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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夏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眼前雪白的墙壁白晃晃的,她的脑袋也如同这墙壁一般被空寂的雪白填满。
“初夏,你醒了?”
白乔溪英俊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画面顿时明亮起来,不再是一无所有的空白。
唐初夏没说话,她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却因此扯动了胸口,蓦地一阵刺痛传来,惹得她低呼了一声。
“你慢点!”白乔溪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她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双眼无神而空洞。
“初夏,”白乔溪在她身前蹲下身来,抬着头看着她,漆黑眼眸里是深深的怜惜和心疼。
“小北??在哪里?”她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根本发不出正常的音节。
“初夏,你不要想太多,薛倾北他??他在外面。”
说出这些话对白乔溪来说异常艰难,但这个事实他无法隐瞒,他说过会替她守住最后一个亲人,替她守护薛倾北,可他却食言了。
唐初夏慢慢的站起身来,颤抖着往病房外走去,白乔溪只能在她身后扶着她,此时却无法说出任何能够安慰她的话。
一切的语言在这种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
空寂的走廊外静静地停着一辆平车,雪白的被褥下隐约包裹着一具修长的身体。
这情景和何其熟悉,父亲突然去世的那一天,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走廊里,被白布蒙着,静静地,安详的,无声无息的就那样躺在那里。
唐初夏的眼无法抑制的灼痛起来,她想要哭却又死死的咬住唇角,压抑着不发出任何声响。
“初夏,别看了,听我的话,别看了,乖。”
白乔溪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感受着她瘦弱身躯的剧烈颤抖,他的心仿佛被碾压成一片片的碎片,疼痛到已然麻木。
唐初夏并没有听白乔溪的话,无论怎么样她还是想见薛倾北最后一面。
她颤抖着手缓缓的揭开了白布,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耗费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尤其她的手根本不受控制的抖动,更使得这个动作异常艰难。
终于薛倾北年轻的脸庞露了出来,如果不是脸上纵横交错的那些血痕和伤口,他安详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唐初夏拼命想要忍住,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剧烈哭泣起来,白乔溪牵过她的手,将白布轻轻盖上,而后用手轻轻把她的后脑勺按进他的怀中,不再让她继续看下去。
走廊的尽头有白日亮光透进来,唐初夏压抑的哭声显得尤为凄凉和苦楚。
如果知道有那么一天她会失去薛倾北,她宁愿小时候他们从未遇见,至少这个温暖如春日般明媚而又忧伤的少年不会这么多年都活在愧疚与仇恨之中。
三天后薛倾北的骨灰被葬在唐德华夫妻的墓旁,唐初夏依次将手中的小雏菊放在墓碑前。
这两天下了秋雨,空气里飘着寒意,连带着她的心也如秋雨一样冰冷。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北。”
唐初夏蹲下身来抚摸着冰冷石碑上的那张洋溢着笑容的青春脸庞。
“小北,你放心吧,爸爸,妈妈,还有我都不会怪你的,我们永远都会爱你,下辈子我还是要做你的姐姐。”
白乔溪心疼的拍了拍唐初夏的肩,轻轻的将她扶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三座石碑,眼中充满坚定和敬意。
“伯父伯母,小北,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初夏,你们就放心吧。”白乔溪说完转身揽住唐初夏,漆黑眼眸里氤氲着灼灼的坚持。“初夏,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在这世上最爱最亲的人,我白乔溪发誓这一生永远爱你,敬你,守护你。”
唐初夏紧紧的投入到他的怀抱中去,周身温暖如春。
这辈子最美最幸福的事,无非是从年少深爱一起走到白发迟暮。他们之间经历了年少的横冲直撞,尝过背叛的伤害,亲人的离去,好在最终的最终,失而复得,重归于好。
一个月后褚湛的巡回演唱会终于正式开启,第一站定在s市红枫体育场。
近来因为褚湛主演的电视剧正在热播,褚湛本就超高的人气顿时更加如日中天,演唱会座无虚席,很多粉丝从凌晨开始就在场馆外等待进场。
听说为了这次演唱会褚湛精心苦练了许久,他的经纪人唐初夏更是不顾自己还怀有身孕,全心全意的协助团队共同打造了这场盛况空前的演唱会。
激动的粉丝们苦等到晚上八点,终于全场的灯蓦地全部熄灭。能容纳五万人的体育馆内座无虚席。
蓦地黑暗的屏幕前方爆发出无数火树银花般闪亮的火花,巨大的舞台中央缓缓升起,一束明亮的灯光从上而下照耀着那缓缓升起的地方。
全场顿时响起无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来不及听到的回声瞬间被下一波尖叫和欢呼给吞噬。
褚湛身穿黑色亮边西服,白色衬衣配黑色领带,静静地坐在升起的舞台边缘。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搭配,却因为他精致到有些妖娆的容颜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微微抬起头,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一抬眸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震撼和惊艳!全场五万人顿时想被施了魔法般,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褚湛对着衣领上别着的麦呼了几口气,全场顿时被他调皮古怪的声音给逗笑。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经纪人说唱歌之前一定要先好好的试麦,不然别人会说我是假唱。”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好了,我要唱歌了,这首歌你们要认真听,因为这首歌我只想唱给一个人听,我想告诉她,无论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失去过什么,也总会有人一如既往的爱着你,所以一定要勇敢的面对那些伤痕,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