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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要回讲武堂销假,楚鸣和樊磊都拒绝了饮酒。
陈俊奇也不勉强他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与二人边吃边聊。
楚鸣好奇的问:“陈连长,陈俊峰班长和您是亲戚吗?”
他们俩的名字如此相像,楚鸣不能不有这样的疑惑。
“俊峰是我的亲弟弟!”陈俊奇叹了口气,“我们老陈家就我们兄弟俩人,俊峰比我小五岁。当年,我从军后给家里写信,经常说起些部队的事情,打那时他对从军就着了迷。本来我在部队就无法尽孝,不该让他也来从军。可最后,还是拗不过他。”
说到这里,陈俊奇自嘲的摇摇头:“说来说去,还是我影响了他。早知道这样,当年写信就压根不应该提部队的事,现在想起来,我肠子都悔青了。”
楚鸣又问:“既然陈班长到了部队,您为什么不想办法让他去讲武堂?以他的身手,在讲武堂肯定是最优秀的学员,毕业了还做军官多好,为何只让他在连队做个班长?”
陈俊奇苦笑:“我怎么没想过,可是进讲武堂要考试的,俊峰大字也不识几个,肯定是考不上的!”
说到这里,陈俊奇瞅了一眼樊磊:“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考讲武堂的名额给你,俊峰好歹也是我弟弟,所以我希望你进了讲武堂,一定要给咱们连,给咱第七旅争点脸面回来!”
听了陈俊奇的嘱咐,樊磊重重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陈俊奇还给楚鸣和樊磊每人送了一包牙粉。
奉天城生产牙粉的,只有同昌行一家,是火车头牌牙粉。
第七旅生产的牙粉,质量比同昌行生产的好,而价格却比同昌行的牙粉低,一般行商小贩都到北大营开的厂子去购买或批发牙粉。
打这以后,楚鸣每个周末都会去北大营,专门找陈俊峰练习刺杀技术。
慢慢的,陈氏兄弟也把楚鸣当成了自己人,几人关系越来越亲密。
……
这些日子,洪光华有些不对劲。
进讲武堂之前,洪光华是中尉军官,军事素质好,人缘也好,在学员三队很有号召力。
所以,以前他和楚鸣、韩龙、熊辉三人过不去的时候,很多学员都随之附和,让韩龙和熊辉对洪光华恨之入骨。
现在,洪光华已经不再有意针对楚鸣三人了,但韩龙和熊辉对他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楚鸣发现,洪光华不像以前一样和别的学员说笑,整日无精打采,似乎有什么心事。
楚鸣把洪光华拉到一边,悄悄询问。
无论楚鸣怎么问,洪光华就是不吭气。
楚鸣急了,黑着脸对洪光华说:“你以前怎么对我,我并不介意。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屋檐下睡觉,一个锅里吃饭的战友。有什么事你还是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洪光华嘴唇翕动了一下,犹豫着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记得高敬峰教官曾经说过,战友就是能把命放心托付的人,我是你的战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终于,洪光华放声痛哭。
原来,洪光华父母有病在身,家里比较困难,他每个月只有三十五个大洋的薪饷,大部分都寄回家去了。
前两天,收到家中来信,洪光华得知父亲病故。
他想回家奔丧,可讲武堂有规矩,不允许请假回家。
再加上手头也没有钱,回去也办不了丧事,洪光华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事交给我吧!”楚鸣摞下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楚鸣果然雷厉风行,他先是找到周廉,帮着洪光华特批了十五天丧假。
然后,他又和韩龙、熊辉一起凑了五百块大洋。
听楚鸣说是给洪光华凑钱,韩龙和熊辉当然不情愿。
楚鸣眼一瞪:“看你们这点出息,这么小肚鸡肠能干什么大事?少给我啰嗦,这事就这么定了!”
在讲武堂里,楚鸣是他们三人的主心骨,向来说一不二。韩龙和熊辉再不情愿,也只得依了楚鸣。
当楚鸣把周廉批的假条,还有五百块大洋,交到了洪光华手里。
铁一样的汉子,再一次放声大哭。
……
转眼到了七月间,天气更加炎热。
回家奔丧的洪光华,按时归队了。
回来之后,洪光华把楚鸣、韩龙和熊辉拉到没人的地方。
他扑通一下,就跪在三人面前:“以前,我对不住你们三人,你们却不计前嫌帮我,我洪光华在这里向天发誓,这条命以后就是你们的,有用着我的时候,说一声,我定死不辞,若有违誓言,天打五雷轰!”
听洪光华发如此重誓,楚鸣赶紧将他扶起:“我说过,我们是战友,是能把命放心托付的人,你这话不是见外了吗?”
此刻,韩龙与熊辉似乎也忘记了以前的不快,几人重归于好。
……
这一天,是楚鸣最喜欢的欧洲战史课。
刘之旗进教室,一改往日的欢快,心情沉重的给大家讲了让人震惊的“万宝山事件”。
万宝山在长春北约四十华里处,距伊通河很近,土地肥沃,适于种植水稻。
开春时,长春县恶棍郝永德贪图重价,未经长春县政府备案,在长春北郊万宝山地区租得生熟荒地五百垧,然后私自转租给了朝鲜农民。
租地的朝鲜人,向长春县政府报备所租万宝山处的土地。
根据法令,未经政府批准,同外国人签订租地契约是非法无效的,县政府未予批准。
在日本人支持下,租地的朝鲜人无视中国政府法令,聚焦四百多人,在租地附近的中国农民田地上,强行挖掘水沟,引伊通河水灌溉土地。挖出的泥土被堆积在渠道两旁筑坝,毁坏中国农民田地四百余亩,并建水堰横阻伊通河,使河流上游中国农民的沿岸低田几乎全被淹没,而且沿河数百航业居民的生计也受到剥夺。
长春县政府派人劝告朝鲜人停止强占田地、挖掘渠道、隔断交通的无理行为,却没人理会。
受害的中国农民群情激愤,群起向朝鲜人责问,据理抗争,却遭到该地武装日警殴打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