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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见过我。”
小桌子上一前一后坐着两位少年,顾倾温小睡前看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童儿的身前,他合上了书,递回到顾倾温的面前。
那张脸越看越发与风暖儿相像,不论是眉眼还是举止,只不过多了几分男儿的随意,少了几分女子的优雅。
顾倾温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平气和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如此面对面坐着,但是他从心里就没有任何的顾虑,甚至于不会害怕。
因为对面这个少年,不会伤害自己。
顾倾温好像见过他。
模糊的记忆中,是这双眼睛也是这个声音,但总觉得那人影比现在看到的更为年幼和稚嫩。
“姐姐很信任你,我看的出来,你也很信任他,这种人类之间的信任我不是很明白,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怕不怕我?”
顾倾温的手在桌子上轻轻握成了拳,就在对视上童儿的眼睛之后,他的脑袋很难受,感觉从童儿的眼睛里,钻过来了什么东西,正在侵蚀他的身体。
“你是什么?”顾倾温心里感到了害怕,他用尽力气也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一种构造,你不用太在意现在的感觉,我只是来见见你,但并不会让你记得我。”
童儿的眼睛里传出紫色的光线正往顾倾温的眼睛里去,顺着他的血脉辗转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顾倾温的思绪已万千,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的时候,童儿张了张嘴,将自己的精神力从顾倾温的眼睛里抽了回来。
“呃……”那种带着血液和细胞一般的抽离,顾倾温忍不住发出了痛呼,耳根脖子也都发了红,瞬间,他浑身发软,撑在桌子上昏沉着双眼抬起头看着那少年。
童儿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在顾倾温的身体里所探寻到的,关于信任风暖儿的一切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吃惊。
“信任还是爱。”童儿低喃道,站起身伸手触碰上自己的脑袋:“你的感觉我已经复制了额下来,我会好好去感受感受你对主人的情绪。”
顾倾温看着他满眼的复杂,童儿微微闭上眼睛,顾倾温就趴在了桌子上紧闭双眼,似乎……睡着了。
“童儿?”
风暖儿从空间出来以后,是在另一间屋子里,毕竟空间的事情顾倾温不知道,该瞒着还是得瞒着,所以她趁着顾倾温睡着,将童儿放了出来守在院子里。
这一出门,院子里没人,风暖儿怕是顾倾温醒来发现了童儿,连忙推门进了顾倾温所在的屋子。
童儿见了风暖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还在睡?”风暖儿松了一口气,上前看着完全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顾倾温皱了皱鼻子:“怎么那么能睡,童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风暖儿挎着篮子,篮子里面老实躺着许多基围虾,前几次升级,空间倒是给了许多的这种水物,风暖儿也特别喜欢吃这个虾,一直屯着养了好多,正巧今儿顾倾温忙完了,该是给他补一补~
“来看看。”说完这话,童儿一个闪身便进了空间。
风暖儿一抬眼的功夫见不到人了,便知道他进了空间,出门将一篮子的虾给放到了厨房,再回来的时候,顾倾温已经揉着脑袋醒了。
“你醒啦,傍晚咱们去梨花大戏院看戏,晚上回来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睡了多久。”顾倾温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浑身酸软,像是受过了一场酷刑,风暖儿见他模样不对,伸手去试他的头。
“不会是睡了一觉生病了吧,我小时候经常中午睡觉然后生病的,可是不热啊……”
顾倾温抬手将风暖儿扯入怀中,
“很奇怪的感觉。”
风暖儿的脸埋在顾倾温的胸口,微微蹭了蹭:“怎么了?哪不舒服,跟我说说。”
“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重新翻了一遍,现在,特别想抱你。”
“噗。”风暖儿闷笑出声,笑的像只小狐狸一样抬起头,小手不老实的从上往下拉住顾倾温的衣带:“早说嘛,今晚不去看戏了……”
顾倾温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一把抓住了风暖儿的手。
“你怎的,比我还急?”
风暖儿撅起小嘴:“谁让我家相公脸皮薄的很,我这个做娘子再不脸皮厚点,恐怕再过个两三年,别人都抱娃娃了,咱们还啥都没做呢。”
“你想要孩子?”顾倾温的眼睛里闪着光亮,看着风暖儿嘴角嗜着一抹笑意,没等风暖儿回应,低下头抵在她的脑袋上道:“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风暖儿沉默着点了点头,再不多言……看来今晚上是要多下点功夫了。
徒令琅找了轿子来接风暖儿和顾倾温。
五个轿子一起,颇为引人注目的一路到了梨花大戏院门口停下,风暖儿先下了轿子,这梨花大戏院小曲出过不少,在谷镇生意也好了起来,这才开了个大戏院,正规的很,送了风暖儿的请帖上,写着一大堆,顾倾温给她解释了一下,那上面写的正是演出的节目。
木兰从军。
没错,是风暖儿那日来了兴致想要与戏院合作所以说的故事,没想到那些戏曲的屈小哥还真谱了出来。
虽然不是风暖儿自己想出来的故事,盗用了那些名人的,但好歹在这时空里却是新鲜的,风暖儿很期待,进了大戏院熟门熟路的摸了个好位置就坐下了。
前排的位置都是空着的,没人敢坐,复琼堰还有徒令琅和顾倾温三人穿着寻常衣服一前一后的进来,顾倾温往风暖儿坐着的位置走去,随后县令大人也来了,先是看了复琼堰和徒令琅,连忙上前行礼。
“复大将军,徒小将军,怎的也来此看戏?”
复琼堰正要往风暖儿这边走的脚步一顿,转身与县令寒暄了起来。
“来放松放松。”徒令琅甩了甩胳膊活动了两下,坐着轿子可是累着他这个向来来骑马来去的洒脱人。
“那正巧,今日这戏院出了新戏,下官能与两位将军一起欣赏,也是荣幸,这边请。”
风暖儿和顾倾温坐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场上的东西,也能看到场下的,坐在前排反而不得劲,而且是跟复琼堰坐在一起,风暖儿就更不乐意了。
“县令大人在,不用去打个招呼吗?”风暖儿问顾倾温,他剥着桌子上的桔子,取着白丝摇了摇头。
“颇为麻烦,索性散场的时候,再做招呼。”说罢,那修长的手指捻着桔瓣递到风暖儿的嘴边。
风暖儿张口含住,笑着捂住嘴:“相公,你居然会给我剥桔子吃。”
顾倾温有意无意的白了一眼她:“娘子以为呢?”
风暖儿傻笑了两声,她以为古代的男子都是大男子主义,所以跟顾倾温在一起之后,没怎么想过让他做饭或者刷碗干活之类的,反正赖在他身边的是自己,潜移默化的也没有去想过调教一个二十四孝男出来,顾倾温给她剥桔子,倒真是惊到她了。
风暖儿的直觉甚至于想法,是没错的……
顾倾温可是名门后代,自小在家中虽不受待见,吃穿住行却从没劳烦他自己动过手,祖母在世时更是被宠成了只知道读书的公子哥。
他低头认真的剥着桔子上的白丝,风暖儿瞅他那认真的态度,心里越发甜蜜起来。
“桔子真甜。”
顾倾温又塞了一个进她的嘴里“嗯,甜就多吃点。”
随着几声锣鼓敲打,戏开场了,戏院人多,还画着花脸,风暖儿也认不出谁是谁,刚开场就是木兰织布的场景,随着官兵进门下了征兵的官文,风暖儿见那木兰眼睛往台下一看,看到了徒令琅的时候,手中的梭子掉在了地上。
好在剧情需要,没人以为这个是戏子失手,风暖儿却眼尖的狠,一下就猜到了这木兰是谁。
整个戏院见着徒令琅有那么大反应的除了玉莲还有谁?
风暖儿在台下偷笑,玉莲那小丫头本久藏不住什么心思,对徒令琅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之久的相处,但是双方均挂念着对方,一个脸皮薄一个嘴硬,风暖儿坏笑上脸,顾倾温伸手拧了一把她的小脸。
“在想什么坏事?”
风暖儿揉了揉脸,头往顾倾温的头上靠去:“你记得玉莲不?”
“记得。”
“我觉得呀,他跟徒令琅有苗头。”
“苗头?”
“就是有一腿!”
“……”顾倾温无语的看了风暖儿一眼,语重心长道“你是女儿家,说话不能那么粗鲁,这叫有……”
“有什么?”风暖儿促狭的看过去:“有一腿是不是?”
明明有更好的词来形容,风暖儿这有一腿三个字跟魔咒一样,顾倾温聪明的头脑似乎被她的话给堵住了,还真想不出什么形容的词,只能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好好看戏。”
戏到一半,天色有些暗,戏院里的人开始点灯,正好演到了木兰与将军分别回乡约定改日再见之时,灯光昏黄,映照的整个戏台朦胧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