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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左就朝坐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大佬看,阿左由衷地叹息,笑眯眯的,“时间不早了喂,大佬啊。”
“……”
“苏小姐好像一直没出来,你进去看看她,是不是睡了?”
“……”
尚龙嘿嘿一阵,色眼迷心,“大佬,你快进去看看!说不定阿嫂洗澡,忘了拿浴巾呢!”
啪——
一根棍子丢过来,直中脑门。
尚龙倒地,血流如注……
头顶一声戾冷寒气,“把他踹到海里,阿左!”
阿左嘻嘻笑,想说大佬你这会装什么正经害臊啦,这么暴戾!
结果转头一看,大佬沉着脸走的离屋子越拉越远了,而且,脸色的确是看着很阴沉。
一点心猿意马都没有。
阿左扭头看看屋子里,亮着灯,苏小姐不知道在忙什么,他叹气走到门口,望见苏家玉竟然坐在沙发里发呆,阿左揣摩着女人细柔的脸庞,可能也是不知道怎么和大佬开口说话,大佬现在的脾性真的很难揣测,明明是相见一抱二搂三睡觉的节奏啊!
偏偏弄坏了气氛。
阿左低声笑,“苏小姐,你看时间不早,大佬赶路过来其实好累……”
苏家玉微微抬起眸,低低哦了一声。
站起身。
她走到窗口,男人的背影就在窗前,面向海边,背影高大精悍,苏家玉慢慢开口,也有些尴尬,“不如你,进来睡。有两张床……”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漠,“不用管我,你自己睡。”
苏家玉被梗了一下。
平静不再语。
夜晚慢慢寂静下去,他真倔,真的没进来。
他的情绪,过了三年,苏家玉觉得越发难揣测喜怒了。
阿左和尚龙早就累得呼呼大睡在沙滩边,随便铺了块毯子,反正天气热,以天为盖地为庐。
黑暗中,苏家玉却望见窗外,他独自伫立在海边,猛劲抽烟,眉头压着,好似在压抑情绪。
脸在月色洗涤下,望着有些冰冷冷。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相见不能言,再对却还是不言。
她心中也有许多话,想对他说,他的模样,却让她说不出口。
她静悄悄的掩上窗帘,屋子里一个木桶,放着热水,浓浓的草药味。
她脱衣,跨进里面。
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碗蛇血,她咬牙忍痛,扭头接着光涂抹自己的手臂与侧腰处,反复来回,按摩,疏通筋脉。
这样子,明天才会有力气。
每天,都需要这样,这是土方法。
那双深邃静水的眼睛,狭长幽黑,就在窗外,透过风吹开的帘子,望她一身白玉,胳膊和腰际有斑驳的肌肤,有凹陷。
白天用衣服遮住,全看不见,白天她装作若无其事,全看不见她的病在哪里。
江城禹紧皱眉头,恶狠狠地扭头丢了烟,踩灭。
心中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天亮时,彻夜未眠,他的眼中红血丝戾长,对阿左吩咐一句,“去告诉她,最迟明天我带她走。”
……
苏家玉收到这个消息时,震了震,却并不意外。
相反,在她三年挣扎都做不了决定时,这个男人强势找来,通天的本事找到了她。
也替她做了决定。
她默然,点头答应,心里那一刻,有终将见到孩子们的欣喜。
阿左高兴,“苏小姐,你答应就好!那我立刻回东边沙滩,把我们的轮船起航蓄水,准备好。”
“左轮船回去?”苏家玉顿了顿,脸色骤然变化。
阿左起先没意识到,“怎么了?”
苏家玉的手紧了紧,目光里生出本能的害怕。
阿左便陡然懂了,忙挠头,“对不住,苏小姐,你当年出事在船上……是我疏忽了。”
阿左转身就跑了。
把这个消息说给大佬听。
大佬没做声。
尚龙叽咕:“老母这怎么办?只有船能回啊!这个鸟不拉屎的烂地方,现在也联络不到外界,飞机又没航线!要不,大佬,嘿嘿,把阿嫂打晕啊,两天两……”
话还没说完,这回是直接被揣进海里,连预告都没有!
“嗷……!”
尚龙的尖叫里,江城禹扭头盯着阿左。
阿左愣。
他寒声吼,“看你妹。赶紧给老子开船,不管多远,开到有信号的地方,联络澳市那边,给老子申请国际航线,并且,今天他妈的就要下来!然后把老子的私人飞机送过来!”
阿左满眼金星,总算捋顺了这一长段话,扭头就跑,边跑边骂,“真他妈不心疼我,老子开船得开多久才能找到信号,妈地。”
……
第二日晚。
他还是不进屋睡。
苏家玉担心他的身体,连日奔波,扛不住。
但,她和他之间,到现在还没沟通。
除了他每天吃她两顿饭。
夜晚,他总是在海边徘徊,孤注又冷酷,也不离开她的屋子多远,但也不靠近。
……
直到第三天中午。
一座私人飞机骤然降落在岛屿西边,引起寨子民众很大的恐慌。
苏家玉那时在每日下午昏睡中,醒来时,已经错过了与民众的道别,她被直接扛上了飞机。
睁开眼恢复意识,飞机已经万里高空。
她扭头就看到身侧坐着的男人,两条长腿晃悠地撑开着,面前有红酒杯。
遮光板关闭,飞机舱内开着明亮灯光。
他这人就是这么强势霸道,连给她一声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苏家玉心里,有些怅然若失,细细思索着什么。
扭头检查行李。
根本没给她行李。
她压了压细眉,很多草药的记录本,都没有带,还有她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小礼物,三年慢慢一针一线缝好的,都没带。
她扭头去看他,有些恼怒。
那一瞬间,她甚至想起,江寒的骨灰也在那屋子里。
他,也没带回来吗?
她知道这是个忌讳点,她没有问。
男人的目光与她对接,好似看透她在想什么,他瞬时间眼底闪过黑冷。
一直盯着她,就不诺开眼神了。
苏家玉被他盯得尴尬,细柔脸颊慢慢涨红了一点,接着被他盯得发毛。
他的眼神太深了,在想什么?
突然飞机冲过云层,有不稳定的气流,导致飞机开始颠簸。
一阵很厉害的。
她猛地失声,脸色变白,如今她变得太害怕事故,突发事故时,她的反应很迟钝,只知道死死的抓住座椅,小脸陡然惨白,眼神颤动乱跳。
旁边的男人也没帮她。
她反复低头看安全带扣好没有。
直到,抓着座椅的手,被他修长粗粝的大手猛地擒住。
他很用力,像是带着一些怒气,扭头瞥她。
苏家玉抬起眼。
听见他干冷冷的嗤嘲,“有老子在,你还怕什么?”
她微微张开淡色粉唇,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更像是发难的质问。
“嗯?”江城禹有些恶狠狠地出声,眼睛似慵懒带着邪笑,气息却很冷,“问你,老子在你身边,你还怕什么?”
“我……没怕什么。”她舒声淡音,摇头。
呵。
他冷哼一笑,入鬓的眉拧起,美人尖下一道皱痕,显示他出来脾气。
猛地,她的安全带被打开了。
“你干什么,江先生……”她惊愕,顿时害怕。
只听他暗狠狠的低声骂,“呆鹅。”
一句幽长的谩骂,倾吐他多少不可言说的心情。
猛然间的颠簸,苏家玉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抱起,迅速跨位,座椅宽敞,她掉在了他身上。
被狠狠按住,不准动。
她惊愕都来不及出声,他便俯首埋下,闷声不吭,只有那没竖的短发,厉冷冷的扎着她的白皙颈子。
锁骨一股男性呼吸,滚烫地喷洒。
她震然住,悄然的红了脸,因为即便他坐着也高,头能挡住一些,但他身后的座位,坐着阿左和尚龙,还有一个赶过来的秘书之类的人。
全看到了……
她急。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在这一刻,这样仓促急切地抱住她。
好像他干什么事,总是喜怒无常一样。
他的呼吸好深,一口一口,好似他心里闷着无数的狂燥之气。
接着苏家玉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裙子被他弄起来了。
他调整了位置,一手攥住她的细腰,小小一缕,只要他愿意。
他什么都能干成。
这件事短暂的过程里,他的眸光深沉笔直,邪恶而冷酷,有种固执,像是非要在此时就这样……
诺大的飞机空间里,奢华的清冽香气,红酒的味道,灯光摇曳。
实际上阿左和尚龙的眼睛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不是罪过……
依稀只听到那女人细细一声啊,短促,很快就没了。
估计是不行啊。
老母。大佬也是‘草菅人命’。
尚龙实在没忍住,浑身紧绷的魁梧,喉咙干吞几声,低低一声咳嗽了出来。
大佬啊!!!灯还没关!!!草。
马上,全机舱内的灯光就灭了,瞬间一片漆黑。
男人松开头顶的总控键,窒息感令他轻喝出声,拧紧邪肆的眉宇,手臂上的肌肉鼓出,精瘦而积聚力量,他抱紧,一动再不能动的细细女人。
抬头就吻。
很快起身。
抱着她在黑暗中去了内室。
机舱没有床,但有沙发。
可他把她困在吧台上面,间歇越吻越发狂。
苏家玉承受不住,频繁不能换气,后来总算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嘴被咬破了,他好似见血才能止住那股嗜血的冲动,男人当大佬的总是如此。
他的眼圈,在暗光里有股清凌如泉的孤单,与冷酷,暗暗发红,一股子狠劲。
不知道要折磨谁。
越来越用力。吻她……
苏家玉懵懵懂懂,也是心思柔然如水的女人,慢慢的抱紧他宽阔的肩弧,硬如铁板的背脊,她知道他像受伤的兽,在意些什么,宣泄着什么,这般痛苦,又酣畅。
她总算咬牙,被他吻得,细细流汗,清澈的眼睛直直望进他黑沉沉的眼底,抬手摸他的鬓边,冷酷发角,温声颤音,柔软无边,“江城禹。这三年,我的心,没给他。身也没给他。”
他顿住。
稍后的发狂,更如猛兽,却多了一抹不经意的噬骨温柔。
与她灵魂交流,紧紧抱住,只是恶狠狠地吼她,“你敢,你也敢!”
最后又知道自己不对,自己混蛋,这种时候也做得出来?
只是贪恋地吮她香发,耳畔,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告诉她,“sorry,老子心里难受,知道你身体不好,可是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体会到你还活着的喜悦,只能用这种办法,苏家玉,苏家玉……老子万人之上的这辈子,是不是就栽你手里了?嗯,他妈是不是……”
自言自语,一阵发狠。
他眼睛刺骨的红。
她亦落泪。
她还是懂他的。
内心,住着一个害怕受伤,害怕被大哥比下去的大男孩。
却孤傲冷酷,横冲直撞,恶狠狠地,不知道怎么排解掉悲伤的情绪。
他只是,需要她安慰,需要她肯定。
彼此间,那份没有逝去的爱。
他不用说,她已然狠狠,深深体会到。
这世上啊,最难得,她懂你,容你,谅你,体你,爱你。
苏家玉突然明白,这两天夜里,他为什么不肯进屋。
因为那间屋子,江寒住过,疗伤直到去世。
他在岛上那两天,气压沉沉,尚龙阿左经常触到他的毛,引他发火,他也不靠近她。
他还是小心眼,介意,介意那是她和江寒的岛。
所以上了飞机,他才肯冷酷酷的正式同她说话,发起他的攻击。
……
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温温顺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明是一条小溪,静静流水,口子不宽,却能将无数个他容纳,坏蔫的,脾气差的,恶狠狠的,嘲笑的,恣意不羁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好的他。
真好。
真他妈好。
她还是她,那个呆鹅苏家玉。
……
飞机比轮船快太多,但到了澳市,也已经晚上。
私人机场灯光满堂,映着长长跑道。
地勤早就恭恭敬敬,马上搭好了梯子。
只见几个马仔下来得飞快,几乎是落荒而逃跳下梯子,那个最魁梧沉沉呼吸,不断摸额头上的汗,粗莽的脸还有点红。
地勤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