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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清冽味道夹带着冷空气铺面而来,我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的朝着肩膀的主人看去。
今晚虽冷,天气倒是不错,月亮高挂,与城市灯火交接,映照的整个夜城亮如白昼。
男人的俊美侧脸上镀上了一层银边,锋利的像是刀刃上的白月光。
我精神恍惚一下,待看清楚他的容貌,心想这哪里是白月光,明明就是我心上的朱砂痣——宗政烈。
你瞧瞧,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把古慕霖看成宗政烈了。
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他光滑微凉的脸,我捏住他的鼻子,瓮声瓮气道:“学长,你今晚有点帅啊!你赶紧放我下来,咯的胃难受,咱们散散步,醒醒酒,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子悠!”
耳边突然传来了古慕霖急切的喊声,我一扭头,入目就是一张温润的脸。
咦,怎么有两个学长,这也是我的幻觉吗?
“她醉了,我接她回家,就不劳烦二少爷了。”
二少爷?谁是二少爷?
“宗政烈,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她一辈子吗?你是有家室的人,你永远都没办法离婚,总有一天,她会想尽办法离开你,我等着那一天。”
“我和她怎样,与你何干?”
清淡的说完,再懒得多说一句话。
宗政烈扛着我,淡淡的收起眸光,矜贵的转身,抱着我上了车。
古慕霖被轻视,脸色微变,眼底满是隐忍的火焰。
他欲上前,郑家榆迈步便挡在了他的身前,拿手挡着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烟,又递给了他一支,问他抽不抽。
古慕霖铁青着脸,愤愤的看着郑家榆,冷笑一声,用手指点了点郑家榆,转身大步离开。
郑家榆开车,我蜷缩在宗政烈的腿上,脑子晕乎乎的,理不清头绪。
车稳稳的开着,有力的手臂环着我的腰,一点一点收紧。
终于,他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来,眯眼瞧我。
郑家榆透过后视镜看我们,漫不经心道:“你倒不如趁着她醉酒,问问她真心话,老是猜来猜去的有什么意思。”
宗政烈微抬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睫毛,弄得我痒痒的。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问我:“你喜欢待在宗政烈的身边吗?”
郑家榆笑:“你这是问的什么破问题,小子,别不承认,这丫头在你心里的分量是不是要比你其他女人都重的多?”
“这他妈都快两个月了,你说说你都迁就她多少回了?你掰着指头数数。”
宗政烈拧眉:“她才华卓越,与其让明珠蒙尘,不如为我所用,各取所需。”
“得,您可真会自欺欺人,这理由没毛病。”
他们俩的对话声很高,窗户微敞着,吹的我隐约清醒了几分。
尤其是宗政烈最后那句话,我听得十分清晰。
果真跟我和古慕霖得出的结论一样。
他不仅当我是玩物,更当是我棋子。
各取所需,呵。
的确,当初我跟着他,不就是为了借他的手改写我悲惨的人生吗?
如果我没有价值,他又怎么会祝我一臂之力,毕竟我们素味平生,也就几面之缘。
脑子里劝说着自己,心里却难以控制的难受。
我装作依旧醉酒的模样,含含糊糊的回答他的问题:“不喜欢,我做梦都想离开他,捡起我被踩碎的尊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是不喜欢他,因为我爱他。
一句我爱他,就足够瞬间倾覆后边的那些实话。
难得,宗政烈的情绪有了起伏。
他脸色难看极了,捏着我下巴的手指一点一点手机,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郑家榆透过后视镜看我,眼神讳莫如深,显然已经看出来我酒醒了。
我跟他对视了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郑家榆无奈的勾唇笑笑,耸耸肩,什么都没说。
我的回答之后,车厢内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我昏昏沉沉的窝在宗政烈的腿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垂着眼皮子掩盖眼底的苦涩。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车厢内光影明暗交替。
快到别墅的时候,宗政烈突然嗤笑了一声。
他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对郑家榆说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跟她做·爱吗?因为她这张嘴,只有在我身·下的时候,才会说好听的话。”
郑家榆斜睨了宗政烈一眼,笑了下,让宗政烈注意肾,别纵欲过度了,毕竟我这张嘴,确实有些硬。
到了别墅,郑家榆开车离开。
宗政烈抱着我站在院子里,没有回别墅里,而是抱着我坐在了草坪上的长秋千上。
他打横抱着我,我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多动。
长腿一蹬,秋千便前后摇晃起来。
秋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几片落叶落下,掉在了我的脸上。
我眉头微动,郁闷至极。
树叶突然被微凉的长指拾起,他摩挲我嘴唇:“睁开眼,我知道你醒了。”
撇撇嘴,我睁开眼。
四目相对,宗政烈的眼睛幽冷的厉害,吓得我打了个哆嗦。
并排坐在秋千上,他长腿蹬着地,长臂一伸,便搭在了我身后的椅背上。
秋千不断晃动着,我迷茫的坐着,等了半天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荡秋千本来是件十分浪漫的事情,我们俩之间的气氛却莫名诡异。
好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很冷,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您自己荡吧。”
“白子悠,你不觉得你不自量力了吗?”
宗政烈斜眼看向我,唇角勾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嘲笑:“你以为你跟着古慕霖,就可以全身而退?”
“人与人交往,本就是利益互换,连我都不敢奢望别人对我无私奉献,你又凭什么觉得别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
“友情?爱情?”
宗政烈冷哼,笑得刻薄无情:“跟你同床共枕了近两年的男人都可以随便背叛你,利用你,甚至毁了你,你竟然还这么不长心,也难怪,你当初会败得那么惨。”
宗政烈的话很刺耳,或者说,很扎心。
他总是那样一针见血又毫不留情面,将人情世故剖析的太过于透彻,摆在你的面前,让你不得不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可人就是这样,越直击内心,越害怕恐惧,便越暴跳如雷。
于是,我怒道:“你凭什么这样评价慕霖?我们之间的友情,不是你这种满眼只有利益的人能理解的,难不成,你跟郑律师之间也是利益互换吗?那可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