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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身后的光芒消失,更加确信并未看错,朝若眸子依旧深沉,盯着前头周遭寒冷的她。
却在心头,微微挂了几丝的难以置信。
周围确是灯火通明,却不是在一空旷的地界,而是,妖界主殿。他并未踏足过妖界,如今,头一遭,却能认出。她与自己身边离了三尺的妖界众人,剑拔弩张,随时武力戒备。
他们,来得并非恰当时机,妖界正在举行庆典,而为首的妖王,正坐在十丈之外的高椅上,一身红色蟒袍,手中握着酒杯,眼中不亚于她的不悦,却只冷脸以对,见她出现,并无太多惊讶。
两人互瞪了半刻,他唇角邪魅一笑,端着酒杯,继续喝酒。
原以为,妖界之人,应是飞禽走兽之物,如今见了,却是与人间大相径庭,尤其,是那妖王容貌,丝毫不逊色于天界之人。
不待那人先问,前头的惊泠似是喉中卡了冰玉,全然冰冻,与他质问道,
“岩衹,清月在何处?”
岩衹,果然是妖界之王。
听了她的质问,一声酒杯落地的清脆声响,伴随他的怒吼,
“若非宕月,她早该是本王的人!”
酒杯落地之处,冒起黑色浓雾,随后带鳞之手一挥,周遭戒备所有妖界之人,全数退了三尺,空出地界,给两人。
惊泠并未动容,仍旧望着他,
“是又如何,不是便又如何?岩衹!”
无论是谁,但凡自她手下带走之人,她绝不会放过,岩衹又如何。
“早知上神惊泠随心所欲,为一己私利,遇神杀神,天下尚未放在眼中……”岩衹称赞,脸上却是不屑,话锋一转,双眼膛大,“可本王的妖界,岂容你一介上神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我想来,便来。”
惊泠手中无风却起了旋,忽然紧紧握着,缓缓松开。
一股花香就这样瞬间充满整个妖界,朝若警觉那是属于招摇山的味道,还不明白她的做法,便见周围所有人,除了岩衹,惊泠和他,所有的一切,全然消失。
妖界所有,围了一圈的结界,只剩她和他。朝若搁在外头,自知并未感觉半分力道,周围一切,硬生生化为虚无,如此庞大的毁灭方式。
初次遇上。
结界之内,她又开口,
“师父已死,宕月此生便无,提有何用!”
宕月,他于天界上书殿看过,书中记载,乃上神宕月,一生居招摇山,两万年前灰飞烟灭,记载甚少,他曾问过师父,为何一位活了万年上神,却只寥寥几字,记了生平。
师父不语,之后,他便再未见过宕月上神记载。
原来,宕月上神,乃惊泠上神之师。
随即听到岩衹回应,
“惊泠如月,你,比她狠多了。”
惊泠言语清冷,继续问道,
“清月在何处?”
一再逼问,对着她的冷眼,岩衹怒道,
“本王妖后,自然在妖界!与你天界有何干系!”
“人岂会是妖后,岩衹。”
说着,惊泠人已到了他的身边,手指瞬间变为锋利的爪子,抓着他的右手臂膀,轻轻挂了点笑意,“你的爪子,在我手里。”
朝若隔于结界之外,听得她与他道,也能透过结界,见她与他的举止,倏然见她手指变为锋利爪子,还想她岂是练了妖界或是魔界之术,下一刻,她的话,与她的手中,确实多了一只流血的妖爪。
岩衹不会没看到自己臂膀上的爪子,与自己手臂流血的位置,脸色铁青,眼中越发黑暗,“你,果然……”
惊泠脸色仍无任何的变化缓缓说道,
“清月在何处?”
清月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她杀人不眨眼,只为问清她的所在,朝若心中难得有了兴致。
“你杀我,我此生便让你们找不到她!”岩衹威胁着她,脸色不变。
“是吗?”
惊泠冷笑,却听得身后一句清冷之音。
“四界天律,不得无由伤人。”
没有转身,却见自己的手中的爪子,已经被人拿走,她悬在控制的手,空荡不已。
岩衹身上终是能动,爪子回到手中,接在原处,动作迅速,恢复快速,眼里飘过一丝狠戾,手上鳞片竖起,锋利反光,爪尖锋利。
不及言语,他已然来到她的脖颈,掐着。
朝若见状,局势反转,她大意了。还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神。
“凭你?杀我!”异常嘲讽的口气。
朝若转身,见到她。先前的她,不过是幻化而出的虚物而已。
岩衹一手揉了手接上的手,有了兴致,面前这位天界收拾不了的上神,确实是个麻烦。只是,在他眼中,仍是一孩童。
因着朝若,她的计划打断,幻像打破,他却还在坚持天界天律,惊泠青眉微挑,给他一记杀意,冷然道,
“朝若,你若想看,便看,多事者,你,我照杀不误。”
天界之人,她不曾怕过谁,若非他特别,早已先岩衹一步处置了他。
岩衹显然脸色眼中算是兴致,尤其是面前这位陌生上神,朝若。
“朝若?上饶的徒弟,果然与他一般古板。”
朝若脸色未变,妖界妖王识得自己,也识得师父。本为劝和,偏偏成了两人此刻对立之敌。
“上饶?”只见惊泠听了岩衹之话,便眼神凌厉望着朝若,疑问。
朝若不明,自她眼中,除了杀意,还有怨恨。
岩衹因她变化表情,脸上全然笑意,清朗笑声,
“原来不知?也是,众神封印你时,凭他年岁,不过是九重天神者,自然未见过他。”
朝若!名字,性子,不及他一分,天界育神,终还是输了。
“何意?”望着她,对她骤然变化的脸色,很是惊讶,尤其提到了师父的名号,她便怨中几丝杀意。
上九重天之神,若被封印,那便是犯了极大过错,岩衹道她遇神杀神,只怕是真的,却未详细听过,直觉有异,此类大事,天界无一丝消息。
阵线变为三方界限,一者惊泠,一者岩衹,一者他,各自据守。
原是在两人之间的结界,因他尚未回话,而一点点靠近他的身边,直到越过他,将他包裹在其中,三方更为明显。
“我问你,你师父可是上饶?”
朝若不回,惊泠含雪的眸子便又看着他。
朝若自行上前,师父乃天界上饶天君,两人应是有着何种渊源,才会如此。
口气冷峻,如他此刻的脸色,“吾师却乃上饶天君。”一字一句,清晰分明,便是要她听得清清楚楚。
一念又想,师父可是与她曾有渊源,尚未将心中疑惑问出,便听得她道,“今日你该谢过岩衹!”
语罢,她便从他身边离开,人来到岩衹身边,这次,是原身,自然,周身如云澜山一般,寒冷冻人。
手中不知从何处握了一条皮带,可岩衹才见了她手中丝带,脸色骤变,双目已然不信,言语快了他的举止,“你竟然给她下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