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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艘大大小小的海船,从刺桐港一直延伸到海港之外的海面上,蔚为壮观。无数刺桐城的百姓和来自各国的商贾都是齐聚在刺桐港的两边,看着在两三日时间内便召集起来的船队,发出了惊叹声。
清源书院的上万弟子被分散到每艘海船上,负责对报名参加此次出海的仁人志士们的境界测试,凡是未达到武者以上的,都会被好言相劝,不准上船,有硬要上船的,则是会被码头上的官兵硬生生的架出去。
每一艘海船在按照定员载满员之后,都会迅速的驶离码头,换上新的海船。光是测试就花了一天的时间,直到太阳西下才完成。这些准备去剿灭倭寇的大军,这个晚上也只能在大海上度过了,因为明日一早,就将是大军启航的日子了。
呜呜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刺桐港,所有停泊的海船同时开动,向着外海而去。岸上无数的官员百姓都在挥动着双手,为将士们送行,因为在这些出海的将士们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将再也回不到刺桐城了。哪怕是这样,每一个家中有人出征的刺桐城百姓,脸上都是带着坚定的笑容。
靖海侯施琅并未随军出征,而是临时取代高惊天作为刺桐城的守备将军,提防倭寇的入侵。但此刻的施琅看着鱼贯而出的海船,却是高兴不起来,英子来报,早上在小路的房里看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只写着我去也三个字,而小路却是不知所踪。
站在一旁的施家姐妹也是十分担心,最大的可能是小路此刻已经在这上千艘船上的某一条上了。海船出海自是不能半途返航,这是极不吉利的,而上千艘海船要一一上船搜查,却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船队后队的李贽的海船尚未出海,施琅不得已只好上船向李贽说明了小路失踪的情况。前两日小路曾去找过欧阳詹和李贽,李贽自然知道小路此刻就在某一艘船上,至此也只能让施琅放心,答应若是在近海找不到小路,一路上也自会多加照应。施琅无奈,也只好下船返回码头了。
李贽待施琅下船之后,李贽便传下令去,让各船相互通知,寻找小路。就在众人都在担心寻找小路的时候,小路却是在一艘不起眼的海船的货仓里,翘着二郎腿靠在仓壁上,嘴里还撕扯着卤得香喷喷的鸡翅。只是这货仓之中十分的黑暗,连个破灯都没有,仓门一旦关上,里面又是几乎密不透风,各种货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小路着实有些难以忍受。
海船也不知道航行了多久,始终没人来开仓门,小路也是有些累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毕竟从凌晨开始,小路可是从港口游水直到海船上的,为了不让人发现,还特意挑选了一艘离码头比较远的海船。到了海船船底,又怕被人遣送回去,不敢上船,愣是在铁锚处的铁链上呆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海船要启航,升起铁锚,小路这才随着铁锚上升,趁人不注意跑上了海船,船员都在忙碌着,却是没有注意有人偷偷的跑上了船。
小路是被刺眼的火光晃醒的,费力的睁开双眼时,却见四五个官兵,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拿着腰刀正看着自己。
“夭寿啦!我又不卖身,这样看着人家要做什么?”
“你是小路?”一个队官模样的官兵问道。
“是又如何?”
“是的话最好!来啊,绑起来。”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都说了我不做皮肉生意的。”小路却是滑溜,见势不妙,顿时脚下抹油,三两下就跳出了包围圈,在货仓中纵横来去,四五个官兵一时却是抓不住小路,反倒被小路绕得晕头转向。
“白老三,滚出去叫人,别让这小子跑了。”那队官高声喊叫着,顿时有一个官兵答应了一声,快速向着仓门跑了出去。
小路知道这下坏了,再多来十几个人的话,这小小的货仓根本就毫无容身之地了。当下小路小脑瓜子一转,一个侧身让过一个官兵抓来的手,脚下一用力,已是跃了起来,从另一个官兵的头顶越过,向着仓门冲了出去。
那队官骂骂咧咧的冲出仓门,立即大叫着让船上的船员和将士们帮忙抓捕小路。小路却是灵活,在三层的海船上跑来跑去,引起了整艘海船的混乱,整整一刻钟过去,却还是连小路的衣角都是没有摸到。
那队官跑得气喘吁吁,知道一时半会肯定抓不住小路,却是灵机一动,开始组织起人墙来了。前后三层的人墙向着小路慢慢靠近,小路也是知道这下坏了,心里暗暗叫苦。
眼见五路可逃,小路干脆冲向桅杆,手脚麻利的爬上了桅杆,越来越高,直到桅杆的顶端,这才停下,却是整个人挂在桅杆和船帆之间的缆绳上,海风吹来,一晃一晃的,让人看着都是有些眼晕。
那队官大声喊着让船员将船帆降了下来,小路却是坐在一根横木上,晃动着双脚。那队官眼见没法让小路下来,便干脆亲自爬上了桅杆。小路估摸着这队官最少也是个武者巅峰,看着爬桅杆的速度就知道了,三两下已是到了自己脚下不过数尺。
那队官身手倒也极为灵活,只是一只手抓住桅杆,整个人竟是凌空挂着,伸手向着小路的脚踝抓来。小路双脚一缩,已是让过队官的手,却是在横木上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那队官身子缩回桅杆处,双手连动,已是上到了横木,向着小路追去。
“停!别动!”小路眼见已是无路可走,只好高声喊停。
“你乖乖束手就擒,我自然不会动。”
“我又不是倭寇,你非得抓我啊?”
“上头有令,勿怪!勿怪!”那将官却是知道李贽的命令是抓住小路,但不许伤及小路,也只得对小路客客气气的。
“别这么死心眼,万事好商量!”
“不行!”
“我要是死了,就是你逼的。”
小路话音刚落,却是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同大鹏展翅一般,竟是直直的飞入大海之中,只留下那将官站在横木之上,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