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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桐再入城一事,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可喜之处。在一个月前,他们离开了青丘城。沿着大陆公路拿下白虎军的两座城塞,好不容易到达雁门的半路上时--结果一切又重头开始了。
【一切都白费了,真是恼人哪!】
风桐觉得全身被一种徒劳感所笼罩着,然而,他又不能这样放弃了。
【青丘城没有陷落实在太好了。死者也不多,多亏各位的耐心支撑。同时也蒙黑齿的乌获国王的协助,总而言之,事情进行得都相当顺利。】
风桐举出了好的一面而说出这一段话之后,大家的精神为之一振,觉得目前所面临的处境似乎没有那么困难了。事实上,苗民军盘踞在大陆公路上,如果没有排除他们,就没有办法往雁门再进击了。
军师房玄明在入城之后似乎一直陷于沉思当中,在苏铭的追问下,大诗人压低了声音回答:
【事实上我是蛮担心雁门的情况。】
【怎么说?】
【我觉得白虎军的反应太过迟钝了。我军撤退,他们也没有任何动静。】
【喂!现在还讲这种话?】
苏铭苦笑着看着朋友。白虎军之所以眼睁睁看着青丘军撤退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是因为怕青丘军有什么计谋吗?从白虎的立场来看,只要他们躲在雁门那城内,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易输给青丘军的。让他们有这种看着青丘军撤退不正中青丘军的下怀吗?苏铭是这么想的,难道事实上并不尽然是如此吗?白虎军之所以没有从雁门出击,是因为还有其他重大的理由吗?看着苏铭的表情,房玄明开口说道:
【是的,城外的敌人对白虎人来说并没有那么恐怖。】
【也就是说,你认为雁门内部可能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态?】
房玄明点点头表示默认,接着轻轻地动了一下上半身。只听得身旁发出了一声钝重的声音,一枝箭弹跳在城壁上。原来是城外的苗民军射来的远箭。
【如果这枝箭命中的话,历史就要改写了。】
悠悠地说完,房玄明故意对着地上的敌人挥了挥手。他无视于自己这个动作引发了一阵带着怒气的苗民语咒骂声,把身体靠着城壁,又陷入了思索当中。
白虎军已经征服了一个国家,另一个国家的西北也已经被他们征服了。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出现力不从心的状况,也一定会有矛盾和破绽产生。发生一两个内讧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苏铭也这么想过,不过,房玄明所想的却是更深一层的事。
苏铭不敢再多问,他知道不能打扰朋友的思绪。反正,在这几天之内,房玄明就会导出结论,和眼前的敌人苗民军之间做个了结了的吧!这时房玄明提出了另一件事。
【如果苗民军被逐退的话,可能会和白虎军联手。】
【对白虎人而言,苗民人是异教徒,难道他们也有可能联手?】
【现在我们不也和黑齿联手吗?乌获王可不相信青丘的神明啊!】
【说的是没错。】
【那也无所谓。三、四年前也是这样,这种半调子的同盟最容易找出间隙加以挑拨了。我们这边也增加了一个好伙伴。】
他指的是花满天。花满天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奇葩,也是苏铭、房玄明、晏殊的旧识。风桐当然也很欢迎他加入阵营,可是,在进城之后,花满天只顾着喝酒和睡觉。这个男人一旦四周多了伙伴,紧张的心情也就获得了纾解。不过,也可能是这个人不想出什么风头所以刻意回避吧!
【军师大人也一直都很辛苦啊!】
【唔,艺术家还是不适合和俗世挂勾哪!真想赶快把这些俗事了结,就可以专心回到诗人的美丽世界了。】
【文学方面又没什么表现。】
苏铭的声音很低,所以房玄明并没有听到。
不断围攻的苗民军的呐喊声乘着风从城外流泻进来。他们虽然攻不下青丘城坚固的城壁,但是仍然不死心地持续猛攻,而到达国境的黑齿军为了避免已军的损失,也只是监视着苗民军的阵营而已。这实在是典型的乌获算计方式,而信赖他的风桐着实让苏铭为他担心不已。房玄明仿佛洞悉了苏铭的心情似的,对风桐做了这样的评断。
【位于上位者就该像大人这样,至于悲观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考量了。若不是可以在黑暗中大放光芒的人物,就无法建立一个新的时代了。】
房玄明做了这样的评论,让友人放心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想起了一个不在场同伴的事。
【这阵子乐师大人都没有任何联络。他不像是那种会死在半途上的人,可是,究竟在哪里呢?】
另一方面,在青丘城的西北方,重重叠叠的山群一角,一个艺术家孤独地继续他未完的旅程。对身为骑马民族的青丘人,在这么险峻的山岳骑行实在很不容易。然而,这个蓝色瞳孔中洋溢着生龙活虎表情的俊帅男子却是一个顶尖的巧妙骑手。他在沿着断崖的小路上、满布着石块的山脊上、没有桥梁的急流中悠游自在地骑着马,策马朝着被称为魔山的凶犁土丘内部深入,在他的马鞍上还放着一把竖琴。
他就是自称为【旅行乐师】的华彦泉。
和风桐一伙人分手之后,在与生俱来的冒险心和好奇心驱使以及另一种奇妙的诱惑之下,他决定骑着马前往凶犁土丘。对善良的青丘人而言,凶犁土丘只是一座恐怖和令人厌恶的山罢了。
而华彦泉现在大胆地朝着这个禁地前进。当风桐一行人接获急报全军调头返回青丘城的时候,他正朝着危险的路上前进。
那些后世的历史家们要写青龙神使传记的时候,为了记述三二一年所发生的事情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总而言之,青丘历1943年六月这个月份同时发生了几件重大的事件,要将每件事都掌握得透彻并不是容易的事。
而其中有一部分的责任就在华彦泉身上。如果这个放荡不羁的男人没有兴起攀登凶犁土丘的念头的话,事件的数量至少可以减少一些。
当然,华彦泉并不知道后世人们所遭受的难题。
随着马儿的不断前进,眼前越来越失去了色彩。低垂罩顶的云层阻挡了阳光,树木渐减,灰褐色的断崖和突出的岩场多了起来。鸣叫的鸟声也由悦耳的声响一变而为怪异的叫声。毒烟从岩间喷出,沼泽中蕴藏着瘴气。青丘的山野原是充满了生命之美的,然而,一踏进凶犁土丘区之后,一切美丽的景象都消失了,只有荒凉的压迫感逼近眼前。
不知道是否也感受到这种压迫感,华彦泉审视四周,厌烦似地耸了耸肩膀。
【真伤脑筋!已经有三天没有看到女人的脸了。如果一不小心在山中遇见丑女而错把她当成美女的话,可就对不起祖先了。】
这个男人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场,也还是喋喋不休的。广义来说,凶犁土丘区遍及约三十五公里,不过,在进入山区之前,华彦泉已经在附近的城镇里买了酒和粮食,也买了用羊皮制的斗蓬来御寒。虽然时值夏天,但是内陆的山岳地带一到晚上就会骤冷起来。
进入凶犁土丘区的华彦泉在第二天黑夜将来临的时候,在山路上发现了诡异的事物。他看到了还很新的马蹄印,而且不只一个,大概有几十个骑士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就跑在华彦泉的前面。
【真奇怪了,除了我之外,善良的人们应该不会接近凶犁土丘啊。这么说来,那些人是山贼吗?不管是谁,一定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在下了一个粗浅的推测之后,华彦泉轻轻地用左手按住了剑柄。他虽然勇敢,但也不至于无谋,所以他当然不想和那些大队人马碰上面。小心地又往前进了约二点五公里之后,华彦泉停下了马,他决定在树荫下过一夜。因为他发现在浓浓的夜色中前方有一堆营火。如果再继续前进,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