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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结局肖红衣没有说,李星辰也没办法猜到最后到底如何了,他只是隐隐猜测,或许肖红衣那个不知姓名的弟子身上出了什么事情,这才让现在的肖红衣每每提到时叹息。
当然,这些并不是他该去管的,近些日子他只需照着肖红衣的指点把剑术修行到位便好了。
时光如白驹,短短七日眨眼间便飞逝而过。
李星辰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天纵之才的,可是说来奇怪,自从他追随着肖红衣开始修行剑道开始,他的剑术就开始突飞猛进。
这七日里,他不过是按部就班的照着肖红衣指点的来进行修行,可是就是这样子的修行还是让他的剑术有了一个质的突破。
丹霞教的这一套剑式一共十式,在来到丹霞教之前,他不过才熟练地掌握了其中两式。
当初被董二救起后,在董二家中他也是时常练习的,可是后面的剑式记得归记得,想要熟练地使用却是一件困难的事。
而这一次呢?
他几乎是一天就能完成一式剑式的把控,甚至对于一些细节的处理,也达到了一种精妙的境界。
这样子的情况在之前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他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其实不只是他,肖红衣也不能理解这种蜕变。
李星辰失忆了,但是盛放灵魂的容器毕竟没有改变,按理说天赋也应该是不会变化的。
他自然知晓李星辰过去的天赋如何,如今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他也无法说清楚为何。
不过这种改变毕竟是好事,他想了许久没有想清楚之后,就将这种情况当做失忆带来的意外看待,不打算再继续寻根问底下去了。
如此又是两日,当李星辰从头到尾完全掌握了这一套丹霞教的基础剑式,肖红衣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与此同时,藏书楼那边,将自己关在其中数日的沈雁行也推开了藏书楼的大门。
只不过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确是将丹霞教的众人聚集到了一起。
李星辰也被叫过来了,可是在大堂上,他却看到了另外一些人。
许无尘和姜云卿!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们二人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想来大抵是受到了沈雁行的邀请。
他想着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众人身前的沈雁行,见他眉头微锁,心里也有了一些其他的猜测。
“莫非是几日未出去,外边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而就在他思索间,沈雁行那边终是开了口。
“今日,我请诸位来到这里,是有一件事要商议。”
他说着顿了顿,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这才重新开了口:“最近西湖畔浮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想众人应该也有所耳闻。”
“至于原因是什么,大家知道的也不需要再解释,至于不清楚的,解释了怕是他们也不会相信。”
沈雁行话音落下,最后目光落到了沈东篱身上,定格了数息之后,这才收回了饶有深意的目光。
至于沈东篱,他的脸色倒是并无变化,似乎根本不知晓沈雁行为何看自己。
这一幕落到了不远处的李星辰眼中,他目光微变,心绪变动,心里已经猜测出沈雁行要说的是什么了。
“西湖畔那间酒楼,有些历史了。我若是记得没错,在我们丹霞教先辈所撰写的书籍中,那酒楼大抵是千年的历史了。”
“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去过那间酒楼,对那间酒楼的女掌柜记忆犹新。现如今老了,也百年的光景没曾去过了,只是我听说,那酒楼的女掌柜还是容貌依旧?”
沈雁行的话如同一块颇有分量的石头,砸在众人的心头,让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下。
李星辰心里也是惊骇的,他之前虽说也怀疑那酒楼的女掌柜楚菱纱是妖物,可他只以为那是一般的妖物,如今听到沈雁行随意间的话,这才恍然知晓,原来那楚菱纱也是藏得颇深的人物。
只是若是楚菱纱是妖物,为何沈东篱却总有意去亲近她?
要知道沈东篱可是沈雁行的直系后辈,他又怎么会不知晓楚菱纱的真实身份,偏偏要去亲近她呢?
李星辰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选择放弃。
众人身前,沈雁行继续讲述着:“这女子也是个奇女子,若是要论资排辈,怕是比我的辈分还要高上太多。当初翻阅先辈的传记书籍,到也知晓了一些她的隐秘。”
“听说她当初刚刚化形,心思懵懂之时,曾遇见过一个北上的书生,两人一见倾心,只是后来那书生北上入了长安,便再无消息,当初许下的约定也都成了空谈。”
“再后来书上说那女子渐渐懂事,可是心思还未变,还想着书生可以回来,于是就弄了些银两,在西子湖畔盘下了一间屋舍,做起事饮食生意。日子久了,那酒楼的生意越发的红火,最后也就变成了酒楼。”
“说来倒也有趣,千百年过去了,这女子容貌不变,竟然没有一位食客察觉到。”
沈雁行说着说着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道:“这女子的修行高出我太多,至少我是没办法通过术法来做出这种效果的。”
他话音落下,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众人,话锋一转,说道:“我讲了这么多,想来大家应该已经明白我要说什么了。近日西子湖畔的浮尸,怕是都与此人有关。”
“昨日时候,蜀山的青云道长给我传来消息,说是他们蜀山灵纹镜出现异动,江东一代妖气暴动。他们本以为是灵纹镜出了问题,毕竟这么多年也没见到过大妖出世,于是青云道长就派人到仙侠草堂去求证,却被告知灵纹镜的异动是正常之事。”
“青云道长那边正在筹备,昨日传讯给我便是怕我们这里准备不及。整个江东,我想若是说有大妖,怕是只能是她楚菱纱了吧?再加上近日浮尸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这女掌柜已经不是当年心思纯净的初妖了。”
沈雁行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嘱托道:“所以,老头子我把这一代的除妖人也找了过来,想请诸位尽心竭力,在妖物暴动时,护我江东百姓周全!”
他说着,苍老的身躯忽然站定,冲着身前的众人鞠了一躬,再次乞求道:“望诸位尽心尽力!”
……
杭州城,街市。
李星辰跟在肖红衣身后,在街市上闲逛着。
此时距离沈雁行告知众人江东将有妖物出世已经过去了几日,李星辰并未选择再去那西子湖畔的酒楼里闲坐着。如今沈雁行已经将整个事情说得很清楚明了了,楚菱纱的身份他也大抵知晓了许多,再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倒是沈东篱,似乎固执的很。沈雁行告知众人这些时,他自然是在场的,也完完整整的听到了沈雁行的话,可是这些话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几日过去,他依旧是每日前往湖畔那间酒楼,在二楼喝着小酒,静静地看着楚菱纱。
他似乎置身事外了,外界的任何变动都与他并无关系。
当然,他虽说知晓丹霞教的众人对楚菱纱有所防备,甚至未来还会对楚菱纱做出什么敌对的举动,但是沈东篱也并没有将这些告知楚菱纱。
他真的就如最初时候那个样子,任何人都看不出异常。
至于楚菱纱的酒楼,每日还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许无尘没再去,姜云卿自然也不会再去这酒楼,至于李星辰,则更是不起眼的人物,角落里少了他一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楚菱纱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样子的事情她见到的太多了。
“对了,肖教习,我能否问问你,对于西湖畔那间酒楼是怎么看的?”街市上,李星辰跟在肖红衣身后走了许久,或是觉得有些无聊了,便快步来到他身边,冲着肖红衣询问道。
肖红衣闻言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答道:“我并未去过那间酒楼,也没有见到过那里的女掌柜,单凭爷爷的话就做出评价,我觉得太过草率了。”
听到肖红衣的话,李星辰忽然楞了一下,好半晌之后他这才搔了搔头,答道:“可是……我觉得沈爷爷说的……没错啊!”
可他虽然这样说,但那语气里已然纠结起了不确定。
这是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的事情,思考一个被自己信任的人,他所说的话是否值得相信。
肖红衣笑了笑,他伸出手在李星辰的头顶轻轻抚弄了两下,说道:“若是天下诸事都是你这般想的,那这个世界未免太过纯净了些。这个世界当然是美好的,可是你却不能用完全美好的眼光去看它。”
他说着,眼光落到李星辰的眸子里,目光变得严肃起来:“哪怕这个人是你完全相信的人!”
李星辰很想反驳,毕竟自己的美好世界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斩成碎片,这感觉任谁都不会觉得好过。
可是他找不到言语反驳,肖红衣的话细细想来,自有那么一股子道理在其中,甚至这话本身也没什么矛盾的地方。
你不欺骗别人,不欺骗世界,但是别人是否也会遵从你认定的规则?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李星辰并没有经历过残忍的世界,可是不代表肖红衣不知道。
这个世界或许是美好的,但同样它也必定是残酷的。
肖红衣还记得当年他受命前往北地之前,在长安的皇城里和夏皇的夜谈。
他前往北地前,长安城的坊间流传着一件关于一位名妓的奇闻异事,而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皇宫里,传到了夏皇的耳中。
那次两人在皇宫的一处庭院里闲聊,自然也聊到了与之有关的一些东西。
那一夜的交谈,肖红衣觉得自己应该至死不能忘掉吧!
他记得夏皇曾笑着问自己,说坊间传闻的这事他是否听说过。
对于这样子的询问,他回答的自然是知道的。
夏皇点头后又问他,关于这位长安名妓,他是如何看待的。
那时的肖红衣虽然谨慎,但是思说过后说出的看法大抵还是和民间那些普遍的看法没什么出入的。
夏皇对于他的看法并没有做出评价,只是笑着问起了下一个问题:他是否接触过这位处于传言中的主角。
肖红衣虽然是青年才俊,但是他却并不沉迷于酒色,青楼妓馆更是少有接触,更别提去接触什么长安的名妓了。
所以面对夏皇的提问,他也只能摇头。
夏皇笑了,他看着肖红衣说道:“你有这样的看法,朕自然不会感觉奇怪,只是事情真的像你们所想的那样吗?想来也不尽然吧?”
“这件事在长安城里已经传了半个月了,朕也早有耳闻。但是传闻毕竟是传闻,谁能知晓传闻到底是真是假?你说若是朕说这件事是假的,你还会坚持你认为的东西吗?”
肖红衣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夏皇并未难为他,而是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朕派人前去调查,得到的结果却和传闻截然不同,你说朕是该相信自己的人,还是该相信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呢?”
这个问题肖红衣还是没办法回答,因为他无论怎么回答,都必定会触怒夏皇,落下诋毁夏皇的口实,所以他还是选择沉默。
倒是夏皇也算开明,并非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他也知道自己抛给肖红衣的问题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只是笑了笑就再没有追问。
而这一次,也是肖红衣第一次思考关于相信与不相信的问题。
当然,他所能想到的并不算多太多,也不算太深奥,那是的他虽然还算成熟,但是阅历上还是有些稚嫩的。
而一旁的夏皇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开了口:“夏侯将军的墓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肖红衣答道。
“那就好,你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去夏侯将军的墓前祭奠一下。”夏皇的语气有些乏惫。
肖红衣则有些犹豫,他低着头,询问道:“可是……现在离祭祀的日子还有月余,这个时候去……”
夏皇摆摆手,笑道:“现在雨水多,夏侯将军的坟前怕是生了枯草,我们得去扫扫墓……”
他说着忽然叹息了一声,笑道:“果然是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啊!”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