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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整个大厅里的人再次沉默,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余焺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这名字的含义,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莫名其妙地被他这一眼,看得脸红心跳。
“这名字好!”顾淼拿着纸,看了半天,“熙:熙和吉祥,象征光明。诺:允诺,承诺。她刚好姓余,余生之年,带着她爸爸妈妈的爱和诺言,阳光乐观,吉祥一生!”
哗哗哗……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余焺点点头,笑了。
我也笑了。
“我不服!”余可馨吵起来,“这名字这么用心,我的名字怎么这么随意!”
这时候,元宝出声了:“总比元宝好吧!元宝!”
她瞪大眼睛。
一屋子的人,再次被她俩逗笑了。
送走他们之后,大厅里冷清不少,好在元宝和余可馨留下了,扳机则被顾寒轩拖着出去,说要一起玩玩儿。
看着元宝对扳机恋恋不舍的样子,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过,我并没有多问,等着她自己憋不住主动告诉我。
我和余焺靠在沙发上。
余焺让人把地上铺了一层不厚的羊毛地毯,让烦烦在上面肆意爬行。
我有些担心她着凉,却又不好付了他的一番心思。
他虽然不常抱着烦烦,但视线就基本上没离开过地上这小家伙。
我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抱她?”
余焺整理了一下衣领:“抱坏了怎么办?”
“……”
听元宝说,一孕傻三年。
这当爹的,也没怀孕,直接就智商不够用了。
我严重怀疑,余焺之前的高冷,他的高智商,他的运筹帷幄,全都是碰运气。
哪有这样的!
不过算了,不抱就不抱吧!
我把烦烦送羊毛地毯上抱起来,坐回沙发。
余焺一直看着我。
像个傻子一样看着。
烦烦伸手,朝他笑,他回避她的动作和目光。
我实在忍不住了:“余焺。”
“嗯。”他看着我,始终不接受烦烦的示好。
“你之前在左爷家里,不是装傻吧?”我噗嗤大笑,“是真傻!”
他把脸一拉,瞬间严肃起来。
我借势把烦烦放到他身上。
烦烦在他身上咿咿呀呀的,还差一两个月才开始长牙,现在小嘴软软的,小口水往外噗噗噗冒着。
余焺第一次有些慌乱了,他不敢抱她,又怕她掉下去。
我看到他眼里有些迟疑,最后犹豫着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口水!”
“你帮她擦了!”我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还嫌脏啊?”
话音刚落,烦烦直接扑在余焺的胸口,口水全沾在他衬衫上了。
我以为他会皱眉,结果他没有。
“你把她抱走!”余焺忍无可忍。
我忍住笑,故意很失落的样子:“你很嫌弃她?”
他沉默了半晌,直接把烦烦举起来。
烦烦激动地大叫,笑得咯咯咯的。
我也笑了。
结果余焺神色很是淡定:“快点,给她把脸擦了,用毛巾,沾水,热水!”
“……”
这孩子估计被余焺这么玩儿,早晚被他玩儿坏。
我无奈,还是去拿了热毛巾给烦烦擦脸。
放好毛巾回到沙发处的时候,余焺依然举着烦烦,见我纹丝不动,直接把烦烦塞进我怀里。
“你抱!”
烦烦见状,扭着小脑袋又要往余焺身上凑。
他皱眉:“别人家的孩子也会流口水?”
“会啊!”我逗着烦烦,“当然会!每个小孩子都会,不然你以为你余焺的孩子就这么特立独行?”
“有什么不好?”他义正言辞,竟然主动凑过来,用胡子在烦烦脸上挨了一下,“媳妇儿,她好香啊!”
“……”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大男孩,又稀奇又谨慎。
“媳妇儿……”余焺握住我抱着烦烦的手,“我们给她上户口。”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愣愣神:“好啊!我也不懂,你让人去做了就是。”
我说的是实话,对这些事儿,我压根就不在行,也没有朋友告诉我这些。
结果余焺握着我的手紧了几分:“需要结婚证。”
一下子沉默了。
其实,我不是不想这事儿,也不是没想过这事儿。
但是,余焺一直不提,我也就抛在了脑后。
我知道,不能对他要求太高。
也不应该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是,他竟然就这么风轻云淡地提出来的,却在我的心里炸开了惊雷。
“好,那个……你……你安排就行!”我没有太多的要求。
更没有奢望过,要做余焺的新娘。
婚礼只是一个仪式,结婚证也只是一个本子。
不过烦烦的户口需要我们的结婚证,那便去领一个就好了。
我从来都不是很注重形式上的东西。
“嗯。”余焺瞥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紧接着,哄了一会儿烦烦,我们就上楼,把她放在婴儿房里,元宝时不时照看着。
没想到第二天,余焺一大早就把我叫醒,然后替我选了一套衣服,让我起床洗漱换上。
我本来想着要去茶餐厅找顾淼的。
想听听他对我妈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余焺这么一闹,这事儿又得搁浅了。
“要出去多久?”我问他,“那什么,烦烦要带去吗?”
他说不用,然后先走出去了。
跟着上了车之后,他直接把车子开到了……
民政局!
这才意识到他为什么让我这么早起来。
春暖花开的季节,他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然后,跨步走到一个独立的办公室,里面坐在老板椅上的人突然站起来,弯腰鞠躬地就过来了。
“余总,果然够早的!”男人低着头。
我一看墙上的钟,刚好九点一刻。
余焺淡淡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两本户口本:“登记!”
他这架势,哪里是找人办事啊,简直就是安排人替他办事。
明明是他要领证,搞得是那人要讨好他一样。
不过那人也没说什么,双手接过本子,就开始工作。
余焺也难得有耐心,带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那人见状,一拍脑袋:“对对对,我忘了,余总,我这就让人泡茶……”
“……”
折腾了小一阵,又是拍照又是签字……
拿着本子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的户口本,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又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不过,到车上之后,他一把将我手中的结婚证拿到他手里。
我还没看明白,他就收起来,然后开着车到了一家西餐厅楼下。
诧异中,他又领着我进去了。
一路沉默。
倒是也好,话不多的人,也很有魅力。
他这样,反倒省了很多事。
什么都带着我去做了,也不需要我操心。
我无条件信任他。
在我们很少这样单独在外面吃饭,我从来没见识过余焺那么绅士的一面。
他替我拉开椅子,替我做好一切。
甚至,他切好了牛排再给我。
全程,他没什么话,我也专注地吃着东西。
整个餐厅,安安静静,特别惬意。
转过头,玻璃窗外,行人或匆匆过,或悠悠走。
时间变得慢了下来。
什么都很慢。
听不到玻璃窗外的汽车鸣笛,只听到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曲。
转回头,一个男人,坐在我的对面。
在半个小时前,他成为我合法的丈夫。
尽管,我对他早已经有了一种亲情在心里。
他是这座城市高高在上的存在。
而我,不过是比其他女人幸运,幸运那么一丁点儿。
然后,有幸坐在他对面,跟他共进午餐,甚至,跟他共枕眠。
我心中有无数想要说的,可是,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都懂,我也懂。
吃过了饭,坐回车里,他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偏头看我。
一直看着。
我脸上有食物残渣?
诧异地摸了摸脸,结果他趁势把我放在脸上的手拉过去握在他手里。
“你……干嘛?”我开始磕磕巴巴。
他表情不变,只是眼神,深情了些:“顾风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婆,合法的,唯一的,不变的。”
“……”我咽了咽唾沫,“可是,你……你还好吗?”
“不好。”
“啊?”
他一把将我拉进他怀里:“等了十年。”
明白过来,他是在说,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不禁笑出声:“你需要等十年?你霸道成这样,想找个女人结婚领证还不是简单到人如同吃顿饭这么简单么?干嘛苦苦地等这么久!”
“我只要心甘情愿。”他笑出声,“我只要你。”
看来,有了余熙诺之后,他真的变了。
变得,我认识,又不认识。
说不上来这是不是感动,更多的,是踏实和真实。
我忽然觉得,我真真正正,走进他了。
走进他的生活,走进他的内心,走进他的血液骨髓。
“想去哪里?”他开口问我。
这么多年,他很少问我意见。
现在突然抛出问题,把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开口难言。
他也耐心,等着我回答。
想了一会儿,还是得不到结果。
他让我坐好,然后,发动了车子。
我就这样坐在他身边,不问前路。
一小时之后,他带我到了一个让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