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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刘协嘴唇颤抖,眼泪夺眶而出,像一条疯狗一样冲向了过去,凄厉的吼道:“刘辩!我要宰了你!”
“呵。”刘辩冷笑一声,一脚踹开了二皇子刘协,并没有理睬他,自言自语道:“是时候了。”
春寒料峭有青衣,一刀挥起江南绿。
灯火通明的楼阁内,突然变的忽明忽暗起来,婴儿手臂粗细的描金蜡烛如风中柳絮,剧烈的左右摇摆,使得丝竹缭绕的胭脂楼,平添了几分深山淫祠的阴森。
一柄刀,一柄重若青峰,也如青峰一般绿意盎然的刀,陡然当空袭去,斩向了不远处的卫仲道。
刀是绿的,人是绿的,气机也是绿的,却没一丝草木春生的生意,有的只是湮灭一切的杀意。
原来,刘辩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杀卫仲道。
“滋滋——”
胭脂楼内本应响起手起刀落的清脆响声,不知为何,响起一抹气机消融的声音,如那突然忽明忽暗的烛光一样,很是突然。
长相极其英武的关闇,披挂一身更加英明神武的金甲,煌煌如太阳星君横亘在卫仲道身前,一脸的阴郁。
关闇本以为关羽能够力压自己登顶武曲第一人,不过是仰仗着太子刘辩的支持,借用了一些国祚气数。
头顶天时,脚踩地利,身负人和,才能勉强压制住获得青帝玺和白帝玺各九成气运的他。
没想到的是,关羽别说借用国祚气运了,就是其他的一些前朝遗留气运都没有,有的只是白手起家的气数,每一丝每一缕都不是天赐,而是自己艰苦熬练出来的,以至于关羽对于武道气机的把握,远远胜过他。
奇怪的是,关闇分明没能挡下那一刀,楼阁内却响起了气机消融的声音,卫仲道也没死。
一位银甲银枪的小将,手持一杆样式与龙胆亮银枪一般无二,却又长一些细一些的长枪,抵住了当空劈下的偃月大刀。
许是关羽的刀风太过强大,瞬间吹掉了撒着一把红缨的银盔,黑色长发漫天飞舞,白色披风猎猎作响,越发的衬托这位小将气度不凡。
关羽出生在海外三仙岛之一的方丈,又纵横东海许多年,一眼便看出了这位小将是谁,丹凤眼眯起的弧度不改,皱眉道:“东海小枪王张绣?”
若说蓬莱王枪甲童渊几名入室弟子中,最令他感到忌惮的是舍枪之外,别无他物的赵云,那么眼前这位东海小枪王则是最棘手的人物。
一来张绣得到枪甲童渊枪道快字决的真传,枪出如鹰击长空,并不受到刀分昼夜平寒暑的刹那春秋压制,估计一百回合内都难以拿下他。
另外一点这人无论是斗将,还是领军作战,无所不用其极,曾经为了攻下东瀛的一座坚城,驱赶无辜的东瀛百姓填埋护城河,虽说最终拿下了那座坚城,但死亡的无辜东瀛百姓足足有五千多人,可见这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当然了在关羽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并不在乎死亡的是东瀛百姓,还是东瀛士卒,只要不是大汉子民便无伤大雅。
不过这人要是进入大汉官场可就不同了,一旦发生战事,张绣说不定会把大汉子民送到敌人的刀口下。
刘辩听到这个名字,暗呼不妙,历史上张绣可是能够与赵云大战三百个回合,这等彪悍的战绩,在将星璀璨如星河的三国时代,除了排名前十的那几位,估计没人能够做到。
暗骂一声上十阀子弟真他娘的难杀,赶忙递给了兀突骨一个眼色,让他潜伏过去,一斧子劈死那个该死的卫仲道。
不过刘辩刚刚看了一眼兀突骨,脸上不由出现了一抹凝重,上百名手持环首刀,身披鱼鳞宝甲,嗯?等等,这他娘的不是红漆札甲,居然是入了品阶将校才能穿戴的鱼鳞甲,难道......
刘辩早就听闻二皇子刘协重建了前汉太尉周亚夫的细柳营,每一位士卒都是精挑细选的六郡良家子,弓马娴熟,精通兵书。
别说当做普通士卒了,随便拉出来一位放到西凉铁骑、并州狼骑中,都能当做曲长校尉来使,可见这支兵马是多么的精锐。
虽然比起大将军何进为刘辩创建的具甲营,战斗力上可能略微逊色一筹,但是具甲营的悍卒只能当做小卒子来使用,并不像细柳营那样,随便一人都能率领一支人数不少的军队。
要是给二皇子刘协足够的红漆札甲环首刀,他立马就能拉起一支上万人的队伍,而且并不是黄巾军那样的草包,而是一支能打硬仗的精锐。
毕竟将是兵的胆,只要中低层将校不怂,并有一定的统率能力,就算是一群绵羊,也能让他们武装成嗷嗷叫的狼崽子。
刘辩羡慕归羡慕,没有皇帝刘宏的首肯,纵是权势滔天的大将军何进和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无法召集六郡良家子。
这些武道不俗,沙场征伐更不俗的六郡良家子,以步战姿态结成了骑兵的鹤翼阵,包围了刘辩何咸等人,只待一声令下,立即挥动环首刀冲杀过去。
刘辩环顾四周,发现老酒鬼没有一点想要出手的意思,老神在在的一会儿掏掏胯下,一会儿喝几口酒,哪有一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更像是踏青交友。
他不知道的是,剑尊王越不是不肯出手,而是察觉到了一位老朋友的存在,即使出手依旧无济于事,还不如心平气和的喝喝酒,听听曲,喊打喊杀的多煞风景。
另一方面,他对庞德公的那位弟子放心,能够构建格局恢弘的太子府,单凭锦囊妙计,硬生生从世家望族和皇帝刘宏的封锁下,撕开一个缺口,把零散的几乎覆灭的太常寺重新建立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不,他就听到了马蹄声。
“轰轰——”
寂静的夜幕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大量急促且有规律的脚步声。
本应早已入睡的城门校尉、实权将领,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呼号着命令,率领各色番号士卒,急切的赶往东南角的胭脂楼,瞧那急匆匆的样子,颇有听闻正妻来青楼捉奸,衣服也不穿直接逃跑的派头。
“咳咳......”二楼,戏志才轻咳一声,遥望窗外形成一条长龙的灯火,双指夹着一枚白色棋子,落在棋盘的一角:“再落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