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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一下子缩回了伸出去的脚,这墓道不知道有多深,我举着火把往下面照了照什么都看不到,扯着嗓子问:“下面怎么了?”
少白头没回应,我跟大叔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下面一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有点按捺不住了,大叔也朝下面吼了一嗓子,“百里小子,你没事吧!”
他刚吼完,地下传出来一声咆哮,我听得出来,不是少白头的声音,与其说是咆哮,不如说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撞石头,声音的力道之大,就是几十个人一起撞城墙也不过如此。
“坏了!里面不会有那东西吧!”
我一听大叔的意思,又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我也不指望科学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现在他们说什么我信什么,赶紧追问,“什么东西?”
大叔脸色凝重,摇摇头指着墓道说:“来不及解释了,小子,你下去帮他!”
连底下有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下去帮他?我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大叔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我整个人直接滚进了墓道里,滚了有四五圈,下面没坡度了,才停下来。
滚下来的时候,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我失明了一瞬间,甩了甩脑袋,隐隐约约看清了一点,我刚才拿着的那个火把滚了这么多圈还没灭,落在不远处,发出虚弱的光,我爬着想去把火把捡起来,快拿到的时候,一只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起来,“谁让你下来的?”
是少白头的声音,虽然看不清,但我感觉得到,他在瞪我,我瞪回去,“你他娘的以为我愿意下来啊!我是被踹下来的!”
我感觉他应该是愣了一下,松开我的衣领,我赶紧把火把拾起来,火把照在他脸上,才看清楚他太阳穴附近上多了一个拇指大的血窟窿,前两天被我打的“熊猫眼”还没好,脑袋上又多了一道伤。
伤口有点深,起码有一厘米,要不是有血污在上面,估计里边的皮肉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一只眼看着我,眉头紧皱,另一只眼被血窟窿里流下来的血弄得睁不开,头发尖都被染红了一点,我赶紧脱下上衣堵在他的伤口上,“是什么东西?”
他没拒绝,推开我的手,自己堵着冒血的伤口,把我扒拉到身后去,“是狰!”
“什么是真是假的,我问你这下面有什么东西!”
他抬手往前面指了指,“是狰!”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刚才没发现,角落里缩着一只花豹子,看起来伤得也不轻,我想往前走,看得清楚点,他抬手把我挡在身后,“别动!”
那花豹子盯着我俩,慢腾腾地站起来,身后竖起了五条尾巴,一只花豹子长了五条尾巴?不对!这不是花豹子,那东西体型跟个成年的雄狮子差不多,皮毛虽然像花豹子,但是头顶上却长着一只角,估计少白头脑袋上的血窟窿就是拜他所赐。
花豹子是非洲的东西,古荥不可能有,这玩意儿是个独角兽吧!反正科学已经解释不通了,怎么扯淡我就怎么想,不过传说中的独角兽不都是马身独角的吗?
我还想再问问,少白头这会儿没空理我,花豹子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弓着身子发出一声低吼,震耳发聩,我没来得及捂住耳朵,脑子里一阵蜂鸣,踉跄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晕乎乎的。
少白头却像没事人似的,只见他扔下我好心给他止血用的衣裳,双手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手指尖聚起了一小撮鬼火,花豹子起势一跃而起朝他扑过来,他双手往外一甩,甩出去一道激光似的东西,花豹子被他的激光打到,身上的皮毛发出“滋”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低呜一声,蜷缩起来。
我靠!这他妈是段誉的六脉神剑吧!怪不得大叔说少白头不好惹!
我看他身形虚晃,有点不行了,赶紧爬起来凑到他身后去,“咱们要不先想办法出去吧,你这脑门上的血窟窿再不止血,恐怕得交代在这儿了!”
少白头甩了一下脑袋,估计是有点晕,这么一甩,血都溅到我脸上了,我想稳住他,让他别甩,越甩死得越快。他稳了稳神,有点不稳地朝花豹子走过去,这时候我还不出手,就不算个男人,我上前拦住他,指指花豹子道:“我来!”
他还不领情,推开我摇摇头,我看他摇头就有点虚的慌,生怕他把脑浆摇出来,那花豹子也不甘心就这么败在“六脉神剑”下,歇了一会儿晃晃悠悠地重新站起来,弓起身子,我一看它躬身子,赶紧捂住耳朵,果然下一秒一声震耳欲聋地低吼,少白头这回没抗住,一头栽倒下去。
那花豹子吼完也没有扑上来的意思,晃了两下也倒下了,他和少白头两败俱伤,正好让我坐收渔利,虽然这种情况下,完全能没看出来有什么利可图。
我在四周环视了一下,找到了摔下来的木箱子,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柴刀,不知道为什么盗墓贼的箱子里还放着柴刀,那只花豹子没死透我也没工夫去管少白头,举着柴刀朝花豹子砍过去。
花豹子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连反抗都免了,眯起眼等我宰了它,我手中的柴刀离它脖子还剩几厘米时,都已经砍到毛了,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脚踝,“不能杀!”
少白头一息尚存,我举着柴刀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少白头抓着我的裤子撑坐起来,“狰是山海异兽,守一方地界,杀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去割一条尾巴,有用!”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个狰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一种异兽,好像无害,放在现在绝对是濒临灭绝的珍惜保护动物,据说有狰的地方就有美玉奇石,不过在保命面前,那些东西都不重要。
割尾巴不杀它,比直接杀了它还难吧!这活我做不来,可看他的的样子,我一咬牙,绕到狰的屁股后面,“狰大爷,借您老尾巴一用,见怪勿怪,见怪勿怪!”
说完猛地一闭眼,朝着它屁股砍下去,砍完睁眼一看,屁都没有一个,那东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赶紧扭头看身后,少白头还在,扶着脑袋,眼睛都睁不开,肯定什么都没看见。
这样不行,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否则还没等找到“龟虽寿”我们就先挂了,我想起来大叔还在上面,朝上面吼了一句,“叔!”
上面听到了立马回应,“小子,下面没事了吗?”
“屁!你倒是没事一个给我看看,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这小子不行了!再不走咱们都得……”
我话还没说完,大叔就顺着墓道滚了下来,正滚在刚才那只狰待的位置上,我一看他也进来了,瞬间就恼火了,“你他娘的傻啊!我都说了,赶紧离开,你滚下来找死啊!”
大叔估计是还不清楚少白头是个什么情况,被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反过来对我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能跟他在这儿废话,我蹲下去把少白头拽起来,“先别吵了,这小子不行了,东西是找不了了,赶紧离开这里要紧,不然别说二十四,恐怕我们连明天都活不过去了!”
大叔看到少白头这样,一点都不紧张,跟开玩笑似的来了一句,“没事儿,我们先找龟虽寿,找到了再出去,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他妈在逗我?”我不由地态度恶劣起来,“他娘的都快断气了,你跟我说他没事儿?”
这次大叔还没说话,少白头先开口了,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没事,先找东西!”
大叔对我挑挑眉,意思是,你看,我说吧!
到头来倒成了我一个人瞎矫情了!我一把将靠在我身上的人推开,“行!我随你便,那就找吧!你可记住了,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回头死了,别回来找我麻烦就行!”
我说完径直往前走,这地方是个转角平台,刚才进来的墓道在这里缓和坡势,少白头刚才和狰打起来应该是因为狰挡住了去路,不知道底下是个什么墓,居然由狰守墓。
往前走是个下坡,刚才一气之下我冲在了最前面,这坡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冷静下来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了,我犯不着跟他们生气,他自己的命,自己都不在乎,我他娘的还跟个傻缺一样帮他说话,结果还被反咬一口,真是活该!
这个下坡路挺长的,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走到底,也没看见什么墓室暗门之类的东西,我能感觉得到,路的坡度越来越缓,最后几乎趋于平地,下墓之后我就感觉到温差变化了,现在一路走过来,越来越冷了。
刚才又把唯一的一件衣服脱给那小子赌血窟窿了,现在光着上半身,身上凉飕飕的,心想等等他们,三个人挨在一起还能互相取取暖,可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就这么硬着头皮继续走。
走了有十来分钟,看到了一堵墙,前面没路了,我只能停下,回头一看,那两个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难怪这么冷,整个墓道里只有我一个人,一点人气都没有,怎么可能不冷?
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诓我来找什么龟虽寿,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墓道里,刚才太冲动了,一路上都没回头看看,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许他们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跟上来,我不知道来时的路还能不能回得去,可前面也没路了。
我往回走了一段路,面前突然窜出来一只“花豹子”,兽眼盯着我透出觅食的贪婪,这只狰不是之前被少白头打伤的那只,我看得出来,这只比之前那只体型小一点,没听过山海经里的异兽还能过群居生活的!
我不进不退,前有狰挡路,后边是死路。这次是真没有退路只能硬拼了,好在刚才的柴刀没扔掉,我举起柴刀等着它先动手,那只狰在我的退路上来回转悠,我猜不透它想干什么,只能跟它这么僵持。
举了一会儿,手有点酸了,看它还没有先出手的打算,我就有点明白了,这东西跟狐狸一样狡猾,它是想消耗我的体力,把我困死在这儿,论耐力,人比不过任何一种猛兽,何况是这种传说中的异兽!
看来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我放下胳膊甩了甩手,重新举起柴刀,正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就看到那只狰身后又走出来一只,这次是那只受伤的,走路有点跛,两只狰的体型相差有点大,身高差还挺萌的,难不成是夫妻档?
不知道哪只是公的,哪只是母。
如果先受伤的那只是公的,那这只母的应该比它好对付一点,如果先受伤的是母的,那我就完了!你想想,如果有人动了你老婆你会轻易放过他吗?我肯定是不会的,这兽就更别说了!
一只我硬拼还有点胜算,两只我看还是得智取,受伤的狰上前,和挡路的那只交了个颈。
这时候就不光是可怕了,还有点搞笑、有点温馨,我孤身一人看它们两兽卿卿我我,怎么都感觉被喂了一口狗粮,如果是在动物园里看到这一幕,我八成会拍下来发个朋友圈什么的,可一想到它们是在商量待会儿怎么吃我的问题,我就笑不出来。
我现在老他妈后悔一言不合就冲在前面了,要是有大叔在,我们一人一只,怎么着也把它们收拾了,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它们两只怎么着也把我给收拾了!
两只狰“商量”了一会儿,似乎是出结果了,受伤的那只朝我走过来,诱敌之术?想不到这畜生还挺聪明的,想用受伤的那只,放松我的警惕,等我对它动手时,后边的那只再扑上来,彼时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难怪上学的时候,老师总是教育我们团结就是力量,众人拾柴火焰高,我现在终于领会到了,我不需要众人,再给我来一个人就成了!
想再多都是废话,眼看着受伤的那只已经逼到跟前了,要么动手,动手就是死,要么不动手,不动手也是死,怎么着都难逃一死,我却还抱着希望往后退,希望拖延时间他们能良心发现回来救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
见我后退,那畜生居然停了一下,只一下,然后接着往前逼近,后边那只狰没有动,我又退了几步,我一动,它就动,可后面的那只一直没有动静,畜生就是畜生,还是不够聪明。
从那只没受伤的狰到那堵墙大概有五十米的样子,我退到墙根去再动手,那畜生从现在的位置对我发动攻击根本就来不及,等它冲到我面前,受伤的这只肯定已经被我解决了,兵行险招,成败在此一举,我别无选择,只能求我爸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了!
我加快了后退的脚步,受伤的狰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后边的那只,我靠,这畜生不会是看出我的意图了吧!
很快,后面那只会意,也跟了上来,没想到我居然低估了它们,这下坏了,天要亡我啊!早知道不走这一趟,好歹还能活到二十四,这回栽大发了!
横竖都是一死,无论如何也要拉上个垫背的,我提刀冲过去朝那只受伤的砍下去,这俩畜生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都愣了一下,还是后边那只先反应过来,我的柴刀刚砍到那畜生的毛,后面一只一把扑上来,我早有防备,反朝它扑过去。
这畜生体型不大,冲击力却不小,我被它撞得飞出去十米开外,一下摔在后边的墙上,又撞到地上,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他娘的,这多年也没和谁打过这么狠的架,我撑坐起来手中的刀和火把都摔掉了,火把上的火还没有灭,勉强能看得清楚,那畜生摔得也够呛。
口中一阵腥腻,我知道这不是个好预兆,现在站起来有点困难,我趴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想拾起柴刀,手刚伸出去,一只爪子先我一步搭在柴刀上,我一抬头,对上那畜生的眼睛,那畜生猛地冲我张开血盆大口,一股野兽的腥臭味瞬间充满了我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