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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桥沈初摸了摸沈墨的小脑袋,很肯定的说:“你爸要是还活着的话,一定会非常喜欢咱们黑土的。毕竟像咱们黑土这样又帅又聪明的男子汉可不多了,走吧,妈咪带你买泳衣去。”
沈初带着沈墨去买了一身泳衣。来的时候走的匆忙,沈墨只收了几件换洗衣物。三亚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水才是真正的土特产。
酒店是在网上订的,这段时间接近年关了。旅游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少了许多。
白桥跟在季黎身边,办好了登机手续。
飞机平稳的停在了机场,当地酒店的总经理早就已经等在机场恭候多时。一看到季黎和白桥出了关口,立马热情的迎了上去。
然而季黎却转身看着白桥问:“周副市长住的哪家酒店?”
“三亚湾亚南酒店。”白桥如实回答。
旁边七星级酒店的总经理立刻插嘴:“季总,亚南酒店在咱们这儿三星级都算不上,您还是住我们酒店吧?”
白桥说:“虽然亚南酒店的确算不上星级酒店,但是是周副市长母亲经营的酒店。季总您看……”
“订亚南。”季黎扔下一句话,转身朝机场外走去。
一行人到酒店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点。
三亚湾的亚南酒店里。沈初正带着沈墨在餐厅大快朵颐。
因为沈初对海鲜过敏,偏偏三亚最特色的就是海产品。还好沈墨没有遗传自己的基因,吃虾子倒是吃得挺香。
沈初帮沈墨点了一分洋葱肉丝,小家伙却把一粒一粒的生姜全给挑了出来。
正巧经过的老板娘看见了,便热情的坐在了沈初身边问沈墨:“小朋友,是奶奶这儿的洋葱炒肉做得不好吃吗?”
沈初赶紧摇头解释:“您别误会,是这孩子从小吃不惯生姜,谁要是把生姜搁饺子里绞成碎沫他都能挑出来。”
老板娘一听,眼见吃得浑身舒坦的沈初,一下笑了:“小朋友这习惯是随了爸爸吧?小朋友,你爸爸呢?怎么没和妈妈一起来?”
沈墨这才抬起头来好脾气的说了一句:“我爸爸在天堂呢!”
小家伙看起来并没有太多感触,反而是触动了坐在跟前的老板娘,她蹙了蹙眉看着沈初:“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吧?这孩子大了呀,操心的地方就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起孩子,所以沈初觉得眼前的老板娘格外亲切,于是笑了笑说:“可不是嘛!谁家做母亲的不操心自家孩子呢?”
“姑娘你多大啦?”老板娘忽然问。
沈初笑了笑说:“二十六了。”
“这孩子看起来也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姑娘生得挺早啊?”老板娘热情的问。
面对老板娘的热情,沈初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于是只好笑着撒谎:“那会儿想着人年轻,早生早恢复嘛!谁知道孩子他爹就……”
“嗯,我爸命不好。我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刚刚还在剥虾的沈墨,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老板娘噗嗤一声就笑了:“小朋友真是可爱。不知道姑娘有没有想过再谈谈男朋友啊?”
沈初还没开口呢,沈墨就已经回答了:“奶奶,我们家初初正在给我找继父呢!”
“初初啊?初初好,这名字好听。我儿子也正愁着对象这事儿呢?一会儿正好我儿子要回来。你说这人都已经快奔三十了,也没见有个往家里带的对象,可愁坏了我们这把老骨头,我年纪也不小了,当年孩子他爸走得早,这眼看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拔长大,这长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老板娘这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抹好听的男中音:“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你这还知道回来呢?”老板娘立即起身把自家儿子拉了过来,然后指着沈初热情的说:“仕哲啊,这是初初,这是初初的儿子,可爱吧?”
周仕哲看了沈墨一眼,当即笑着点头。
这孩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机灵劲儿,的确招人喜欢。
他回头将目光落在了沈初的身上,女人穿着一身浅黄色的长裙,正静静地坐在古木质地的餐桌前,一头微卷的长发正随意的挽在脑后,挽成一个低低的发髻。整个人看起来别具温婉的气质,唇角微微勾起的模样正凝着一股让人惊艳的美。
她面带浅笑的起身看着他说:“你好,我叫沈初。”
老板娘这意图是太明显了,摆明了想把她儿子介绍给自己呢!
沈初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想溜之大吉。
然而对面的男人则是绅士的对她笑着伸手:“你好,我是周仕哲。”
沈初礼貌性的伸手和周仕哲交握,她手心的触感很柔滑,一时之间让周仕哲忘了将自己的手收回去。
直到沈初用力抽了抽,周仕哲这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的松开了沈初,然后有些尴尬的道了一句:“不好意思……”
沈初揉了揉自己的手心,笑着说:“没关系。”
沈墨忽然起身,一双漂亮水灵的眸子看着自家妈咪说:“初初,我吃饱了,我困了。”
真是贴心大棉被!
沈初弯腰牵着沈墨的小手,唇角勾起礼貌的笑意对着老板娘和周仕哲点头:“不好意思失陪了。”
“没事没事,孩子要紧。”老板娘热情的看着沈初说:“明天再让仕哲陪着你们到处逛逛。”
沈初不好当面回绝,寻思着明天未必见得了面,明天一早就退房!!
所以颔首浅笑。
然而没想到周仕哲竟然会对着她说:“沈小姐有电话吗?明早我给你打电话。”
这么热情的周仕哲简直让沈初无法是从,她正想说没带电话的时候,老板娘就指着桌面上摆着的手机对周仕哲笑着说:“这孩子平日里就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沈初尴尬的只好拿起手机,想着随口说了句:“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
话音刚落,老板娘就递了个充电宝和数据线给她:“先把电充上吧!仕哲,你陪着初初聊会儿,小朋友你想喝什么?奶奶带你去拿?”
看了一眼热情的老板娘,再看了看眼前的周仕哲,反正沈墨觉得这个看起来一身正的叔叔应该不是坏人,万一妈咪就真的喜欢这种类型的呢?他还是不要做个小拖油瓶好了。但是让他离开妈咪去拿饮料,那他是万万不乐意的。
所以沈墨乖巧的摇摇头,然后又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脸少年老成的看着沈初:“初初你继续,黑土不困了。”
“……”沈初不由得将手机开了机。
亚南酒店门口。
白桥收到一封邮件,看了看,这才对着季黎开口:“季总,您让调查的关于沈医生的事情……”
“有那女人的消息了吗?”季黎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白桥。
自从上飞机之前就一直打不通那女人的电话,以至于季黎在飞机上都没休息好过。
白桥有些犹豫的看着季黎。
“有话就说。”男人气场强大的冷扫了一眼跟前的白助理。
听到特赦,白桥方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医院那边来的消息,沈医生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就请了半个月的年假,并且以要和您度蜜月的理由多请了半个月,合计起来就是请了整整两个月的假期。另外我们派人到沈医生的住处看了,听周围的邻居说沈医生上午就带着孩子拖着行李箱走了……”
两个月……
季黎回想起今天中午的那通电话里关于两个月的契约,整个人的目光更深了,这女人倒是聪明,以为在外逍遥两个月就可以抵债了?这如意算盘打得能耐!
“派人接着查,两天内把人送到我跟前!”季黎冷硬的吩咐。
白桥立刻点头,然后对着季黎问:“季总是去餐厅用餐还是一会儿差人给您送上去?”
季黎没回他,而是一边掏出手机给沈初打电话,一边顺着标识直接朝餐厅走去。
白桥正要跟上去,就听季黎忽然扭头对他说:“去把房间订上,一会儿过来找我。”
白桥这才转身去了前台。
沈初刚刚打开手机,季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原本下了飞机就打算把电话卡扔掉的,但是下了飞机后直奔酒店一时晃神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现在看着这来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周仕哲看着犹豫的沈初问了一句:“怎么了?是不想理会的人么?”
因为那来电显示的备注上分明写着‘神经病’三个字。
沈初尴尬的勾起唇角笑了笑,挂了电话:“不用理会,神经病嘛!”
电话那头的季黎蹙了蹙浓眉,那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再度挂了他电话,看来是铁了心想逃。一个之前还费尽心思想要接近自己的女人,忽然之间消失,却又不换手机号码,这不是欲擒故纵是什么?
季黎毫不犹豫的再度拨了过去,沈初还没来得及对周仕哲开口,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周仕哲看着沈初温润的勾起唇角,笑着调侃:“看来还是个坚持不懈的神经病。”
季黎刚走到餐厅门口,就听到一抹悠扬的手机铃声,以及周仕哲所说的话。
沈初焦躁的再度挂断了季黎的电话,餐厅里的铃声也戛然而止。
周仕哲身子很高大,几乎把沈初整个人都遮住了,只能看到她那明黄色的裙摆。
如果不是旁边端菜的服务员不小心把沈初撞到了周仕哲怀里,恐怕季黎也认不出来那穿着一身明媚长裙的女人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沈初。
菜汤撒了沈初一身,周仕哲连忙拿过旁边的纸巾帮沈初擦拭,那手妥妥的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沈初面带尴尬,正要微笑着接过纸巾,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就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接过了周仕哲手里头的纸巾,然后一边帮沈初擦着衣服,一边宠溺的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伤着哪儿怎么办?”
沈初一回头……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眼前这个温柔的,正带着宠溺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的男人,不是季黎是谁?
她拼了命的带着孩子跑路,结果却好死不死的跑到了季黎出差的城市?
整个国家这么大,整个世界这么广阔,怎么她就偏偏来了他要来的城市呢?
什么是墨菲定律,墨菲定律就是当你想见那个人的时候,就算他住在你隔壁,你俩也碰不到。然而当你想要躲避这个男人的时候,即便世界再大,你都觉得他身上装了雷达似的,走哪儿碰哪儿!
沈初错愕的表情僵在脸上,而身边的男人则是自由的搂住了自己的腰,脸上带着应酬式的标准微笑看着对面的周仕哲:“周副市长,好久不见。”
周仕哲显然还没有从跟前这种角色转换之中回过神来,而是看着季黎怀中的沈初问了一句:“你和季总这是认识?”
“不认识!”沈初下意识的否认完以后,清楚的感受到旁边传来的一股冷空气。
季黎依旧面带微笑,只是那微笑显然不达眼底。
只不过那口气里的宠溺却是温柔到让人发指,开口就对着沈初来了一句:“老婆,别闹,昨晚的事儿我们回家再说?”
老婆?谁是她老婆?
沈初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看着身边的男人,确定这是她认识的那个神经病吗?这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样子,和昨天晚上那匹恶狼的确没法联系到一起。
周仕哲大抵也看明白了,原来这沈初是季黎的老婆。
他面色有些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机收了回去,然后才回头看了一眼沈墨,这小家伙和季黎的确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大概是综合了沈初的柔美,所以五官看起来倒是没有季黎那么硬朗。
他对着季黎面带微笑的说:“没想到季总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
听了周仕哲这话,季黎这才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的沈墨身上。
小家伙嘴里叼着一根吸管,一双黑曜石似的纯净瞳孔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一副考究的模样,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背心和一条海军条纹的短裤,脚上挂着小凉鞋,乍一看觉得乖巧有个性,可是一看小家伙眸子里散发出来的精光,那简直从头到脚都写着‘不好惹’这三个字。
这就是沈初口中那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所生的孩子?
不得不说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男方的基因倒是不错的。
老板娘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原本觉得沈初这姑娘挺招人喜欢,结果没想到已经是别人家老婆了,现在给自己儿子介绍沈初这事儿自然而然就不成了。
她这才看着季黎说:“没想到初初是季总的老婆,那我们就不打扰季总一家团聚了,仕哲你过来给妈搭把手。”
老板娘唤了周仕哲一句,周仕哲还没答应,白桥就从前台赶过来看着季黎说:“季总,亚南酒店今早接了两个旅游团,房间已经订满了,只剩一间……”
白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站在季黎身边的沈初。
于是他果断的闭了嘴。
旁边的老板娘笑着说:“都怪仕哲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季总要过来,这下怠慢了。”
季黎一把搂住女人的腰,笑容温润的说:“不打紧,白助理,把我的行李搬到少夫人房里。”
白桥立刻点头,转身就去搬行李箱。
周仕哲到底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悦的,但是却极具修养的对着季黎点头:“季总,我们明天见。”
季黎礼貌点头。
眼看着周仕哲转身离开之后,沈初这才用力的掐了一把季黎的手臂:“什么叫把行李搬到我房间?我答应了吗?”
“那作为我的女朋友,你却带着我儿子跑路,我答应了吗?嗯?”男人尾音微扬,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沈初立马推开季黎,一把牵着自家宝贝儿子的手:“什么你儿子?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女人这护犊子的样子的确有些喜感,尽管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但是季黎还是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为什么十月怀胎生的儿子不像你?”
正在沈初无言以对的时候,黑土想也没想就扬起脖子看着季黎说:“因为我是大众脸,随爹!”
季黎忽然被小家伙给取悦了,心情奇好的蹲下身子看着沈墨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随我。”
“初初,这男人占你便宜。他想和你抢儿子。”黑土说完,一下绕了个圈站在沈初面前,然后张开两条细细的胳膊,将沈初护在自己身后,然后一脸严肃的对着身后的沈初说:“初初别怕,黑土保护你!”
原来这女人口中的黑土就是眼前这个小家伙。
自认不怎么喜欢孩子的季黎,却被沈墨萌一脸。
他想也没想就伸手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然后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开口:“带路。”
沈墨一看吓原地愣住的自家妈咪,端正着一张小脸:“初初,黑土都被绑架了,你快给他带路呀!不然他撕票怎么办?”
沈初:“……”
“黑土,你这胳膊肘是往外拐的吗?”沈初抬眸看了沈墨一眼。
这小家伙喜欢季黎,她是知道的。
恐怕一开始黑土提出后爹这个构想的时候,他心中的最佳人选就是季黎。再加上云锦一天在黑土面前把季黎夸得神乎其神,黑土恐怕是想不动心都难。没有父亲的孩子对爸爸的幻想总是美好的,高大威猛,就应该像是季黎这样吧?
季黎看着发呆的沈初,不悦的皱了皱眉,掐了一把黑土粉嫩的小脸蛋,对着沈初说:“还愣着干嘛?带路,不然撕票了。”
他说完又回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问:“你知道撕票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弄死的意思!”沈墨说完,严肃的点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认同。
季黎这一秒也是无言以对。
沈初从未见过黑土在一个人的怀里这么安分这么满足的样子,一时之间竟不忍心让季黎放手。
毕竟是孩子,大概长途奔波了一天,的确是累了,所以当沈初将季黎带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小家伙已经是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白桥把沈初的行李放下就离开了。
沈初掀开被子看着季黎说:“把他放下吧!”
季黎从来没有抱过孩子,更别说是睡着的孩子,这会儿睡着的小家伙就跟个陀螺似的不受控制,脑袋瓜一会儿左边倒一会儿右边歪的。
沈初看了都忍不住想笑,季黎小心翼翼的将沈墨放在了柔软的床上,生怕吵醒了小家伙。
可是纵使他嗯动作再轻,却还是让浅眠的沈墨睁开了眼睛。
然而不过一秒的时间里,小家伙就又把眼睛闭上了,只是拉着季黎的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梦里面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软糯的声音竟嘟囔了一句:“爸爸~”
季黎分明知道那声‘爸爸’不是在叫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何心房却像是流过一股暖流似的,让心跳好似漏掉了一拍。
沈初一根一根的把黑土的手指试图从季黎的手中掰开,然而小家伙哪怕是睡着了却也使出了吃奶得劲儿,不愿意放手。
沈初到底是无奈了,有些歉意的看着季黎说:“要不你和他睡一晚吧?我睡沙发。”
沈初说完转身要走,却被季黎一声呵住:“站住!”
“怎么了?”沈初莫名其妙的问。
“回来。”季黎对着女人招了招手。
沈初摇摇头:“天色不早了,你快睡吧!不是出差吗?明天不用做事吗?”
女人压低了声音看着季黎。
季黎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垫,沉声说:“过来睡。”
女人果断的摇摇头:“我还是睡沙发吧!床就让给你了,别客气。”
“过来,否则我现在就让人过来把沙发丢出去!”
男人毋庸置疑的语气让沈初眉头一紧:“我没把你扔出去就不错了!这是谁开的房呢,你就这么嚣张?”
一看整个房间的气氛张扬跋扈起来,季黎低眸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手正睡得香甜的黑土的,浓眉不悦的蹙起:“我没跟孩子睡过觉……”
这么示弱的语气从季黎口中说出来,沈初也是愣了。
男人深黑的瞳孔里划过一抹不怎么自然的目光:“愣什么愣?再不过来就把孩子丢沙发上,再强了你信不信?”
“……”沈初冷眸扫了男人一眼:“信!怎么不信!!”
沈初到底还是走到霸道的男人身边坐下了。
只不过刚刚才坐稳,男人就伸手拉了她一把。
坐在床沿上的女人一下跌进男人的怀里,抬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望向他:“你干嘛啊?”
男人竟然一本正经的嘘了一声,看着她说:“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到底想把孩子吵醒的人是谁?
季黎就这样躺在床中间,右手搂着沈墨,右手抱着沈初。
这么大个人了,被季黎这么搂着,沈初怎么都不可能习惯的。
她轻轻的推了推男人的手臂,小声说:“你把我放开,我睡黑土旁边,让黑土睡中间行不行?”
男人弯下身子,故意把耳朵凑进了她的唇边,低沉的嗓音温柔的想响起:“你说什么?”
她刚刚分明说的那么大声,她却故意装作没有听到。现在靠得这么近的距离,每说一个字,都像亲了她一下似的。
沈初想不顾一切地扯着男人的耳朵吼他一句,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而是小声的对着他的耳朵说:“你先把我放开,让黑土睡中间。”
这次他好不容易听清楚了,却想也没想,就回了她两个字:“不行!”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我要是让你睡黑土的旁边,我怎么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这个词是不是严重了些?
沈初用大指拇想也知道他要问什么罪?
所以一下子闭上眼睛说了句:“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男人目光灼人:“是不是我今天不在这里遇到你的话,有些事儿就得等着两个月以后再说了?”
“那你不是遇上了吗?”女人弱弱的嘟囔了一句。
“你刚刚说什么?”男人的手勾过女人的脖子,挑起了他的下巴,目光带着玩味的邪肆。
沈初双手拉着男人的手臂,别开脸,背对着他:“我什么都没说。”
季黎一把扣住女人的腰,省得怀里的女人想着逃跑。
男人的力道有些大,压迫得沈初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低头看着跟前的女人,目光幽深:“不如我们来讨论讨论你接近我的目的?”
目的?
虽然不知道季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沈初却忽的就勾起了唇角,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季黎问:“你觉得我接近你能有什么目的?为了钱还是为了名?”
季黎没想到沈初会忽然反问自己,一时之间竟然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如果沈初当真是蝎子的人,那接近自己能有什么目的?杀人灭口?就算是要派人来给他杀人灭口,那也不至于送一个这么傻乎乎的女人过来才对,又或者表现得傻乎乎只是她扮猪吃老虎的技能而已?
就算是如此,那也不至于让他知道黑土的存在。作为一个母亲,孩子,绝对是这女人最大的软肋。
季黎没有回答沈初的反问,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在魔古山我们是偶遇,在三亚又是偶遇?沈初,你觉得这样的概率有多大?”
“难道季总还怀疑是我故意参透了你的行程,所以故意拖家带口跟踪你的吗?我还想问问是不是你跟踪我呢!你说我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让你一见到我就跟白云见了五花肉似的追上来啃吗?”
“白云不喜欢吃五花肉,白云喜欢吃屎。”
“……”你才是屎,你全家都是屎!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沈初看着季黎,刚要开口。
季黎旁边的黑土忽然一下子松开季黎的手,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季黎被吓得不轻,转身就抱住了怀里的女人。
黑土嫌弃得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嘟囔了一句:“好吵!”
然后抱着小毛毯就转身迷迷糊糊的朝着沙发走去了,然后一下子趴到了沙发上,睡着了……
季黎也是惊呆了,迷茫的回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
沈初拍了拍男人死抱着自己的手臂,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季黎你至于吗?”
“孩子他爹是谁?”季黎忽然低头看着沈初问了一句。
沈初想也没想就回答:“我怎么知道。不是跟你说了我私生活混乱吗?我男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
若是之前没和这女人发生关系,这话他姑且还会信个几分,然而经过昨晚以后,一听这话,季黎就笑了,笑得那叫一个满面春风。
沈初被男人这笑容搞得心神不宁,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有没有艾滋病都不一定,你还笑得出来!!”
没了黑土这个顾虑,季黎单身就将女人压在了身下,邪魅的目光落在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上:“我相信你阅人无数,真的。”
男人这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沈初也懒得和她理论,只对着身上的男人说了一个字:“滚!”
“现在滚?万一孩子醒了怎么办?你确定?”男人摸了一把女人的腰,触感很好。
沈初伸手掐着男人的脖子,怒不可遏的说:“滚蛋的滚!!”
男人拉下女人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然后举起压过了她的头顶:“你想滚左边的蛋还是右边的?”
“姓季的……”
“嘘……”男人伸手打断女人没说出口的话,弯腰便堵住她的唇。
唇齿交融的暧昧在房间里一触即发,沈初起初是想反抗的,可是却害怕吵醒了黑土。完全无法想象当黑土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这个画面会如何理解,所以沈初只能用力的拧了一把男人的腰。
然而他就像是铜墙铁壁铸成的一样,纹丝不动。
她想咬他,他却总有千万种方法躲开,最后直到她呼吸被夺走,无力反抗的时候,他才终于放过了她。
看着她酡红的脸色心情大好的说:“这是女朋友的义务,下次要是再一声不吭的卷铺盖走人,就不是这个下场了,明白吗?好了,睡吧。”
男人说完,从她身上下来,然后将她温柔的搂在怀里,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睡?
占了便宜还想抱着她睡?
沈初一脚踹在男人小腿上:“滚去睡地板!”
“初初,别撩拨我,我意志力很薄弱,你要是再动,我就在这里把你办了。”男人说完,不忘补充了四个字:“我是认真的。”
沈初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季黎认真起来是什么样子,她昨晚才领教过了……
意外的是,这一夜她竟然睡得格外安稳。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季黎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如果不是他的行李还在原地,沈初几乎都要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场华而不实的美梦了。
沈初伸了个懒腰,一转身就看到黑土趴在床边,一双黑曜石似的晶亮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吓得揉了揉眼睛,沈初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宝贝儿,你这是饿了吗?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妈咪,妈咪会很困扰的。”
“初初,昨晚为什么让我睡沙发,是不是因为你喜欢后爹所以不爱我了?”小家伙严肃又认真的目光看起来的确有点受伤,看得沈初心都碎了。
她一把把沈墨抱进自己怀里:“那怎么可能呢?妈咪最爱的就是你了。妈咪只喜欢黑土。”
“初初你这是不对的,你以前告诉过黑土,做人要博爱。所以你分一点爱给我后爹吧,他没有儿子,看起来怪可怜的。”黑土一本正经的捧着沈初的脸说。
季黎刚刚端着早餐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才六岁的小家伙正在说自己很可怜……
沈初背对着季黎,自然没看到门口的男人,于是摸了摸沈墨的小脑袋说:“他不是可怜,是可悲。”
“哦!”沈墨若有其事的点了一下聪明的小脑袋瓜子,然后指着沈初背后的季黎说:“后爹,你可悲!”
可想而知,沈初一回头就看到季黎的脸彻底黑成锅底了……
沈初看了一眼自己满脸天真无邪的小黑土,这儿子真是自己亲生的!!
“季总这一大早的还没出去应酬呢?”沈初陪笑的看着男人说。
男人冷扫了沈初一眼:“你也说了这一大早的,我去应酬谁?”季黎将早餐放到沈初面前。
然后回头看着黑土:“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黑土吗?”
季黎回头看了沈初一眼,满是嫌弃。这孩子是捡来的吗?取名字都这么不走心。
一看季黎这表情就是误会了,沈初犟着脖子说了一句:“我宝贝儿子叫沈墨。”
“那你多大了?”季黎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他竟会对一个孩子这么感兴趣。大抵是因为这孩子是沈初的儿子,所以……
“后爹,我下个月就六岁了。”沈墨一脸乖巧的样子。
季黎的脸却黑了。
沈初一把捂住沈墨的小嘴,指着季黎说:“黑土,你看清楚这不是你后爹。”
黑土扒开沈初的手,乖巧的点点头,问沈初:“那我应该叫什么?”
“叫爸爸。”季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沈墨倒是笑开了花,乖乖的叫了一声:“爸爸!”
“……”沈初一看这两人之间自然的互动,凝眉问黑土:“你是听他的还是听妈的?”
黑土想也没想就回答:“听初初的。”
毕竟初初养育了他这么多年来,他是个有孝心的好儿子。
沈初知道黑土对季黎的喜欢,所以拍了拍季黎的肩膀对着黑土说:“儿子乖,叫干爹。”
干爹?
这女人倒是聪明,又让儿子认了爹,又把自己和她的暧昧关系撇得一干二净。这么聪明的女人不去做危机公关反而做了泌尿科女医生,简直就是屈才!
沈墨倒是无所谓,反正干爹后爹都是爹,于是就愉快的叫了一声:“干爹!”
虽然小家伙软糯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但是季黎却表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等他意识到这种情绪的时候才发现,分明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孩子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影响他的心情了?
季黎眉头皱了皱,并没有对这个称呼做任何评价,而是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沈墨不明所以的看着沈初问:“干爹怎么走了?”
“干爹要出去挣钱了,快吃,吃完妈咪带你去潜水!”沈初兴奋的塞了一个蟹黄包给沈墨,然后自己吃了一个白面馒头。
沈墨很怀疑的看着自家妈咪:“初初,你是真的带我去潜水的,不是带我去喝水的吗?”
其实黑土的怀疑的确是很有道理的,别人是去游泳的,沈初多半是去跳水的,别人是去潜水的,沈初多半是去喝水的。
而沈初的确是一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因此在第一天到的时候就在网上订了一个教练。
教练的身材是属于倒三角的完美提醒,一块块肌肉大抵是因为长期训练的原因,长得很匀称。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沈初换上一身黑色的泳衣,不算暴露,但也没有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的那种保守。沈墨抱着一个椰子坐在沙滩上,穿着一条黑色的小泳裤。
“初初,你先下水给黑土做个榜样好不好?”沈墨一脸期待的看着沈初。
看着儿子这么殷切的眼神,沈初虽然对水有些畏惧,但到底还是鼓起勇气看着那个叫James的教练面带微笑的说:“我一点经验都没有,你真的不会把我呛死吗?”
教练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牵着她下了水,温暖的海水拍打着她的脚背,教练说:“一会儿我先托着你的腰让你找找感觉,不用害怕。”
沈初死死的抓着教练的手,然后在浅水摊上被教练在水中用手举了起来。
季黎和周仕哲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正漫步在沙滩上。
季黎正准备开口谈谈这次过来的目的,然而还没开口,就看到周仕哲指着不远处的海滩上笑着说:“我正想问问季总的老婆孩子去哪儿了呢,原来在这儿。”
顺着周仕哲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沈初因为刚刚喝了两口水,这会儿正害怕得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教练的身上,雪白的碧藕搂着男人的脖子,和男人那巧克力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