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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之下陈明炯连陆军部长一职也不要了!
于孙逸仙免他三职的同日,通电宣布下野,离开省桓前往老家惠州,住在惠州西湖的百花洲上,暗中命令他在广州的部队布防于石龙、虎门等地,另密电令尚在八桂的叶举率领粤军主力,火速回师广州,准备以武力对抗孙逸仙大总统。
当陈明炯密电粤军总指挥叶举把驻扎在邕城、桂平一带的粤军系数开回广东时,散处八桂各地的陆、谭旧部及各种名目的土匪打着八桂自治军的白旗,以林俊廷、蒙仁潜等为首,见邕城空虚,遂乘机向邕城进逼,欲占据省城,自立为王,号令八桂。
命令粤军班师回粤时,陈明炯曾任命刘震寰为八桂善后督办,令其与粤军黄名堂部共守邕城。
刘、黄所部,仅有几千人枪,且又是粤桂军中的杂牌部队,实力单薄,只蜗缩于邕城附近,不敢触及。邕城城外,枪炮连天,四处是自治军的白旗,邕城城内人心惶惶,一夕数惊。
省长马军武见邕城城防空虚,朝不保夕,一筹莫展,每日只是在家中坐着喝闷酒。
他那位年轻貌美多才多艺的爱妾文蟾,很是体谅他的苦衷,每日伺立在右,怀抱琵琶,抚琴低唱,以此消愁。
邕城局势恶化日胜一日,而守城的刘震寰、黄名堂部队已呈不稳之势,马军武深感自己对于八桂局势已无回天之力,与其守孤城待毙,不如将省府迁往梧州,背靠广东,尚可进退。因此便决计到梧州设立省长公署。
为了不使邕城人心更趋动荡,马省长只以出巡为名,命卫队营长卢象荣备好蒸汽船数艘,暗载其眷属、省公署部分职员,带上库存的几万元现款,在卫队营的护卫下,沿邕江悄然东下,往梧州去了。
马军武带着几艘燃煤汽船,顺风顺水东下,一路又有卫队戒备,倒也平安无事。
这一日傍晚,便抵达贵县县城。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汛期未到,水小河浅,无照明设备的蒸汽船不能夜航,只好在县城下游约一里处的罗泊弯对岸河面停泊过夜。
卫队长卢象荣站在船上观察良久,向马军武道:
“省长,当此兵荒马乱之时,船队在此停泊过夜,恐有不测,我看不如冒险摸黑顺水慢行,这般还安全些。”
马省长走出船舱,看到暮霭中有部队行动,忙问道:
“此处是何人防区?”
卢象荣道:
“原为粤军杨坤如部驻屯,杨部前日已拔队往广东,现在可能是李德林的部队驻防。”
马省长一听说是李德林的部队驻在贵县,遂放下心来,说道:
“李德林曾到邕城见过我,对我十分敬重,我们又都是桂林同乡。他能维持到今日,也靠我那畅鹏老弟的帮助。李部既到贵县,我们在此暂宿一霄,安全绝无问题。”
“我们既到此夜泊,应当与李德林的部队知会,以免发生误会,你上岸去和他们打一下招呼吧,如果李德林在贵县,你可请他到船上来见我。”
卢象荣又打听到李德林手下的营长俞柏作乃是保定军校的同学,便径自找到俞柏作的驻地。
见到老同学后,那俞柏作把两只诡嚣的大眼眨了眨,说道:
“既是马省长急于下梧州,我等身份悬殊不便宴请。你我本是保定同窗,戎马倥偬,难得此地一会,今天由我做东,我们喝几杯,叙谈叙谈吧!”
几杯酒下肚,卢象荣便不知所谓了:
“我这个差事真不好当呀!邕城待不下去了,马省长要到梧州设立省长公署,整个省库才五万多银元,带去又如何,粤军一撤,八桂还需要什么省长公署。”
俞柏作闻言那两条粗眉往上耸,两只大眼红得像一个贪婪赌徒的眼睛,仿佛窥见了大笔银钱,那银元大洋不落入自己口袋,心里如猫抓似的不安、奇痒无比。
他待半醉的卢象荣一走,立即传令全营,秘密开赴罗泊弯,将泊在江中的省长船队包围起来。
此时正是农历四月初七夜,半只月亮半明半暗地悬在天际,江湾里蒸汽船上的灯火影影绰绰,江风湿润而清爽,江水潺潺,静谧极了。
亲自率领部队潜至江边的俞柏作,观察了一阵,见几艘船上均无戒备,大部人已经入睡,值班的几个人正在打着麻将牌。心里暗喜,哈哈地差点笑出声来,他一挥手,恨恨地吼出一声:
“打!”
静谧的夜里如同爆发一阵惊雷,两边岸上以猛烈密集的弹雨撒向泊在江湾里的几艘蒸汽船上。正在打麻将的值班卫兵立即中弹身亡,船上的灯火,全部被击灭。
子弹飞蝗一般在几艘船身上丁当乱撞,在一阵阵地打击下,船上无一活口。
此时的马军武眼睛喷火,他却是安全的!
畅鹏派出CF特战队,一路暗中护卫,在俞柏作部调动、发动袭击之前出示畅鹏的手信,马军武跟随特战队悄然弄下船,上岸移动到与蒸汽船相隔一里有余,观望不多时,江上便传来密集的枪声。
仿佛射往蒸汽船上的子弹击中马军武身体一样,他一阵阵的抖动着,自己和爱妾文蟾以及来探望自己的好友,三人如不是已远在堤岸之上的草丛中,便也会被那弹雨撕裂。
马军武不怕死,但如失去爱妾定将生不如死,他感激身边这一群能不露身色、安全平稳地将自己三人送到岸上的官兵们,同时也为未能通知电船上那些忠实的手下及时下船而心疼、惋惜。
“文蟾,我们去帮畅鹏老弟修路吧,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别了大总统,别了民国!”
马军武如是说。一如历史进程,马军武从此退出政坛,但西海湾是否有他的存在,没有记录。
知晓这段历史的畅鹏,本可阻止这场袭击,可恨那卢象荣,同窗喝酒也罢,却告知俞柏作船上有大量财物,引来杀身之祸。一帮警卫不放哨警戒,酣睡赌钱,贱命作死。
更有如整个船队和人马无甚损失,他老马也不会对民国死心,难为我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