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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如流水般的悄然而逝,不经意的就到了期末考试,外面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教室里的电扇呼啦呼啦地工作着,我们则是在里面挥洒着汗水认真地做完一门又一门的考卷。
当这个学期最后一门课程的试卷上交时,我们都长舒了一口气。
在成绩方面,每个学期都这样,不好不坏,总是能顺利通过,但是也没有名列前茅,我也总是不悲不喜。
这个学期大家有些紧张,因为接下来就升大四了,大家最关心的莫过于找工作,有些关系好的,听说早早已有眉目,没有找好的,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托的,也都想在暑期里去各个公司碰碰运气。
而我们“桃居六夭”一好属于有关系的那一户,家里早就帮她联络到银行,只等一毕业就可拎包工作了;陈欧貌似在寻寻觅觅当中;胡利早有打算,并不急于找工作;郑艳自然是去男朋友的工作的地方一起拼搏;香颂没有明说,也只是说在联络当中,我们也不好追问,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秘密;只剩我,当大家问起时,我不知如何回答,其实在就读这所大学时,当家里知道没有分配的时候,爸妈就已经为这事找关系为我安排,虽说还没有定下来吧,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当考试结果出来后,大家都满意的卷铺盖回家了,只是我的有点儿出乎意料之外,这个学期的成绩我竟然位列班级第八名。我在心里很是明白,这无疑是鲁肃的功劳,决定等拿了奖学金后好好地奖奖他。
早在考试结束前,就答应鲁肃,考试结束后不急于回家,先和他去H城几天,然后再从H城直接坐车回家。
当妈妈前几天打来电话,问我何时回去,我只说过几天就回了,她说这个学期放假怎么迟了,我只好说,因为明年要毕业了,学校的事多,可是说完话,挂下电话时,我的脸很红。
除了我,一好是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和她道别后,我正在傻傻地坐着,看着还没有整理好的行李,心里不知滋味。
一直在想着妈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的话:“心儿,你工作的事,差不多了,爸爸为了你的事,可真是煞费苦心,回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爸爸,喂,心儿,在听吗?”。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一直以来,我就没敢真正的答应过鲁肃,也难怪他和我在一起时,总是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其实玲珑剔透的我,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只是我一直在刻意地忽略这些事,我很想把这份幸福紧紧地抓住,只是人世间,并不是所以的努力都会有所回报,不是所以的事情都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没有谁会打进来,只有鲁肃,“喂”我轻轻地说,耳边传来他高兴地声音:“心儿,都整理好了吗?我这儿办公室里还有一点儿事情,马上就忙完了,你等我一会儿?”里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先这样,心儿,一会儿见。”
我关上手机,任由泪水在脸泛滥成灾,继续整理着行李,只是怎么觉得东西越来越多,我理都理不好,干脆甩手不理,所以当鲁肃找上门来时,他看到的就是,我呆呆地坐着,犹如泥塑。
应该是我的样子吓到他了吧,他上前揽过我的身体,白着一张脸,有些惊慌失措的说:“心儿,你告诉我,怎么啦,你可不要吓我”,他拍了拍我的脸,我如梦中醒来,抬手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没什么,我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她想我了,让我早点儿回去”,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鲁肃,我不想跟你去H城了,我想直接回家了。”
他愣了愣,脸开始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用受伤的眼睛盯着我,我莫名的心慌,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逼视着我,“心儿,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在说谎,当你说谎时,你总是低着头,你总不看我的眼睛,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去H城。”
我的眼泪就那么没有先兆的涌了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哭,鲁肃看我哭,更是慌张了,不停的说:“心儿,你别哭,我凶你,我只是急,你先别哭,都是我不好,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是我哭得更凶了,他可能慌不择路了吧,低头就吻住了我,不管我的嘴中是否有泪水还是有那什么的。
这下我倒不好哭了,一把推开他,“笨蛋,我脸上全是……”看着他脸上被我粘到的除了眼泪外还有一堆那啥的我,竟然不知羞的笑了。
“心儿,好啦,你笑了,就好,刚才吓死我了,我总有一天会被你逼疯的。”
“鲁肃,我到底哪儿好,就因为我有一张漂亮的脸吗?但是年华会老去,青春会不复?”我问道。
“心儿,你哪儿都好,可又哪儿都不好,第一天看见你,漂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的忧伤,就震撼到了我,也许在那一刻你就成了我心底的魔”他抚着我的眼睛说,“你老的时候,我也老了,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不好吗?”
“傻瓜,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快,东西理好了吗,我们马上出发”鲁肃边说边拉我起来。
可是我不为所动,挣开他的手,把眼睛看向别处,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想说话,可怎么觉得有硬物卡住了喉咙,但是要说的总得说。
“鲁肃,我们分手吧!”我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心儿,你傻了吧,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故作轻松地捏了捏我的脸。
“我没有开玩笑,鲁肃,我是认真的。”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把眼睛从别处转向他,盯着他的双眸,一眨不眨。
没有预期中的吼声,只是一张委屈得不行,和无所适从的脸,在我的面前,他使劲地摇晃着我的肩膀,一脸的不相信,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我害怕地哭出了声。
“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好不好,心儿,你说,我改,好不好”他就这样,一直说着,看着我,一脸的惊慌和忧伤。
“你没有不好,你一直都很好,是我不好,正因为你太好,所以我不想伤害你,我们不可能的,与其以后痛苦,不如现在就分开”我哭着说。
“现在分开,就不痛苦了,还是你一直以来就想好这一天了,你终于说出来了,是吧,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是吧”他颤抖着的声音,因发怒而紧蹙的双眉,深深地撞击着我的心和灵魂。
很久很久,久到我认为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
我呆呆地看着他,从我身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打开寝室的门,那道门被重重地摔上了。
我想,被摔上的不止是这道门吧。我想跑出去跟他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可是有那么多的不能,我没有办法,可是理智告诉我,既然给不起,就别去招惹他,让他安心的离开吧!这么俊秀的人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她。
这时的我的心倒是平静的,我想它应该不再会起涟漪了吧!
我收拾好了行李,打水洗了脸,拿好钥匙,带上钱包,准备去买回家的车票。
可当我打开门时,鲁肃挤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紧紧地抱着我,把我按在了门上,喃喃地说:“心儿,不要离开我,求你”
“鲁肃,你先放开我”我挣扎着说。
“不放,我不放开,除非你答应我,不跟我分手”他近乎耍赖。
“那你也得放开我先啊,我都喘不过气来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于是狠心的曲膝踢了他一下。
“嘶”你就是想分手,也不能这么狠吧,你想让我……你想让我……他双手捂着胯下,脸扭曲的说不出话来,我不知是他害羞还是真得很痛,反正他现在的脸一片通红。
“谁叫你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早就警告过你,我学过跆拳道的……”我正顾自低语时,他吼了起来:“那是我没防备,你这些花拳绣腿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功夫啦”。
看来还真是踢到他了,我很是内疚地过去,看他还是弯着腰,我有些害怕了,不会真踢痛了吧,连忙过去问:“真的很痛啊,我没用什么力啊,哪儿踢到了,让我看看,算了,还是去医务室吧!”我急着去拉他。
他顺势把我拽入怀中,“心儿,真要看伤哪儿了?”,我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他却已经把我的手拉过去,按在了他的胸膛上,“这儿,心儿,受伤的在这儿,痛得我无法呼吸”
我任由他把我的手按在他的心上,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别哭,你一哭,这儿就更痛了,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你就忍心让我心痛而死”。
“鲁肃,你别这样说……”我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涌了出来。
“心儿,你是爱我的对吧,你是关心我的对吧,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如果你说你不爱我,我就放你走”,我看着他,就看着他,张了张嘴,可是就像哑了一样,始终发不出一个音来。
他趁机拿起我的行李说:“我们先去H城,现在在这儿也想不出办法,再说今晚就你一人在这儿,你不害怕吗,你今天回家的车票肯定是没了,不如先去H城,反正也是你回家要经过的,是不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就这样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边哄带骗的去了,他H城的小公寓。
华灯初上,被他拉着去逛街,我兴致全无,可他好像故意忽略,一直有说有笑。
在我们回去的时候,经过一家花家,名为:温馨小屋,他让我等他一会儿,我隐隐地有所感觉,只是当他捧着一大束的百合花,笑意盈盈地立在我面前说:心儿,我爱你!
我的心刹那间,星光璀璨,烟火盛放。不是那花,不是那景,
只是那捧花之人。
宁可不相见,便可不相恋之一
夜深人静之时,我辗转反侧,转头便可见,睡在躺椅中的阳光少年,清浅的呼吸,睡得很是安稳,出现在面前时,总是一副灿烂的笑容,总是那们的盈盈笑意,浓浓的双眉下面是细长的双眼,总是柔情似水,以为他对谁都是这样,可当我无意间发现他对他的那些爱慕者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无情时,我才明白,这份柔情只属于我,只属于他想要爱的人。
他说他不是博爱之人,给了出来,收不回来,也无法再给于别人。
当蓉蓉对我诉说她喜欢他时,我的心其实是收紧的,但是既然我们无望,为何不成全他人,但是换来他的心伤和悲凉之时,我的心又是那样的心痛。
原来,开心乐观的我就对他薄情,总是无视他的内心,不是不知道,而总是那样无情的忽略,无情的抗拒。
但是尽管我的忽略和抗拒,却不知从何时,他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走入了我的心田,让我情不自禁的抛开一切紧紧地握住。
只是母亲的笑语和叮咛在耳边响起,父亲的期望在心中升腾,我退缩了。
只是世事难料,最难以控制的便是人的心,我可以阻止自己,却无法阻止他就像一个烙印,烙在了我的心底。
我被他的多情,被他的诚心,被他为我做的一切,推到了爱的海洋中,我就是那海洋中的浪花,始终没能逃开海洋的拥抱,只是在惊涛骇浪中紧紧的拥抱住海洋。
注定这个夜晚是个无眠之夜,我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响,以免惊了这一美好少年,本就提出我睡沙发,让他睡宽大的席梦丝,只是他不肯,他说:他怎么让他让自己心爱的人睡沙发呢?他好像总能读懂我的心思,临睡前,在我前额印上一吻,认真且温柔地说:心儿,我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拥有你的,尽管我很想!
这也许是承诺,这也许是保证,只是我知道这是一份沉甸甸的爱。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我该如何选择,在爱情方面,我就像一个个懦夫,永远不知道付出。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是仓央嘉措的《最好》,在这个无眠的深夜,我不是数青蛙几条腿,也不是数绵羊,而是念着这首诗,沉入了梦乡。
当我们吃好早餐后,鲁肃让我在家里等他一会儿,他去见个朋友就回来的时候,我毅然拿起了行李,留下了手机还有这首诗,决绝离开。
整个暑假,我过得是索然无味,心里空荡荡的,每个夜晚总是会被恶梦惊醒,有时是怒气冲冲的鲁肃,有时是一脸悲伤的鲁肃,又有时是如陌生人般的鲁肃,不管我在后面怎么喊他,他都听不见。
妈妈觉得很奇怪,还以为我在为工作的事情而担心,因此她总是催促爸爸多多联络那什么领导,什么朋友,早点让事情成为定局。
而我也有意无意地说,想在外地工作,大城市的就业率高,工作机会多,发展的空间大,可是妈妈说:心儿,你想都别想,妈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呢!
面对这份呵护,面对父亲和母亲已有皱纹爬上眼角的目光,我还能说出什么话。
他们经常说:你们三个就是我们一生的财富。
我有一个妹妹,因为学习不是很好,已经自己经营一家书店,而弟弟正在念高中,从我记事以来,我的家一直很温馨,虽说父母有时也吵架,只是爸爸好像一刻见不到妈妈时,便会四处寻找和不停的追问我们她去哪儿了。
而在经济上,因为妈妈的贤惠,爸爸的勤劳,爸妈一起开家小商场,起早贪黑的,生意还算红火,不是很富有,但是别人家的孩子有的,我们一样也没有少过,从来不会比别人家差,我们也是在他们的宠爱当中长大的。从小无忧无虑的我,乐观开朗,青春洋溢。
在校和同学相处融洽,人缘极好,老师对我也很是喜欢,学习上从来没有令父母失望脖。邻居也总是夸赞爸妈好福气,大女儿不但长得漂亮,成绩好,而且乖巧懂事;二女儿这么能干,一个人把书店经营的有声有色;小儿子,长得高大帅气,成绩也不错。
但是只要是个人吧,他就会有缺点,就像我,依赖性很强,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主见,不像妹妹,从来就是个有主见的人,有好多事情,我都叫她帮我拿主意,连很多时候弟弟也会说:到底谁是姐,谁是妹,可是我们的感情很好,是让别人羡慕的姐友弟恭。
妈妈见我整天闷闷不乐,于是就劝我和珊瑚多多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的,只是我没有特大的兴趣,再说这个暑假她好像也挺忙,我们就匆匆地见过两次面,可能她也是在为找工作而奔波吧。
却是很奇怪的接到了付一好的电话,聊了她回家后的无聊生活,聊得电话都发烫了,我们才罢休。
炎热的暑期就要结束了,上高三的弟弟早就投入了题海当中,妹妹书店的书能看的也被我看了一大半了,终于到了整理行囊戎装待发。
原本定在8月30日早上出发,下午到达学校的,只是一好打电话过来说,她那边有个朋友8月30日要来学校找她,她得29号就到学校,但是一个人住有点儿不敢,因此约我也29日返校。
我终是抵不过她的撒娇功,只好答应她早一天到校,妈妈也同意了,便让爸爸早早的为我准备好了车票。
到了出发的当日,妈妈又是一番叮嘱,我在她热泪盈眶中,踏上了征途。
终于在天幕布降临之时,我下了车,拿好了行李,走入了我呆过三年的校园,那树还是那样的高,还是那样的绿,那些花草树木还在那儿,陪伴着不变的日夜星辰,陪伴着清风骤雨,他们从来没有改变过,而改变过的却原来是我。
踩在通往宿舍楼的林荫路上,脚下响起的“吱呀”声,告诉我秋天来了,夏天要过去了,又到迎新时刻,为什么教育局会定在秋天,落叶纷飞,绿树枯萎的季节,让新生的力量注入校园呢?
难道只有他们才能够让这凋零的落叶,再起生机吗?是人应景,还是景应人?真是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之处,便是伤心人儿断肠时。
踩着月色,听着秋虫的呢喃,夏蝉的鸣叫,虽说已是初秋时节,但是夏天的身影还在,风吹过时,还会有阵阵的闷热,不会下雨吧?
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忽然就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刻间豆大的雨点就呼啦啦地落下,还好今天穿得是双平底鞋,虽说跑得飞快,却也淋湿了衣裳。
眼见快到宿舍楼时,旁边熟悉不过的银树下的身影却让我呆愣在了雨里。这个笨蛋,难道打雷的时候不能站在树下吗,小学老师都没教吗?
可是他就像跟我卯足了劲似的,一脸哀怨地盯着我,任那雨水从他头顶冲刷而过,一动不动,犹如石化。
我再怎么生性凉薄,也不会见死不救吧?冲过去,拖过他的手就往宿舍楼里跑。
离开学时间还有二天,因此他的进来,也没有得到宿舍楼阿姨的阻挠。
开门进去,一好还没来,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没有通风的原因,有些不好闻的味道,忙着打开窗门,想让空气流通,只是这阵雨下得太大了,没法开窗门,只好作罢关上。
准备整理行李之时,看着他就那样斜靠在门框上,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和灿烂,好像黑了很多,脸上少了几分阳光之色,多了几分刚毅和落寞,或者他原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在我眼中在我心中不尽然。
这场大雨让我们的衣裳尽湿,我的头发还滴着水,估计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这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但是人是我拉上来的,又不好下逐客令。
“哈啾”我不是故意地打了个喷嚏,如果照以往,早就可以得到他的嘘寒问暖了,哪有此刻的无动于衷,原来此人也是如此凉薄的,我就知道嘴唇薄的人一定会是薄情之人,原先怎么会认为他柔情似水呢?
眼泪就那样,夺眶而出,就像这场雨,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在它的面前失了分寸。
正在我伤春悲秋之时,已经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揉在了怀里,我的泪水流得更凶了,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变,很久很久。
“你不是很潇洒吗?你拉我上来干吗?而你又哭什么?”粗嘎沙哑的声音响起,跟记忆中的清亮完全不一样,我抬头看着他,一脸的迷茫。
“看什么,不认识吗?”他似乎很是生气,但是却没有梦中那样怒气冲冲。
“你说你不想招惹我,可是我告诉你,你早已招惹到我了,你别想独善其身,没有道理,在我凌乱时你却淡定离去,想都别想!”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嘴唇,可是为什么说出的话如此不一样呢,这是他吗?我愕然,抬手轻抚他的脸庞,想确定,这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鲁肃。
“嘶”我叫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你干吗咬我?”我皱起了双眉,很是生气。
“我早就被你逼疯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不顾,你还有没有心啊?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是如何过来的,以为你离开我后会过得如何滋润,可是就剩排骨了,你在家都没吃饭的。”他有点儿怒不可遏。
我不服气地反击着:“要你管,你管好自己,瘦得跟个猴子似的,黑的都可以赶上非洲人了……呜呜”我未说完的话全落在了他的嘴里。
这个带着浓重的惩罚意味的吻,让我喘不过气来,感觉时间停住在了那一刻,要不是一阵电话铃声的响起,我想我们还沉浸在热烈中不可自拔。
电话居然是付一好打过来的,那家伙竟然说她自己被她的同学拐到Q大去了,晚上回来没车,得明天晚上才有来校的车辆,我傻眼了。
“怎么啦,心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鲁肃过来拿下手中的话筒,轻声地说。
我张了张嘴巴,好一阵子才忧忧地说:“我被一好放了鸽子,是她叫我晚上回来陪她的,可她竟然不来了,呜呜呜……”
鲁肃哑然失笑,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是有我吗?”。
“你又不是女的,你能睡这儿陪我吗,真是的……”还没说完,顿觉自己的失言,脸上一红。
“男生不能出入女生的宿舍楼,可没有禁止女生出入男生宿舍楼啊”他好整以暇,很是调侃。
“你什么、什么意思……”我结巴道。
“就是心儿你想的那意……哈哈哈……心儿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可爱了,好了,逗你的,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陪我回宿舍楼,一个就是去我为你安排的校外招待所,自己决定”说完,等我回答。
“等等,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来,还有你怎么会事先帮我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你给我讲清楚。”我现在心可是跟明镜儿似的,把前因后果连起来一想,原来自己早就被人算计了,暗中把一好骂了好几遍。
鲁肃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呵呵地笑着说:“我的心儿,变聪明了。”
离开空荡荡地寝室,住进了他早就帮我安排好的校外招待所,洗过澡后,便和他一起去吃了晚饭,去看了一场电影,在校园的各条大道小路上都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如果说整个香港的沦陷,成就了范柳原和白流苏的倾城之恋,那么这场毫无理由的倾盆大雨,便成就了我和鲁肃恋情,你不要说我矫情,哪个女孩子在心底里不是认为自己的爱情是举世无双、世间仅有的。
在我们冰释前嫌后,日子就像清风翻着书页,没等个看清楚内容,便已到了下一页。
看着校园里涌动着的新生时,那一张张青春的笑脸,感觉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在这校园里看着草青草黄,花开花谢好多年,恍然如梦,大四的生活已开启了新的篇章。
这个学期课程安排的明显少了,学校应该是留着更多的时间让大家自己安排吧。
而鲁肃也变得很忙,除了他学生会的事情,还有他9月下旬还参加全国注册会计师考试,还有在周末也经常往返于H城,只和我说没事,具体我也没问。
而美女组长的毕业成就了我升上了这个位置,按大家的说法,这叫顺理成章,除了我,没有谁可以,我也不矫情,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这个学期事情也不太多,倒是在开学之初,看着一好那欠扁的脸很想骂,只是不但没骂着,还在她的巧舌如簧之下,我不但请了客,还被她捉弄了一番。
今天刚好没课,我坐在文学社办公室里,翻阅着大一新生投的诗稿,准备挑几个好苗子进组,正当我聚精会神时,一个清脆地声音响起:请问,鲁学长的办公室在这儿吗?
我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只百灵鸟,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调皮的笑容挂在脸上,露出一口洁白如雪的牙齿,穿着一件嫩绿色的连衣裙,一头长发正被高高地束在脑后,只是交叉在身前的双手紧握,透露着她的紧张。
我回报一笑,搁下笔,柔声地说:你问的可是鲁肃,学生会主席。
她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我笑了,从来没有过的捉弄之色浮上了心头,我指了指她的身后,百灵鸟转过身,后面站着一人,一件白色休闲衬衫,一件蓝色牛仔裤,理着当下正潮的但不另类的男生发型,正一脸春风的看着我。
只见那百灵鸟怯怯地走上前去:学长,我是大一计算机系一班的展颜,那天你带着纪检部长过来我们班检查过的。
鲁肃看了看她,皱了皱眉,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哦”了一声。
那展颜有些紧张又坚定地说:“学长,我可以请你晚上看电影吗?”
鲁肃看了我一眼,我向他耸了耸肩,一副看好戏的看着这一幕,谁叫他没事长着一张妖孽的脸干吗,尽给我惹桃花。
“我没空”鲁肃的声音似乎凛冽,如冬天的寒风,让人抖了一下。
“那学长,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等的……”
鲁肃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接下来,竟是长时间的静默。
看着那展颜掩面飞奔而去的身影,我看着他大叹:“又一妙龄少女的伤心之夜啊!”
踱步而来的鲁肃,没有了刚才的寒冷,又恢复了笑意盈盈,坐在我对面的办公椅上,拉过我的手,嘴角上扬,“心儿,很高兴?”
“看着你的追求者,哭着离去,都不去安慰一下嫩小的心灵,你这学长,怎么当的。”终于换我捉弄他一回了,我暗自得意。
“心儿,越来越淘气了,都选好了吗,可以一起去吃饭了,现在不用再在白天拒绝和我一起吃饭了吧,学生会主席和编辑部组长一起吃饭,很正常吧,这个星期周末我得去一趟H城,心儿,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鲁肃说。
“没事,我还乐得自在呢,那走吧,我还真有些饿了”我起身,同意地说。
“这手机给你,别再弄丢了,号码是一样的”他从身后拿出一个手机,还是原来的款色,但是明显得新了很多。
我怀疑地看着他,他只是用手握拳,搁在下巴上,轻轻咳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
在恍惚间,我好像在门口看见有抹绿影一闪而过,晃了晃头,应该是字看多了,有些幻觉吧!
……
很不经意地一周过去了,周四的晚上,鲁肃就去了H城,我知道他其实是去参加考试,他不说,我也就没有问他,他是志在必得,我则对他充满信心。
“他应该考好了吧,不用紧张”我告诉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此时我正走在鲁肃宿舍楼下的枫林小道上,这是秋意很浓,枫中就像翩翩起舞的花蝴蝶,一会儿随风飘送,一会儿席卷空中,一会儿又尘埃落定,入土相惜。很是好看,虽在傍晚时刻,红红的枫叶还是秀出它的美丽。
就这样,这条小道上,我来回走了不知多少遍。
从偶尔经过,向我投来诧异的眼光的,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中,我明白,他们一定是奇怪,往日从容不迫,就是泰山崩于前也可不动声色的学姐今天为何如此异常。
可是此刻正焦急等待的我哪顾得了这许多,“还是打个电话吧,今天应该就回来了;还是发条短信吧?”心中打定主意,低头编了删除,再编再删除,好几次,总认为没有特别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正在纠结之际,手机刚好没电,看着自动关机时,心中有点抓狂的欲望,怎么这么倒霉……
“可心,学姐”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我局促不安的心绪,后面站着一个人,我马上想到那个叫“展颜”的女孩子,“你好,有什么事吗?”我笑着问。
“你是鲁学长的女朋友吗?”她脸上的那股认真劲和充满着疑问双眼,让我的心颤抖了好几下。
我定在那儿,不知作何作答,但是我知道这小女孩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见我没有回答,她眨了眨那双纯亮的大眼睛,抿着嘴说:“如果你不是,我就追学长了,我喜欢他。”坚定无比的声音就那么直直地撞击着我的心壁。
多么勇敢的青春,这样才是无悔的年少,自认自己从没有过这份的勇气和坦白。
“这是他的事,你得跟他自己说”我有些气短,其实我想说:“我是他要一生相伴的人。”但是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就变了。
看着她一脸高兴地跑开,我的心很失落,内心无比惆怅,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深吸了几口气,转过身,想回宿舍,充电打电话。可当我看见一脸疲惫的鲁肃,站在离我不远的红枫树下,用有些哀怨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时,我愣了一下,然后高兴充满了我的整颗心,跑上去,刚想开口说话。
他却扯下肩上的背包,摔在了地上,很是生气地说:“你就这么不屑当我的女朋友,你这就么希望把我推销出去”。
从来没有过的怒火在他的双眉间燃烧,我有些不知所措,自知理亏的我,连忙伸手去拉他的衣服说:“鲁肃,你听我解释……”他推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我很是委屈的说:“鲁肃,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林可心,不用解释了,我都听到了”他用手重重的捶打着树干,树上的枯叶瞬间落了一地。
我跌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碰痛的膝盖,所有的委屈涌上了心头,看着他发怒的有些失去理智的脸,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强忍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身就想离开。
“林可心,你走,走了你不要后悔”鲁肃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双眸深得不可见底,然后当着我的面,留给我一个背影,越来越远,在黑夜中的那抹白色,深深地刺痛着我。
自从那晚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中,没有再见过他,而那条手链,我生日那天,9月1日的当晚,他亲吻着我的手,把这条见证我们心心相印的,星月红石榴手链,戴在我手上,并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说:心儿,永远不要拿下他,永远不能丢开我。
那夜情话绵绵,言犹在耳,现在却物是人非,那么柔情的一个人说变就变了呢,多么讽刺。没有再来一个电话,也没有再来找过我,起先,我还想,说不定在哪儿,一个我注意,就会看见他一脸笑容的站在我面前说:心儿,我爱你,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可是,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当我把他送我的心型手机,把它也埋在箱底时,我知道曾经让我心动的一切,已不复存在,当一切成为奢望时,希望也就变成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