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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是多少，对计量单位还算熟悉的白夜行立马换算了出来，如果以现代指标来看，那就是五百公里，就算时速一百的轿车径直开，也要足足五个小时！
这名为千里红河的地界，竟然有这么广阔？
秦河下道继续说道：“几米的妈妈，就是红河妖君手下的一个小妖怪。”
“妖怪？她不是人吗？”白夜行记得那晚的那个女子，虽然神情阴冷，但是怎么看都是个姿色不错的人类女子，怎么一眨眼变成妖怪了？要说妖怪，那只白色大狗才是吧。
“的确是个妖怪，”秦河下道摇头道，“她和一名人类生下了几米和她的弟弟，所以他们两个也不是人类，而是半妖。”
白夜行脑海里浮现几米那张稚嫩可爱的脸蛋，怎么也无法将她和妖魔联系到一块儿。
秦河下道盘膝叹了一声，“几米，是个很可怜的小家伙，她生下来就被红河妖君发现，作为阴煞的胚体，从记事起，就一直接受着‘虫祭’……”
秦河下道还没说完，白夜行就发现身旁的林和相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怎么了相叔？”白夜行急忙搀扶了一下。
秦河下道瞥了林和相一眼，“这位先生应该是见过‘虫祭’吧？”
林和相面相苦涩，眼神里满是凝望深渊的恐惧，点了点头，“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简直是噩梦一样。”
“虫祭，我也是听魔君讲过，据说是上古时期一个奇异宗门鼓捣出来的玩意儿。他们在至寒至冷的天地培育阴煞稚虫，成千上万只黑色的小虫餐食阴冷的风雪，在虫躯里堆积大量的阴煞之气。等到这些小虫肿胀的快要暴体之时，再将它们投放到虫窟里，把宗门掳掠的少年全都扔下去。这些郁积了海量阴煞之气的小虫子一旦被这些少年的气血吸引，便是发疯一般的汹涌而来，啮噬着他们的每一寸肌肤、血肉、白骨，阴煞之力转眼就能把他们冰冻成死尸。最后，他们把宗门的天才放入虫窟，那些阴煞小虫同样会密密麻麻裹住他啮噬他，不过经过那些少年的气血中和，宗门天才已经足够保留一丝生机。最后还能活着从虫窟里走出来的，将是这个宗门的绝代天才。”
白夜行听到一半，脸色就煞白了，听到后面，差点吐了出来。一想到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在身上、眼睛上、嘴里爬来爬去，用锋锐的口器扎进皮肤的场面，他就头皮发麻。
秦河下道拍了一下他，手掌里有股温润的力量好像直通心房一般，心里恶心反胃的感觉瞬间平息下来。
“很恶心很歹毒吧？”秦河下道说这话的时候，楚弥都睁开了眼睛，“可这就是修仙。长生是一种修行的馈赠，也是一场漫长的惩罚。有人越来越洒脱向善，有人越来越充斥罪恶，在尘世你见不到的那种恶在修仙世界都会不断突破它的下限，如坠深渊，疯狂地再难以看见光。”
白夜行点头。
“虫祭，根据个人的吸收能力来决定时限。几米她在虫窟里面呆了十六年，无尽的黑暗里，耳边只有虫子爬过啮噬骨头的声音，冰寒的死人尸体们叠在她的身边，散发着森然的恐惧。要不是因为她的半妖弟弟拼死救出了她，正好被我们遇到，不然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被夺了体内的阴煞之气，死于无尽的痛苦了。”秦河下道说道。
他话音刚落，宿舍公寓的门口就传来了一道闲散的声音：“呦，怎么都躺在这儿？”
是唐十七，他重又带着一对墨镜，严严实实地藏在高领风衣里。他的身侧，小萝莉几米紧紧捏着他的衣角，怀里抱着那只小白狗，眼睛明亮地看着众人。
谁都没说话，原本一直躺在地上的楚弥突然睁眼坐了起来，“唐十七。”
语气森森，带着秋风的消杀。
唐十七干笑一声，“楚老大，怎么啦？”
楚弥刚想有什么动作，余光看到白夜行和几米，想了想作罢。只是一挥手，唐十七头顶凝聚出一道气流手掌，啪啪啪往唐十七头上拍了三下，然后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唐十七，躺了回去。
白夜行在一旁看的很是呆愣，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啊？好像，在一本名为《西游记》的书里，某只猴子就是这么被老祖潜规则的？楚弥学长和唐十七学长这是？
他浑身抖了一下，不敢往下深想。
唐十七讪讪一笑，拉着几米坐了下来。
“小几米，还记得我吗？”秦河下道笑眯眯地问道。
小家伙乖巧点头，“叶子叔叔！”
“真乖，”秦河下道心情大好，牵起几米肉嘟嘟的小手，“猜猜叔叔今天要给你什么叶子？”
几米咬着嘴唇，一脸期待的摇头，乌黑的眼珠盯着白皙的手掌心。
秦河下道笑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午的风追逐流云，一片鲜嫩的可以看见脉络的叶子从风云变幻中掉落，轻盈如羽，从天而降，最后轻轻落在几米的掌心。
几米眼睛亮起来，兴奋地合起手掌，防止风把叶子吹走。
这片叶子不知道属于什么植物，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形状类似一片羽毛，软软的。几米把它握在手心，显得很是开心，一开始还有的一些紧张感立马就消失了。
“喜欢不？”
“喜欢！”
“那是喜欢唐十七哥哥还是下道叔叔啊？”
……
“那……那还是小豆丁哥哥。”
秦河下道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几米的小脑袋，“小白眼狼。”
众人欢笑一场，使得原本沉重的氛围轻松不少。
楚弥这时候坐了起来，直勾勾地望向白夜行，“想修行？”
白夜行短暂的错愕过后，抿着嘴唇重重点头。
“好，”楚弥爽快的点头，“唐十七应该跟你大致说过一气化三清的境界，现在我就教你如何修行。”
“凡人修行，需要三个条件。”
“一本很基础的功法，一个可以纳气的心窍，一缕气，便能修行。”
楚弥伸出手，指尖亮出赤红色的光团，在白夜行惊讶的目光中点在了他的眉心。
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楚弥的指尖陷入，白夜行眼前突然模糊起来，天暗下来，四周竟然突兀的出现一片草原。
荒凉的草原空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蓝袍赤足出现，他面容模糊，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在白夜行的视角中，他伸出食指，仿佛仙王一般划出一道透明的空气痕迹。
那道痕迹在他的眼神中愈来愈大，使得他看清了里面的景象。无数斑驳的气息流转，初看下去好像杂乱无章，看久了却好像风云流转，雨落雷生，蕴含天地法则，大道纹理。
白夜行一时间看得有点痴了，现代社会太多绚烂的东西了，他见过无数堪称顶级的特效，看过无数顶级的摄影，可没有一样可以跟眼前的东西相比。
那是万物的初始，森罗万象的井然有序，一切至简、至美的源头。
白夜行突然感觉一阵原始的饥饿感，从身体外面的天地有什么东西要刺破眉心被吞进来。
楚弥撤掉手指，那股微弱的电流慢慢消失，一切现实的景物重新回到白夜行的眼瞳。
他眨了眨眼，仍旧对刚才看到的那道气流痕迹有些神迷。
楚弥摆动手指，“刚刚那个，就是我自己修行的功法，之后我会全部传给你。我也看过了，你的心窍纳气不成问题。所以，现在你所缺的，只有一气境必须所要的一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