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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二楼一间较私密的包厢落坐。
夏淑仪始终有着良好的修养。
在任何时候都没忘记表现自己名门大家的处事风度。
“叶小姐,喜欢什么茶?”
夏淑仪始终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噢,伯母,您叫我叶欣就好。我对饮茶没有研究,还是由伯母做主吧。”
叶欣十分有礼貌的说,但却始终不愿对上夏淑仪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眼光太锐利。
就像无数根针,令她心神不宁,如坐针毡。
“哦,这样。可惜啊,我还以为你会跟你的母亲一样,对饮茶很有研究。”
夏淑仪不咸不淡的说。
但看似普通的一句话,却蕴含深意。
就像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枚巨大的石子。
原本无波的水面立刻泛起阵阵涟漪。
“伯母,您认识我的母亲吗?”
叶欣急忙问道。
乍听到夏淑仪说的这句话,叶欣非常惊讶。
不安的心绪再次涌上心头。
夏淑仪很清楚她的话会带给叶欣什么样的反应。
她定定的看了看叶欣,优雅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转向一旁的茶楼老板,向他点了一壶毛尖和几样茶点。
夏淑仪自然很沉得住气。
她的那句话已成功的勾起了叶欣的兴趣。
接下来主动权就握在她的手中。
她并不急于多等几分钟。
毕竟今天的谈话,不想让第三者知道。
包括她与叶欣的会面,更加不能让穆以怀和穆夜寒知道。
这件事只能而且必须是个秘密。
茶楼老板将茶水和茶点送到。
一番热情的服务之后,再次退离包厢。
包厢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此时的叶欣已顾不得是否愿意对上夏淑仪的目光。
她更急切的想知道一个事实,因此再次开口:
“伯母,您……您认识我的母亲?”
声音中带着太多的不确定。
“来,我们还是先喝茶,你也顺便尝尝这些点心,这里的每道点心都是用茶制作的,味道不错。”
夏淑仪指了指叶欣面前的茶,不急不徐的说。
夏淑仪优雅的品了几口茶,微微笑着说:
“叶小姐,你爱夜寒吗?”
她并没有称呼叶欣的名字,她在她的心中只能是一个无法共处的人。
“呃……伯……伯母。”
夏淑仪的问题让叶欣一时语塞。
“回答我,你爱夜寒吗?”
夏淑仪继续追问。
“是,我爱他,很爱他。”
叶欣虽然有些害羞,但仍然坚定的回答。
“哦,是吗?那夜寒爱你吗?”
夏淑仪的话很尖锐。
叶欣并不知道夏淑仪问出这番话的用意,但却并没有回避她:
“是的,我想,夜寒是爱我的。”
“这么确定?”
夏淑仪步步紧逼。
“是的,伯母,我确定。”
这一次,叶欣的目光也充满了坚定。
夏淑仪眯起漂亮的丹凤眼,轻轻的说:
“我佩服你的自信,可是你对夜寒究竟了解多少?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你真的不介意?”
“伯母,我跟夜寒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夜寒以前有很多女人我是知道的,可自从我们相处以后,他已经断了与她们的来往,在这点上,我是信任他的。”
叶欣的话很真诚。
“呵呵,叶小姐,我很意外你的大度。你可以不介意夜寒的过去,但你可以不介意他的现在和未来吗?”
夏淑仪淡定的笑着,似乎胜券在握。
叶欣疑惑的看着夏淑仪:
“现在和未来?伯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应该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怎么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夏淑仪的脸上始终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伯母,叶欣真的不明白,还请您明示。”
叶欣坦白的说。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你不可能跟夜寒在一起,他是有婚约的。”
夏淑仪直截了当,但也并非句句实话。
“婚约?”
叶欣惊讶不已,她无法相信夏淑仪说的话。
穆夜寒对她的爱,她是感觉得到的,他怎么会背着她与别人有婚约呢?
“是的。他和以晴早就订了婚,我想你是见过以晴的。”
夏淑继续说。
叶欣听着夏淑仪的话更加不可思议:
“伯母,程小姐是夜寒的表妹,他们怎么可以……”
夏淑仪当然早就料到叶欣会提出置疑。
本来她也没打算瞒她,今天之所以约见她,就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
“叶小姐,你是只知其一,并不知其二。我了解夜寒,如果他告诉了你以晴的真实身份,他还能把你追到手吗?”
“不,伯母,这不可能。夜寒不会这样对我,他不会对我撒谎的。”
叶欣嘴上替穆夜寒说话,可她的心已经有些发虚了。
联想起程以晴对穆夜寒的依赖,似乎夏淑仪说的这些并不像是假话。
“夜寒不会对你说谎?那他有告诉你,以晴并不是他的亲表妹吗?他们根本毫无血缘关系。”
夏淑仪将话引到了重点。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叶欣的心理防线。
意外,震惊,欺骗,甚至是屈辱的复杂情绪。
令她的小脸刹那间变得异常苍白。
红红的樱唇也失去了色彩,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她用近似于颤抖的声音说道:
“伯母,您……您说什么?程小姐跟夜寒不是表兄妹,他们……他们……”
叶欣无力再说出去,眼睛渐渐模糊起来。
泪水在眼中形成一片氤氲,但她却狠狠的自抑着,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流下来。
“是的,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表兄妹,以晴是领养的。而这件事在穆家也不是秘密,以晴跟夜寒从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穆家的每一个人都知道,M&S未来的总裁夫人只能是以晴。”
夏淑仪的语气又轻又淡,俨然一个以一个局外人而自居。
可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像用钉子狠狠的钉在叶欣的身上。
让她本就疼痛不已的心灵,更加千疮百孔。
叶欣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忍着不在夏淑仪面前哭泣。
她深深的吸口气,尽量用听起来淡定的口气说:
“伯母,我愿意相信您说的话,不过这其中的原委我还是需要向夜寒求证。”
叶欣是个相对理性的女孩,越是面对复杂多变的事物,她越能沉静住自己的心。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穆夜寒能够给她个交待。
“叶小姐,这件事你可以向夜寒求证,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提起我们见面的事情。我想,你不愿意看到我们母子不合吧?”
夏淑仪也是个聪明人。
对于叶欣,她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叶欣当然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应道:
“伯母,请您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知道。”
“那就好。”
夏淑仪会心一笑,她知道她的策略很有效。
“伯母,您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这件事吗?”
经过刚才的谈话,叶欣已不像最初那样对夏淑仪抱有怵意。
“主要还是奉劝你,知难而退。当然,如果你有困难,我愿意伸出援手。”
夏淑仪挑着嘴角,意味深长的说。
“伯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叶欣并不是不解她的意思,只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叶小姐,如果需要钱,可以开个价。我只希望以晴跟夜寒,不再受外人打扰。”
夏淑仪毫不避讳她的直接,如果可以用金钱来打发,那是最理想的。
就她而言也不愿意翻出陈年旧帐,毕竟事情闹大了,对她也毫无益处。
还有可能挑起更大的事端。
夏淑仪的这番话,让叶欣很是气愤。
但她理智的控制了自己。
她知道毕竟对面坐的是夜寒的母亲,对待长辈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
可是这种侮辱她不能视而不见,自己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
她咬了咬下唇,平静的说:
“伯母,我跟夜寒在一起绝不是为了钱。这件事我会向夜寒问清楚,如果属实,我不会留恋什么,不过就算我离开夜寒的那天,也不会要你们穆家一分钱。但是我请求您,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打击我的自尊。怎么说您也是长辈,这次我全当您没说过这句话。”
“呵呵。”
夏淑仪冷冷的笑着,不再言语,被叶欣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尴尬。
“伯母,您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叶欣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实在无法停留片刻。
同时,以她现在的心境,她只想一个人独处。
发泄一下郁闷,整理一下心情。
“等等,叶小姐,我还有一句话要奉劝你。”
夏淑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本以为可以用钱,可叶欣的一番话让她没了底。
她不得不抛出自己的杀手锏。
她的话成功的止住了叶欣的脚步。
叶欣原本已抬起的身子,再次坐在椅子中。
夏淑仪继续说道:
“你跟夜寒,不可能在一起,就算没有以晴,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说完这句话,夏淑仪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叶欣。
叶欣看着她的笑,身上突觉一阵寒意。
她强烈的预感到,夏淑仪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今天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