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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啦啦~哇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老许笑呵呵的道:“我这里的石头分类比较多, 那边那一堆五百一公斤, 花老开的那块就是这里的, 另一边的要贵上一些,八百一公斤, 再往里是一千一公斤。另外一边的一堆价格不定。”出售的方式倒是和别的地方一样。
贺允顺着老许指的方向看过去, 随手指了一下房屋角落里的地方, 问:“那里的呢?”
老许眯着眼看了贺允一眼, “那里的石头不卖。”
“为何?”
“那是特意为展老留的。”
此话一出, 众人哗然,纷纷问道:“老许,你这话当真吗?展老真的要来?”
老许掀起眼皮, 笑道:“自然当真,若不是为了给展老留见面礼,我也不会特地挑出来一部分石头留着不卖,我还能和钱过不去?”
贺允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自然不知道展老是谁, 但看周围人的态度就明白,那不是目前的自己能企及的人物,甚至连和他同台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贺允转念一想, 是了, 人家的本事是后天学习苦练得来的, 而自己则是作弊,本来就不公平。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 只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或者展老走了眼, 没看出来。
“贺小姐,大致价格我都说了,挑好了叫我就行。”老许做了个请的手势。
贺允见周围人似乎被展老要来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除了自己和不明所以的张先生,连花易都让自己先挑,去了花老那边,没人注意自己,心中轻松了不少,遂蹲下慢慢挑了起来。
梁爱华走到老许身边,悄声道:“来,借一步说话。”
老许看他一眼,跟着到了无人的角落里。
梁爱华示意他看贺允,“这丫头有点邪门,我家老大的女儿和她是同学,据说她之前唯一接触过的赌石就是和若珺一起买过石头。”
“哦?”老许诧异扬眉。
“她没妈,爸前不久也死了,没什么亲戚在,同学联系得也不多。”梁爱华一点点说着之前梁家就调查过的事情。
老许微微眯眼,问:“梁老板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梁爱华没回答,继续:“这样一个运气逆天的小姑娘,就算真开出了价值连城的宝物,又守得住吗?”
老许心中微动,明白了梁爱华的意思。只不过这事儿不能干,先不说欺负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良心安不安,就是为了继续在这一行做下去,他就不能这么干。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到处都是警察监控,没人……”话没说完,就见蹲下专心挑石头的贺允突然站起来,冲自己问,“许老板,这块石头帮我过一下称。”
贺允早就发现梁爱华在老许窃窃私语,她装作不知,继续挑自己的。
老许这里确实好货不少,不说能不能出绿,至少表皮表现都十分不错,当然价格也比别的地方要贵上一些。
她要做一个局,请君入瓮。
贺允挑中的这个重约十斤,黄沙皮的,上面只有一条隐约的莽带,却被分在最贵的一千一公斤的堆里。
老许过来上了称,十二斤,一共六千块,贺允当场用手机转了账。
“贺小姐爽快,解石吗?”
见贺允又出手了,正在挑石头的人也纷纷放下手中东西,凑过来看热闹。大家都听过传言,可谁心里都在犯着嘀咕,这个年轻的一个小丫头,真的能次次赌涨?不亲眼见到实在难以相信。
贺允环顾四周,突然笑了一下,笑得不少人心里大生怜爱。
“我今天不解,只开窗。”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当场转手,有看上的随便竞价。
嘿,还有这种玩法?买来开窗转手的基本上都是老许这样的原石商贩,少有赌石人这样玩的。
花易凑到花老耳边嘿嘿一笑:“小允每次都能想出新点子。”
贺允不用老许,自己拿起工具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开始擦皮,随着机器嗡嗡嗡的转动,众人的心也越提越高,终于有人叫道:“见色了!”
贺允放下擦石机,抬头就看到花易端了一碗水递过来,她接下,道了声谢,把水淋到窗口处,打灯一照,只见丝丝绿意飘在半透明的玉肉上,灵动得紧,是种水不错的阳绿飘花。
众人哗然,这丫头还真有点邪门,怎么切开就是涨?
霍老板率先开口:“十万!贺小姐出吗?”
这个价格可谓一步到位,公道极了。就在大家都以为贺允会同意的时候,她反而摇头,拿起擦石机又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嗡嗡嗡的声音下去,又开了个窗,淋水上去,阳绿飘花,底子冰块一般,透明中带着朦胧的雾气,是冰种,玉肉细腻通透,十分难得,更难得的是这次开窗的位置在上一个窗口的正下方,几乎可以肯定,这块石头切开里面全都是这种档次的玉肉,风险已经降到了极点。
“二十万!”霍老板笑道,“贺小姐,我霍某人算是服了你了!卖吗?”
“我出二十五万!贺小姐卖给我吧。”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开口,转头对霍思成苦笑,“霍老板,裕丰什么时候看上这种料子了?”
霍思成后退一步,示意退出。
这种料子公司不少,没必要争得太过。
贺允记得这人几天前也在场,微笑:“卖!”
那人冲霍思成拱手致谢,然后打电话给贺允转了账,贺允收到之后把石头交给了他。他当场切开,果然如猜测一般,除了一层薄薄的皮壳里面全都是冰种飘花的玉肉,难得的是只有一条浅浅的裂纹,能开十来只手镯,每只镯子的市价都在八万左右,这还不算牌子和挂件。
众人看得无不扼腕叹息,早知道就也争一争了,稳赚不赔的买卖嘛。
张恺英此刻完全把来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了,看贺允的眼神简直像看财神爷,就差扑上去亲一口了。
梁爱华眼里却一片阴沉,一次两次是巧合,难道次次都是巧合?或许这个贺允真有过人之处,能次次赌涨。待他再看一次,如果真是这样,他倒不介意出手试试,谁还嫌钱烧手?
“贺小姐,还继续吗?”看过贺允惊人的赌石技能,在场的人无不眼红,纷纷催促贺允继续,好分一杯羹。
贺允:“当然。”话音一落,她随手又指了一块石头,问,“许老板,这块多少钱?”
这块个头要大一些,灰绿色的皮壳,松花长得到处都是,可想而知价格不会便宜。
老许笑眯眯的道:“这可不是公斤料了。一口价,三十万。”
贺允刚才赚的二十万眨眼出去,还又赔了五万,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拿着擦石机开窗。
和上次一样,开了两个窗,露出来的玉肉品质比之前那个还要好,虽然不是老坑玻璃种,但已经达到了高冰的质地,起荧光了,绿色也比刚才那个要更阳更辣,飘花也更多,个头也更大。
贺允开的料子,几乎算是在卖明料了。
“一百万。”霍老板笑眯眯的第一个捧场。
“一百一十万!”有人竞价了。
“一百二十万。”又有人下场。
……
最后以一百五十万成交,这次花落霍老板家。依然是当场切开,依然是大涨,做成首饰出售的话,市价至少在五百万,一眨眼功夫,霍老板就赚了三百多万。
而贺允还有继续的意思,她又指了一块石头问价。
这次老许却道:“贺小姐,这个石头我本来是不准备卖的,不过你问了,我就破例卖给你,一百五十万,不还价。”
老许这次还真是摆明白了坐地起价,若是搁往日贺允绝对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但今天的目的不一样,她还真缺不了这块石头,更不能松口让给其他人,她相信经过刚才那两次,只要她说不要,立马就有人用比这个更高的价格买走。
贺允笑了一下,“我买了。”
“好,贺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豪爽!”老许大赞。
“不过……”贺允话音一转,她还看上了一个好东西,可怕老许刻意抬高价格,或者故意不卖给自己,等人走了之后自己切了,得想个法子弄到手。
“我买了二百万的东西,许老板可得给我一个添头。”
老许眉头一皱,又松开,道:“贺小姐看上哪个了?”
贺允随手指了一个二十多斤重的料子,老许大摇其头,“不行不行,这个不行,这个我可是卖八万的料子,不行不行,贺小姐挑个别的?”
贺允蹙了下眉,“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这块石头送出去我这会儿就白忙活了。”
贺允:“好吧,我再挑个。”
她转身去了石头堆里,挑选了丝瓜一般形状的石头过来,问:“这个总可以了吧?”
之前那个是打掩护,这个才是她看上的。
老许一看,是个灰绿色皮壳的抹岗石,一脸肉痛的点头。
贺允笑了一下,让老许把“丝瓜”石头放好,自己拎着工具走到那块身价一百五十万的高贵原石前。
她走到哪儿,人群就跟到哪儿,连花老都难忍好奇,一百多万的石头,就是他都不敢轻易出手。
梁爱华也跟了过去,看着面前的石头,若真是极品,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出手了。
贺允打量着面前的石头,灰白色的皮壳,只有零星几朵浅浅的松花,莽带也只是隐约而已,若不是自己,这块石头二十万顶天了,这还是因为它个头太大的缘故,足有三百公斤。
可她一点都不介意老许坑自己,这样更能烘托出它的价值。
贺允找好位置,拿着工具状似随意的擦了起来。
表面随意,实则她心里紧张得很,这块可不像之前那两块一样,随便就能擦出绿,这要是弄不好擦错了,之前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嗡嗡嗡的声响中,围观人的心全都提了起来,这可是一百多万的石头,若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大一块,就算出来的种色和霍老板买下的那块一样,也价值上亿了!
看似最成竹在胸的贺允却比旁人更紧张,她并不能保证梁爱华真的能跳进自己的圈套中来。
“天啊,是春|色,是春|色!种水还这么好!”随着一声惊呼,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梁爱华的眼神也倏得变了。
如果之前那两块石头市面上还很常见的话,□□的数量要少得多。
春|色是行话,翻译过来是紫色系的统称。翡翠中有“红翡绿翠紫为贵”的说法,而“紫”在中国文化中又代表着“尊贵”,有着无上的地位,例如:“紫禁城”、“紫气东来”。
可这样备受国人推崇的紫色在翡翠市场却并不走俏,并非因为紫色翡翠不够动人,乃是因为但凡是紫色,种水质地一般都不怎么样,因此又有“十紫九垮”,“十紫九枯”的说法。
但现在看到的这片紫种水一流,虽然并非玻璃种,却达到了冰种的质地,且色泽明艳,浓郁纯正,正是最受推崇的紫罗兰色。
曾经香港嘉行拍卖会上,就有一套紫罗兰首饰拍出了一亿八千万的天价,就是这种颜色,那还只是小小的一套首饰。
如果这块石头里全都是这种品质的紫罗兰,能开出多少套首饰啊!
人们的眼神全都变了,一个个的几乎失去了理智,燃烧着最原始的渴望。
贺允不急不忙的拎着工具转到石头对面,又开了一个窗,这边的种水竟然比之前那个还要好,达到了高冰的质地!
“一千万!”随着一声大吼,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镯子很好做,只要有工具很快就能完成,她打开相机,既然镯子不适合单独做一期视频,那就拍成视频结尾的小彩蛋好了。
做好镯子,自己对着灯欣赏了一会儿,满意得不行,准备放起来却发现之前帮张恺英雕屏风的时候有一块红木遗留。
她手又痒了。
把镯子放好,打开相机继续录,切下来一小块木料坐那一会儿就雕出来一只胖嘟嘟的小企鹅,然后把企鹅放到博古架上,和其他小玩意儿做伴。
这些小玩意儿价值不高,胜在精巧可爱,卖的话不值当,倒是可以当做礼物送人。
她想起微博上有些网红为了增加人气搞的抽奖活动,决定也效仿一下,转发抽奖,随机赠送小木雕。
睡觉的时候看到手机有一天未读短信,是花易发过来的,问她明天有空吗,带她去个好地方。
贺允对花易口中的好地方挺好奇的,但已经答应了张先生,只好无奈拒绝。
花易很快回话:没事儿,这样的机会有的是,下次再带你去。
贺允放下手机笑了笑,觉得有个朋友真不错。
第二天贺允把要寄出的小猪包装好放到快递箱里,联系了顺丰的人来取件,出门就看到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张恺英坐在车里冲自己招手。
“贺小姐,张先生的听着生份,我冒昧叫你一声小允贺小姐不介意吧?”张恺英启动油门,笑呵呵的问。
贺允摇头,“张叔叔怎么叫都行。”
张恺英立刻放声大笑,“我也有个女儿,今年二十八了,比你大十来岁,简直是个的□□桶,一点就炸,管不住,只好送去当兵,要是有你这么乖巧就好了,哈哈。”
贺允笑了一下没吭声,虽然张先生说起来状似嫌弃,可脸上的宠溺瞒不了人。
有爸爸疼爱,真好啊。
虽然贺允什么都没说,张恺英可算是人精一个,见她反应就知道这不是个好话题,连忙打住,“之前卖给我无事牌的朋友告诉我,一个朋友那里刚到了一批好货,让我过去看看有没有满意的。这不我就想起你了,总不能再瞎了眼,买到瑕疵品。”
张恺英没说对方一句不是,但贺允怎能不明白怎么回事,无非就是不良商贩杀熟而已。这种人最是可恨。
贺允:“张叔叔放心,我一定尽力。”
张恺英笑呵呵的,“本来我收藏翡翠是因为我女儿好像对这个挺感兴趣,买了几个自己也觉得这东西真好看,不是一般的珠宝能比的。大概是我们中国人天生对玉没有抵抗力吧。对了小允,你听说了吗。前几天咱们这出了个赌石天才,开了两块石头,全都大涨。”他砸吧一下嘴,感叹,“真是刺激。”
贺允正发愁怎么提起自己有好翡翠的事,他就主动说起那天的事,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当下就接道:“那是我。”
“哧溜”一声,一个急刹车,张恺英不可置信的回头:“你说什么?”
贺允重复一遍:“前几天赌石赌涨的那个人,是我。”
“竟然是你……竟然是……”张恺英在舌头上念了好几遍,完全接受了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现实,懵懵的笑道:“那我还去那儿干什么,直接找你买不就行了?”
“张叔叔,后面的车在催。”贺允提醒他开车,人家喇叭已经按了好几声了。
张恺英发动油门,还有些宛若梦中的不真实感。按说他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可赌石这种带着神秘玄幻色彩的事情,更玄幻的是传说中的人就在自己车里,几天前他还买过人家亲手雕刻的屏风,这就有点……
良久他才回到现实,“你切的石头呢?给我看看,我听说简直是极品。”无图无真相,没有证据让他怎么相信?
之前拍的照片正好手机上有备份,贺允翻出来递给他。
就这几张照片张恺英来来回回翻了无数遍,终于反应过来,回头笑眯眯道:“小允啊,剩下的料子给我做个大牌子和手镯吧?”
贺允笑了一下,“手镯做不了,剩下的料子不够了,大牌子倒是可以。”孙先生那个单子就耗了她三分之二原料。
她得再去赌石市场上逛逛了。
“那可说好了,我预定一个大牌子!”
贺允:“好,大概五天之后能做出来。”
“雕个牌子这么麻烦?”张恺英奇怪,不是说无事牌工艺很简单吗?
“我接的有别的单子。已经和人说好了,三天后交货。”贺允解释。
“哎呀!晚了一步!”张恺英一拍大腿,满脸懊悔,“小允啊,咱打个商量,下次再有好东西,先考虑考虑张叔叔,张叔叔不会让你吃亏的!”
贺允点头:“好。”
张恺英这才乐了,兀自美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问:“那咱还去吗?”
贺允:“既然都走到这儿了,那就去看看呗,买不买再说。”
她也想去长长见识。
“成,听你的!听说除了明料还有一批货色不错的原石,正好能让你大显身手。”
贺允笑了一下,如果有原石那当然更好,等做完张先生的无事牌她手里的翡翠原料就基本上不剩什么了。
车并没有往繁华区走,沿着城际高速出城,走了大约有十几二十分钟下了大路,拐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
张恺英不时从后视镜中看贺允,见她始终镇定自若,面色平淡,忍不住心生佩服,果然是混赌石圈的佼佼者,这心态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若是普通女孩子被刚认识的男人带到这种偏僻地方少有面色如常的。
这倒是张恺英多想了。贺允不是不担心,她只是习惯了面瘫而已,再加上她了解过赌石,知道除了从缅甸公盘上出来的石头之外,其他大多都是走私入境,没有圈内人带路外行根本摸不到门路,自己之前开出来那两块真纯粹是运气逆天了。
在小道上又摇摇晃晃的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这才看到一带着大院的农户,建在山脚下,背景一片点缀着翠绿的苍茫。
开进两开的大铁门,里面十分宽敞,错落有致的停着十来辆轿车,再往前是一间仓库样的建筑,门口一座高大的窝棚,窝棚里黑洞洞的,一只身披黑色被毛的大狗猛地窜出来,对着贺允和张恺英龇牙咧嘴,威胁低吼。
两人都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院门旁一个抽着烟的男人慢吞吞走过来笑道:“两位不用怕,这是虎子,不咬人。”说完吆喝一声,“虎子,坐下。”
随着男人的吆喝,大狗立刻坐下,但是一双犀利的眼睛依旧的盯着自己,脑袋却亲昵的在男人掌心里蹭。
贺允定了定神,忍不住赞道好一只威武的德牧!等换了房子她也要养一只,太有安全感了。
虎子正好卧在仓库门口,张恺英和贺允谁都进不去,而对方也没有让虎子让道的意思,张恺英去旁边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近不惑、却保养得面色水润的中年男子,对方一见张恺英就大笑着走出来,哥俩好的拍拍肩膀,“张兄总算来了,快快快,里面好东西不少,花老都出手了……这位是?”这问的是贺允。
贺允猜,这位大概就是卖给张先生无事牌的“朋友”了。
张恺英:“我外甥女儿,姓贺。这是梁老板,梁氏珠宝的二少。”
对方笑道:“原来是贺小姐,跟着舅舅长见识的?好事儿啊,待会儿看上什么让你舅舅给你掏钱,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