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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沈娆愣了下，她记得门没关的，刚想说进来，但陆予骞已经往玄关走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防盗铁门刚才是自动反弹落锁了。
沈娆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于是进浴室先把浴袍套上了，等她出来，发现季秘书跟在陆予骞身后。
他如往常那般拿着iPad，头抬得不高，眉目间挂了一丝凝重，但看到沈娆，季林还是有素地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太太。”
“嗯。”沈娆点点头，边将腰带扯紧，她迎上去，随口问道，“季秘书你来……”
来干什么？
沈娆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收了声——他能干什么呢，当然是来汇报。
她的眼神沉了沉，不大想再听第二次了，容色泛起疲惫，“那个，如果是白……”
“不是的太太。”
季林是何等的机灵，立刻就摆手了，不过，听起来太太已经知道了？那自己更不可能当着沈娆的面给她找不痛快了。
“是工作上的事。”
季林看了陆予骞一眼，然后被他叫去了书房。
经过沈娆的时候，陆予骞在她身侧停了两秒，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去泡个澡，你这一天累坏了。”
沈娆站在原地没动，懵怔的状态，眼睛眨了又眨，落下来好几根睫毛。
她以为，白素醒过来是一件大事，毕竟八年的等待啊，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她也预感过，当这个消息忽然如同重磅炸弹一般丢在自己眼前，会引发怎样剧烈的动荡。
事实上刚才她的心态就几乎整个崩掉了，但这会沈娆却发现，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平静得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娆回过神，转身看了一眼书房，季林已经把门给带上了。
她到卧室，翻出一套干净的男士衣物，还有自己的睡裙。
沈娆拨了个内线，说自己把衣服放书房外面了，要陆予骞记得换。
然后，她放了一大缸水，抖入浴盐，在蓬软的泡沫里，闭目享受了半小时。
沈娆捏着后肩，将包起的头发散下，踏着轻盈的步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抬眸，就见季林站在离书房最近的一处观赏盆栽旁，右手捂在手机下方，语速极快，但也极低地讲着电话。
沈娆是等他结束之后才靠近的， 问了句：“很棘手么？”
季林顿了顿，模棱两可道，“这个看情况……”
他其实，挺想和沈娆吐一吐苦水的，因为这件事儿，真的只需要太太露个脸，就能迎刃而解了。
事情要从那个作天作地的云深讲起，他大概是在医院呆得过于无聊，突发奇想提出，要让太太也出席挪到明天举行的签约仪式。
说是，想和太太一起吃个饭，一点也不避讳。
总裁怎么可能会肯，婉拒，哦不，是拒绝得特别干脆，而且没遣季林中间传话，他亲自致电say no的。
然后那位就不乐意了，开始鸡蛋里挑骨头，否了企划案的好几条款项。
还扬言如果陆氏不能在签约之前提交改良过的企划案，他就抬价！
这么幼稚的打击报复方式，季林怀疑云深到底是怎么当上Boss的。
但云深都挑衅到这个份上了，自家总裁也不是好惹的主，正面对决，他还从来没输过。
只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太太，她其实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不说吧，也就是通宵一晚。
说了，恐怕小命都难保了！
权衡之下，季林选择前者，缄口不言。
沈娆能看出季林的难处，也就不再追问，但她直觉应该是三方签约的事儿，不知道云深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唔，别多想，记得和他保持距离就是！
沈娆看了眼时间，还差两分钟就七点了，她之前泡澡的时候吃了一堆零食，现在肚子还撑着，但陆予骞就……
“季秘书，你也没吃饭吧？我下去给你们搞点吃的上来。”
“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太太您，我去！”季林立刻抢在她的前头， 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宵夜我也会预约好，到时候酒店人员会送上来。”
沈娆摊手，问道：“那我能做什么？我也想帮忙。”
季林摆出一张笑脸，“太太您不如回卧室，上个网，看个剧，然后睡个觉？”
沈娆：“……”
呵呵呵，这惬意的废物人生。
沈娆递了张房卡给季林，还真就转身回了卧室。
这种时候，她管好自己不碍事，就是对陆予骞他们最好的帮助。
爬上床，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沈娆原先平躺，却又觉得趴着比较舒服，她翻过来，亮起的屏幕，柔光正好打在她小巧的下巴上。
沈娆瞧了眼，满屏的未接电话，还有未读微信，全来自程北，吓得她赶紧指纹解锁。
微信里，有效讯息不多，好几条语音，点开全是空白的。
余下的就是问自己在哪儿，方不方便接电话。
沈娆骨碌坐起身，给程北回电，那头接得很快，她顿时松了口气。
“北北，我刚在洗澡呢，找我有什么……”
“娆娆。”
沈娆给她叫得头皮莫明一阵发麻，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然而程北却沉默了，呼吸很重，一层一层地压过来，堵进她的耳朵里，连带心脏都开始发闷。
沈娆忙问她怎么了，要程北说句话，因为她感觉，她像是快要哭了。
——“娆娆，你知道，素素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