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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杀人凶手
凌亦深的脊背发凉，一层层的冷汗从手心里冒出来，他揉搓了一下，黏腻一片。
“浅浅。”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嘴唇有些发抖，“是谁……杀了……妈妈？”
他心里隐约知道答案，可是事到临头非想问个明白，无论有多么恨，他也还是不想相信凌虚锋就是凶手。
“爸爸，阿深爸爸。”
答案从荣浅浅苍白的唇缝里露了出来，轻轻几个字，却好像雷霆万钧，把凌亦深的心震得稀碎。
“你，你骗人，浅浅你骗人。”他握住荣浅浅的手，头埋进她的手心里，小声呢喃，带着点哭腔。
“她叫我快跑，快跑，我看到，她回去了，她回去以后被他，用绳子勒住脖子，勒住……”
荣浅浅的音量越来越小，凌亦深只有趴在她的耳朵上才能听到，可是这话的内容却异常清晰，好像是直接说到他心里。
“凌少，病人血压不稳，我们要再换一袋血。”
医生提醒他，凌亦深才意识到自己耽误了抢救。他往旁边靠了靠，依旧拉着荣浅浅的手不放。
医生很无奈，只好在他手里把针管换了。
急救车很快开进了凌氏医院，没有进停车场，从地库直接把担架送上了电梯，直奔手术室而去。
荣浅浅的伤势很重，虽然子弹的位置并没有接近脏器，但威力不小。
弹片没有残留在体内。
“是穿甲弹，还好没有击中骨头，否则就是粉碎性骨折。”
负责手术的是锦城最顶尖的外科大夫，凌氏医院外科主任凌齐。他摘了口罩和凌亦深汇报情况：“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失血，血压一直不稳定，病人之前出现过休克现象。”
凌亦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废话。
凌齐叹了口气：“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转入ICU病房后要观察一段时期，这段时间如果高烧不退，恐怕就算醒过来，病人的生理机能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凌亦深的眸色陷入黑暗：“让我进去看看她。”
刚刚手术完，ICU是不允许探视的，但凌齐知道自己肯定拦不住他，所以只好点头，转身带着他去消毒换衣服。
荣浅浅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好像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周围“滴滴”作响的仪器检测声，不是她口鼻处还罩着氧气罩，凌亦深真的以为她只是在这儿睡个觉。
他没有出声，默默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她的手从没有这么柔软，一丝气力都没有。
难道又要失去你一次？
凌亦深有些痛不欲生，当年去东欧之前，他下决心一定要回来找她，找她问个究竟，她为什么突然抛下他去了西班牙？为什么没有如约说出母亲丧生火海的真相？
他带着一副复仇的心肠来找她，可是她却已经将之前的爱恨情仇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她好不容易想起了一些，好不容易已经爱上了自己，为什么……
凌亦深的眼前雾气蒙蒙，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那是泪。
“浅浅。”他抬头看着她，小声叫了一句。
她惨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好像是回答。
“浅浅……”
凌亦深在病床前陪了一夜，荣浅浅依旧没有醒，他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颈椎，站起身出了ICU。
“凌少。”林霄走了过来，顺手递了一杯咖啡。
凌亦深像灌药一样一饮而尽：“有消息了吗？”
“云煞的人还在查。”
凌亦1;148471591054062深脚步一顿，扭头看了看林霄：“还没查到？”
这不应该，一夜了，云煞竟然还给不出答案，这群人藏的究竟有多深。
“估计是东欧那边的，应该是我们的检测器被发现，触动了暗线，所以……”
凌亦深低了头，手攥成拳紧紧一握，空了的咖啡纸杯被他团成了球。
就算是触动了暗线，他们有什么必要对浅浅赶尽杀绝？不应该是冲着他来吗？这群人究竟是谁？
“能动用那种杀手的，不会是普通人物，您觉得会不会是……”林霄抿着唇犹豫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厉闵御？”
凌亦深眼中寒光一闪，顿时又灭了下去：“我和他恩怨都还清了，他实在犯不着……”
“如果为了生意呢？”
“为了钱杀人放火，不太像他的风格。”
“人是会变得。”
凌亦深一阵沉默。
“咔哒。”ICU的大门突然打开，两个小护士跑了出来。
林霄眼疾手快地拦下一个：“出了什么事？”
“病人，病人醒了。”
荣浅浅恢复得很快，到底是年轻，凌齐来给她换了药，重新做了一次检查，点了点头说：“明天开始，差不多可以转到贵宾病房了。”
她还是虚弱，一天中五分之四的时间都在昏睡，可是只要睁开眼，凌亦深必定在身边，一双漆黑的眸子，含着笑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看。
荣浅浅呼吸都困难，想开口，却觉得自己嘴唇干得发慌。
“大手术后你还不能进食进水，先忍一忍。”凌亦深小声嘱咐，说完从床头柜子上拿了纸杯，接了一点水用棉签沾着涂到她唇上。
她舌头舔了舔，露出一小节粉嫩的舌尖，凌亦深下意识吞了下口水，笑了笑：“恢复的不错。”
荣浅浅似乎要说什么，嗓子哑的很，气流冲出来却没有声音，凌亦深凑过去仔细辨别，才听出来她说的是：“没味。”
他眉眼弯下来：“纯净水当然没味，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吃，酸甜苦辣让你都尝个遍，好吗？”
荣浅浅盯着他点了点头，目光刚刚聚了个焦又散开去，渐渐眼皮也越来越沉，她又陷入了昏迷。
噩梦再次冲进脑海，这次荣浅浅看得很清楚，凌亦深的母亲把她推进地道，她并没有听话，跑了两三步又折了回去，就在地道口合上的缝隙里，她看到了凌虚锋走进门，手上是黑色的皮质手套。
紧紧攥着一根绳子，从后面勒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的腿在挣扎，不断踢打，茶几椅子跌倒一地，最后，她不动了。
荣浅浅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才憋住尖叫不出声，她当时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心慌。
过了没多久，又一个女人闯进火海，拉着凌虚锋往外走。
凌虚锋却顿了一下脚步，抽出地上的绳子用手抻了抻：“还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