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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新兵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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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谷离开了村子,没了阿妈和阿叔,他不知干什么,仿佛有那么一个地方想去,那里的人彷如阿妈和阿叔,还用那个被自己弄伤头的女人。

    再一次走出村子,布谷已不再窘迫!

    累了便休息,渴了便将竹筒里接来的山水大喝一口,饿了便生上一堆火,把米和切碎的腊肉装进竹子里,加上水放在火堆里烧。

    不多久用柴刀劈开,香喷喷的竹筒饭便能饱餐一顿,这是布谷走出村子的理由之一。

    布谷又来到邹圩!

    他走过米铺,那个汉子在忙碌着;

    来到饭店,见那漂亮女人正端上美味的饭菜给人送上。

    布谷悄然离开,米铺、饭店等的词语和作用,‘林等’(侗人之间的称呼)叨哥告诉了自己,银元已留在村里,身上已没有钱,不能再换来米和腊肉了。

    走到邹圩兵营,门口持枪的人不准他进入。

    无论布谷怎么重复‘叨哥’这句侗人的称呼,很想讲我曾经进过这个大门、在里面睡过觉。。。

    可双方的话都听不懂,布谷只能退到路旁的林子边坐着。

    生火烧熟最后一个竹筒饭,吃过、再饿了就进入林子找吃的,天黑了便在整来的茅草堆上睡下!

    那门口持枪的人来过两次,一次给自己送来饭菜、一次给自己送来油布,还不断用手指着镇子的方向,但布谷听不懂、不知道要怎么做。

    天快要黑了,一大片的人一个接一个慢跑着、气喘吁吁地进入大门。

    门口持枪的人大声说了几句话,有两个人便向布谷跑来,布谷笑了!这两人都是叨哥。

    布谷和叨哥说了几句话,一个叨哥跑进大门里、一个叨哥留下来。

    不久,进门的叨哥拿来一床被子、又一张油布和饭菜,被子铺在地面的雨布上,头顶的雨布遮挡着露水,布谷吃得饱饱的睡着了。

    天亮了,布谷用叨哥领着去了镇上。

    在一间房子里,叨哥对几个说着什么,一个手拿细‘棍棍’的人在桌子上‘画’着。

    然后,叨哥问一句布谷便答一句,直到布谷在一个本本上按下自己的大拇指印,叨哥便将布谷带进了军营,带他洗澡、换上和叨哥一样的新衣服。

    接下来的时间,叨哥时时都带着布谷,与布谷睡在一个很多人、很整齐的瓦房里。

    叨哥不准布谷再叫他叨哥,要叫‘班长’。

    ‘立正’‘稍息’‘起步走’‘吃饭’‘睡觉’‘解散’‘1234’‘军营’‘军队’还有‘布谷’!

    班长说的侗话越来越少,布谷能听懂和会说的汉话越来越多,连自己的名字‘布谷’都会写了!

    他这才知道自己成为了一名新兵,能保护自己和自己亲人的士兵。

    “立正、稍息、立正,向左转,跑步--走!”布谷跟着队伍轻松的跑着。

    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不管身上背着的东西越来越多,布谷依然跑得很轻松。

    站立的时候腰杆挺得直直的,被子折得像豆腐一样的方块***布谷不断得到班长的表扬。

    尽管布谷还是听不大明白,班长过后会用侗话一一说清楚给布谷听,布谷成为最听话和表现最好的新兵。

    每天学写五个字,布谷在休息时让班长多教几个,而且从来不会忘记,因为班长说有了文化才能继续做士兵,那样才能找到阿妈和阿叔。

    如果阿妈、阿叔被坏人害死,当一个好士兵才能为他们报仇。

    布谷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步枪,当班长讲解步枪怎么使用后,他总算明白了枪与火铳的区别,额头冒出冷汗:

    如果当时自己把子弹头取下,将发射药倒进枪管里充紧、放入子弹头,再压进子弹打响的话。。。

    一天有24小时,有国才有村子才有家,坏人是军阀,侗族、僮族和汉族都是华夏民族,什么是学问、什么叫道理!

    这些,布谷都分不清,但他记住了。

    三个月后的布谷比来时长高了半个头,他要与叨哥班长分别了,因为他即将分下部队,分到驻扎在宾州县城的部队。

    临别时,叨哥班长眼眶湿了,布谷的眼泪稀里哗啦流着,集合哨吹响时,仍拉着班长的手!

    “阿姐,我叫布谷。”布谷来到邹圩饭店,对着漂亮女人说道。

    “吆,小伙子当上士兵,都会讲汉话了!”老板娘惊奇道。

    “对不起,阿姐好心人,给饭我吃,我打烂屋,伤你,我。我。我。”布谷的汉话不足以表示太多。

    “叫我阿嫂,不是阿姐,屋顶早修好啦,伤也好了,你是我们的子弟兵,不怪你。”

    老板娘早知事情发生的过程,哪里会与布谷计较。

    “阿嫂,今天假日,明天走,我帮你干活。”

    布谷二话不说,卷起袖子要动手,却不知道要干什么,小饭店被勤劳的老板娘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时哪里有什么活干。

    “得了得了,我男人也是队伍上的人,是军官,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干没什么活,你吃饭没。”

    老板娘性情也爽朗。

    老老实实的布谷不懂客套,待老板娘拿来饭菜就吃,然后站在屋头一角,看见什么便快步向前,洗碗、扫地、搬椅子等的。

    老板娘起初还说句客气话,见他傻傻的、便由着他,直到太阳落山,布谷跑步回军营。

    “布谷”

    “到”

    “新兵训练三个月不等于就是合格的士兵,你给老子从头开始,否则滚回去!”

    连长跌着脸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的连队总算满员了。

    全副武装的布谷、跟着三班跑回营地,浑身像被水淋一般湿透了,三班人大多都坐下大口喘气,布谷却像个没跑够似的,两只脚原地踏步并不停歇,因为他没有听到如叨哥班长般叫停或解散。

    “噫,这个兵有意思,三班长。”带队训练的连长,一手抹去满头满脸的汗水,叫到。

    “到”三班长顾不得喘息,应着的同时快步走到连长跟前。

    “让这个兵再跑5公里,你照应着些,跑不动别勉强了他。”连长吩咐后便自离去。

    靶场上,一阵阵枪声响彻于上空,三班完成射击、列好队正等着报靶。

    “1号靶56环、2号靶73环。。。7号靶100环。”

    连长听着实弹练习成绩,一头望向布谷!

    这个兵不简单,那天给他加个5公里,还没等三班派出接应人员、依次到位查看他是否还跑得动,他居然已跑回营地等着一名名累得要瘫倒在地的三班战友。

    从那天起,连长便关注着这名与众不同的新兵。

    “布谷出列,给他30发子弹,用卧立跪三种姿势再打一遍”,连长发出口令。

    “卧姿,100环!”

    “立姿,93环!”

    “跪姿,97环!”

    我个乖乖!神枪手,我们连出了个神枪手,连长内心狂喜。

    全连人像看怪物似的望着布谷,心里各种滋味的人皆有,羡慕的、眼红的、不解的。

    全连列队回营的路上,连长让布谷独个跟着自己走,问到:“在家做过猎手?”

    “连长,猎手的什么?”布谷没学过猎手这个词。

    “猎手不懂,猎人、打猎的人,抓猎物,抓野猪、野兔什么的人。”连长知道布谷是侗人,连部有每一个兵的档案。

    “噢,我不是猎手,会抓鸟、抓蛇抓野兔,没抓野猪,阿叔说野猪不死,伤坏了人、会死。”

    初懂汉话的布谷学会的词语不多,无法表达清楚。

    “当兵前用过枪吗?”连长很想弄清布谷精准枪法的原因。

    “用过,军阀灰衣人死、枪我拿,打响没了,大长官枪拿走,给我银钱换米、肉、柴刀、火。。。”

    布谷回忆着,从邹圩镇被带进新兵营,侗人的叨哥班长。。。

    连长难以领会布谷要表达的意思,可仍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枪打得那么准?”

    “叨哥班长叫打枪,三点一线瞄准,靶子中间圆点是水桶一样大,打中就好,喜欢打枪。”布谷不感到自己的奇怪与独特。

    连长瞪大眼睛看着布谷,脚步停了下来!

    “我的天啊,十环圆点和水桶一般大,你是什么怪物。”

    说着,连长走动两步,盯着布谷的眼睛,然后猛地大叫一声:“三班长,你给我跑步过来。”

    听到命令的三班长急忙离开队列,跑到连长跟前立正。

    连长看看三班长的眼睛、又看看布谷的眼睛,而后用手指掀开两人的眼帘,但见布谷的眼睛与三班长的不同,但有说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布谷的好视力来自于他山野中的磨练!

    盯着猎物怕它跑掉,练就好眼力;水中抓鱼练得副好眼睛。长期这般一聚神,眼里的网膜黄斑敏锐区多、物感大,视盘乳头小、盲点少,目标便感觉大很多。

    抓猎物,如抓鸟抓蛇便不敢乱动,心跳慢、手脚稳而快,一学会瞄准射击便精准之极。

    连长若有所思、对三班长说道:

    “三班长,这小子是个宝,你给我看着点,今后的所有内容,你都给他加倍,5公里变十公里,30斤再加30斤,军姿一次不少于3小时,饭量加餐你看着办。”

    三班长闻言几乎哭出来,布谷如此,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不等于自己也要跟着上,至少要看着守着盯着布谷增强加大的训练科目,哪里还会有多少休息时间!

    布谷却不会这么想,感觉自己占着所有的好处。

    班长和班里的战友总有人陪着自己训练,饭菜随意吃,连长不时送来几个鸡蛋让自己加餐,射击时的子弹、连长紧着给自己打。

    手榴弹都比别人扔得多,谁叫他扔得又远又准,可比扔石头好玩多了。

    全连官兵如同怪物般看着布谷,他是全连标兵,他的任何一项训练成绩没人能超越,连认字写字都比别人快而多。

    连长总说:“看什么看,有本事去比连汉话都说不利落的布谷,你赶上他,老子这个连长给你当。谁敢欺负他,老子不干连长、干掉你。”

    布谷不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不会看人脸色,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觉得连里每一个人都如同叨哥班长一样亲切。

    他每一天起床便开始训练,上床就睡着,不再担惊受怕、不再风雨露宿。

    他也会感到累、很累,但他能坚持。他尤其能跑,只要一跑起来就好像身后有一群拿枪的灰衣人在追。

    他想着,“我要学好本领,然后轮到我追你们那些坏人,把阿妈、阿叔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