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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依旧白雪皑皑。
正是年关,城里热闹得紧。尽管,因为玉皇贵妃,不,现在得叫玉皇后了。尽管,因为玉皇后的过逝,这个年关,不能放鞭炮和烟火什么的,但是,也阻止不了过年的气息。门上贴着的门神、春联;孩子们到处跑着,笑着,比着谁拿到的压岁钱多;家家户户的欢声笑语从门里、窗里透了出来……
过年,也是团圆的日子。
但这种浓烈的年味,却没有蔓延到西山来。
这里,依旧是平日那副冷清的样子。
西山一个僻静的小庄子不远处的林子里,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不细看的话,不会发觉这里还有一个人在。而在这个人的旁边,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
不错,这两人就是柳如月主仆。
柳如月前些日子可胎象不稳的,不是应该留在宅子里养胎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山里呢?还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
“就是这里吗?”
柳如月问道。
“嗯,我看得很清楚,就是这里。”
香槿点头,十分肯定地说。
“确定他不在这里吗?”
香槿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进去瞧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这里藏了什么?”
柳如月冷声说道,眼里却有着隐忧。乔厉虽将她接了过去,但除了那一回醉酒,就从来没有去过她那里。以前,乔厉从来都不曾对她如此冷淡过。柳如月终于沉不住气了。乔厉是个生性风流的人,女人是他最爱的消遣。除非有更吸引他的对象出现了,不然他不可能会这样的。果然,香槿很快就查出,这些天,乔厉经常外出。最后,好不容易,花了大笔的银子,才查到了这个地方。
这几天,乔厉竟都呆在这里,连乔府也不回了。
这可是件极大的稀奇事。
要知道,乔厉算是个颇恋家的人,并不喜欢在外面过夜。以前,再怎么在外头玩,该回家的时候还是会回家。
现在,竟然住在外面。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乔厉着迷到这样的程度?
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柳如月就已经断定,里头定然是一个女人了,肯定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两人就走到了庄门前。香槿上前,敲门。
很快,门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向来跟在乔厉身边,形影不离的一文,他似乎没有想到柳如月会出现在这里,吃惊地问道:“表姑娘,你怎么来这里来了?”
没有想到乔厉竟然把一文也留下服侍那女人。
柳如月心中暗恨,面上,却表现得比一文还吃惊。
“我来山上拜佛,下山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舒服。看到这边有个庄子,就过来了,说能不能请主人让我在这里临时歇歇脚什么的。一文,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怎么就这么巧?
一文心里暗自嘀咕,嘴里却道:“爷在这里买了个庄子,留我在这里看庄呢。”
“既然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天色也不早了,干脆我就在这里过上一夜,明天再回去吧。”
柳如月满脸喜色地道,并且向里走去。
怎么能让柳如月留在这里呢?
一文大惊,忙要拦柳如月。可是,柳如月突然“哎呀”轻叫一声,用手捂住了肚子,皱起了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这下子,一文不敢阻拦了。
柳如月怀的可是乔厉的孩子,若是他不让她在这里歇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当不起。可是,让柳如月进去了,他也担当不起啊。
一文正在那里左右为难,柳如月却一闪身,已跃过他,向里走去。
等一文想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却看见柳如月已经在推正中的那屋子的门了,一文大惊,大叫道:“表姑娘,万万不可!”
但是,哪里来得及?
“吱呀”一声响,门已经开了。
里头,没有看到柳如月误以为会看到的漂亮女人,而是一口棺材,白色以玉做成的棺材,寒气森森,莹白如雪。
这里,怎么会是一口棺材?
柳如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一文过来想要拦柳如月,却被香槿反而拦住了。而柳如月,好像被什么牵引着一般,走到一那白玉棺材的面前。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极为美丽的姑娘。
那姑娘,柳如月恰巧也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谢宛云。
她双手放在胸前,好像睡着了一般。谢宛云怎么会在棺材里?柳如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下意识楞楞地伸出手在谢宛云的鼻子上一探,一片冰冷。
没有,什么气息也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宛云死了吗?想起前些日子似乎的确听到传言说,谢宛云病重,被休回谢家庄了。当时,柳如月高兴极了。将她赶出了侯府,谢宛云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嘛!还以为朱承平对谢宛云如何呢,只怕也同对她一样,不过是利用而已。现在利用价值没了,也就被抛弃了吧?
朱承平实在是太会作戏了,她还当他真对谢宛云如此真心呢。想来不过是利用谢宛云来对付她们而已。
不过,不是说谢宛云是当今太子的干姐姐吗?怎么看,还是应该有利用价值才对啊?
柳如月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挺高兴谢宛云成了个弃妇。
现在,谢宛云却气都没有了。难道她因为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杀了?
哈哈哈——
柳如月有大笑的冲动,到头来,赢的人还是她。不过,笑了一半,柳如月又停了下来。谢宛云死了,自然应该由谢家人下葬,那她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乔厉偷了谢宛云的尸体。柳如月可不以为谢家的人会将谢宛云的尸体交给乔厉。
而乔厉,竟然对她执着到了这种程度,连尸体也盗了回来。
柳如月的笑容乍停,脸有些扭曲起来。
她可是他孩子的娘,难道连个死人也比不过吗?
真是,她活着也罢了,竟然连死了也不叫人安心。
柳如月的眼中出现了疯狂之色。
既然死了,就该彻彻底底地消失,连灰也不剩才是。
她突然伸手拿起了棺旁的烛台,伸手,悬空。
一文大惊:“表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柳如月露出了诡异的一笑,就这样放开了手,烛台朝下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