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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曹华恩重重的将手里的剪刀放下桌上,回头狠狠的瞪着陆逸深。
曹华恩说:“倪子衿一无是处,你不过就是受她的皮相所惑!等你从她身上找不到新鲜感了,早晚要离婚!等到那一天,你就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陆逸深面色紧绷,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陆家老宅。
从曹华恩嘴里说出来的“为你好”这三个字,总是能莫名的点起陆逸深心里的火。
从小到大,陆逸白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而陆逸深,总是被曹华恩用“为你好”这三个字束缚,几乎成了一台学习的机器。
……
倪子衿离开檀宫后,就没有再回去过,一直住在文茵这边。
陆逸深也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要倪子衿回去的话。
文茵和叶子戚婚礼的前一天晚上。
倪子衿逼着文茵敷了一个面膜,好歹是婚礼,尽管不期待,但这辈子说不定就这一次,应该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你老老实实的敷着,别撕了。”
听到门铃在响,倪子衿对文茵说了一句,然后走出卧室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丝缝隙,蓦地被外面的人用力推开。
幸好倪子衿往旁边退了一步,不然就要被撞在门上了。
“文茵呢?!”
满身酒气的贺敬亭没料到开门的人是倪子衿,醉醺醺的在客厅那边扫了一眼,没见到文茵,这才朝倪子衿问道。
倪子衿没回答,视线落在贺敬亭身后的陆逸深身上。
“你怎么也来了?”
“他喝了酒,不听劝开着车往这边跑,我怕出事就跟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倪子衿凉凉一笑,她还期待陆逸深是过来接她回去的呢。
文茵应该是听到了声音,到底还是撕了面膜出来了。
贺敬亭一见到文茵,立马就冲了过去,“你要结婚了我竟然今天才知道!叶子戚那个人会毁了你的!”
声音嘶哑,愤怒中夹杂着绝望。
文茵就只是淡淡的看着贺敬亭的失态,然后,视线落在陆逸深身上,文茵开口说道:“能不能把他带回去?”
“怕是不能。”
陆逸深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要是现在能把贺敬亭带回去,贺敬亭来的时候他就能把他拦住了。
文茵闻言,拧着眉头,复又看着贺敬亭,“叶子戚会不会毁了我都不关你的事了好吗?明天我的婚礼,我不希望文叶两家产生嫌隙,贺敬亭,你是我前男友,所以你别出现好吗?我先谢谢你了。”
“文茵你TM!”
贺敬亭一拳砸在文茵身侧的墙上。
这一声粗口,包含了贺敬亭太多的无奈和无力。
谁都知道文茵会被叶子戚给毁了,但是文茵不想停止,谁又能阻止得了这场婚礼的继续?
……
贺敬亭到底还是被陆逸深带走了。
贺敬亭的一条手臂被陆逸深架着,倪子衿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感觉贺敬亭就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一样,任人摆弄着。
空间逐渐恢复了安静。
倪子衿伸手想要握住文茵的手,然,还未碰到,文茵突然一把抱住了倪子衿。
紧接着,耳边传来文茵隐忍的哭声。
倪子衿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抬起,在文茵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别哭。”
“男人为什么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文茵的下巴抵在倪子衿的肩头,哭着说道。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知道文茵和贺敬亭分手之后,这是倪子衿第一次问文茵这个问题。
“我和他的性格其实很不一样,我喜欢安定,想要一个家,他却喜欢自由,不想被束缚。自从毕业以后,我时不时的会跟他提出结婚的要求,每次一提,我们两人肯定要吵架。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他只是不想被束缚,但是我真的很想结婚,贺敬亭这个人太不羁了,他身边的女人很多,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觉得手里握着一本证能给我更多的安全感。”
文茵面露痛苦。
“有一次我用分手来逼他结婚,没想到他还是不答应,我们就真的分手了。过了几天,他就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事后他来我面前忏悔,说他完全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失去他,试着原谅过他,可是我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有过肉体接触我整个人都要崩溃,每次他一碰我,我就觉得恶心,我们吵得越来越凶,没过多久,和他上了床的那个女人去他家逼婚,也许是觉得没办法和我相处下去了,也许是那边逼得太紧了,后来贺敬亭就娶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尽管再爱,越过了那条底线,两人就会产生隔阂。
倪子衿听着这一番话,寒意从心底冒出。
陆逸深当时看到她和沈汉卿缠绵,他会不会觉得她恶心?
……
陆逸深架着醉的走路都走不了的贺敬亭回到贺敬亭的住处。
独栋的别墅。
别墅门口有个挎着白色单肩帆布包的女人,身上穿着简单的白T配牛仔裤,看起来十足像个大学生。
她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来回的走着。
陆逸深一眼就看认出了那人是谁,沈念慈,沈家的私生女,沈汉卿的妹妹,现在是贺敬亭的合法妻子。
沈念慈听到身后有动静,连忙回身,在看到陆逸深架着醉醺醺的贺敬亭时,连忙小跑着过去。
“陆先生。”
沈念慈和陆逸深生疏的打着招呼,察觉到陆逸深很费力,便连忙帮忙去扶着贺敬亭。
“嗯。”陆逸深淡淡的应了一声。
两人扶着贺敬亭走到别墅门口,沈念慈却一点打算开门的动作都没有,陆逸深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眉,说道:“开门啊。”
“呃……我好久没在这里住了,今天是来拿一点东西的,他好像把密码换了,我不知道密码。”
所以她刚刚才在这里给贺敬亭打电话,只是一直没人接。
贺敬亭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陆逸深身上,时间久了,陆逸深的腿有点受不了。
陆逸深叹了一声气,抬手在贺敬亭的脸上轻拍着,“密码。”
“文茵……文茵生日……我所有的密码都是文……”
“好了闭嘴!”
视线落在站在一旁温温淡淡的沈念慈身上,陆逸深用手一把堵住了贺敬亭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有那么几秒的寂静。
沈念慈看着陆逸深架着贺敬亭实在腾不出手,于是说道:“陆先生,文小姐的生日,你知道吗?”
“嗯,我说,你按。”
陆逸深说道。
门开,陆逸深又架着贺敬亭进了屋,把贺敬亭扔在沙发上后,陆逸深的手机响了。
陆逸深接起电话将手机贴在耳边,倪子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把贺敬亭送到家后你能过来文茵姐这边一躺吗?”
“有事?”
“对。”
“那我马上过来。”
陆逸深将电话挂掉,然后对站在一旁的沈念慈说道:“麻烦你照顾一下他,我有事先走了。”
“我会的,这是我该做的。”
沈念慈说。
等陆逸深走后,沈念慈在沙发边站着,有点头疼,没有照顾过喝醉的男人,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站了一会儿,沈念慈走到贺敬亭的腿旁边,给他脱了脚上的皮鞋。
贺敬亭转了一个身,突然,沈念慈听到贺敬亭发出闷闷的声音,回头去看,却看到贺敬亭的肩膀在抖动。
贺敬亭在哭!
这个发现,让沈念慈心底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沈念慈是妇产科的一名医生,在医院这个随时有人离开、随时有人降生的地方工作,沈念慈见过太多人哭。
他们哭泣是因为痛苦,是因为不舍,是因为喜悦……
贺敬亭是因为哪一种?
沈念慈在沙发边坐了下来,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疼!好疼!”
贺敬亭一只手握成拳,紧紧的按在心脏的位置。
沈念慈眼睫轻轻的颤动,咬着唇,伸手将贺敬亭按在心脏位置的手拿开,手指在他的手关节处抚了抚,上面的血迹早已经干涸。
“是手疼吗?”
沈念慈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笑自己自欺欺人。
贺敬亭没有回应,沈念慈只看到他眼角有泪。
……
文茵说她想睡觉了,回了房间。
倪子衿给陆逸深打电话陆逸深答应了会来这里后,倪子衿便下去了。
黑色的捷豹一停下,倪子衿当即走了过去。
陆逸深本来想下车,但是听到倪子衿敲车窗的声音,便停止了下车的动作,转而将副驾的车门打开。
倪子衿上车,“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陆逸深不知道倪子衿到底怎么了,他隐约能察觉到倪子衿的情绪不怎么好。
倪子衿俯身,动作很急躁的解开了陆逸深的安全带,然后一个翻身就跨坐在了陆逸深的腿上。
“陆逸深,我们做愛吧!”
两只手搭在陆逸深的肩头,倪子衿直直的看着陆逸深,他的眉心越蹙越紧,昭显着他可能并不想同意倪子衿的这个提议。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男人眼底深谙冷沉,压低的嗓音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