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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话落,倪子衿俯身,将唇贴在陆逸深凉薄的唇上,两只手去解陆逸深的衬衫扣子。
陆逸深蹙着眉心,薄唇始终抿着,倪子衿的舌尖只能在他唇瓣上来回扫着。
撬不开陆逸深的唇,又解不开陆逸深的扣子,倪子衿当即就来气了,握紧的拳头捶在陆逸深结实的胸口。
“我要,你给我!”
“你怎么了?”
陆逸深沉声问道。
倪子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他叫过来就为了做这事。
夜色泼墨般的黑,幽幽路灯光从挡风玻璃照射进来。
在这样的光线下,陆逸深立体的脸部轮廓变得模糊。
倪子衿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眶突然一片炙热。
两人身体贴着身体,明明那么近,为什么倪子衿觉得这么远?
“我和沈汉卿,是不是永远都是你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倪子衿问道。
闻言,陆逸深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了。
倪子衿察觉到,陆逸深搭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加重了些许。
“我说对了是吗?”
“如果你看到我和童颜……你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吗?”
终于,陆逸深开腔,嗓音温淡,寒意却钻进了倪子衿的骨子里。
倪子衿咬着唇,徒然变得无力。
“你碰我的时候,会觉得我恶心吗?”
倪子衿突然想起领证那天,陆逸深让她站在花洒下面让水淋她,陆逸深说她脏……
“你很介意我对你的感觉吗?”
陆逸深反问。
这次,倪子衿不想口是心非了,点头,“对,我很介意!我不想跟一个觉得我恶心的人做那种事。”
当两人交合的那一刻,除了身体的愉悦,更是灵魂的交流,倪子衿不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发泄物。
“你吻我!”
倪子衿两只手捧着陆逸深的脸,语气虽然强硬,但她却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很低,眼神近乎祈求的看着陆逸深。
男人眼底幽深,抬手将倪子衿的手拿了下来,“别闹了。”
“你是不是就是觉得我恶心才不吻我?”
“你别钻牛角尖行不行?”
“那你给我一个不吻我的理由!”
“这里没措施。”
陆逸深温淡开口。
还真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倪子衿纤长的五指紧紧的握着,翻身从陆逸深的腿上下来了。
在副驾上坐着,倪子衿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倪子衿说道:“如果你觉得我恶心,我请你不要碰我。”
“你是不是没有工作太闲了,所以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倪子衿抿着唇,并不说话。
大概是吧!
倪子衿没有在车里呆太久,离开之前,倪子衿对陆逸深说:“文茵姐不想明天的婚礼出现什么问题,贺敬亭那边,你能不能看着点?”
“我尽力。”
陆逸深说。
……
文茵和叶子戚的婚宴中午在文家旗下的皇冠酒店举行。
早上七点,给文茵化妆的团队就带着工具过来了,来的还有文茵的伴娘。
文茵说,伴娘全部都是叶子戚请的,文茵几乎一个不认识。
“你怎么不请你自己的好朋友来当?”
倪子衿在一旁坐着,看着已经穿上了婚纱坐在化妆台前由化妆师帮忙化妆的文茵。
文茵淡淡的笑着,“我有几个真心的好朋友?商业联姻,请她们来也不过是看看热闹,还不如请几个不认识的人,省的看了给自己添堵。”
叶子戚在外声名狼藉,自从文茵和叶子戚公开了恋爱关系,那群“好朋友”就一片唏嘘声。
倪子衿淡淡的叹了一声气,说道:“要是早知道你要办婚礼了,我就不那么快和陆逸深领证了!”
“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你和逸深领了证就算定下来了,我看着都安心。”
虽然陆逸深和倪子衿吵闹不断,但文茵提起他们领证的事儿时,脸上的笑是真心从心底散发出来的。
两人聊着,倪子衿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是陆逸深打来的,倪子衿蹙了蹙眉心,昨天交代陆逸深看着点贺敬亭,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倪子衿接起,直接问道:“怎么了?”
“敬亭不在家,有没有去你那边?”
“……没有啊。”
倪子衿蓦地站起来,贺敬亭要是真在婚礼上闹出点什么事,怕是没法收场。
商业联姻不比其他,绝对不能在众人面前出问题。
“这样吧,我们先往你们那边赶,要是敬亭真的去了你们那边,我们也好拦着。”陆逸深说。
倪子衿点头,“好,你们快点过来吧。”
文茵瞧着倪子衿着急的模样,就知道肯定出什么问题了。
待倪子衿挂了电话,文茵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贺敬亭不见了!”
“不见了?”文茵倒没有太焦急,只是说道:“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寻死觅活吧?”
大概只要贺敬亭不去干什么轻生的事,文茵都觉得无所谓。
……
一如之前所料,贺敬亭真的来这边了。
在文茵家的都是些女性,拦不住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贺敬亭。
此时,化妆师给文茵化好了妆,服装师在给文茵试戴头纱。
贺敬亭冲过来红着眼直接就攥住了文茵的手腕往外面走,“你不是就是想结婚吗?我跟沈念慈说了离婚的事,等我一离婚,立马带你去民政局结婚!”
抢婚?
空间里有片刻的寂静,所有的人都被这场面惊得噤了声。
文茵一只手被贺敬亭攥着,另外一只手突然扬起,“啪”的一声,狠狠的扇在贺敬亭的脸上。
“你发什么疯?叶子戚过不了多久就要来了,我请你马上离开!”
文茵是真的下了很重的手。
贺敬亭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脸颊上很快就红了。
少倾,贺敬亭再次抬头看着文茵,大概是觉得她身上的婚纱太过刺眼,蓦地伸手一扯,“嘶——”的一声,蕾丝边的裙摆被撕开一个口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贺敬亭还没有停止动作,继续疯狂的撕扯着,很快,纯白的裙摆上面染上了一些血迹。
“我不可能看着你亲眼嫁给他的,除非我死!”
贺敬亭狠狠的说着。
贺敬亭此时的模样,像足了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没人敢上前阻止。
文茵垂着眼眸,冷眼看着贺敬亭此时的疯狂,也看着自己的婚纱渐渐的成了一块块破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贺敬亭,认命吧,我们是两条相交线,相交过后,以后的人生注定要越来越远。”
“那我也不能让你嫁给他!”
倪子衿站在一旁,想等着陆逸深来这边阻止贺敬亭大概是不太可能了。
现在这样的场面,已经很难收场了!
“贺敬亭,你别那么冲动行吗?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想想后果!”
倪子衿走到贺敬亭身旁,企图把他拉开,然而无济于事。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唏嘘声,一道身影来得猝不及防。
一过来,就扯着贺敬亭的领口,一拳狠狠的打在贺敬亭的脸上。
来人除了是新郎叶子戚,还能是谁。
“来呀,把他拖出去狠狠的揍!”
叶子戚一招手,很快就又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冲出来,抓着贺敬亭往外拖。
贺敬亭一个人肯定打不过几个人,从一开始就占了下风。
听到客厅打闹的声音,文茵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焦急的神色,伸手扯住叶子戚的手臂,道:“叫你的人别打了!”
“这样的话,你最好别跟我再说第二次,不然我叫人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抢老子的婚!”
叶子戚出去了,文茵也提着破碎不堪裙摆连忙跑出去。
倪子衿站在原地,手都有点颤抖。
她想打电话给陆逸深叫他快点来,不然这边真会出人命的。
可是,听筒里面只有“嘟”声传来,没有人接电话。
“叶子戚叫你的人住手听到没有!住手!”
文茵嘶哑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倪子衿挂了电话就往客厅跑。
客厅早已经一片狼藉,贺敬亭被打得躺在地上,倪子衿出去的时候,就见叶子戚抬脚往贺敬亭身上踹。
文茵要去拦叶子戚让他别再踢了。
只见叶子戚一甩手,文茵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头碰到地板的声音尤其的清晰。
“天啦,出血了!”
一个人突然尖叫一声,打人的人停下了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文茵看去。
文茵家的客厅和餐厅是隔开来的,用阶梯连接着。
文茵倒下去,头不偏不倚磕在阶梯的边缘。
“文茵姐!”
文茵倒下去后,身体半晌没动,倪子衿连忙跑过去将文茵的上半身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此时,文茵的脸上布满了众横交错的血迹,看着尤其吓人。
倪子衿连忙用手按住文茵额头上的伤口。
“打120啊,一个个还愣着干嘛!”
抬头,瞪着叶子戚,吼了一声。
“文茵……文茵……”
被打得满身狼狈的贺敬亭爬着朝倪子衿和文茵这边来。
倪子衿抓而狠狠的瞪着贺敬亭,“这下你满意了?你想过你这一闹以后文茵姐要怎么面对叶家的人吗?”
“砰”的一声,公寓的门被人推开。
陆逸深,秦伯庸还有李成蹊三人进来,瞧着眼前这景象就知道……来晚了!
“陆逸深,你过来看下文茵姐!”
倪子衿连忙朝陆逸深喊道。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但处理伤口还是可以的吧?
陆逸深闻言几步走了过去,文茵已经晕倒了,倪子衿拿开手让陆逸深查看伤口。
叶子戚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家用医药箱,打开放在陆逸深面前,语气中掺着一丝焦急,“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文茵额头上裂开的口子有六七厘米长。
“肯定要缝针,我先简单处理一下。”
陆逸深说道。
结婚的日子,有谁能料到,最后变成了这样?
婚礼今天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文茵醒来之后头晕头疼呕吐不止,医生说中等脑震荡。
文叶两家的人都聚集在病房门口,贺敬亭无疑成为了众矢之的。
文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贺敬亭脸上,“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吗?在她结婚的日子这样作她?!”
“对不起。”
贺敬亭低着头,像是一具躯壳一般,眼神空洞。
陆逸深示意李成蹊和秦伯庸上去劝劝,把贺敬亭带走。
而陆逸深则拉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倪子衿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前,陆逸深先浇了一点水在倪子衿的手上,然后挤了一些洗手液抹上去,帮她洗掉两手的血。
倪子衿愣愣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陆逸深,眼神有些空。
少倾,倪子衿说道:“要是我和你的婚礼最终也这样收场了可怎么办?”
不同意倪子衿和陆逸深在一起的人可远比不同意文茵和叶子戚的人多。
到时候场面应该会更惨烈才对。
“就不能盼点好的?”
陆逸深抬手在倪子衿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倪子衿当即回了神。
不悦的睨了陆逸深一眼,垂眸时,看到自己粉色礼裙上还有大片的血迹,觉得尤其刺眼,倪子衿对陆逸深说道:“带我回家吧,我想换衣服。”
……
倪子衿在檀宫其实没住几天,经过刚刚兵荒马乱的场面,再次回到这里时,倪子衿心里竟然觉得安定不少。
倪子衿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宽松的衣服,下楼时,听到外面有敲敲打打的声音。
循着声音出去,就见陆逸深蹲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他周围有一块块的木板,而他手里拿着一个锤子,将木板一块块的钉起来。
初一围在陆逸深身边撒欢。
陆逸深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少了一些凌厉,多了一些温润。
一人一狗,这样的画面,暖得倪子衿不自觉的弯起了唇脚。
“你这是打算改行作木匠了吗?”
倪子衿走过去,蹲在陆逸深的身边,用手托着下巴。
陆逸深手上的动作不停,侧头看了倪子衿一眼,说道:“给初一做个小窝放外面,天气要变冷了,它偶尔可以躺在小窝门口晒晒太阳。”
“嗯。”
倪子衿干脆坐在了草地上,静静的看着陆逸深给初一做小窝。
阳光很好,微风不燥。
倪子衿突然有些恍惚,感觉他们两人分开的那五年只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们还是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变。
“陆逸深。”
倪子衿唤了一声。
陆逸深没应。
“陆逸深。”
倪子衿又唤了一声。
“说。”
男人头也不抬。
倪子衿笑了笑,终究还是变了。
以前,陆逸深肯定会温暖带笑的看着她,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和文茵姐一起去了一躺灵隐寺,你说巧不巧,我又抽到了第四十七签。”
第四十七签,下吉。
五年前倪子衿也是抽到了这支签,住持说倪子衿和陆逸深是苦命鸳鸯。
命这个东西,还真的得认!
“嘶——”
锤子突然落在手指上,陆逸深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
行动快于思想,等倪子衿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陆逸深出血的食指含进了嘴里。
感觉到温热的舌尖在手指上面扫过,陆逸深的眼眸渐渐变深,心底,竟有一个地方渐渐的变软。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一刻,仿佛空气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倪子衿徒然间变得不自在,握着他的手从嘴里撤出来,却不料,顺带着牵扯出一根银丝……
似乎……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呃……”倪子衿不自在的迎着陆逸深的目光,他那双深黑的眸子,就像是一个无敌的深渊,让人一跌进去就没有再爬出来的可能。
“很多细菌。”陆逸深薄唇阖动。
倪子衿却误会了陆逸深的意思,提高了音调,“才不是,口水是可以消毒的!”
“我说我的手指。你知道么?刚刚初一拉了便便,然后我……”
“呀!陆逸深你闭嘴!”
倪子衿简直要抓狂!
忍住想要吐的冲动,起身就往屋里跑。
天啦!她是为什么要去含一个铲屎君的手指头呢?
等倪子衿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陆逸深低低的笑出了声。
初一因为刚刚倪子衿的那声尖叫还未回过神来,一脸懵逼的顿在原地。
陆逸深瞧着初一懵逼的模样,抬手在它的脑袋上揉了揉,说道:“初一,她嫌弃你,等晚上她洗完澡你去把她的睡裙撕碎,知道吗?”
初一摇头摆尾,“汪汪”叫了两声。
……
吃完午餐,倪子衿原本想要睡午觉,却被陆逸深强行带上车。
“去哪儿?”
倪子衿是真的困。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在车上睡会儿。”
陆逸深倾身给坐在副驾上恹恹的倪子衿系上安全带,而后,启动车子。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当车子停下后,倪子衿就睁开了眼睛。
看了四周一眼,这地方不同于市中心,到处高楼大厦。
这边被山包围着,但是交通却很方便。
“带我来这干什么?”内心忽然涌出一股排斥感。
灵隐寺。
倪子衿总共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五年前,一次是前几天。
也就是这两次,让倪子衿已经不敢再轻易踏足这个地方了。
“去求住持指点一番。”
陆逸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倪子衿这边。
陆逸深将倪子衿这边的车门打开,然而,倪子衿似乎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倪子衿仰着头问陆逸深。
陆逸深俯下身给倪子衿解开安全带,拉着她下了车。
“但是你信。”
手被陆逸深牵着,倪子衿跟在陆逸深的身后,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传出。
因为倪子衿信,陆逸深便带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