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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水泡的涨开了,感觉已经不像是个人了。
但我的确还是个人,我醒过来了。
我被人救起来了。
被一个寨子里的人救起来了。
我被带回了寨子里,而在那里。明明是个来路不明的我,却是被当做神明一样的供奉起来了。我醒了,起码拥有了意识,起码我知道我还活着。
我动弹不了,但是我能感觉到每天都有人在为我后背的伤口上药,我能感觉到每天都有人细心的把饭喂到我的嘴里,动作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恭敬。在脑袋里还残留着嗡嗡响的声音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来到我耳边跟我说话。
他说:“欢迎回家。”
他说:“你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的,所以回来是命中注定的。”
他说:“可是你的记忆里残留了外面世界太多不好的东西,你不该拥有这些痛苦的回忆。”
他说:“放心睡吧,醒来后你就是契蠖族最尊贵的神女。”
呵呵哒,契蠖族?听都没听说过。还神女?我去你二大爷!
然而,我想我确实还是忘记了一些事情的。
就在我彻彻底底清醒,能从床上下来正常的和人开始沟通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确认了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的。
就比如,我始终想不起来我在掉进那条河之前干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为什么我左右两只手的手腕上各有一道伤疤,我也想不起来我在河里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那么难过。
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神女,你的名字是——白烟。”醒来后的第三天,一个苍老的声音这样回答了我的问题。
于是,我似乎回忆起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就比如这老家伙在我昏迷的时候跟我说的话。
我眯起眼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白胡子,这些天来,见到我的所有人,都对我带着一种敬畏的态度。
只有他,不卑不亢的,就那样站在我的面前,骨子里带着一种仿佛是天生威严和傲然。
这个删除了我记忆的老头子,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他这里是肯定问不出来的,即便问出来,恐怕也不是真实的版本。
“白烟……”
我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这个名字确实很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但是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我先前用的名字。
哼哼,所以说这老家伙果然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我说实话。
“神女,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今日起便开始操持寨子里的大小事务吧。”他又开始同我说话。
我看了看他,语气有些生冷:“你说身体没有大碍就没有大碍了?我的身体我才更加清楚。既然尊称我一声神女,那么你就应该给予我最根本的尊重和自由选择的权利。”
“那自然,是尊重您的意思。”他微弯了弯腰,说完之后便带着他手中那根挂着许多繁杂饰物的拐杖出去了。
当天下午,我闲着没事干,就一个人出了屋子到处晃悠,还真别说,这个……叫什么的?契蠖,契蠖族的寨子还真不小,我一个人转着转着就迷路了。
好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我,但凡见到我,必定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神女,行上一个礼。因此找不到路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在路上随便拉一个人,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带我回到我现在拄着的那个小木屋里。
所以说……留在这个什么契蠖族当神女似乎也没又什么不好嘛,有吃有喝有穿的,最主要的是我在这群愚蠢的人类的眼里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既然这样的话,什么记忆啊什么名字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不重要的事还是都干脆圆润点的滚开好了,生活嘛,当然是要把享受放在第一位的。
正当我企图用这样的混蛋说法说服自己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造型奇特的竹屋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说起来,倒也不是竹屋的造型奇特,是竹屋外围的布置很奇特。
这屋子周围挖了一圈的坑,坑里竖满了削减的毛竹,除了中间一个可以收放的竹排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通到这中间的竹屋了。
我走过去,守在那道竖立起来的竹排的人看到我,便和其他寨民一样向我行礼。
“这里……是关了寨子里犯了错的人吗?”
“不是。”其中一个瘦高个回答我说,“里面现在关押的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
我疑惑:“入侵者?”
“是的,就是和神女您同一天被带回来的。不过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伤的很重了,现在大概已经快不行了吧。”
“你说什么!”听他这样说,我突然就急了眼,因为直觉告诉我,里面关着的这个人肯定跟我有关系。
那个瘦高个见我情绪突然发生了变化,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给我道歉:“神女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是外来的入侵者。”
“把竹排放下来!我要进去看他!”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犹犹豫豫的始终没有动作。
我又怒吼了一声:“听不懂人话吗!”
于是另一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小伙子便支支吾吾回答道:“大长老说了,这里不能随意放别人进去。”
大长老?不就是那个跟我扯犊子的老头吗?
噗……虽然醒过来之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了,但是莫名觉得这个词特别有违和感。我之前肯定不是生活在这里的。要真是生活在这里,我听到大长老这三个字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才对,可瞧瞧我现在这别扭的……
所以我更加坚定了我要进去看看的决心。
“我是别人?”我又提高了音调,“连你们的大长老都要尊称我一声神女,你们难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
被我那么莫名其妙的一吼,两个人赶紧就去放下了竹排。踩在这个走两步路都要嘎吱嘎吱响的竹排上,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而且越是靠近竹屋心里就越是慌得厉害。
这里面的,到底是谁?
给读者的话:
于是大家觉得这到底是谁呢?似乎没有什么悬念了。大开的脑洞,有点担心大家会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