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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是在三天后举行的。
这三天,母亲跟两个孩子失踪的事情,依旧没有传来任何眉目,父亲倒是中途恢复了几十分钟的清醒,但是,因为太过虚弱,没有跟我聊什么,又睡了过去。
但是,只是醒了一次,我居然就似乎增加了不可思议的希望跟力量。
外界对于父亲生病的事情,已经渐渐地公开知晓了。
我没有选择的机会,舞会原本就应该举行的。因为,哥哥已经三十了。他有接替父亲,传承这象王大会的得胜者八年连任的资格。
而我,居然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哥哥一面。蒋叔叔说,哥哥去了哪里,也只有我父亲知道。
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等父亲能够再一次醒来了……
“清融大小姐,这是刚刚递过来的名帖!”
管家谦卑地将一张名帖送到了我面前。
“是谁家的?”
现在全族上下都称呼我为“清融大小姐”,这是蒋叔叔的意思。我明白,他这是为了方便我行事。
“是辉腾家的少主。”管家低声说道。
“辉腾?”
我面露惊喜,难道是黑藤那边有线索了?
整个海岛只有雇佣主跟雇佣军知道实际的任务,而他这一次前来,必定是给我带来了消息。
“快快有请!”
我连忙吩咐人将茶水送到了南花厅。
因为今天不需要出门,我一头的长发并没有挽起,乌黑顺直的长发披在我一阵丝绸古典的短款旗袍的外面,脚上甚至还穿了一双舒服的绣花布鞋。
这一身,若是直接穿到了外面,当然是有些不够隆重的。但是,现在在家里,需要紧急接待了客人,倒也不至于显得不够正式。
反倒是让我周身的东方古典气质显露得恰到好处。
想了想,还是走到了花厅的西南角,轻轻绞下了一朵山茶花,戴在了发髻。
“清融大小姐倒是很有雅兴……”
一阵轻柔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
而我刚刚直立起来的身子,顿时就僵住了。
慢慢会转身来,脚踩着一双平跟绣花布鞋的我,居然还突然之间崴了一下脚,身边的一个小女佣连忙过来扶住了我。
“不碍事的,你先下去吧!”
我尴尬不已,面色更是苍白,挥挥手勉强笑笑。
没有想过就在自己家会再一次见到安以琛。
简单的一身青灰色上衣,外面罩了一件长款风衣,身量高大,不似之前见过时那样瘦削了。面目英俊,唇边则带着一抹客气又疏远的笑意。
而我在盯着他打量了他一眼之后,便知道我们之间又隔了千山万水了。
“你来做什么?”
我冷淡地看着他,自顾自地在花厅的长椅上坐下。
不远处的圆茶几上,有一壶刚刚烧开的毛尖,不算好,但是在这里算是很少有拿得出手的。
当然,若是客人不是他的话。
“路上不延误的话,我昨天就到了……”
可是安以琛却不理会我的问题,只是淡淡一笑,坐到了我的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放下了茶壶。
这里的府邸不是明天即将举办宴会的地方,并不在闹市区。
除了辉腾家族,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而安以琛的身份也十分丰富神秘,在英国是什么主管,到了这里又是辉腾家那黑藤老头儿的谁呢?
我想到这里,面露一丝讥笑,只是我看着他坐在我的身后方,一双灼热的目光,恨不得在我的旗袍上烧出一个洞来,只得将头低下,掩饰自己的嘲意。
“没想到你会是辉腾家的座上宾!”
我倔强地抬起头,看着他。
“既然,你是从辉腾家来的,想必是我的盟友了。你儿子女儿丢了,你也有理由帮着一起找回来的。安先生,合作愉快吧!”
这一次见他,我心中十分的复杂,我不清楚自己面对着他的那一份别扭跟疼痛从而何来。
我跟他之间跨越着一条大大的长河,可是我不想跟他靠近一点点,这样就很好。孩子找到之后,念玖念婉都大了,有他们自己的评判,若是默默他执意带着,那就带着好了。而我,就带着老三戈远,养育他长大就好。
这一件事情之后,我想我必定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
我原以为,我这样跟安以琛说话,他能明白我话中冷漠的送客之意。
可是他却站了起来,走到了花厅漆红的大门边,盯着地上一大片的粉红色的玫瑰,千年松什么的,仔细地瞧着,就是不提离去的意思。
也没有跟我主动说起别的话题。
这样的一种静默,让我心中酸疼无比,也难受至极。
我此时倒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却离我远远的,而我只能佯装看着手边的茶壶,佯装倒茶,解了自己的尴尬。
“安先生,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要通告我的话,就请回吧!我这里忙得很。”
举办宴会的府邸在闹市区,那边的房子虽然古老,但是因为是多年前精心的西方建筑,倒也显得庄重不失庄严。
只是,听早晨蒋叔叔电话里说,客厅的那个老式的德国吊灯上,钻石镶成的吊坠,有几颗松动了。
蒋叔叔建议让我回去看一下,换一盏灯,毕竟那一盏灯相当昂贵。
“恩!好!”
他听我说我忙,转过脸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淡淡蹙眉后,轻声道:“今晚一起用餐,我让人来接你!”
说着,就转身离去。
那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桀骜不逊的样子,让我顿时心中生了一股莫名的怒意。
“安以琛,你神通广大,总是阴魂不散在我面前出现,很牛是不是?你既然有本事,就赶紧找孩子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很讨厌!相当讨厌!”
可是,我的一番叫喊声,砸在他的耳朵里,却似乎是风一样,杳无痕迹。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即将消失了,他才远远地传来一句:“别忘记了晚上七点半,盛装!”
狗屁!
我气得一把将桌子上的茶会挥扫到了地上。
“咣当”一声巨响,引来了都刚才的那个小女佣。
“天哪!天哪!大小姐,这可是……可是大少爷亲自从东方带回来的,什么,景……景德镇的茶壶呢!”
“扫了去!”
我面不改色,沉着脸。
哥哥若是现在还没有任何下落,守着他留下来的这些死物,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