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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老爷子在这,眉妩也不敢放肆,只得强忍着。
池霆也没再说什么,发话,开宴。
一道道特色菜被端上来,饭局也在有节奏地进行着,眉妩业着心情不佳,也没什么胃口。
池仲尧三年未回,深知这个二弟不胜酒力,现在逮到了这个机会,拼命劝迟暮喝酒,后者无奈,勉为其难对付了几杯。
到了弟媳这里,池慕寒也当仁不让地替她挡了不少酒。
这样的爱妻心切,落入萧怜儿眼里,心里如被锯子一般割锯得刺拉拉地痛。
即使明知自己有心脏病,心中憋闷,就猛灌了两杯。
两杯白酒下肚,又火辣辣的烧心窝子疼。
池仲尧瞧着萧怜儿这副样子,心中狠狠地暗笑而过,真是个矫情的贱女人!
许是池慕寒确实不胜酒力,也才喝了三四杯酒而已,男人温柔的眉眼已染上几分醉意,微醺的双眸看上去像是浩瀚无边的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没。
他的身子往眉妩身上压了压,眉妩不堪重负,身板微微歪斜了下。
眉妩皱了皱眉,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半醉的男人给结局了,他重量可不轻,都快把她压倒了。
现在也不是离开的时候,这顿家宴才吃了一半呢。
“老二的酒量还这么差,快把老二扶去洗手间洗把脸吧。”
得到老爷子的允许,眉妩叫来服务员,一起扶着池慕寒去了盥洗室。
池慕寒看上去真的醉的不轻,眼皮直打架,只得把昏昏欲醉的池慕寒扶着坐在了马桶上。
包厢中的盥洗间不是很大,三个人有挤,眉妩让服务员先出去,这里有她就可以了。
眉妩心底还有气,很不想管这人,但外面一家子的人看着呢,她也只得做做样子,把这个老公给照顾好了,免得落人口舌。
放了一盆冷水,拧干湿凉的毛巾,正欲往他脸上擦去,他豁得睁开眼,把眉妩吓了一跳,手指一松,毛巾就要落下,他眼疾手快接住了白色毛巾,连同她的手,也一并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比起她碰过凉水的手,他的手灼热得很,她被烫了下似得,条件反射地缩手,可他的手固执地不肯松开。
眉妩看向池慕寒,头led灯暖白色的光线打在棱角分明的淡绯脸庞上,一双眸子迷离中藏着一丝清明,仿若深漩,越发让人看不透彻,越发让人弥足深陷。
她下意识地去甩他的手,但他手指拢了拢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气氛有些尴尬,她心底有气,说了句不冷不热的无关痛痒的话——你醒了?
“嗯。”
又看了看四周,竟被这个女人安置在马桶盖上?
他敛了敛眉,将她用力一拉,穿着高跟鞋的她步伐不稳,下一秒就跌坐在他的腿上,她手足无措地要站起来,而他的双腿突然分开,将她双脚固定在了他两腿之间。
显然池慕寒不打算让她起来了,浓烈的酒味带着男人滚热的气息喷打在眉妩脸上,线条分明的俊脸慢慢靠近。
目光交集之时,眉妩的身子微微一颤,已见他双眸中释放出熟悉的危险的讯息。
她有恼,池慕寒这是在发什么酒疯?
外面一大桌子的人在吃饭,她当然不想闹出动静引起关注。
她压着声音,提醒,“这里是卫生间。”
“那又怎样?”
他另一只空闲的手顺势扶住她腰,用力扣紧,这一动作亦让她浑身紧绷。
“池公子,你调情时不是在浴室,就是在卫生间,能不能挪个地?”
她紧张得脸扑红,在池慕寒看来这个从头至尾滴酒未沾的女人好像喝得比他都多。
“你支开服务员,不是为了这个?”
“……”
眉妩在想,池慕寒的脑回路构造特殊一些?
“不是要给我擦脸吗?这个距离很合适。”
眉妩继续无语,思量一下,她强调道,“我给你擦完脸,就让我起来。”
他一副“你先擦再说”的欠扁表情,握在她手上的大手已经撤离,冰冷的毛巾覆上他清俊的脸颊。
他闭上眼一副享受的模样,男人的睫毛长卷浓密,是一双勾魂电眼,刚刚就对着另一个女人不断放电,关怀之情四溢,本能地就不想伺候这人。
感受到她指尖的停顿,他再次睁开眼,幽深眸光攫住她的同时,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淡淡张开,“冷毛巾解酒效果很差,我现在需要刺激的方式。”
池慕寒话音刚落,眉妩就被酒味极重的嘴唇给封住。
眉妩紧紧蹙眉,“呜呜”地用手拍打着他的背让他放开自己。
这就是他所谓的“刺激的解酒方式”?
可,这毕竟是卫生间,有人突然闯进来看到这幕怎么办?
眉妩用眼睛狠狠瞪着他,像是在诉苦,叫他停嘴!
而吻如燃的平原,一烧起来便不可收拾。
在女人的抗拒中,男人越发亢奋,唇齿之间愈发痴缠炽烈,眉妩口腔的空气被一掠夺殆尽,脑子开始昏沉,可是理智尚且存在,他不是爱吻她么,她也发狠似得回吻住他,将他嘴唇变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眉妩的眉蹙得更紧,心一下被吊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再下嘴,更加用力地拍打他,让他放开自己,而他眼中是揶揄笑意,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慕寒,你舒服点了吗?”
熟悉微凉的声音透过一门之隔清晰地传入眉妩耳里。
门外的是个男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池仲尧。
听到旋动门把的声音,眉妩心尖都颤起来,当着他大哥的面接吻,她还没厚脸皮到这种程度。
就像“命悬一线”一般,门被打开的同时,池慕寒意兴阑珊停止了索取,抱着眉妩起了身。
池仲尧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是池慕寒在拧开的水龙头下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而眉妩站在里头一些,把手里的毛巾挂在毛巾架上。
他又往毛巾上擦了擦手,拭净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来,平静地看向门外的池仲尧,“大哥,我们好了。卫生间留给你吧。”
于是,一如既往得霸道地拽着眉妩的手走出了卫生间。
而池慕寒没有遗漏眉妩脸上那抹妖冶的羞红,很明显,他们在这里接吻过,这个弟弟还真能宣誓主权,不过越是这样,游戏就越有趣。
二人双双落座,眼尖的萧怜儿也发现了他们嘴唇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沈眉妩唇膏沾到了男人的唇沿上。
眉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萧怜儿泛白的神色,心中就得意起来,他不让她舒坦,她也要他好看。
大家似乎也都注意到了这点,纷纷往他们嘴唇上瞄了瞄。
大太房氏和三太庄芸虽是眼含笑意,但心里都在骂沈眉妩这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不知羞耻,有害风化。
从盥洗室出来的池仲尧,脸上笑意淡淡,“二弟和儿媳感情真是好,连上个卫生间的时间都不放过。”
谁会把这种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除了池仲尧,也不会有谁了。
这一言便让眉妩脸上更红,也稍显尴尬,只婉转解释,“慕寒有些醉了。”
池霆这个年纪早已是人情练达,笑呵呵地看着这对小夫妻,面容和蔼,“性之,情之动也,小夫妻相亲相爱也无伤大雅嘛。你们结婚也有半年多了,可要努力一把,给我们池家添子添孙啊。”
说着,又招来服务员,“帮我们把蛋糕分一分。”
眉妩点点头,看着餐盘中甜腻腻的奶油蛋糕,甜食是她向来喜欢的,可现在看着,都觉得有些反胃,肯定是因为刚被池公子啃了一场。
萧怜儿也没食欲,盯着蛋糕木木发呆,脑袋里反复回想着老爷子刚才那句话——性之,情之动也。
回想当初和池慕寒交往那段时日,池慕寒甚少碰她,总是说,等他把她娶回家,再行男女之事不迟,哪怕接吻,也只是点到即止。
反观他对沈眉妩种种,到底是介怀她当初已非清白之身,还是心疼她体弱有病,抑或是真像他说的,只会碰自己的太太?
心中又闷又堵,萧怜儿吃到一半便起身,对大家抱歉说了句,“伯父,不好意思,我心口有点闷,我出去走一走。”
池霆冷冷答应一声,随了她去。
她起身,黯然失色地走出了包间。
没多时,池慕寒的手机震动了下,是一条新短信,池慕寒划开一看,便拧了下眉。
发现池慕寒异样,她凑过去,“有急事?”
“没什么。”
没一会儿,他手边的手机不应景地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朝他手机看去,但他手掌挡了下,把来电显示人名给挡住,然后迅速起身,接听,离席。
很不幸的,眉妩视力5.2,看到了人其中一个字——“怜”。
一直注视着他离席,身影渐远,门开,门关。
眉妩的心在那一刻拧起,给池慕寒打电话的是萧怜儿,而他分明答应过她,不会再单独见那个女人,而他却当着她的面和那个女人幽会去了?
池仲尧扫了眉妩一眼,发现自池慕寒出去之后,她眼中多了一抹淡淡的失落,涨红的脸也渐渐转白,聪明如他,一眼看穿,是那通电话,应该说,是打来那痛电话的人。
池仲尧眉眼不由轻挑了下,这女人吃醋起来还真是有点小性感呢。
她手中筷子紧紧捏着,心里在计较着,她现在到底该些什么?
乖乖在这里呆着,还是出去讨人嫌?
……
走道外,不远处就是水榭楼阁,今夜的月色柔美,给这片环境优美自然的餐厅铺上了一层朦胧白纱偿。
池慕寒握着手机,立于走道处,微微皱眉,“我出来了,你在哪里?”
“我在许愿树这里。”
下一秒,那个女人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优雅地从那棵金灿灿的人造许愿树后面走出来。
她那条玫瑰花刺绣的白色长裙尤为显眼,身姿婀娜,亭亭玉立站在挂满许愿符的巨大树下,精致妆容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苦涩。
清柔皎洁的月光,萧怜儿看着他嘴角至始至终地僵沉着,那样子,真的是很不想出来。
她心头绞痛,克制不住抱住了他,“对不起,慕寒,我控制不住。”
男人规矩地将她身子扶正,“有什么话,说吧。”
“慕寒,你是生气了,生气我和你大哥在一起?”
的确,看到她和池仲尧并肩而立的那刻,他心头的确有那么点不舒服。
就像再见当年他们被他捉奸在床的情景,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对于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我大哥为人,你该比我更清楚,若是你非得跟我大哥在一起,那是你的选择,我不会介意。”
他的那声“不介意”,教她心头又是一沉。
“慕寒,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意?自上次萧羿之事过后,你就再也没来医院看过我。如果当你大哥的女伴是唯一接近你的机会,那我愿意委屈自己。”
她闷声说着,声线愈发嘶哑。
一阵冷风刮来,把女人长发吹乱,亦是把她吹得瑟瑟发抖,她出来时并未把大衣披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裙子,她不禁抱住双臂,给自己取暖。
“怜儿,不明白的是你,我已经结婚了。如果上次我说的不够清楚明白,那我现在再明确告诉你一次,我们之间已不可能。合适的心脏已经找到了,年后你就可以去美国做手术。以后,不要再找我,我太太会不高兴。”
不等她再说一句话,他转身便走,她急忙追上,“慕寒,为了一个沈眉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送走吗?”
走得太快,没注意前面台阶,萧怜儿一脚踩空,往前栽倒。
听闻她惊呼一声,池慕寒及时转身,将她扶住,而她顺势依偎在了她坚实的胸膛里,汲取着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青柠香味。
“这么多年了,即便你再讨厌柠檬,你还是用着当初我送给你的这种香味的熏衣香包。你说,你心里没有我?我不信!”
池慕寒没注意到的是,在他拥住萧怜儿的那刻,身后那扇包厢的门,不偏不巧地被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