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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宝贝被祁玥和叶薰浅牵着,一家三口缓缓走出柿子园,在这个时间点上,祁贤学府果真热闹非凡,路上的夫子、学子们来回穿梭,构成这样一幅安宁美好的生活图景。
沿着最近的路线,三人走到校门口,正好赶上校车专线,不论是学子还是夫子们皆有序排队,从未见过争先恐后的画面,这一点让叶薰浅看了也感到无比欣慰。
若是换作以前,祁玥定是不会愿意与不熟悉的人同乘一车,但是现在,叶薰浅和祁宝贝都没在意这些,他为了能时刻和他们在一起,他自然也顾不上许多,只因他不想自己孤零零地乘坐一辆马车赶回祁王府,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校车专线上吸引一群狂蜂浪蝶!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情景,他的心便忍不住沉浸在一团酸醋之中,那酸溜溜的气息经久不散。
三人在校车上并排坐着,其中祁宝贝坐中间,拿着祁玥给他买的糖葫芦,陶醉无比地啃着,叶薰浅见到这样一幕,不由得瞪了祁玥一眼,祁玥不明所以,轻声道:“莫非是薰浅也想吃?”
叶薰浅一听,立刻翻了个白眼,她才不喜欢吃糖葫芦呢!
“祁玥,你怎么能给宝贝买糖葫芦吃呢!宝贝现在都快五岁了,再过一年就要换掉乳牙,万一把牙齿吃坏了怎么办?”
叶薰浅略显担忧地说,若是蛀牙了,那可怎么办啊?她至今都还没发现过这里有专门的牙医!
“娘亲,宝贝会很小心地保护牙齿的,你就让宝贝吃一串吧……”
虽然祁宝贝的长相和祁玥相似度极高,但是那吃货的本性却是遗传了叶薰浅,哪里像祁玥小时候那般娇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
“好嘛,宝贝你以后要少吃糖,万一牙齿蛀掉了,那会疼死你的!”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句话绝对不是没有道理,叶薰浅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如此紧张。
“宝贝听外公说,娘亲小时候也喜欢吃糖葫芦,可是娘亲的牙齿还是长得好好的呀!”
祁宝贝咬了一口糖葫芦,边吃边反驳叶薰浅,祁玥坐在一旁,看着叶薰浅和祁宝贝母子二人亲密互动,心里同样溢满了幸福。
校车行进的路上,不少夫子、学子们纷纷下车,等行驶至祁王府北门时,车厢里已然空荡荡一片,只剩下祁玥、叶薰浅和祁宝贝一家三口!
看到自己的家,祁宝贝兴奋无比,拉着祁玥和叶薰浅走下马车,然后向前奔跑,风声依旧,将几人的衣袂吹得呼呼作响,祁玥和叶薰浅都感觉到了久违的放松,牵手彼此,目视着前方那个小小的月蓝色身影,相视一笑。
从站牌走到祁王府正门,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当两人行至门口之际,却发现夏鸢神色焦急,在门口踱步,似是在正门口等了许久一般,祁玥搂着叶薰浅,缓缓走上台阶,朝夏鸢一问,“何事如此焦急?”
夏鸢这才发现祁玥和叶薰浅的影子,喜出望外,迎了上来,“世子、世子妃,你们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叶薰浅神色淡然,声音平稳无比,时光沉淀了岁月的优雅与深沉,当年的一惊一乍早已离她远去。
“回世子妃的话,今儿一大早,您和世子离开王府后,顺公公便带着皇上的口谕来祁王府,说是要宣世子、世子妃和小世子进宫。”
叶薰浅听罢眉头蹙了蹙,宣他们三人进宫?这倒是奇怪了,这四年里齐皇也没少宣她进宫,但很少点名让宝贝也跟着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曹顺现在人呢?”
“还在会客厅。”夏鸢一边禀报,一边退至一旁,给叶薰浅和祁玥让出一条道路!
“祁玥,这倒是奇怪了,若是平时,曹顺来祁王府等不到人,定是会先行回宫跟齐皇复命,今日怎么会在祁王府的会客厅里等了整整一日?”
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成?
从祁王府正门口一直走到会客厅,祁玥眸光深沉无比,似是在思考什么,须臾,他扭头看着夏鸢,问道:“苗疆蛊女在齐都出现的消息有透露给舒明澈了吗?”
“有,一大早奴婢就安排人将此事办妥!”
夏鸢神色认真地回答,她一向重视祁玥交代的事情,多年来更是不曾出过任何纰漏,这种低级错误断然不会发生!
“然后呢?”
现在的祁玥,最想知道的是舒明澈得知这一消息后的反应,要不然他无法预料接下来太师府和皇室会有什么动作,这对习惯于运筹帷幄的祁世子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没有让主动权掌握在敌人手中的习惯。
“舒公子去了惊鸿苑,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肯出来。”夏鸢回顾起今日自己以去软云阁买首饰为幌子在离惊鸿苑不远处悄悄观看的情景,仔细想了想后,如实回答。
“还有呢?”
祁玥不认为以夏鸢的能力,只能获取这样的消息!
“还有就是……”
夏鸢下巴微微抬起,努力会想,直至几人行至离会客厅不远的花圃旁,才回答道:“奴婢好像看到了杜小姐……”
祁玥听罢嘴角一勾,缓缓道:“这就对了!”
“如果本世子没有猜错的话,这五年里杜若应该和舒明澈形影不离吧?”
叶薰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祁玥,杜若和舒明澈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松懈过,当年祁玥只身踏入冰火两重天,舒明澈和杜若在雪月山待了好几个月方才离开,从那以后,她得不到和祁玥有关的任何消息,杜若和舒明澈亦然,到了第二年春季,杜若便随舒明澈去了九州学院,几年里过着半隐居的生活,直至今年春季方才毕业,同时返回齐都。
只是这些情况……在冰火两重天里不曾出来的祁玥是如何得知的?难道说这个臭男人对杜若关注已久,哪怕自己身在月族禁地也依旧在杜若身边安插了眼线,随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舒公子是太师的得意门生,又在九州学院身居高位,杜小姐在九州学院学习,他自是多加关照一番。”
夏鸢无比中肯地陈述事实,没有注意到叶薰浅眼里一闪而逝的异色,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会客厅,曹顺在此等了一天也没等到祁玥和叶薰浅,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他是齐皇身边的红人儿,这几年的地位也越是水涨船高了起来,试问他去哪位大臣的府邸宣旨或是传话,会受到如此待遇?
他待了整整一天,祁王府连一杯茶都没奉上,如今他更是觉得口干无比,心里越发扭曲了起来!
如今见到祁玥和叶薰浅,记忆的潮水奔涌而来,让他瞬间忆起了过往在祁王府吃的闭门羹,想到那些曾经的事情,他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在叶薰浅和祁玥越过门槛儿的瞬间走上前去,赔笑道:“奴才见过祁世子、世子妃。”
“本世子听说顺公公在会客厅等了一日,不知有何要事?”
有祁玥在,叶薰浅一向懒得开口,她偎在祁玥肩膀上,唇角噙着一抹闲适的笑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能给她这种安定的感觉。
“奴才奉皇上口谕,宣祁世子、世子妃和小世子进宫。”
曹顺倒也客气,不敢在祁王府发脾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爷,然后直接被他一掌轰成渣!
“如今天色已晚……”祁玥眸光移向窗外,话倒是没说完,但是曹顺已经能听出他的话外音。
“这……”曹顺面露为难之色,本来请个人请了一天就够憋屈了,说不定回去还会被齐皇责罚,若是到最后,连人都没请到,那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祁玥估摸着曹顺见到自己,就在这会客厅等了整整一日,想来是齐皇千叮万嘱一定要将他请到宫中的缘故,既然如此,他也不必为难一个太监,“这样好了,本世子和顺公公一同进宫,至于薰浅和宝贝,就留在王府好了。”
他独自进宫,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可以全身而退,更不必担心齐皇和舒太妃对薰浅和宝贝不利,在任何时候,他都不希望别人拿他最在意的人来威胁他!
“只是……这样未免有些不妥……”
曹顺思考再三,还是将心中的想法一字不漏地道出。
祁玥听罢勾唇一笑,徐徐道:“有何不妥?若是皇上问起,本世子一力承担,绝不给顺公公添麻烦,如何?”
“那……好吧……有劳祁世子了。”
曹顺想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下来,祁玥宠妻爱妻之名闻名遐迩,这般举动倒也说得过去!
“公公请带路。”
祁玥面色无异,走到一旁,给曹顺让出前行的道路,夏鸢心领神会,将曹顺引出会客厅,只留下祁玥和叶薰浅两人!
“祁玥,你……”
叶薰浅本想问他为何不跟她商量,却代替她做出这样的决定,然而话尚未出口,便被祁玥打断了,“薰浅,听话,在家等我。”
他轻拍着她的肩膀,神色温柔到了极点,让她生不出半点拒绝的心思,只能握着他的手,小声叮嘱:“你要小心。”
这是他们在夜星城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即将离开她的视线,叶薰浅心中的那种失落感不言而喻,她眸光潋滟,静静地注视着祁玥,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因为久别,所以更加珍惜重逢的时光!
“好了,我又不是宝贝,不会在宫里走丢的!”
祁玥轻抚叶薰浅如花似玉的侧颜,狡黠一笑,这种被她时刻放在心中的感觉,真的很好!
“宝贝才没那么蠢呢!”
叶薰浅撅着嘴反驳,她家宝贝认路的功夫一流,早就把姑姑的长宁宫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怎么会跟祁玥小时候一样被齐皇骗到冷宫?
“是是是,有像薰浅这样聪明的娘亲,宝贝自然不会太差!”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祁玥对叶薰浅是十分迁就的,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驳斥,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竭尽全力去为她争取!
叶薰浅拉着祁玥的手,将他送到祁王府门口,吩咐影沉准备马车,她站在门前,看着他走进马车,挥了挥手……
日暮沉沉,繁星点点,没有他在身边,她只觉得,这天似乎也失去了那轮皎皎明月,变得黯淡无光。
“娘亲,爹爹不过是离开一下下,你就这么魂不守舍的,宝贝好难过哦……”
小家伙不知何时从门后钻了出来,扯了扯叶薰浅的衣袖,小小的脸蛋上浮现起一种名为“羡慕”的表情,他在叶薰浅面前永远学不会隐藏自己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感情,此刻也不例外!
叶薰浅被祁宝贝这呆萌又可爱的表情逗笑了,她弯下腰,揉了揉他的脸,安慰道:“放心好了,你在娘亲心里的地位不会因为祁玥的存在而改变。”
“真的?”祁宝贝眼睛瞬间亮如星辰,他觉得这是他在见到自家爹爹后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嗯,这是当然了。”
叶薰浅眼珠子一转,无比肯定地说,就在小家伙自信心爆棚的时候,她继续道:“因为在娘亲心里,你爹爹才是最重要的,嘿嘿……”
“娘亲,你讨厌,你欺骗宝贝的感情……你伤害了单纯的宝贝!”
叶薰浅:“……”
小家伙郁闷无比,腮帮气鼓鼓的,不满地瞪着叶薰浅,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流露着一种名唤“委屈”的情愫,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往大门里跑,屁颠屁颠前往东苑柴房,拿着一把比自己个头还要大斧头劈柴,把柴房里的下人们都快吓出心脏病来了!
叶薰浅难得没有追上去,她悠悠转身,气定神闲地回房,吩咐厨房依照祁玥那清淡的口味准备晚膳,自己则前往卧室,来到衣橱前面,左翻右翻,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
琼华路过门口,见此情景,连忙停下脚步,问道:“郡主您在找什么?”
“琼华,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锦盒?”
“锦盒?郡主你有很多锦盒,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个?”
琼华有些不解,在她的印象中,叶薰浅有很多锦盒,光是给那个毛绒玩具放衣裳的锦盒就有七八个,更别提其他的了!
“就是那个……。我……那个银白色的锦盒……”
叶薰浅脱口而出,结果说到一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话顿时断断续续了起来。
琼华一听,立刻便明白了,自家郡主口中的银白色锦盒,只有一个!
她将手中的茶壶放在地上,走进房间,循着记忆中的位置,仔细寻找,不多时便将盒子取出,递给叶薰浅,“郡主今儿个怎么想到这锦盒了?”
叶薰浅抱着怀里的盒子,心里当真宝贝得紧,她嘴角的笑意更是泄露出了她此刻的好心情,琼华忍不住调侃道:“莫非是想给世子缝制贴身衣物?”
“你少胡说!”叶薰浅心里的想法被琼华这般戳穿,顿时恼羞成怒了起来,她一边抱着锦盒,一边把琼华推出门外,然后把门关上,并扣好门捎,防止一切外来人和外来物突然闯入!
当年祁玥瞒着她前往雪月山,她被蒙在鼓里,以为他还在闭关,趁着有两日比较悠闲,想到他们刚认识时她弄坏他亵衣的事,她心血来潮,给他悄悄地做了一件,谁知做到一半传来他背着她离开齐都的消息,她一气之下把没做好的衣裳丢进锦盒里,还让琼华藏到她找不到的地方……
想到他们的曾经,虽然只有短短半年,却精彩无比,她嘴角弯了弯,打开盒子,靠在床头,一针一线地缝制了起来。
她看着手中的针线在衣裳上穿过,寄托着她无穷无尽的情意,编织成岁月的网,细密无比,仿佛要笼罩住祁玥的前世今生。
时间在她专注的目光里悄悄溜走,直至一个轻如鸿羽的脚步声传来,并伴随着侍女的急切而紧张的声音,“世子,不好了,您离开王府后,世子妃和小世子都中邪了……”
一堵门隔绝着两个人,然而在听到这句话时,门里的叶薰浅和门外的祁玥都一阵黑线……
“世子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都一个多时辰了,而小世子,在柴房里劈了好多柴,都够整个祁王府用三天了!”
祁玥无暇去想祁宝贝为什么劈柴,在他看来,小家伙粉粉嫩嫩的,像个小奶包一样,多锻炼锻炼也是好事,可是他的薰浅,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呢?
某世子要进自己的房间,一向不喜欢敲门,因为他的薰浅时常把他关在门外……只见他从自己月华色的广袖里掏出一枚精致无比的钥匙,插入锁孔,悄无声息地打开,叶薰浅这才回神,心急火燎地将手里还未完工的衣裳塞到锦盒里,使劲地藏到床底,如此慌张的一幕,落在祁玥的眼中,分外显眼。
“薰浅,你在做什么?”
祁玥眉头轻蹙,绕过床边,来到她身边,眼尖地瞧见了床底露出的锦盒一角,眼里的疑惑更甚几分,心想:这是什么?难不成是薰浅私藏的男人画像……
叶薰浅立刻从床上站起,一身曳地长裙挡住了床边,有些心虚地看着祁玥,问道:“祁玥,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的家,难道我不该回来吗?”
祁玥缓步向前,双手轻放在叶薰浅削瘦的肩膀上,然后抱着她往左边走了一步,他低眸,故作惊讶发出一声感叹:“咦?这是什么?”
不等叶薰浅有任何动作,他已经弯下腰,将没被叶薰浅藏严实了的锦盒捧在手里,指尖轻拂而过,心中大致猜了猜,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的画像,薰浅竟然如此宝贝!
“祁玥……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快把盒子给我……”
叶薰浅别扭无比,伸出手,想要从他手中夺取锦盒,奈何祁玥将到手的东西保护得滴水不漏,不给叶薰浅任何可趁之机!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薰浅送给本世子如何?”
叶薰浅:“……”
为嘛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祁玥修长的手指挑开锦盒上的银扣,当看到锦盒里的珍珠白布料时,眸光潋滟无双,他喜滋滋地把衣裳取出,往自己身上比对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满意。
“薰浅,给我的?”祁玥拿着衣裳,欢喜无比地问。
“才不是呢!”叶薰浅顿感羞窘,此时此刻,口是心非这个词语用来形容她再适合不过,“那是我给宝贝缝制的!”
“宝贝?宝贝那个矮冬瓜能穿么?”祁玥脑海中浮现出某朵矮冬瓜在柴房里劈柴的情景,摇了摇头,反问道。
叶薰浅死鸭子最硬道:“等宝贝以后长大就能穿了!”
“哼,等宝贝长大,让他媳妇儿给他做!”
祁世子对此感到十分不满,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于是在某世子妃的视野中,便看到了美男宽衣的香艳情景……
“祁玥小心,针还在上面呢!”
忽然看到衣裳上别着的绣花针,在珠光下散发着淡淡银芒,正往祁玥心口上刺去,她紧张无比,立刻上前,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叶薰浅将绣花针拔了出来,却看到祁玥心口上溢出一颗鲜艳的血珠,每当宝贝一不小心手指受伤流血,她总是习惯性在第一时间将他受伤的手指含在口中止血,因此,这一瞬,她没想太多,直接俯下身体,亲吻着祁玥心口上那个小小的伤口,丝毫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男子衣衫不整,女子亲吻着他的心口,这情景,该死地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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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最近没人给叶子煮饭吃了,所以要自己动手,好累呃,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