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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顾雨？”陆露看着站着面前的顾雨颇为惊讶的叫道柔柔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顾雨抿着唇，冷眼看着眼前曾经的好闺蜜，目光从她的脸移向桌上剩了一半的芥末。
陆露也感觉到了她目光在看哪，丝毫也不觉得尴尬的笑道：“我喜欢芥末的味道。”
“陆小姐既然喜欢，就多吃点。”顾雨寒着脸，将剩下的芥末全倒在陆露还没开动的碗里。
没想到一向处事温和的顾雨会在众人面前报复她，陆露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但言语上却不肯谦让：“放这么多让我怎么吃？”
顾雨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芥末放太多了没法吃？”
自己打自己脸的话让陆露神情僵硬了一下，但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整个人又变得柔弱起来。
“小雨，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但我也是有苦衷的。”眼眶适时的红了起来，模样像是被暴雨摧残过了的花，惹人怜惜，声音也透着一股委屈：“如果吃完这些能让你开心，我吃就是了。”
说完，陆露还真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将碗里的面吃完。
顾雨没有再说话，只是紧抿着唇，一只手插在外衣兜里，冷眼看着陆露，等她吃完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
被人打搅，顾雨也没有吃饭的心情，在办公室睡了一会，等待下午上班。
下午的人少了很多，但仍是让顾雨忙到了下班时间，她舒展了一下身子，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
顾雨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我为什么要跟那种人一般计较，最后受苦的还不是我自己，我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收拾好东西，顾雨先去了趟洗手间，恰好一个小护士也正在洗手。
秉着同事之间和睦相处的宗旨，顾雨对她笑了笑：“要下班了吗？”
那小护士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回答，匆匆擦干手就走了，步调匆忙的放佛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顾雨懵了一下，暗中想想我那句话就算是问了一句废话，也不至于让你避我如蛇蝎吧。
回到办公室，一个和她相交较好的实习护士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里面。
见她来了立马迎上来，语气焦急：“顾医生……”
顾雨被她表情惊了一下，通常这个表情都意味着又要加班，她不禁头皮一麻：“不会是又有什么急救病人吧？”
她是热爱工作，但她更热爱生命，她现在这个状态绝对撑不完一台手术。
实习护士摇了摇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是陆小姐流产了……”
顾雨懵了一下，下意识问：“她流产了管我什么事？”
实习护士神色复杂：“顾医生，你们不是在餐厅的时候起了一点冲突吗，现在医院里面都在说是您害的陆小姐流产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顾雨瞪圆了眼睛，然后深呼吸一口气道，“谢谢你了，你还是先出去吧，省得那些人也对你说三道四的。”
实习护士嗯了一声，顾雨在她分过来实习的期间一直特别照顾她，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个流言蜚语的节骨眼上来给顾雨通风报信。
“对了顾医生，”走到了门口，实习护士又加了一句，“这些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病人家属手里，妇产科那边好多人都嚷嚷着要转院，说在这个医院……”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顾雨能想象的到。
无非就是说有医生竟然不以所学救人，反而来害人，来这住院的大多都是接近预产期的人，到时候一个不注意，就是一尸两命。
顾雨对着实习护士点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拿好东西出去，一路上果然见到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
被千夫所指的感觉并不好，顾雨自然是没有鲁迅先生“横眉冷对”的功力，一直到家心情都是沉甸甸的。
程远从书房出来，看到定定坐在沙发上的顾雨有些讶异。
下意识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往日这个时刻顾雨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他挑了挑眉，坐到顾雨对面，但看到顾雨眉头紧锁的模样着实有些惊讶。
顾雨向来都是开朗，没心没肺的模样，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忧国忧民的样子，他真的有些接受无能。
“诶，你怎么了？”程远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合伙人。
顾雨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后还是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程远对顾雨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他是她小时候的邻居现在的合伙人，本来只是一纸合同的存在，偏偏又有一种能让她安心的存在。
程远轻笑了一下，以一只手撑住下巴，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在医院被人欺负了？”
本来只是一句猜测的话，却突然让顾雨所有的委屈放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程远是一个冷面冷心的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女人在他面前哭，要是别人在他面前哭，哪怕是那个人是他的亲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甩手就走。
但是，他却做不到这么对顾雨，想第一次顾雨凭眼泪就让他同意了收留她就知道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抱住了她，放柔了声音：“还真是受了委屈？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顾雨没说话，只是嘤嘤的哭。
待顾雨好不容易平息了心情，才半抽泣的将今天在医院的事说给程远。
程远沉默了一下，然后用纸擦了擦顾雨哭花了的脸，无奈的道：“少量芥末有利于孕妇补充营养，大量芥末却太过于刺激，容易导致流产，这是常识，作为一个医生你居然不知道？”
顾雨愣了愣，然后眼泪又流了出来，带着哭腔问：“所以真的是我导致了陆露流产？”
她喜欢孩子，所以能因为孩子容忍陆露，现在忽然知道真的是她害了孩子，让她胸口一阵沉闷。
程远被她哭的头皮发麻，却又怕她岔了气，只得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道：“这倒未必，我都说了是常识，而陆露应该很在意这个孩子，她又怎么会乖乖去吃这么多芥末呢？”
顾雨一愣，但似乎有哪里不对：“陆露就是凭这个孩子才得到龙浩然的承认，她又怎么会为了报复我而毁了自己的未来呢？”这话不好听，却是实话。
陆露为了挤进龙家，牺牲了她们这么多年的友情才换来这个孩子，现在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舍弃这个孩子？
沉思了一下，程远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道：“时间不早了，你不饿吗？”
被他这么一说顾雨才惊觉已经这么晚了，她胃已经饿的有点麻木了，饿的感觉已经没有在医院里那么强烈了。
顾雨有些愧疚：“抱歉，我现在就去做饭。”当初说好她负责做饭，结果还因为私事害的程远和她一起饿肚子。
“不用了，”程远拉住她，淡淡的道，“今天吃外卖吧，你去洗个澡。”
顾雨也确实没那个心情去做饭，闻言也不推辞，顺从的点了点头，连外卖都是程远订的。
不过程远很明显低估了自己娇气，即便是昂贵的外卖也唤不起来他的食欲。
“你不吃吗？”顾雨有些惊讶的问没动过几下筷子的程远。
程远放下筷子淡淡的道：“我不饿，你吃完记得把这些收拾了。”
他得先走，现在顾雨是心情不好才没有说他，要是吃完饭顾雨心情好了又得说他啃老，问他多久出去找工作了，他有苦难言。
不懂为何程远突然兴致不高了，顾雨眨了眨眼睛，应了一声：“哦。”
不过似乎，她心情好了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