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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电脑弹出来的新闻热点,还有手机推送的八卦头条,都变成了韩立诚的离婚声明。
这可能是史上最深情的声明了。
离婚协议书截图了最后面的签订日期,证明了两人早在几个月前就协议离婚。
“一直不愿爽快将协议书给她,是因为太爱她,还抱着虚无的期待。”
“本人在此郑重申明,绝对无法容忍深爱的女人遭到伤害,那些恶意诋毁她的人将都是我的敌人!”
一时间,韩立诚的离婚声明被热烈转发,各种评论。
他一向是花花公子的形象,劲爆的绯闻一搜一大堆,然而这次却在声明中呈现了一种为爱低到尘埃里的姿态,让人意外他深情的一面。
在一个男权社会,女人矜贵还是廉价,就看她背后的男人,与及男人对她的态度。
所以,韩立诚的这份声明立即又改变了舆论对南溪的态度。
当然,也改变了大家对韩立诚的印象,一个坏男人突然深情厚义,会让人很唏嘘,立马原谅他之前做过的所有无耻的事。
南溪心神不宁地等待着林子骁回来。
三人的关系被公开后,她对脸面之类的更加麻木了。
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只是林子骁的态度,别的都不重要。
等到十点多,南溪越来越心烦意乱,想起蒋妍妍下午那些嚣张的话,实在坐不住,拿起手机。
犹豫再三,拨了林子骁的号码。
电话接通,却先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
血涌到脸上,南溪立即把电话挂了。
果然跟她在一起,接电话都不避忌了,这其中有多少故意,南溪不会猜不到。
挂了电话,南溪心里翻涌着说不出的愤怒,一时心头鲠得发痛。
而她这样挂了电话,林子骁竟没有打电话回来。
南溪猜得没错,此时林子骁确实跟蒋妍妍在一起。
南溪与韩立诚的事被曝光,林子骁的心情坏透了,所以蒋妍妍过来找他,说要去酒吧喝酒,他没有拒绝,一直喝到现在。
见他蹙了眉,将手机放回桌子上,蒋妍妍笑,“是不是姐姐来查岗了?好像确实有点晚了,要不我们就散了吧。”
林子骁嗤声,没有起身的意思,继续喝着酒。
蒋妍妍见他这样,暗中高兴,笑笑,便没有再劝,陪着又喝了一会儿,说:“子骁哥哥,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子骁懒洋洋地嗯一声。
蒋妍妍上完洗手间,走到洗手盆前净了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唇角,浮上一抹冷笑。
从包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瓶子,对着手腕喷了喷,又往耳后抹了点。
想了想,觉得还不够,拉开领口,往内衣上又喷一些。
这香水味道极好,不刺鼻,还带了点cui情作用,是她的珍藏品,以前曾跟男朋友玩过。
林子骁喝了那么多酒,应该效果不错,就算他克制得好,偷吻一个也好。
而且这香味很持久,林子骁要是抱了她,回去南溪肯定闻得出,气死她!
蒋妍妍冷笑着心想。
回到座位上,蒋妍妍看林子骁一眼,他杯子里的酒又喝得差不多了,神色淡漠而慵懒。
作为体贴的女孩子,蒋妍妍当然不会像别人那样,巴不得把他灌醉,笑着说:“子骁哥哥,你真要回去了,不然姐姐要担心了。”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蒋妍妍招手叫来服务员埋了单,然后去扶林子骁。
林子骁笑,推开她的手,“你觉得我像醉得不能走?”
蒋妍妍故意贴上去,纤柔的手掐住他健壮的腰,说:“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正揩你油呢!”
林子骁哈地笑了声,“别打我主意!”
蒋妍妍扁扁嘴,“我从十五岁起就开始打你主意了,有用不?”
林子骁轻笑不已,由她搂着,两人出了酒吧。
“子骁哥哥,你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在我这,你还是有位置的,要是你找我,我不会拒绝,知道吗?”
等车的时候,蒋妍妍搂着他,半真半假,嬉笑着摸摸他的下巴,说。
她手里的香水味沁入林子骁的鼻子,柔软的小手分外撩人,林子骁不觉一阵心神荡漾,轻笑一声,没有推开她。
“要不要我再给你印个口红印,回去气气姐姐?”她又说,十分俏皮的样子。
“好,亲个。”林子骁脑一热,说。
话音未落,蒋妍妍勾住他的脖子就亲上他的唇。
林子骁蓦然一惊,将她推开,眼中的笑意没有了。
“哟,这表情好像是要生气的样子。”蒋妍妍笑起来,却不客气地又攀上他,在他衬衫的胸口处用力印下一个口红印。
“我估计她看到要伤心好一会儿了。”蒋妍妍望着林子骁黑幽幽的眼眸,故意说,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要惩罚么的表情。
林子骁竟没法生她的气。
司机开车过来,林子骁与蒋妍妍坐在后面,鼻间若有似无地飘着她身上的香水味,莫名地烦躁。
蒋妍妍故意拿他的手玩的时候,他明知道她在挑~逗他,却没有拒绝。
把她先送回去,然后才回家,回到去,已经十二点过。
听到开门声,南溪的心收紧,没有动。
这次她不需要去检查,都知道他身上肯定会有蒋妍妍留下的痕迹。
下午蒋妍妍才跟她宣告过,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
林子骁没有去洗澡,而是向南溪走去。
他知道她生气,可是他心里更加不痛快。
就像蒋妍妍说的,他就是想气她。
他现在莫名地全身都是火,需要她给灭掉。
将南溪从床上拉起来,寻着唇吻上去。
他身上的酒味,香水味刺激着南溪的神经,不禁愤怒地把他推开。
林子骁把她拖到地板上,靠床站着,箍紧了,吻得像咬一样,并且上下其手,发泄的意味非常明显。
南溪心寒,与他无声撕扯了一番,最后当然是他得逞。
他身上的香水味一直往她鼻子里钻,提醒着她,他回来之前肯定与蒋妍妍有亲密的接触。
愤怒的感觉将南溪的心缚紧,让她想要爆发,然而,悲哀的感觉又把她的愤怒之火灭掉。
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底绝望地说,他比你更愤怒,你得让着他。
……
早上看到林子骁随便丢在地上的衬衫上的口红印,南溪已经不觉得奇怪了,也没了感觉。
林子骁还在睡,她早早回了公司,那衬衫就让它丢在原地,没有收拾。
中午的时候,韩立诚打电话来,说要一起吃午饭。
南溪没有拒绝。
坐在包厢里,韩立诚直勾勾地看着南溪,半晌叹口气,“协议书我拿来了,可是,你确定要?”
南溪脸上波澜不兴,“给我吧。”
“昨晚林子骁被人拍到跟蒋妍妍在酒吧门口举止暧昧,那女人分明在亲他。”韩立诚心情很压抑,“南溪,你真的要这样容忍他吗?”
南溪蓦地被扎一下,虽然已经料到,但听到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是遍体生寒。
林子骁终究还是要做到这一步才觉得平衡么。
“哦,这样不是挺公平的吗,以前你也亲过我。”她看向韩立诚,眼神冷漠而平静。
韩立诚心如刀割,“南溪,你不要这样,为什么要虐待自己……”
南溪打断他,“我乐意。把协议书给我,今天过后,再也不要找我了。”
韩立诚定定看着她,半天,终于还是把协议书递给她。
下午,两人去了民政局,彻底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婚姻关系。
韩立诚主动给南溪一大笔钱,但她拒绝了。
“我已经不缺钱。”她说。
“那你还缺什么?”韩立诚问。
南溪没有回答。
她能跟他说,她缺像他曾经给过她的那种成熟的温柔么。
可是那样的温柔,如果不是林子骁给的,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让我再抱你一次,”韩立诚看着她,“分手的拥抱。”
南溪默然。
韩立诚走近一步,将她揽入怀里,那么温柔,温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住,那瞬间,南溪心头不觉涌上一阵说不出的苦涩。
许久,韩立诚痛苦不舍地放开她,压抑地叹了口气。
南溪没有看他,转身离开。
民政局前的草地小径上,韩立诚呆呆地站在那,望着南溪的身影渐渐远去,最后从他的视野里完全消失。
南溪没有回公司,直接回了家,收拾了些东西,打电话跟小乖说,妈妈又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想她了,就让芬姨带他和妹妹回以前的家去找她。
晚上,林子骁回到家,听芬姨说南溪走了,他怔了怔,却没有说话。
早上醒来,他看到自己丢在地上的衬衫,想起了昨晚的荒唐,心里一阵沮丧。
现在南溪离家出走,仿佛就是意料中的结局。
突然间,好像都累了。
……
林子骁没有来找,南溪反而觉得好。
现在跟韩立诚也离婚了,一身轻松。
每天专心工作,晚上跟孩子们视频电话,叫芬姨周末带孩子过来玩。
原来这样生活也不错。
不过从一团乱的感情中抽身出来,南溪突然发现一个叫她十分惊奇的意外状况。
这天早上,她因为头天晚上画稿过了头,凌晨几点才睡,早上醒来已经十点多,回公司便晚了。
经过安嫤的办公室,看到南桦搂着安嫤的肩膀跟她说着什么。
安嫤忽然挣开南桦,不自在地瞪着他:“南桦,你现在为什么老是动不动地揽我肩膀?不许这么没大没小!”
南桦僵了一下,却立即又理直气壮地把她揽过来,故意说:“什么啊,你好奇怪,揽个肩头而已,不高兴的话,你也可以揽回来!”
安嫤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南桦打断她,把她的头转回去看企划书,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搂着她,说:“刚说到哪里了?哦,关于银湖百货那家卖场……”
南溪的脸也倏地红了,装作没看见走过去。
天哪,那臭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嫤可是比他还大六岁呢,这可怎么好。
其实南溪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年龄的差距她并不觉得怎样。
但南桦之前好像没有谈过恋爱,安嫤却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两人的感情阅历相差太多,只怕不那么容易调和。
相比之下,南溪其实更担心安嫤。
男人就算在感情上多跌几次,也比不上女人受伤后影响深远。
……
下班后,安嫤正在收拾东西,南桦过来,“嫤,走了。”
安嫤头也不抬,“等等。”
忽然她啊地轻呼一声,拿起手指瞧,眉头皱起来。
南桦早就跑了过来,一把拿过她的手腕,只见白皙的食指边上渗出一串血珠。
南桦想都没想,把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含住。
奇怪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安嫤的心里通过,她不禁一悸。
可是南桦好像很自然的样子,她不敢大惊小怪,免得被他像早上那样嘲笑。
南桦吮了一会儿,拿她的手指看了看,没流血了,找出创可贴贴好,这才放开她,说:“你收拾什么,这么毛躁,还把手割了。”
他低头帮她把那些文件归类了一下,才发现是一份文件没订好,订书钉突出在那里,把她的手指划到了。
南桦把书钉摁平了,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将呆呆站在那的安嫤拉走,“今晚去我那做饭。”
他跟安嫤在同一个小区租房子。
安嫤有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最近真的越来越亲近了,比她跟自己的亲弟弟还亲近。
当时南桦虚心向她求教,问哪里有好的房子,比如她那个小区不错,他也去租个房子怎样,她什么都没想,说,挺不错的啊,安保不错,环境也幽静。
结果现在,每天一起上下班,有时南桦到她那蹭饭吃,有时他又邀请她去他那做晚饭。
因为她比他大太多,真的从来没往那边想过。
可是现在他这些自然而然的举动,突然间一件件地涌上心头,安嫤才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太亲密了?
“今晚不能去你那做饭,”安嫤莫名其妙地红了脸,“我,有个约会。”
南桦滞住,“约会?真新奇,你什么时候找男朋友了?”
安嫤尴尬地露出一个像哭的笑容,“我妈让我去相亲呢。”
南桦哦一声,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说:“那就去呗。”
安嫤奇怪地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失落,不过同时却也松了口气,他这样的态度好像真的像是她弟弟一样。
到了停车场,南桦把车子开出来,两人上了车,车子驶出去。
“那你是现在就去吗?衣服都没换。”南桦问。
事实上安嫤对相亲有点抵触,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跟父母的关系缓和了些,她不想再跟他们犟下去,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听到南桦这么说,她不由低头看自己一眼,说:“这样看起来很糟糕?我是嫌麻烦,回去又出来,太赶了,约好七点吃饭的。”
“在哪吃啊?”南桦装作随意地问,“我开车送你去,来得及。”
安嫤哦一声,如果南桦送她,好像换件衣服也来得及。
便跟他说了餐厅的地址。
南桦说:“正好,你不回家吃饭,我一个人也不做饭,我送你过去,到时我就在附近随便吃吧。如果那个相亲的你不喜欢,你可以发信息给我,到时我去救你。”
安嫤不禁噗嗤笑出来。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个多小时后,南桦后悔自己装作无私的建议了。
安嫤换了件比较正式的裙子,妆也重新化了个,看起来特别清新怡人,那个相亲男一看到她就被迷住了。
虽然对相亲男没有什么感觉,但出于礼貌,安嫤耐心地回答他各种问题,听到他故意说些笑话逗她笑的时候,她也应景地笑起来,看起来其乐融融。
南桦在那边一个人吃饭,味同嚼蜡。
偏偏那相亲男一顿饭硬是吃了两个小时,南桦坐在那屁股都痛了。
安嫤一直没给南桦信息,他的耐心都消耗完了。
叫来服务员买单,南桦起身向安嫤走去。
“嫤,我忘了我的电脑坏了,你把钥匙给我,我去你家拿你的用。”
安嫤吓了一跳,“哦,你还没回去啊?”
“没啊,不是在等你信息么。”南桦一脸无辜地说。
安嫤的脸顿时飞上两朵红云。
相亲男诧异地看向安嫤:“这位是?”
“哦,我弟弟。”安嫤忙说。
事实上坐了那么久,她也很烦了,便起身说:“不好意思李先生,我明天还要上班,可能得回去了。”
相亲男僵了僵,忙说:“哦没事,那明晚再约吧!”
“啊,明晚,明晚再说吧……”话音未落,南桦就把她拉走了。
安嫤懵了懵,没想到南桦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拉她的手,顿时脸颊如烧,又不好挣开他的手,怕被相亲男看出不对劲。
两人牵着手,在相亲男愕然的目光下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