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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并不公平,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像维泽尔特那么文明开放,就在李青正在愉快地购物的时候,在那些愚昧宗教阴影所笼罩的地方,也有些不幸的事情在发生着。
马格丽是一名十七岁的乡郊女孩,住在亚特兰蒂斯帝国首都,波塞多尼亚城附近的隆格里村。
实际上首都附近有很多这样小村镇,因为类似欧洲中世纪这样的首都大城市,拥有太过密集的人口,以至于在农场品和各种生活必需品的生产上,根本无法做到自给自足,需要这些小村镇给他们种植和提供各种食物和农副产品。
虽然身体看起来瘦弱地像麻杆,但马格丽却比其他同村姑娘的脸上稍多一点姿色,这让她总有一股略微自矜的虚荣感。
她工作的地点就在首都里,每天的工作是给一个法庭裁决厅的政务次官(即副厅长)家里做洗衣妇,只要每天下午清洗几个小时衣物,就可以获得不少的工资补贴家用。
在母亲的妹妹的邻居介绍下,她嫁给了在一个光辉教堂内负责清洁工作的侍者,对方的全家都是极其虔诚的光辉信徒。
而由于他们儿子在教堂工作,富有的教廷对所有工作人员,也都发放了两套棉布面料的体面工作服(类似燕尾服的侍者服)。
所以对于社会底层,一般只能穿着麻布衣料的贫民来说,对方平时在外的穿着,也是相对其他人更加光鲜和体面。
马格丽在相亲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只因为那相对其他做粗俗体力劳动的相亲者,不同的得体谈吐和外表。
对于身处社会最底层的姑娘来说,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还是十分另她满足的。
婚后没几个月,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怀了孕。
她一想到即将成为一个准母亲,自己贫困的家庭条件,却无法提供太好的生育条件,她本来因为长期营养消化不良而患有胃病,肯定会缺少奶水。
等孩子出生后,可能也要依靠米粥来养大,还有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让她近日有些精力疲惫,有些患上了产前抑郁症。
有一天下午,她端着满满一盆的衣物,走在工作的官邸后院的后花园时。
这时,马格丽听到后花园的凉亭里,传来了一阵女孩歇斯底里的尖叫,还有一个成年男人的怒骂咆哮。
然后,她偷偷躲在树丛后面,看到了那位官员的千金小姐,在凉亭里和他父亲谈论婚配对象时大吵了一架,并且小姐生气地将她的那一串粉红色的珍珠手链也丢进了树丛,两人在吵完架后就都走开了。
而那串珍珠手链却正好掉在了马格丽的近前,她看到四下无人,于是小心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那上面的珍珠每一颗都有小指头尖大小,看起来是多么晶莹圆润,多么地美丽动人。
她想到,这条手链上一共有十八颗,而粉色珍珠也是最罕见而珍贵的,估计就这么一串,价值就需要几百金德勒吧。
如果自己能有一条手链,哪怕是平时在家里只戴给自己看,也会令她难以想象地满足了。
从小就没有过戴一条珍珠手链的马格丽,内心顿时升起了贪念。
为什么她一辈子就要活该穷困受苦,而富人家的小姐就可以穿金戴银,一辈子享受光鲜的体面生活,甚至能随意丢弃这样对于贫民来说,渴望而不可得的昂贵珍珠首饰也毫不珍惜。
长期虚荣得不到满足的马格丽,心里多么想要把它据为己有。
但她又怕被人发现,丢掉这份难得稳定的工作。
于是聪明的她就想了个办法,把它含在了自己的嘴里,心想自己下午就不说话了,等下班后就可以把珍珠手链带回自己家,偷偷藏起来。
但想要一天不说话谈何容易,在府邸里所有人都感觉有些奇怪,平时并不算内向的马格丽,这整个下午见人都微低着头,仅仅用摇头和点头支应着别人的问话。
“马格丽,你是不是每个月的那个来了?”
即使是带班分配任务的洗衣妇玛莲大婶,悄悄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也只是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
“唔!?啊!恩。”
最后,虽然玛莲大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究,反正大家都把今天的事情做完了就成。
等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马格丽内心欣喜地正要走向大门旁的小门离开官邸。
“马格丽!”
冷不及防地背后一句话响起,让马格丽毫无防备的她,突然紧张地收缩了一下喉头,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糟糕!她把珍珠手链一不小心整个吞进了肚子。
“咳咳咳咳……”
她立刻下意识地用左手,按在了胸部和颈部中间的位置,强忍着干呕。
马格丽一边害怕地想着,肚子里的珍珠项链以后该怎么取出来,一边有些慌乱地回过头看向来人。
她仔细一看,原来喊她的人是官邸的管家马克大人。
“你怎么了?”马克顿时被马格丽抖动的丰腴胸部死死的吸住了目光,然后有些奇怪道。
“没,没什么……马克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马格丽努力收敛着自己慌张的表情,由于天色较晚,昏暗地光线也遮掩了她不妥的神色。
“哦,我只是跟你说句,今天辛苦了,最近老爷的准女婿他们一群人过来做客,所以需要洗的衣服多了些。”马克像是看到腐肉的豺狗一样,盯着马格丽丰腴的身材随意说道。
没想到以前没注意的,结婚后的马格丽身材丰腴起来,还是挺诱人的。
“额,恩,谢谢马克大人关心。没事的话,我要赶回家给丈夫做饭了。”聪明地马格丽怎么会不明白对方对自己的觊觎,她立刻想到了用自己丈夫做挡箭牌想要快速脱身。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管家马克原先的表情立刻变回刻板而威严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没事了,那你先下班吧。”
马格丽顺利地快速回到了位于贫民区的家,虽然不是全新的木板房,但也带着一丝新婚的温馨。
她连忙和婆婆开始准备烧火做饭,丈夫和公公都快下班回来了,必须让他们到家的时候就可以填满饥肠辘辘的肚子。
不知是否是珍珠手链的原因,以前饥一顿饱一顿养成的胃病,突然在这时候发作了。
马格丽的肚子开始胃部抽搐、疼痛、恶心,这时她又想起自己吞到肚子里的珍珠项链。
这时,接着腹部的绞痛让她越来越难以忍受,她只能扶着房子里支撑大梁的木柱子蹲了下来。
最后一股难以忍耐的腥气从胃部直涌到喉头,她捂着嘴唇呕出了一些酸水,还有几颗珍珠。
那几颗珍珠是那么地刺眼,逐渐从疼痛颤抖的马格丽手里滚落到了地上。
她旁边一起忙着做饭的婆婆,正要过来安慰一下已经怀孕的儿媳妇。
却一眼看到了马格丽接下来的动作,她不断呕吐出一颗颗“血红”的珍珠。
那些带血的珍珠是如此地晶莹圆润,如此地刺眼,甚至于严重刺激到崩断了老妇人脆弱的神经。
只是一瞬间对钱财的渴望与恍惚,就她首先想到了,教会里一直传说中邪恶女巫的施法引诱凡人堕落的典故。
于是她惊恐地压下刚升起的一丝贪念,昂起充满褶皱鸡皮的老妇人皮脖子,发出了破锣般响亮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巫!!!”
正好回到家的公公和丈夫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情节。
可怜的马格丽并没有因为生病得到任何安慰,反而被几个巴掌扇地满脸是血,然后立刻被粗暴地将双手反绑了起来。
“你这邪恶的女巫,竟然敢伪装嫁到我们家里,你是不是要诅咒我们家,害死我们!!!”
他的丈夫施展着淫威,不断拉扯她的头发撞击木柱,说出话语中带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癫狂与愤怒。
她无法辩解,劳累了一天的柔弱躯体,也没有能力与两个大男人抗争。
因为为了防止女巫口中吐出邪恶的渎神之语,诅咒他们全家,她还被麻布用力塞住了嘴巴,双手被倒吊在了木梁上。
“呜呜呜……”
这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解释,自己只是误吞了珍珠,以及胃病发作出血。
而她平时看似十分恩爱的丈夫,竟然完全不去听她的任何解释,立刻跑出去请教堂里较为熟识的牧师,前来辨别自己的妻子是否邪恶的女巫,或者来为他们家祛除邪恶。
而她平时并不算刻薄的婆婆,不断在她旁边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但又似乎不敢靠近她的身边。
牧师来的很快,似乎脸上带着一丝高潮后的余韵一般。
川普牧师很高兴,自己居然可能又有机会审判一个刚觉醒的巫师,这在教会内可是一份大大的功劳。
川普是一位典型的现实干练的帝都人,鹰钩鼻,皮肤白皙,微眯的眼睛和细薄的嘴唇,显得略有点阴鸷和刻薄。
但是,他也不是一个蠢货,并不会像愚民愚夫一样随意判定结果,因为教会有着一套清晰辨别巫师的方法。
他拿着一个类似水晶磁力仪的仪器,在对方身上来回上下扫动着,但令人失望的是,磁场力扫描仪的读数没有异常高强度生物磁场发现。
虽然他知道生物磁场异常这种巫师觉醒后,生物量子场力量的外在体现,并不是不可以屏蔽。
但对于一个没有穿戴丝毫金属屏蔽工具和其他手段的新生巫师来说,生物量子场附带的高强度强磁场波动,是不可能在近距离完全收敛的。
他面色严肃地收起水晶磁力仪,并没有顾忌地上呕吐出来的污秽,蹲下身体仔细辨别着,马格丽呕吐出来的“血红”色珍珠,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只是一个被错认的假女巫。
那么下面该怎么做,就是取决于他要做出的选择了。
最近因为黑死病蔓延的恐惧,和北方沙尘暴与雾霾气候,导致的农作物歉收,粮食和日用品等生活必需品价格暴涨,贫富差距导致的各种社会动荡,信徒们一直处于一种压抑和恐惧无处发泄的状态,身为牧师如果不引导这股情绪的释放,那么这座精神火山迟早会爆发成暴乱,还不如找个替死鬼。
可惜她的家人都是虔诚信徒,不然能烧死他们全家的话,就可以没收他们全部财产了。
这些事情只是川普牧师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他只是思忖了一会,没有多久他就做出了决定。
“把这个邪恶的女巫拖到广场上去!只有烧死他,才能洗清你们也沾染的巫师邪恶气息。”他朝着原先“女巫”的丈夫,这位虔诚无比的信徒说道。
一直默默留着泪水的马格丽立刻崩溃了,她无法相信平时看起来公正严明的牧师,居然会污蔑她是女巫。
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他平时恩爱的丈夫,此刻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
并且这时候像是条获得主人命令的疯狗一样扑了上来,他快速解开倒吊在房梁上的绳子,面色扭曲狰狞地揪着马格丽的长发,将她像牲畜一样粗暴地拖了出去。
而公公婆婆还在旁边一边协助他,一边也带着扭曲的表情大声咒骂着她。
宣判十分简短,这位川普牧师站在广场的高台上,声情并茂地鼓动着所有闻讯赶来的信徒,他声嘶力竭地宣扬着女巫的邪恶。
并且毫不犹豫地把最近王都所有失踪人口和发生的疫病,当做污水泼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渲染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邪恶化身。
川普牧师的内心疯狂呐喊着:来吧!愚昧的信徒们,更加恐惧与愤怒吧!让千千万万迷途羔羊的血肉,将铸就我未来荣耀与辉煌的地位!
……
马格丽眼泪已经干涸,眼神已经麻木,对于砸到她身上的碎石和臭鸡蛋,都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被石头划破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像一条红线,笔直穿过了她苍白漂亮的脸蛋表面,汇聚到下颌慢慢滴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马格丽所工作的官邸里的那位管家马克,正好从情妇家磨完“剑”出来。
在回去主人的官邸时,正好经过广场,路过了此地,马克极度惊讶地看着上面被绑在点燃的柴薪堆中间,那根结实木架子上,用大火燃烧炙烤着的马格丽柔弱的躯体。
他听着下面的信徒们疯狂而狂热地呼喊,与大火中的马格丽凄厉的惨嚎,顿时像是看到了一群披着人皮的嗜血怪物在嘶吼着,进行着一种扭曲的精神上的血肉饕餮盛宴。
这些社会各阶层的信徒们,似乎都满足着内心折磨其他弱者的邪恶快感,又像是是以此来逃避,他们自己对生活和未来的茫然和无边恐惧。
马克顿时感到一阵寒颤从骨子里传了出来,他立刻低下头颅,用竖起的衣领紧了紧裹着脖颈,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赶紧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