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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尽快赶回去。”
“等你回来了再说吧。”
她挂断了电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季筱若无其事的将那份写了自己名字的文件又放回了保险柜里面,出去之后,脸色如常的跟姜雨说:“部长,关于塌方这件事情是不是需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跟媒体澄清一下?”
大众都在等一个说法,与其这样拖着,不如早早解决。
“呃,不用了,景总说了,这件事情他会亲自处理,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姜雨一脸关心。
“也好,那姜姐,我先回去了。”
季筱也不再推辞,刚才因为情绪的波动,小肚子感觉闷闷的,并不舒服,她手扶着肚子,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开了公司。
不过刚刚走出几步,季筱摸了摸自己的兜,叫住了就走在自己前面的保镖:“等等,我有东西落在了公司里,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一下。”
她刚才打开了景墨弦保险柜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季筱直接到了景墨弦的办公室,门口依旧只有景墨弦的助理。
“季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助理语气恭敬。
“我找你有点事,你跟我到会议室来一下。”
会议室里空无一人,季筱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这里平时是不会有人进来的,助理疑惑的看着季筱:“季小姐,景总有什么事要您告诉我吗?”
一般,景墨弦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接打电话通知自己,季筱跟他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我希望我进景墨弦办公室这件事情,你不要说出去。”
季筱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接着说:“你该知道,景墨弦的保险柜是整个景氏最保密的地方,我能进去,也是因为你的疏忽,你想想看,如果你告诉他我进去了,你会怎样?”
“不是景总让您进去的么?”
助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不是。”
季筱扔下了这两个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出来的后果你很清楚,我先走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陈姐正在厨房烧饭,季筱淡淡的跟陈姐说了一声不用做她的饭了,就打算进卧室再睡一觉。
她觉得身心疲惫,好像怎么也不能从一个很困倦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景墨弦是在晚饭的时候回来的,两个人的晚餐,季筱并不说话,也不看他,专注的吃着跟前的菜。
“多吃点这个,孕妇不是都喜欢吃酸的吗?”
景墨弦夹了一筷子番茄给她,季筱没有说话,将他夹给自己的番茄挑出来,放到了一边,语气平静的开口:“是吗?可我不喜欢。”
气氛莫名的尴尬,季筱草草的吃过了之后,站了起来,很显然的,她并不想跟景墨弦呆在一起。
他站起来,挡在了季筱跟前,眉头微皱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怀孕期间,身体总是会这样那样的不舒服,你既然有了解过孕妇,这一点还是应该知道的吧?我只是想要回去睡一觉而已,而且,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休息不好吧?”
季筱抬起头,眼睛平视着景墨弦的眼睛,她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让景墨弦愣了一下。
“需要看医生吗?”
景墨弦眉头微皱,有些紧张的看着季筱。
“暂时还不需要,如果需要我会通知你。”
说完,季筱推门进去,将景墨弦关在了门外。
很明显的,景墨弦看出来了自己的异样,但是应该不知道自己去了他的办公室。她叹了口气,也许她应该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季筱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肚子,那里,正孕育着她自己的血脉,也许,这个孩子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她必须好好的保护他。
第二天如常上班,季筱熟门熟路的坐进了景墨弦的路虎里面,她系好了安全带,跟旁边的景墨弦说了一声:“可以走了。”
“今天这么配合么?”
她不是一向都很要强,不希望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的么?
“我想过了,你是我孩子的爸爸,孩子没出生之前,照顾我保护我是你的义务,也是我的权利,我为什么不用?”
季筱理所当然的说着。
景墨弦点了点头:“那么,你的意思是,可以跟我结婚了?”
“结婚就不必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是这个孩子,不是吗。”
季筱略带着些讥讽的说着,景墨弦现在之所以会这么紧张她,不过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假使她真的因为这个单纯的原因跟他结婚,跟之前的那段婚姻又有什么不同?
“你听说了什么?”
景墨弦眼睛微眯,他起身欺压过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季筱,在车子里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面,景墨弦这样探头过来让她有些窒息。
季筱想要推开他,却使不上力,她干脆直戳了当的看着他:“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已。”
“而且,你确定你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吗?我快不能呼吸了。”
因为他欺身压过来,车里的空调又开的很足,季筱的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密的汗珠。
景墨弦伸出一只手,用指腹擦掉了她额头上的汗珠,略带着些戏谑的说:“也许我们之间,可以更进一步。”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路上,季筱扭头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问他。
“她是我妹妹,景墨芯。”
景墨弦淡淡的说着,似乎是在跟自己正式的介绍那个女孩的身份。
“她没事了。”
“嗯。”
“外婆让我今天带你回去吃饭。”
顿了顿,景墨弦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
“不去。”
季筱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自认为她在景家并不受欢迎,别的不说,单是景老爷子就因为自己摔断了腿骨进医院了,更别说是景芷淇之类的,她何苦去自讨苦吃,让自己不自在。
“墨芯回来了,你总该是要见一见她。”
“已经见过了。”
季筱并不认为她有见景墨芯的必要,她是他们景家的人,跟自己又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见也好。”
景墨弦沉吟一会儿,很难得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一路再无别的话,季筱始终沉默着看着窗外,今天,大雪初霁,阳光很好,却并不温暖,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昨天的那场大雪只有在行道树下面才能看到一点踪迹。
到了公司,她还是设计部的一名职员,他还是景氏的总裁。
公司开会讨论塌方处置的相关事宜,因为是设计部出的问题,董事会勒令他们必须到场。
姜雨坐在季筱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会儿你什么也不要说, 这次的事情,由我来承担。”
季筱不可思议的看着姜雨,“为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岂是她一个人承担得了的?
姜雨冲她温暖的笑笑:“怎么说你也是个孕妇,怎么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险呢?”
塌方事故严重,死者的家属几乎天天在景氏的门口闹腾,虽然有部分家属同意和解,但毕竟有那么一部分人誓要讨回一个公道。
“就因为我是孕妇,就算去坐牢,也是有优待的。”
季筱笑着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姜雨虽然是设计部的部长,但在从来不缺人才的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开除她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有这么不好的历史记录,再找一份像这样的工作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奶包还等着她去养活呢。
公司的股东陆陆续续的都到场了,他们脸上神色各异,心底却都是揣着看好戏的态度。
本来,公司交给一个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黄毛小子的人来接管,又有多少人可以服气?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正好可以用来大做文章。
会议正式开始了,景墨弦习惯性的动了一下他的袖口,声音沉稳:“这次的塌方,已经查的很清楚,是设计部出了问题,姜雨,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没有了。”
姜雨低下了头。
“那么,董事会的人有什么处理意见?”
“图纸最后是谁审查的?”
公司的大股东沈继辉提出了问题。
季筱刚要承认是自己,就坐在她对面的沈致远已经先一步开口:“终审是我,那时候,图纸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他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上面显示的是季筱给他的设计图,上面明明确确的标注了日期。
“也就是说,这图纸是后来才出现问题的?”
沈继辉若有所思。
他这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董事会的窃窃私语,众所周知,这么大的事情,设计图最后都是放在景墨弦的办公室里面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了景墨弦的身上。
“既然大家还有疑问,那么,这件事情就先到这里,我办公室里都是有监控的,我不介意调出来给大家看。”
景墨弦的眼睛扫过了在坐的所有人,他接管了公司,董事会本来就是虎视眈眈,他必须一步一步走的小心又谨慎。
听到他这句话,季筱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监控一出来,自己打开了他保险柜的事情岂不是要让他知道了?
她“腾”的站起来,脸上带着愧疚之色:“图纸是我改的。”
景墨弦眸色加深,看着季筱,目光微微下沉:“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调查清楚,今天,我们讨论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景氏不光做的是房地产,也涉及了很多制造领域。
全球最大的箱包公司在京州的代理权被景墨弦拿了过来,这次会议除过讨论塌方事故,如景墨弦所说,更重要的是接下来如何运营箱包生产这一块。
“箱包生产在京州市场是一个很大的空缺,对于接下环球箱包在京州的代理权,大家有什么想法?”
景墨弦这一出声,很快就将董事会的眼睛吸引过去,着眼未来无疑会给景氏带来另外一笔可观的收入,在箱包制造这一块,他们一直都有跟环球的人交涉,希望把代理权拿到,却一直都杳无音讯,景墨弦居然这么快就拿下了。
董事会的人窃窃私语着,沈继辉脸上表情莫测,整个会议室,最悠闲的大概就是季筱了。
跟她无关的事情,她一向毫不关心,既然塌方的事情稍后再议,那么,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是什么跟她便毫无关系了。
坐到会议开完,正好是中午,景墨弦走在她身后,低声问她:“刚才你在想什么?”
“中午吃什么。”
季筱很自然的说出了刚才在心底里想的问题,怀孕让她的胃口变得独特了一些,以前很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居然都兴趣寥寥了。
“那有结果了么?”
“没有。”
季筱摇了摇头。
她并不打算跟景墨弦共进午餐,走出会议室,她刚想约着姜雨一起,一个活泼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哎呀,我的孙媳妇,这些你怎么能拿呢?快给我。”
外婆带着些责怪的将季筱手中拿着的文件夹丢到了景墨弦的怀中,她像搀扶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一样搀扶着季筱,一脸关心的问:“宝宝没事吧?”
季筱觉得无奈,这老人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一点,她是怀孕了,不是重症肌无力,还没有到连拿个文件夹都拿不住的地步。
不过,老人这也是关心她,无可厚非。
季筱笑着说:“外婆,我没什么事,您不必这么紧张。”
外婆腾出一只手,摸着她的肚子,慈爱的说:“我这个宝贝的小外曾孙哟。”
她扶着季筱在休息室里坐下,像是献宝一样从她带着的餐盒里面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
牛奶、蛤蜊、小鱼干、清炒苋菜、泡黄豆、黑芝麻粉...
满满的摆了一桌,外婆一边拿一边喋喋不休:“怀孕第一个月补充钙质最重要了,要不然以后影响小宝宝的骨骼发育。”
季筱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但看着外婆这么细心,便就拿起了筷子,他们在休息室里面,倒是把景墨弦晾在了一边。
吃完了,季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拉着外婆悄悄的问:“外婆,您能把景江岚的电话给我么?”
她无法喊她一声小姨,那个女人三番五次的想要杀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找她做什么?”
“我有点事想问她。”
也许,她该感谢景江岚,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许还见不到父亲,只是,父亲怎么会跟她在一起的呢?
对父亲的那点印象因为匆匆的那一面,在脑海中被无限放大,她很想问他,为什么当年就那么不告而别,留下她和母亲。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问我,小姨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景墨弦推门进来,显然他已经听到了刚才自己跟外婆的谈话。
“不必了。”
季筱眼眸微微暗淡,她自己的私事,不想让外人插手,尤其是景墨弦。
他并不认为,季筱有找景江岚的必要,之前的事情他都清清楚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最大的便是景江岚,她到底要干什么?
“你想要干什么?”
景墨弦走过来,他紧盯着季筱的脸,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
“我自己的事情,没必要什么都向你汇报吧?景总,没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季筱推开了景墨弦,扭回头,跟外婆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许随心是在下午回来的,欧洲游了一圈之后,连中国话都忘了,在机场见到季筱,开口就是一长串的英文问候。
季筱懒得跟她开玩笑,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她:“随心,我遇到事儿了。”
“回去再说。”
许随心也正经起来。
景墨弦派给自己的司机阿丽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们,上了车后,许随心很默契的没有再问她什么,只是一路兴奋的跟季筱分享着她在欧洲的所见所闻。
季筱抓紧了许随心的手,她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人可以相信了,回到咖啡馆顶楼的时候,景墨弦已经回去,他穿着蓝白相间的休闲上衣下面套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整个人都斜躺在沙发上,眉目间有隐隐担忧,但在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瞬间就不见了。
“对面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随心也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从这里搬走了?”
季筱毫不客气的撵人。
“许小姐,旅游的还好吗?”
景墨弦并不接季筱的话,话锋转向了许随心。
“呵呵,还好还好,就是欧洲的牛奶面包太难吃,我还是喜欢京州的包子馒头豆沙包,哈哈。”
许随心将行李放下来,哼哼哈哈的。
“说话呀。”
季筱拉了拉许随心的衣袖。
许随心会意,不好意思的看着景墨弦:“那啥,我在京州就这一个住处,要不,先把你家属借给我几天?”
什么家属啊?
季筱拿着眼睛横她。
许随心双手合十看着季筱,别怪她这么有狗腿子的范儿,景墨弦是多么大的金主啊,她一个小小的废柴可得罪不起。
“既然许小姐这么说,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以后季筱有什么事,就麻烦许小姐多多照顾了。”
景墨弦站起身,走到季筱身边的时候,他低下了声音:“随时欢迎你到隔壁入住。”
他的气息呼到季筱的耳边,带起一阵热热的气息。
季筱有些不习惯的别过了头,淡淡的说了一声:“景总,慢走不送。”
然而,他说是搬走了,却跟没搬走没什么两样,到这里跟回自己家一样,习惯的很。
季筱忍无可忍:“景墨弦,这是随心的家,不是景家的那个大宅子,你没有权利随时进出。”
“我来看看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么?”
景墨弦一脸理所当然,他来看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能阻拦。
“你说呢,许小姐?”
许随心在一旁吃着冰淇淋,听到景墨弦喊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还有,叫我随心就好了。”
她颇为狗腿子的行为惹怒了季筱,季筱毫不客气的冲她吼:“许—随—心!”
许随心无辜的看着她:“咖啡店这么久没开张肯定都是灰,我去打扫一下,你们慢慢聊哈。”
说完,她便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
经验告诉她,两个人的事情她一个打酱油的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景墨弦看着双眼圆睁的季筱,拍着她的肩膀:“孕妇发怒,对孩子不好你不知道吗?”
“我乐意!”
季筱余怒未消。
“哦?既然你这么不喜欢他,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之前说的探视权的问题可以取消了?”
“你!”
算你狠!
入夜之后,景墨弦终于离开了这里,许随心送走了他,关上门的瞬间,脸色凝重的看着季筱:“筱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跟我说了。”
季筱心事重重的看着许随心:“随心,我要离开这里,你得帮我。”
离开这儿?
许随心瞪大了眼珠子,这个咖啡馆的顶楼下面,那么多的保镖,她怎么走。
从回来她就看出来了,她的咖啡店一开张,就坐满了人,平时都很难得有几个客人的,季筱不说,她也看得出来,保护一个孕妇,哪里会需要那么多人,又不是打群架,景墨弦这样做的另外一个目的,怕就是要看着季筱吧。
“景墨弦好像在派人看着你,你怎么走?”
“随心,我不能让我和我的孩子冒这么大的险,在孩子出生前,无论如何我要离开。”
季筱脸色凝重的看着许随心,她褪下了胳膊上的镯子,想了想:“也许,这个人,可以帮我...”
那个镯子是景墨弦的外婆亲手交给她的,她推辞不过,勉强戴在了胳膊上。
“我要怎么做?”
许随心拿着那个碧玉的镯子,声音放低。
隔壁就住着景墨弦,她们必须要小心谨慎。
“你只需要到医院去说明一下就可以了。”
季筱从桌子上拿过了一笔记本,写下了一个地址:“随心,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人看到。”
“我知道。”
翌日,天气晴朗,季筱如常跟景墨弦去上班。许随心因为在擦拭玻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跌断了腿骨,被送进了医院。
许随心躺在床上哼哼,眼泪汪汪的看着季筱:“虽然我知道现在跟你一个孕妇提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可是我在这个城市真的没有亲人了,季筱,你能不能在医院照顾我几天啊?”
说完,转头又向站在季筱身边的景墨弦可怜巴巴的开口:“景总,你看我都这样了,能不能让你家属在这里照顾照顾我?”
许随心伤的并不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并非是传说。
“许小姐,我派人照顾你怎么样?”
景墨弦沉吟一会儿,做出了决定。
“随心就我一个朋友,我来照顾她。”
还没等许随心开口,季筱已经做了决定,她看着景墨弦:“景总,随心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没有权利干涉我。”
“你是景氏的员工。”
景墨弦出声提醒,言外之意便是,你是员工自然不能随便支配自己的时间。
“如果这算是捆绑我的理由,那我辞职。”
季筱看着景墨弦,一步不让。
“给你七天假期,七天之后,回来上班。”
最后,景墨弦还是没有拧过季筱,转身走出了病房。
许随心长舒一口气,装病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她赶紧拿掉了自己腿上的石膏,着急的给自己的腿降温。医院的暖气实在太足,刚才她脑袋上一脑门的汗,一是因为装病紧张,二便是因为太热。
季筱给她扇着扇着,拍着她的肩膀:“有把东西给他吗?”
许随心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个医院的医生有一个是她大学的同学,她借了一套衣服,打扮成护士的模样,瞒过了所有人,将那只镯子送到了那个人手中。
“三天之后,京州机场,他说会亲自送你离开。”
“嗯,随心,谢谢你。”
“不用谢,不过,你真的要离开了,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许随心看着季筱,眼睛里有透明的液体涌过,季筱抱住了她,拍着她的肩膀:“我会回来的,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会回来的。”
“嗯!”
许随心的伤并不严重,三天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季筱看着随时跟着自己的保镖,“随心的东西还在上面,你们去拿吧。”
“是,季小姐。”
那么多保镖在,她根本就不可能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离开。
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季筱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焦急的神色,许随心看看保镖,在看看季筱,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筱筱,我看到景江岚在那边,她是不是又来打你孩子的主意了?”
她这么一说,保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移向那边,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季筱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听许随心这么一说,保镖们立刻都跑过去一看究竟了。
她指着旁边的一个垃圾桶:“季筱,想要走,就委屈一下,快。”
季筱会意,毫不犹豫的钻进了那个垃圾桶里面。
为了孩子,别说是垃圾桶,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义无反顾。垃圾桶里面的味道让人作呕,季筱努力控制住想吐的冲动,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是许随心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她尖叫着:“啊!别抓筱筱,你们放开她!”
保镖们听到许随心的喊声,急忙跑了回来,她跌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一个方向,焦急的冲跑过来的保镖说:“他们,他们掳走了筱筱,你们,你们快去!”
这种情况他们处理不了,保镖们直接将电话打给了景墨弦。
彼时,景江岚正在景墨弦的办公室里面,听到保镖们的汇报心知不好,趁着声吩咐他们:“在那里等我,别动。”
许随心焦急的看着原地不动的保安:“你们怎么还不去追啊,快点啊。”
“景总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许随心心里焦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季筱忍得住。
景墨弦很快就赶到了一起来的还有景江岚,许随心看着她先是一愣,随即故作惊讶的说:“不是你抓走了季筱吗?”
“随心,怎么回事?”
“我看到一群人把筱筱给带走了,我这个样子没法去追,就在那个方向。”
许随心一脸笃定家焦急的说着,她随便指了个方向。
景墨弦眉头紧皱,不是小姨,谁还容不下季筱肚子里的孩子?这里是医院,难道,是外公?
“你们两个送许小姐回去,剩下的人跟我走。”
景墨弦吩咐着,很快,这里就空无一人。
季筱听外面再无动静,从垃圾桶里钻了出来,她脱去了外面沾满了秽物的外套,在马路边打了个车,直接去了京州机场。
出租车里并没有开空调,她只穿了一个套头的毛衣,很冷。
可是,她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那冷冽的空气里飘着的,是自由的味道。
她看着路灯一个一个飞快的往后,心里甚至泛起了隐隐的激动,过一会儿,她就可以彻底的逃离这个地方了,她要让自己的孩子自由自在的成长...
京州机场很快就到了,景老爷子被人扶着,正在第三入口那里等着她。
毕竟是爷爷的战友,她还是礼貌的喊了一声:“老爷子。”
景老爷子微微颔首,她肚子里的,到底是景家的骨肉还是陆家的孩子,他不知道,既然她选择了离开,而且是求助自己,那么,他毫不介意帮她一把。
“这个是机票,行李已经帮你打包好了,办了托运,如果有任何困难,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她一个女孩子,又怀着孕,独自一个人,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度,做为长辈来说,终究有些不忍。
“不必了,谢谢老爷子,如果你见到我爷爷奶奶,请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季筱不孝。再见了!”
她这一走,最担心的不是她在外面如何生存,而是,爷爷奶奶该怎么办。
可是,她必须离开,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置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