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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俊辰的汽车刚走不久,一个码头工人模样的人,从一堆货物后面转出来,长时间的盯着沈俊辰的汽车背影。
黑皮警察冲着他喊道:“喂,看什么呢!没见过汽车吗!”
训完了人,警察看了看通缉令上李正信模糊不清的头像,又看了看那个工人,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是没有这几颗痣,还真他妈的挺像……不对,一个蜡黄脸,一个黑红脸……”
在一家小饭馆里,沈俊辰特意要了一个包间,命令自己的手下人在四周严加戒备,他自己陪着竹内哲也吃饭。
竹内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下碗筷。
沈俊辰奇怪的问道:“竹内先生,怎么不吃了?饭菜不合口味?”
竹内哲也:“你不懂,饿的太久的人,吃的太饱对脾胃伤害很大。”
沈俊辰这才想起来,竹内哲也是一名医生,他对这类常识性的东西要远比常人更了解。这在侧面也说明了一件事,连这种细节都这么重视人,你很难要求他去过艰苦朴素的生活。
“沈组长,我现在什么身份证件都没有,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能不能送我到日本领事馆?我要回日本。”
“当然可以。不过,我送你去领事馆之前,你要把这个期间发生的事都说一遍。”
竹内哲也沉默着。
沈俊辰:“你应该知道,在平安旅店,因为你们的缘故,死了好多人。你不把事情讲清楚,就算是你去寻求日本领事馆的帮助,难道领事馆会帮助一个背叛自己国家的人?”
竹内哲也:“我没有背叛国家,我只是憎恶战争,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做没做错,就要看是谁去判断这件事!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或多或少,都有偏见在里面。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在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你不跟我合作,你觉得自己还会有别的出路吗?”
“你,你要我说什么?”
“先说你是属于什么组织?”
竹内哲也犹豫了几秒******产国际东京支部。”
沈俊辰听到这几个字,立刻打断他的话:“停!这里不是说这么重要情况的地方,跟我走,我带你回总部。”
沈俊辰带着竹内哲也,驾车开向特工总部。汽车行驶到途中,他忽然想到,金占霖一向不赞成自己插手日本人的事,说不定见到竹内哲也,都有可能把他直接交给特高课或者是宪兵队,那样的话,自己可就白忙一场。
想到这一点,沈俊辰一打方向盘,汽车拐进法租界贝当路,开往他的家里。他决定自己先把竹内哲也审问清楚,再带回特工总部。
沈俊辰家里没什么人,他是独子,母亲过世的早,父亲被军统刺杀。家里平时只有一个负责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的佣人,因为沈俊辰不比他父亲的级别,之前的那几个保镖警卫,都已经被撤走。
没有了警卫保护,又要防备军统的暗杀,沈俊辰仿效李士群的办公室,把家里的门窗都安装上钢筋铁板防护。加上他家对面就是日本宪兵队的先遣队驻地,在安全方面,他觉得这几乎算是万无一失!
…………
大丰纱厂,袁忠武的办公室内。
高非:“袁先生,我是来采购一批布匹,要求和上一次一样,各种花色各种面料都要搭配一些。”
袁忠武:“这种小事,你打一个电话来,我就给你办的妥妥当当,何必亲自来一趟。”
高非:“我也好长时间没回来,顺道过来看看大家。”
“是啊,是啊。”袁忠武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高非站起身:“袁先生,那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就雇车来拉货。”
袁忠武连忙也跟着站起身,从他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说道:“高先生,你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高非又坐回沙发上。
袁忠武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半晌才说道:“高先生,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开口……我可能给你惹了一个大麻烦!”
“您慢慢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冯一凡给我捎来消息说,一个月前被他们送往阜平的那几个日本人,其中有一个叫竹内哲也的,几天前突然失踪了,不知去向。”
“竹内哲也跑了?”
“他也算不上是跑,那边本来也没拿他当外人,并没有派人看着他们。都以为既然他是主动要求去的阜平,不会有什么差错,没想到他招呼也不打一个,不声不响的就走了。”
高非沉思着半晌,说道:“竹内这个姓氏,在日本是贵族大姓,竹内哲也应该是出身很好的家庭环境。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忽然到阜平那种地方,肯定会不适应,我猜他是吃不了苦才逃走。”
“高先生,竹内逃走……会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麻烦?”
高非在心里盘算着,竹内如果逃回上海,万一落到日伪特务手里,他泄密最多的都是关于共党方面的情况。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尽快去找夏菊再核实一遍,她那天有没有向竹内透露过其他不应该说的信息。
高非:“袁先生,这件事您不用担心,我去处理。另外,我定购的这批货,准备齐了之后,直接送到威廉路合顺祥布行。”
见高非这么淡定从容,袁忠武如释重负,说道:“货物都是现成的,一会我就让工人分类清点,下午就可以送过去。”
高非辞别袁忠武,离开大丰纱厂,因为距离夏菊下班的时间还早,他并没有太着急,沿着马路慢慢走着,心里想着该怎么处理竹内哲也这个麻烦。
忽然他发现马路对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穿着码头工人的衣服,回头张望了一下,然后走进一家衣帽店。
高非觉得奇怪,凭着自己的辨认能力,只看这个人的背影和走路姿势,这个人一定是自己认识的人,但是他转过身的时候,又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擦鞋吗?”一个少年向高非招揽这生意。
“好,擦擦吧。”高非坐在少年面前的小凳子上,眼睛瞄着衣帽店,等着那个人出来。
十几分钟后,那个人从衣帽店走出来,不过他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新衣服新帽子,甚至还有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
这个人回过头对着衣帽店的玻璃照了照,似乎在整理仪表。高非看到他这个举动,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所以认不出他的脸,那是因为他经过乔装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