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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开始变凉,林子骁觉得自己的心情,就跟这秋天一样萧索。
南溪不回来,他也不愿意拉下脸去找她。
心里总是不甘心地想要怨恨她,可是又发觉自己确实有错。
于是更加恼怒。
错又怎样,他错也只个小错,她伤他心都还没补回来,非要他低声下气去哄她?
于是更加频繁地跟蒋妍妍去喝酒吃饭。
南溪几个人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林子骁跟才下片场的蒋妍妍正好过来斜对面的酒家,准备吃海鲜。
远远看到南溪跟弟弟和朋友站在那,又认出了安洋,林子骁的脸色很阴沉。
蒋妍妍挽他的胳膊,撒娇道:“子骁哥哥,走了!”
最近她心情挺不错的,打听到南溪终于赌气离开,她不禁为自己拆对的能力感到骄傲。
又想,到底也这么多年了,再怎么也该腻了。
“子骁哥哥,给我剥个那个!”餐桌上,蒋妍妍娇滴滴地指指一碟虾,“我指甲新做的,可不能弄坏了。”
林子骁无奈地笑了笑,拿只虾给她剥了。
她这爱撒娇的习惯可是从小就养成了,以前在她家时,每每被追着要这样那样,一点也不知道害羞。
蒋妍妍一脸幸福地吃着他给剥的虾,说:“子骁哥哥,你真好!”
林子骁奇怪地突然怔了怔。
他真好?
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南溪这样说。
不过他也极少给南溪做这种,南溪也很少像蒋妍妍这样撒娇过。
哦,不对,好像也有过撒娇的时候,就是前段时间她抱着他说,哥,我爱你哟。
林子骁忽然想起她那么说的时候,一双乌黑的眼眸柔美如水,带着笑意,粉红的唇角微微翘着,说不出的生动迷人。
他的心蓦地悸了悸,现在回想起来,莫名地清晰。
当时他却好像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傲娇地走了。
正失神,蒋妍妍忽然往他的嘴里塞了什么,“想什么呢?”她坏笑地问。
林子骁回过神,发现自己吃的竟是刚才自己剥给她的虾,她已经吃过的,僵了僵,脸色沉下来,但还是吃掉了,毕竟吃进嘴里再吐出来太难看。
他严厉地盯着蒋妍妍,但她一点也不怕他,笑嬉嬉的样子,让他忽然意识到,是他最近纵容了她这样。
吃完宵夜,林子骁把蒋妍妍送回去。
回到她的住处楼下,她磨磨蹭蹭的,“子骁哥哥,上去我请你喝柚子茶!”
半夜十一点多,微风轻爽,无边的夜色很容易让人生出些说不出的渴望,而她身上飘来的香水味又很诱~人,林子骁觉得自己如果是一般男人,肯定会被她勾~引了去。
然而仿佛突然间,他有种看透一切的感觉。
南溪不在身边,蒋妍妍的各种示意,都没有了让他兴奋的能力。
之前,他不过是乐意看到南溪生气吃醋的样子。
而且有别的女人对他各种tiao逗,极大地满足他的虚荣心。
可是现在失去了南溪的互动,他的骄傲和虚荣都没了意义。
他不可能跟眼前这个女孩发生什么事,除了因为她是他最尊敬的长辈的女儿,更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有那方面的想象。
“别闹了。”林子骁说,“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努力。你不是说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让伯伯对你另眼相看吗?那就把心思都集中在上面。”
“子骁哥哥是怎样的人,你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再怎么gou引我也不会有感觉的,收心吧,这招就留着以后用来对付你真心喜欢的男孩。”
蒋妍妍愣住,他忽然说出这一番话,让她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脸颊不觉烧起来。
原来她在他眼里就只有“gou引”,她当然是在gou引他,可是从他嘴里说出这个事实,听起来却让她莫名难堪起来。
轻浮是一种,如果对方受勾,就会变成魅力,如果对方没有,就会变成一文不值。
现在她对他来说,她的使尽浑身解数,就是一文不值。
挫败的感觉让她突然好没面子,不想看见他,扁了嘴巴,丢下一句:“子骁哥哥真讨厌!”
转身噔噔地上楼。
林子骁回到家,想起今晚见到南溪的情景,不觉叹口气。
不管何时,她离开他,都不会呈现出让他暗暗期待的失魂落魄。
跟朋友去吃火锅,还把以前的仰慕者又吸引到身边。
无聊地望着她还留在家里的,摆得整整齐齐的化妆品,随手拉开抽屉,忽然看到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他之前说要还给蒋妍妍的珍珠耳环,还有极细一小束发丝,林子骁一下怔住。
发丝的颜色并不是南溪的,而且她显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头发这样跟蒋妍妍的珍珠耳环放在一起。
他想起她之前对他的“检查”。
突然间,对自己之前骄傲的样子感到一阵不堪回首。
她在心里怀着对他的不信任,承受他每晚蛮横的对待,那种心情有多不好受,他并没有想过。
当时只是觉得痛快而已。
可是意识到这些,林子骁又为自己的反省感到恼怒。
因为反省是那么丢脸的一件事。
谁愿意承认自己曾经很low。
反省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南溪面前又低人一截。
还是不要反省了。
可是,他真的想她了。
……
翌日。
安嫤回到公司就被南桦候在她的办公室守株待兔抓住。
安嫤的脸颊刷地染成红色,“别这样!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不好!”
南桦把她搂在门边,用手肘将门关上。
忧愁的眸子看着她。
安嫤被看得不自在,偏过脸去。
“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没办法。”她小声说:“也许你只是对女人好奇,正好我们走得又比较近……我原谅你前天晚上对我做的事,就当给你练习了……”
话音未落,她的嘴就被他堵住了,用力地,狂热地吻进去。
“既然你愿意当作给我练习,那就继续练习下去!”他喘息着,恼怒地说,“反正,你现在也没有男朋友!”
“可是,我会相亲,很快就会有男朋友了。”她嗫嚅着。
南桦气了,俯身又继续吻,吻得她喘不过气。
“这样吻你,也还要去相亲吗?”他痛苦地问。
“我知道你会感到挫折,但这只是一下下,等你找到一个真正心怡的,你就会忘记曾经对我的感觉了。”安嫤自欺欺人地,装作自己不在乎。
南桦感到说不出的无奈,她这固执的样子真是叫他恨得牙齿痒痒。
默默看着她,她低着头,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南桦长叹口气,松开她,“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也许我应该再继续等下去,等到你自己愿意正眼看我为止。”
他攥着她的手,“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你对我真的没感觉?”
“如果是不相信,我可以努力证明,如果,是因为没感觉,”他顿了顿,觉得心绞成了一团,“那我真的很不幸。”
“世上最痛苦的,大概就是,你很爱一个人,她的心里却没有你。”他低声说,难受地,轻轻抱她一下,“我去工作了,你慢慢想一想,愿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南桦已经走远了,安嫤仍呆呆的,好一会儿,才默默回到座位上。
……
等到下午下班,南桦像平时那样过来,“嫤,走了没有?”
安嫤默默地背上包包,向他走过去。
南桦想拉她的手,但她的脸色冷冷的,他仿佛感觉到她竖起来的屏障,手就伸不出去了。
两人出到公司门口,安嫤忽然说:“我要去相亲,你自己回去吧。”
南桦僵住,半晌才苦涩地说:“你非要这样,那我也无所谓,我可以送你去!”
安嫤不看他,“我自己坐出租车去。”
南桦蓦然拉了她的手,把她拖着去了停车场,硬塞进车里,语气很凶地问:“去哪儿?上次那家餐厅?”
安嫤转头去开车门,但南桦嗒地下了中控锁。
“这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要断绝你的想法!”安嫤怒了。
南桦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说:“是你断绝得了的?我暗恋了你三年,那么辛苦,我也停不下来!你可以按你的想法来,我按我的!”
“好,随你!”安嫤冷冷地说。
把安嫤送到相亲的酒店,南桦就冷着脸坐在不远处,听她跟人家谈笑风生。
这次是安嫤故意拖了很晚,但南桦没有像上次那样去拉她走,而是随她。
他的心太痛了,坐在那,感觉好像力气都没了,听天由命。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多,相亲男以为安嫤不想走是因为对他很有感觉,他越聊越熟络,大胆暗示安嫤不如去他家看看。
安嫤呆了呆,但想着,如果真的跟他走了,这下南桦应该彻底死心了,一咬牙,笑道:“好啊,那去你家坐坐,就当提前考察了。”
相亲男大喜,立即把账单结了,大胆拉她的手,两人出了酒店。
南桦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都要跳出来,忙起身跟了去。
安嫤这样分明是故意的,她才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因为他的原因,逼得她乱来,那他真的后悔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