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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然的笑声戛然而止。
看着段子琪有点搞笑地迅速离开,她几乎忘记了,等下她还要面对段以墨呢!
“段……段少将……”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那个称呼,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
边偷眼看着段以墨的脸色,简安然边拼命在桌子下面给林小糖比着手势。
快来救命啊!
刚刚这样赶走那个整容脸确实很爽啊,但是想到等下段以墨可能的反应,简安然就觉得简直要吓哭了。
林小糖看见了闺蜜拼命比划的手势,她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慢慢地移动了过来。
“哦,小糖你也在啊。”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帮简安然解释一下,林小糖在看见段以墨的脸色的下一秒,立刻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不不不不!段少将,我是来告别的!”
无视了简安然能杀人的眼神,林小糖快步地溜走了。
安然!不是我不救你,实在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只能自己解决了!
段少将这种人,一般人连直视都不敢。像是简安然这样能够追着段以墨到处跑好几年的女孩子,只怕世界上也仅有这么一个了。
“很好,”看着林小糖逃一样地跑出了餐厅,段以墨转脸看向简安然,“怎么不叫爸改叫段少将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他的面色也很平静,但是真正熟悉段以墨的人,会发现他的手指在快速地动作着,就像是在组装着一把看不见的武器。
这还是段以墨以前在部队执行紧急任务的时候留下的习惯,每当他这样的时候,就代表着心里非常复杂。
就像是现在。
他一直以来的心结,就是和简安然之间的年龄问题。
在简安然终于上了大学之后,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了,但是并没有。
她在大学里,似乎认识了男孩子,似乎过得非常愉快。
愉快到几乎很少打电话回去,愉快到几乎甚至从开学后就没回去过。
甚至,跟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就完成任务一样要挂掉。
今天听见简安然故意叫他爸来赶走段子琪,他的心里却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或许,当初并不应该自己做简安然的监护人的。
如果简安然对他的感情,并不是那样纯粹的喜欢,而是掺杂了别的东西呢?
如果……将来简安然真的只拿他当成是一个监护人看待呢?
他知道简安然是在开玩笑,也知道她是故意这样的,可是却无法把这简简单单地至当成是一个玩笑来看待。
他不允许这样。
现在不对简安然出手,现在看着她、允许她有恋爱的权利。
但是归根结底,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女生可能会是别人的。
“简安然,以后再也不许这样叫我。”
他沉下声音,严肃地看着简安然的眼睛。
不管以后会如何,但是至少是现在,他绝对不能看着简安然对他的感情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或者结束。
“知道了……”
简安然心里面也微微有点虚,她可怜巴巴地低着头,只抬起眼睛、在刘海下面偷偷地看着段以墨的脸色。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段以墨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简安然站在那里,看着段以墨。
今天的段以墨没穿西装,而是穿着一身平时不怎么会穿的西装。西装外套被他脱了下来放在一边,衬衫的上面两颗扣子微微解开,露出线条性感的脖子。
果然还是因为相亲好好打扮了吧?
想到这里,简安然突然有点委屈。
她用脚尖在地上轻轻地画着圈,一边忍不住小声地嘟囔着:“不就是叫了两声爸么,怎么这么小气……别人的话,我还不会叫呢。”
段以墨自然能听见简安然说什么,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只是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过,不许再这么叫我。”
简安然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算是再生气,段以墨几乎也从来都没有这么和她喊过……不就是开玩笑叫了一声吗?怎么突然就这么生气?
简安然突然在心底浮现了一个她并不愿意承认的猜测——难道段以墨这么生气,真的是因为她打扰了这次相亲?
越这么想,简安然就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段以墨还没这么和她生气过呢。
甚至7;150838099433546,在她做更过分的恶作剧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为什么这次突然就不一样了?不就是因为搅合了一次相亲吗?
那个整容女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就这么生气?
“我知道了!”
她索性也提高声音不服气地答应着,可是这样的回答看在段以墨的眼里,代表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当初在南城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
段以墨想起来裴尚倾开玩笑似的问过他。
“你就不怕上了大学之后你们家那个小萝莉就那么跑了。”
段以墨已经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抑或是有没有回答。
但是现在回想起这个场景来,只觉得十分讽刺。
但是他能说什么?难道他能够逼着简安然不去谈恋爱、不去和同学交往吗?
就算是简安然过去曾经那么紧密地每天缠着他,但是当时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这些话只用一句还小不懂事就全能遮掩过去。
说到最后,反而是他这个已经明确了自己感情的成年人,在这件事上完全无法释怀。
他确定,他喜欢这个小丫头,想把这个小丫头留在身边,却绝对不是监护人对被监护人的那种感觉。
而是想要吻她、想要抱她,想要把她整夜都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的感觉。
“好了,你回去吧。”
看着简安然撅着的嘴巴,段以墨知道,这个小丫头现在心里一定很不服气。
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甚至连解释也不能说。
就算是那天在停车场看见简安然和苏辰轩追跑打闹,像是一切年轻的恋人那样嬉笑着不分彼此,他仍然什么也不能说。
在一年前,他或许还能说不要早恋、不要影响学习。
但是现在都已经是在大学里了,他或许连这句话也不能说了。
敛去眼底的暗色,段以墨站起身:“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