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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兽人世界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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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人总是那么直接,想什么便直白地说出口。唐花瑶却是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米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实在是不敢相信,最平铺直叙、字面里的那个意思。

    米为什么要把自己跟东都类比成夫妻?

    “那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唐花瑶有些不安地扯着衣角,小心地问。

    米看了看唐花瑶,又转头看东都。他是误会了?可是看东都的样子,不像是误会啊?

    大个子将自己缩在角落里抱成一个球,存在感却完全没有降低,怨气冲天的模样。唐花瑶顺着米的目光看去,见东都这个样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但她还是硬着跟米解释:“那个,我跟东都……应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关系啊?”

    “不是……?你不是他捡回来的吗?”米奇怪地问。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啊,原来米只是指这样的关系?这么说的话,唐花瑶倒的确是被东都捡到的了。在那个她正迷茫在雪原中的夜晚,正是东都带着蹲在雪地里大哭的她来到这个温暖的巢穴。唐花瑶这么想,嘴角扬起了笑,点头。

    紧接着米的下一句话把她给雷到了:“那不就行了嘛,东都捡了你,又没有把你带去给部落,又给你打猎养着你,那就是等你成年要跟你做夫妻的意思啊。”

    唐花瑶那感觉,就好像被九天玄雷劈中了一般,焦在了当场。半晌,她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我去……你们还有这种规矩吗?我不知道啊!喂喂,你们将就不将就一点女性的择偶权啊?”

    猛然唐花瑶被什么拽了一把,身子向后仰去。

    一转身却看见东都那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张英俊的面庞难得严肃,却特别孩子气地将唐花瑶扯到怀中,不肯松手。

    大个子蹭了蹭唐花瑶的发,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他从唐花瑶的发间抬头,用凶狠的神色瞪着米,像是要把人给赶走。

    有了自己的山洞的米耸耸肩:“唉,我今天没来得及打柴,明天再来你这里借火种吧,我先走了。”

    说着,米像只兔子似的跑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外面的黑夜之中。

    徒留唐花瑶和东都两个人。

    唐花瑶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推了推东都结实的胸膛没能推开。她把秀气的眉毛挑了挑:“东都,咱们聊聊?”

    “呜……唔……”说是聊聊,但东都却并不会言语,在这种时候,他手忙脚乱,呜呜咿咿地从喉咙口发出声音来,想表达自己,却更加忙乱了,最终摆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唐花瑶笑了笑,踮起脚尖,再度摸了摸东都的头发。而大个子便半弯着腰,任由小女孩的动作。

    东都的头发并不柔软,说不上手感有多好,明明和那张冷硬的兽皮一样,有些扎手,但每次唐花瑶摸东都的脑袋的时候,大个子都会露出温顺而乖巧的目光,像是一只等待主人讨好的大型犬。

    唐花瑶歪歪头,思索了一番言语:“东都,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里被捡回来就是要在一起啊……我们家乡,男女都是各自住在各自的家里,有了爱情,然后才住在一起。”

    大个子眼底里立刻带上了受伤。东都扯着唐花瑶的衣袖,晃了晃,长而有力的手指将布料死死拽在手里不肯松开。

    “不过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啊。”唐花瑶望天,只看到大个子一脸担忧,俯视下来的目光,“你知道吗?你确定咱们两个之间是这种感情?”

    东都当然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雌性。他只知道这个小雌性是被自己带回来的,是自己喜欢带在身边的。他还从没对哪个雌性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想陪着她,对她耍赖毫无办法,喜欢她笑,以及不想看到她的泪水和苦恼的模样。

    他看着小女孩把脸皱成一团,忽然心像是被紧紧地抓了一下,生疼。大个子只能从喉咙中发出一些简单音调,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不少想说的话,但也只能发出简单音调了。

    他恨得抓起了自己的头发。

    唐花瑶赶紧抓住东都的手,制止他自虐一般的举动。小萝莉眉头解不开,撇着嘴角:“好啦,你别急成这样。”

    她一番苦恼,上一句话说完,张着嘴巴,又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好了。脑袋里有言语盘绕三圈,正待脱口的时候,忽然又被唐花瑶自己给咽了下去。

    原本是想向东都解释清楚,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过是普通的友谊而已。但看着东都的那双眼睛,唐花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最终拍板两个人的关系的那句话了。

    最终唐花瑶叹了口气,想要再想想,再多给她一点时间。

    然而东都却不肯,执着地粘了上来,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就又突然地不见了。

    他呜呜地执着地想说什么,不管能不能被听懂。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出来,太满。他用胸膛把唐花瑶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地,让她只能看见他一个。

    唐花瑶被禁锢在怀中,挣扎了两下没能挣扎开。

    “东都!你放手!”唐花瑶有些生气。

    而东都却打定主意不肯放手了。

    小个子女孩没能挣开,就窝在对方怀里,叹了口气。她努力地扬起头,看着东都那双带着期待与不安的眼睛,慢慢地说:“如果你只是想和一个雌性……生小崽子,传宗接代的话,我不是个好人选哦。我不属于这个地方,我想,我早晚回回去的。”

    像是心中最坏的假想应验,东都慌张了起来,更紧地箍住唐花瑶。

    女孩子受不起那样的力道,疼地锁起眉头来,却闭上了嘴,没有出声。

    慢慢地,东都却忽然滑落,跪在了地上,换他仰视起唐花瑶,嗓子底发出低低的声音来,像是在求她,别走。

    你别走。

    唐花瑶一身劲装被弄乱,身上的银饰叮当响。小山洞里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小女孩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她害怕她一松口就心软了,答应下东都的要求。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啊。

    最终,还是东都先放了手。

    大个子拽着唐花瑶的衣角,又松开,也像是在下什么决心。唐花瑶有些不忍心站在这里了,立时转身,奔出了这个她暂住的山洞。

    没想到米站在洞口,竟然没有走远。

    青年男子让自己的身影被遮蔽起来,不让洞里的人看见自己的存在。直到唐花瑶奔出,才惊觉他没有离开。

    米抬起头,径直问她:“你要离开?回南方吗?”

    其实是更远的地方,但唐花瑶如今不想多做解释,胡乱地点点头。

    “也是,北方的日子太艰苦了,你不会喜欢的。”米点了点头,莫无表情,“过两个月吧,冬天就要到了,到时候海会结成冰,听说那个时候,只要沿着冰走,就能一直走到南方大陆。”

    “那你们都没有去过?”唐花瑶惊讶。

    “这里,是我们的家乡啊。”米最终笑了,“你不愿留下,我们也不愿离开。”

    想必东都也是吧,尽管被赶了出来,宁肯在族群附近徘徊,却不愿跋涉去更远、更美好的地方。毕竟,这里才是他的家。

    那天晚上唐花瑶睡在了洞外。

    但第二天清早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熟悉的柴火。两块兽皮裹在她的身上,东都则拿木棍捅着火堆,让火焰燃烧地更加旺盛。

    从唐花瑶这个角度上看去,火苗在东都的眸中跳跃。大个子丢下手里的木棍,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唐花瑶赶紧坐起来,想也不想地喊住了他:“东都!”

    东都停下脚步。

    唐花瑶却语塞了。

    迎着朝霞出升,男人半边面庞被映得通红。

    唐花瑶一瞬间迷花了眼睛,朝阳勾勒出的男人的轮廓似乎刻在了她的眼底。她在这一刻心跳开始加速,琢磨不清自己对这个男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还是唐花瑶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心跳的节律,但对象,却是一个异世界的兽人。

    “你……要去打猎吗?我跟着你去吧,你等等我!”她这么说,追了上去。

    东都并没有阻止唐花瑶的追随,只是转过身,一步一坚实地踏在洞门口已经被踏实的雪地上。

    今天的东都没有为唐花瑶而放慢脚步,小个子的女孩追在身后十分辛苦。她拍起翅膀追赶到前头去,有些漫不经心,忽然间有了一个念头,说不定,自己的任务完不成,自己回不去,一辈子陪在东都身边,也不错啊。

    她背着路,倒退着走,看东都阔步的姿态。

    忽然间东都停下了脚步,摆出威慑的样子来,开始嚎叫!

    唐花瑶本能地回过头来,却发现目光之间,有一头白熊!

    进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