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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良甩甩衣袖,背过手去。
宽大的衣袂在夏风中微微摆动,容良垂眸轻笑,颜浅墨醒来第一天他去看她,她穿着随意,第二次他去看她,她隆妆盛裹,穿的便是烟青罩纱的长裙。
虽已时过境迁,今天这一身,和当年并无两样,多的是衣摆极长,垂到地上。
颜浅墨看他隔着木桥轻笑,也不过去,站在原地,眉头微微挑起,“你笑什么?”
容良抬起眼,嘴角笑意未落下,“笑我们。”
“哼。”颜浅墨轻哼,微微转身,“还不过来。”
不知道她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容良几步走到她身旁,夏风不知道怎么就大了,吹的两人衣袖翻飞,颜浅墨赶紧护住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容良护着她的头。
顿了几秒,颜浅墨掀开手,去牵身边人,“走。”
容良停在原地,偏不随她,“去哪?不要君羡了?”
颜浅墨如何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揶揄之意,挑了挑眉,“你想带着君羡一起去?那好啊,我们先去找君羡。”
容良漫不经心,“我这不是怕你等下又一边哭着闹着找君羡,一边说我亏待君羡。”
颜浅墨抿唇,自知他昨天突然离去是因为自己昨天入了君羡的套错怪了他,也不与他犟嘴,拉着他只管往晚香堂走。
容良在她身后,勾唇微笑。
从窗外看到晚香堂内烛火轻晃,容良看到颜浅墨领着他走到正门前,松开他的手郑重的推开古色古香的木门,一室红烛的光影冲出来。
地上、床前、桌子上,点满了矮矮胖胖的红烛,但烛光微弱,屋内并不亮堂,反倒有许多暧昧的气息。
影子倒映在门外,忽然右边的影子动了,把头转向左边,随之的是左手勾起左边黑影的右手,“好看吗?容良。”
容良故意沉吟,眸光中一簇簇小火苗,细看在左右晃动,“还行吧。”
“哼。”颜浅墨轻哼,看一眼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撒谎,牵着他走进去,窗前有张长方形桌子,摆着高架烛台,烛台里插着的红烛不同与其他红烛,细细长长。
漫步走过去,有花香侵入鼻中,容良才发现,烛台下的青玉雕花牙盆里,放着一朵半开半放的睡莲,香气还在持续侵入鼻中,让人心生涟漪。
颜浅墨把容良按坐在桌子一头,在他头顶温声细语,“你先坐会儿,菜马上端上来。”
说完便掀起一阵风,烛火摇晃间,她已出了门。
容良低眉含笑,蜡烛不断蹦出烛花,为这一室安静更添几分的旖旎。
颜浅墨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端着托盘,缠丝玛瑙盘上倒扣的莲花纹亮银蛊和桌上的睡莲相得益彰,轻轻打开莲花纹亮银蛊,九成熟的牛排赫然躺在其中,配菜完全是按照颜浅墨在现代的记忆里做的。
容良轻轻挑眉,怪不得桌子边有刀叉和筷子。
“不要急不要急,”颜浅墨收起托盘,“还有呢。”
容良叹气,轻启唇,“我不急。”
真正心急的某人哪有耐心听他说话,他话音刚落颜浅墨就已经只剩一角裙摆在屋里了。
再次进来已是稍倾后,颜浅墨端的有些吃力,容良想要伸手帮忙但被她的眼神制止,只好作罢。
比原来更大的青瓷碟落在桌子中央,还有一碗盖着的不知什么东西落在容良面前,把托盘扔到身后,颜浅墨深吸一口气,同时打开,“容良,生辰快乐!”
容良惊在原地,他的生辰,他每年都没有刻意的去记,可以说他都忘了自己何时生辰了,没想到已经在对面的可人竟然记得。
面前的是冒着热气的长寿面,容良不太能吃辣,颜浅墨做的有些清汤,但上面漂浮的青菜和大小均匀的鸡丝,又五一不说明做面的人用了心。
而桌子中央是一个水果蛋糕,条件有限记忆有限,颜浅墨只能做出这样的成果,但容良认得。
不经意间,细细的蜡烛已经插到蛋糕上,颜浅墨一一点上,噙着笑侧头看容良,“快许愿快许愿。”
容良凤眸看向她,带着笑,“怎么许?”
知道他又是在揶揄她,颜浅墨“哎呀”一声走到他身后,越过他的肩膀把他的手合在胸前,在他耳畔低语,“呐,就是这样,闭上眼睛,把你的心愿在心里默念一遍,然后吹灭蜡烛就行啦。”
耳边的声音清脆俏皮,呼出的热气断断续续的吹到耳朵上,容良不自觉的在她看不到的时候红了耳根,闭上眼睛按她的话照做。
秉承着今天哄他的心思,颜浅墨执起筷子放到他手中,“快吃面,我第一次做,你尝尝。”
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做,颜浅墨早惦记着此事,一直在偷偷的私下练习,揽月他们不知尝了多少她的失败品。
容良合起手掌,筷子在被他拒之掌外,抬头侧眸看着她,“你喂我?”
颜浅墨气的都要叉腰,“容良!”
容良转身手支在桌子上,顶着太阳穴,“你喂我啊!再不喂面就凉了。”
刚做的面哪会这么容易凉!但面前人可怜兮兮的表情让颜浅墨又心软,执起筷子挑起一撮面条凑向桌前这个无赖的人的嘴。
准备去夹第二筷子的时候,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颜浅墨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他腿上。
某人一手搂着她的肩,空余出来的另一只手拖着碗,示意她再喂。
会武功了不起啊,心中腹诽,颜浅墨还是撇了撇嘴把筷子伸向碗,又伸向他的嘴,像哄孩子一样,“啊,张嘴吃饭。”
容良轻轻皱眉,“为夫又不是孩子。”
喂到最后面都凉了,剩了一点汤,颜浅墨欲罢手从他身上下来,容良却不依,喝了一口汤把碗放到桌子上,又去侵占她的红唇。
从牙关处流进来的面汤,不停的告诉着颜浅墨,她今晚做的长寿面,是有多难吃。
想起身去喝口水来冲淡口中的咸味,容良却把她摁的更紧,颜浅墨面色绯红,他的某处,在顶着自己。
容良面色有些看不清,水亮的薄唇轻启,“想不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
男人黝黑的瞳孔,在告诉她,不能拒绝。颜浅墨吞吞口水,“想。”
“那我告诉你。”
容良直接抱起她,含着她的唇走向烛火深处,他记得,晚香堂里有床榻。
窗外月色渐浓,窗下红烛无风自动,摇晃的烛火深处,是男女的轻吟低喘落入耳中。
我有一生来告诉你我的答案,而你呢,你想不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