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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有点浓烈,两人每当在僵持之下时欧瓷总是招架不住的那一方。
正准备转身逃离,凌祎城不咸不淡地说话了:“前几天一个朋友在医院无意中看到一位老人,听说老人的右手背上有一块鸡蛋大小的伤疤,不知……”
“嘭!”
凌祎城剩下的话还未说完,欧瓷已经坐上副驾驶并乖乖地把门关上了。
“这么急?”
男人将烟掐灭随手丢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欧瓷绞紧手指:“凌祎城,你是不是看到我外公了?”
凌祎城看她一眼:“想去?”
欧瓷赶紧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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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马从城区一直开上高架桥,再往前就是郊外。
欧瓷忐忑不安地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绿树浓荫:“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凌祎城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偷。情!”
欧瓷:“……”
这个男人能不能正经一点。
车程一小时之后,悍马终于在半山腰的一栋庄园别墅前停下。
欧瓷坐在副驾驶上,从之前的紧张到最后竟然慢慢睡着了。
凌祎城俯身给她取安全带时,她才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突然见到一张放大的俊颜,欧瓷心跳一滞:“你,你干嘛……”
“想我干嘛?吻你?”
凌祎城的手指挑起安全带的卡扣在欧瓷面前晃了晃:“是不是觉得有点失望?”
欧瓷抬手就给了他一拳,刚好打在他脱臼的手臂上。
凌祎城闷哼一声。
欧瓷赶紧起身抓过他的手臂:“打疼了?”
女人独有的馨香不期而至,手臂上柔软的触感令男人的防线瞬间崩溃。
凌祎城顺势就搂住了她的腰,然后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欧瓷躲不了,想推他又担心他的手臂,扬了脖子被迫的承受着。
直到她紧绷的身体放软,整个人气喘吁吁时凌祎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耳边的发丝,嗓音带着呢喃:“小瓷,别勾引我。”
这个男人讨了便宜还卖乖。
欧瓷愤愤的反驳:“我没有。”
男人的指腹又从她的耳畔划过再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还说没有?”
欧瓷动了动唇正准备出声,凌祎城的脸再一次朝她逼近,一双眸色染着浓烈的情谷欠,但微挑的眉梢明显带着胁迫之意。
“我……”
欧瓷很没出息的就被他唬住了。
凌祎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小瓷,如果我等不及怎么办?”
他给了她两个月的时间和穆司南离婚。
两个月。
好漫长。
欧瓷从车上下来时头发散乱,面色赤红。
要不是因为外公,她才不会任由男人欺负呢。
凌祎城揉了揉她的头发,强势地牵过她的手:“走吧,去看看外公。”
欧瓷甩开他:“我自己走。”
她没法装出如无其事的样子和他牵手,别扭死了。
凌祎城的眼角浮出一抹浅笑:“腿不软?”
欧瓷瞪他一眼。
最后,到底是欧瓷踩着青石板自顾自往前走的。
别墅依山而建,前面是颇为广阔的花园,花园的不远处竟然还有一面波光粼粼的湖。
半山腰,竟然藏了这么大一块湖泊也真是难得。
欧瓷越往里走,眼神越是诧异。
路过湖面,一排垂柳摇曳生姿,湖中心有一座精致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亭台楼阁,其间还有各种假山绿植,看起来宁静又祥和。
花园里栽种着大片大片的郁金香,估计是半山腰气温比较偏低,郁金香正在次第开放,白色,红色,黄色,细看还有名贵的黑色品种。
而在郁金香的四周则是成片的白玫瑰,放眼望去就像铺满了层层叠叠的白雪。
在玫瑰中间架着湖蓝色的秋千架子,秋千无风自摇,给美不胜收的花园平添了一份勃勃生机。
这场景,简直就像一个梦幻般的童话世界,几乎和她儿时的梦想一模一样。
欧瓷的眸色里荡漾着难以言说的惊讶和欣喜,然后突然转身。
凌祎城一直跟在她身后闲庭信步,见她回头,挑了眉梢淡淡地问道:“怎么,迷路了?”
欧瓷定定地看着他,莹亮的眸色里有激动的情绪呼之欲出:“凌祎城,这里的格局是谁设计的?”
凌祎城上前再一次拉过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想偷学?”
欧瓷没有再甩开他,而是满脸正经的求:“凌祎城,你告诉我好不好?”
凌祎城淡然地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唇:“来,贿赂我!”
欧瓷:“……”
这个色胚!
……
迎面走来两位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均是身姿笔挺,气宇轩扬,方正的眉眼间是一览无余的英气。
欧瓷的直觉告诉她,他们应该是军人。
“凌少!”
“凌少好!”
两人见到凌祎城皆是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
凌祎城微微颔首:“辛苦!”
两人又转身看着欧瓷,几乎是异口同声:“嫂子好!”
欧瓷呼吸一滞,抬眼去看凌祎城。
男人一副如沐春风的姿态,丝毫没有解释的迹象。
欧瓷的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肉里。
以前景澜也是嫂子嫂子的喊,她听着的确有些别扭,但从未觉得方寸大乱。
欧瓷此时心跳激烈,自我安慰估摸着觉得对方是军人,又喊得那么一本正经,所以她才会如此的不知所措。
最后勉强扯了唇,尴尬地辩解:“你们可别误会,我不是凌祎城的女朋友。”
两人的目光默默地落在欧瓷和凌祎城紧扣的双手上,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无声的反驳。
欧瓷想甩,手指被男人牢牢扣住。
直到两人走远,欧瓷的头发还在发麻。
“你怎么不解释?”
她有些责怪的意味。
凌祎城偏头看她一眼,脸色明显有些阴沉:“你刚才不是说得挺好?”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终于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别墅高三层,楼下客厅格外的宽敞。
沙发上还坐着两位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
见到欧瓷和凌祎城,两位白大褂所表现出来的情况和之前两位军人几乎一模一样。
欧瓷再也没解释了。
任由他们一口一个嫂子的喊。
直到楼梯口走下来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
凌祎城迎上前:“纪老!”
纪怀恩点头,一双眼睛看向欧瓷:“祎城,她就是夏正国的外孙女?”
凌祎城还未来得及介绍,就看到欧瓷上前礼貌地喊道:“纪伯好。”
她乖巧是因为听见纪怀恩说到了自己外公的名字。
“倒是个伶俐的丫头。”纪怀恩满眼赞赏:“丫头,随祎城上楼去看看你外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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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瓷在来的路上曾想过和外公见面的各种场景。
既然是凌祎城带她来的,依照男人的身份他或许会将夏正国安排在一间最高级的病房里。
或许会是一家顶级疗养院。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凌祎城会如此煞费苦心。
二楼,几乎一大半的房间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各种医疗器材,而这些医疗器材都和夏正国的病情有关。
猛然看上去,这里就像一座小型医院。
夏正国就静静地躺在最朝阳,最宽敞的一间卧室里。
此时的他享受着世界最尖端的医疗技术和医疗设备,所有药物都是纯进口。
欧瓷自己就曾是医学硕士,这些东西一眼都能知道。
初步估算下来,这里的一切至少得价值九位数以上。
欧瓷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她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夏正国还是如从前那般骨瘦如柴,浑身上下唯一能感知他生命在延续的就是脖颈上跳动的脉搏。
“外公!”
欧瓷轻轻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老爷子每一根手指都像干枯的树枝,既粗粝却又毫无重量。
她记得小时候就是这双手抱着她肥嘟嘟的身体在院子里转圈。
也是这双手在她失去母亲之后给了她最温暖的童年。
而他手背上的疤痕则是欧瓷小时候偷偷玩鞭炮走了火造成的,当年要不是老爷子用手替她挡开,她的眼睛早就瞎了。
可现在,拥有这双手的老人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垂青和眷顾。
她希望他能够醒过来,再不似现在这般行将就木的样子。
她还希望能听到外公佯装生气地说到:“小瓷不乖,不听话要打小屁屁了哦……”
欧瓷的眼泪大颗大颗滴在老爷子的手背上,小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凌祎城站在她身后轻揽着她的腰:“以后你可以随时过来看看外公。”
人有时候遭受了委屈,独自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一旦身边有人给予你一个问候或者安慰,那种委屈就会在突然间无限放大,以至于你内心变得汹涌澎湃,眼泪便会如山洪暴发。
此时的欧瓷就是如此,她常年独自生活在国外早就习惯自己照顾自己,在逐年逐月间她已经变得足够坚强。
现在突然遇见凌祎城,而这个男人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不得不说,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已被凌祎城轻易攻克。
她转身扑到凌祎城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像是要将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毫无保留地在男人面前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