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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她就是杀人凶手
虽然连续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没睡，但是站在ICU玻璃门外的荣浅浅异常清明，她知道自己在冒多大的风险，知道凌亦深心里还装着别人，也知道即便之前两人相处时再纯真的情感也许都是因为凌亦深有所图谋。
但看着他这样躺在病床上，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样子，她还是愿意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肺掏出来，虔诚得献出去。
“老天爷，只要你肯让他醒过来，只要你肯让他平安无事。”荣浅浅1;148471591054062在心里赌咒发誓。
林霄不忍心打扰她，可是有些话总还是要说：“少奶奶，关于凶手，我已经审完了，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荣浅浅跟着他到了休息室，小护士进来上了杯茶就出去了，这所医院是凌氏的产业，顶层的房间都是贵宾级别，一般人无法进入。
林霄隔着茶几坐在她的对面，没说话先叹了一口气：“少奶奶，凌少来美国之前，您和二少见过面吗？”
“嗯？”
“您想好了再说，事关重大。”
“什么意思？”
“凶手已经交代了幕后的人。”林霄犹豫了一下，终于坦言，“是二少。”
荣浅浅身子抖了一下，不可置信：“怎么会？他们是亲兄弟啊！”
“亲兄弟才会下这样的死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只是防得严实而已，少奶奶，您可知道，如果凌少有闪失，紧接着继承凌氏的人，就是二少。”
所以他是为了这片凌氏帝国，不惜把自己的哥哥往死里推？
荣浅浅瞠目结舌，一家人竟然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林霄似乎已经对这种关系习惯了，没有多少感慨，仍旧平静地问了一句：“您好好想想，董事会之前，是否去见过凌二少？或者和他通过话？”
“我……不记得了。”荣浅浅搜索记忆，她当然见过，但是那是在设计大赛之后，她亲口跟凌亦深承诺，不主动去见凌子安和何林军的。
如今她竟然都食言了。
“少奶奶，您好好再想想。”林霄并不逼她，却掏出了平板电脑给她看，“这份文件，是从您的手机里传出去的，对吧？”
荣浅浅的心里“咯噔”一下，平板的屏幕上显示着文件传输的相关信息，就是那份“美国董事会行程单”。
“您大概不知道，玲珑的WiFi是有监控的，通过无线网络下载和上传的数据都有备份，您的这份，应该是在设计大赛不久上传的。”
荣浅浅捧着平板电脑发愣，心慢慢变凉：“他，他说凌亦深要在董事会上吞掉他所有的股份，把他圈禁在凌家老宅，让我帮帮他，我……我看他可怜，我，我没想过，我真的……”
荣浅浅越解释越想哭，最后在残破的语句中绝望了。
林霄无奈地看着她。
她是真的没想到，凌子安要的并不是凌亦深拜访的董事名单，他要的是凌亦深在美国具体的行程安排。
“有了这份行程安排，二少很轻易就能安排动手，枪击的时候凌少和艾米正在等车来接，两个人就在会场拐角，安保都在留心董事会的人，这个机会连一分钟都不到，可还是被钻了空子。”
荣浅浅的面色惨白，拿着平板电脑的手一直在抖，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是她的心软让凌亦深如今生死一线。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我以为凌子安他，他只是……保命。”
林霄狠不下心来怪她，只是叹息了一声：“二少的演技一向很好，少奶奶，您不用自责。”
可是不自责又怎么可能呢？毕竟是她提供的这条线索，让凌亦深置身于枪口之下，如果他不能醒过来，她就是凌子安的帮凶，是杀人犯。
林霄问出来的这条信息并没有证据，凶手也只能当做一般的杀手交给警察处理，从法律上来说咬不到凌子安的任何把柄。
但这已经足够让荣浅浅内疚，她从休息室出来就直接去了ICU，站到腿发软依旧没有回酒店的意思。
“荣浅浅。”夜幕四合的时候艾米过来了，穿着长袖的呢绒大衣，已经看不出受伤包扎的痕迹，“你可以回国了，不必在这儿守着。”
荣浅浅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惨淡。
“你在这儿守着也没什么用，他也不会醒，再说，你害他害得还不够吗？”
荣浅浅眸子一闪，低下了头。艾米知道了，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荣浅浅张开嘴想要争辩两句，可是半天，一个音都没发出来，语言太苍白，在强大的事实面前，她无法被原谅。
凌亦深的呼吸机和心率仪还在有节奏地响着，她和艾米就两两相对地僵持。
艾米最终叹了口气：“你回去吧，不管亦深之后的情况如何，你都别再靠近他了，你不知道他以前受过多少罪，多少次从地狱里爬上来。”
艾米用手捂住唇，大概怕自己失声骂出来，忍了又忍：“为了你，真的很不值，荣浅浅，你不过是个没心没肺，不，是个不知感恩的小丫头，你真的不值得他对你好。”
她一边说一边流泪，最后哽咽地几乎发不出声音。
荣浅浅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的心像尖刀插进去有来回拧了好几圈，千疮百孔。
艾米很隐忍，大概是她的身份和教养不允许自己在公共场合发飙，但这不意味着她能宽容所有的怨恨。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眼角拭了泪：“荣浅浅，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你自己看着办，亦深身边你不能呆，尽快回去，所有的事情我会让律师团来处理，还有，请你尽快搬出玲珑。”
这些话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她不希望让荣浅浅看到自己眼中软弱的泪和无限的恨。
荣浅浅眼睫忽闪，过了好久才有勇气抬起头来，她看到不远处站着林霄，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少奶奶。”林霄走过来，“这是律师团整理出来的文件，里面涉及你的部分我都圈出来了，关于遗产的部分……”
“我说过他会醒的，你不要让我再看这些了。”
“请您理智一点，这些东西您早晚都要看。”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你们想让我净身出户都可以，但是求你让我在这儿等到阿深醒过来。”
“少奶奶，您这么做是不现实的。”
“我可以不吃不喝不睡，林助理，我不用你们帮我开酒店，我就在这儿守着，只要……只要看到他睁眼，我立刻走，立刻，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