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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让二人忘却了一切烦恼,甚至忘记了这是在皇宫,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后果。
这日清晨,冰馨像往常一般准备用膳时,只听外面禀报:“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兰妃娘娘,叶昭仪,谢美人求见皇后娘娘。”
冰馨听了微微蹙起眉宇,没有道理的,不是早就免去了晨昏定省吗?为何这些人竟一起来了。一定是有目的的吧。
“娘娘,您要不要见呢?”青儿俯身问道。
“请她们去正厅等候吧。”冰馨叹了口气,莫不是又要出什么乱子,虽说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龙俊磊一直没有独宠过哪位妃嫔,一向是后宫雨露均沾,加上自己进宫时并不得宠,倒也从未出过什么事情,难道是龙俊磊近日连续留宿凤林阁,让众妃嫔起了妒意,这样以来就有些不妙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不管怎样,这些人,总是要见得,无奈的站起身,青儿见状立刻走上前去扶她,一起走了出去。
“嫔妾等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一行人见到冰馨到来,恭敬的跪拜道。
青儿扶着冰馨走到上坐,缓缓坐下,“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了。”冰馨抬起头,温和的说。
“谢皇后娘娘恩典。”几人站起身,按照次序依次坐在了冰馨下方。
“嫔妾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这才联络众姐妹,一起前来探望,还望娘娘不要觉得嫔妾唐突才是啊。”坐在最前方的是苏婉儿,首先开口的也是她,今日金黄色的锦衣,将她衬得贵气逼人逼人,比起冰馨的素衣淡雅,她更像皇后。
冰馨一向不在意这华丽的服侍,也不想与她一般见识,只是苏婉儿此次有些上门挑衅之嫌,似乎有些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冰馨端起茶杯放在嘴边,看似是在品茶,实则在考虑苏婉儿话外之音,我身体不适,那好像是多日之前的事情了吧,为何到今日才来探望,有些说不过去吧,你联络众姐妹,这话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得,让她清楚,后宫这一干妃嫔,十分响应她的号召。苏婉儿,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哎,从前,她可以与我合作,对付水远山,因为那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现在一切风平浪静,该对付的人便是我了,后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看来以后与她要划清界限了。
也对哦,自己现在已不是从前了,水远山一家被贬为庶民,而太后被幽禁在寝宫,她水冰馨所有的靠山都没有了,这的确是一个扳倒自己的好时机。苏婉儿,果然聪明。
“怎么会呢?姐妹如此有心,本宫只觉得高兴才是!”淡淡的笑着,举目倪视她们。倒要看苏婉儿是怎样号令她们的。
若要看清对手的心思,首先不可让对手看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而苏婉儿在这上面,稍微急躁了些,不然也不会显露锋芒。
坐在苏婉儿身后的是冯玉珍,她好像比起从前有清瘦了许多,脸上总挂着淡淡的忧愁。默默的低头不语。
冯玉珍的个性单纯,又多愁善感,应该与苏婉儿不是一派。一一打量过去,兰妃的身份比众人要低等许多,苏婉儿断然不会与她结盟。
她的余光停留在一侧的叶昭仪身上,这个女人,姿色平平,而且毫无背景,只是一般的出身,却能做到九嫔之首的昭仪,实属不简单。
而坐在最末的是谢婉莹,她刚进宫不久,但也不能轻易排除在外。
“皇后娘娘,您看上去比先前的气色要好多了,为了肚子里的皇储,您要多多保重才是啊。”冯玉珍淡定的望着自己,笑着说,心里却十分焦急,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冰馨听了,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多多保重,这话似乎别有深意,难道她在暗示自己,有人要对自己不利?
“皇后娘娘有皇上庇佑,当然保重的很,淑妃妹妹就不用劳心了。”不等冰馨回答,苏婉儿便笑嘻嘻的看着冯玉珍说道。
冰馨不得不再一次的佩服她,好一张利嘴,表面上看似对她的尊重,实则暗示她一人独霸皇宠,让众妃嫔都暗自怨恨自己。
冰馨淡淡的笑着,朱唇启齿:“难得诸位姐妹凑到一起,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也别都这般的拘谨,本宫一个人也闷得很,如果姐妹们,有空大可以经常走动走动,否则让别人瞧着,倒像生疏了似的。”
冰馨的话似乎很受用,让原本尴尬的气氛瞬时缓和的许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淑妃姐姐,你这胭脂的颜色好漂亮呢?可不可以送我一盒啊?”说话的人是谢婉莹,柔柔的声音,让人不忍心拒绝。
冯玉珍淡淡的笑着:“当然可以,这是家姐送的,我那还有许多,妹妹想要,去我那里拿便是。”
“真的吗?淑妃姐姐,你人太好了!”谢婉莹甜甜的笑着说。
“兰妃姐姐也应该长长与姐妹们走动走动才好,不要总一个人呆在宫里,会闷坏的。”叶昭仪柔和的语调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不由得让兰绮儿落下了眼泪。
“姐姐说的是,兰儿会的。”兰妃是青楼出身,自知身份低贱,从不与人打交道,免得自取其辱。
苏婉儿一直没有与她们闲谈,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喝茶。
冰馨冷眼看着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冯玉珍看似淡然,可内心深处,又有谁知晓,谢婉莹看似天真,可谁有知道天真的人就当真无害,叶昭仪温柔大方,但背后的一面,又有谁见过,兰绮儿柔柔弱弱,可谁有知道她是否是蛇蝎美人,苏婉儿看似华贵高雅,可心机之重,又有谁能够猜透。看似其乐融融的画面,这背后也隐藏着无限杀机。这就是后宫的争斗,让人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当真怀念从前的日子,虽然龙俊磊处处针对我,但这些妃嫔却没有一个与我作对,这也是有得必有失吧。
“朕真是没想到,皇后这里竟然如此热闹啊?”邪魅带着磁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龙俊磊笑意融融的站在门前。
“嫔妾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众人纷纷跪在地上行礼。
“都免了吧。”龙俊磊撇了一眼他们,淡淡的说道。
“谢谢皇上。”她们才一一站起来,退到一边。
“都坐啊,干嘛站着啊?朕又不是洪水猛兽,为何一见了朕就都这般唯唯诺诺的了?”龙俊磊微笑着扬起了嘴角,好奇的问道。
这才像刚才那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却不在开口说话。
“臣妾给皇上请安。”冰馨这才站起来,给龙俊磊行礼。
“皇后身子不便,不必多礼了。”龙俊磊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扶住了她的手臂,示意她回到座位上去。
冰馨并没有惊异龙俊磊对自己的冷淡,想必他也猜到了,或者刚刚在朝堂之上,定是有人向他施压了。
“皇上可是刚下早朝,用过早膳了吗?”望着坐在自己左侧的龙俊磊,冰馨关切的问道。
“还没有,众位爱妃是否用过早膳了,不如留下与朕一起用吧。”龙俊磊扫视着众人,淡淡的问道。
“回皇上,嫔妾已经用过了,既然皇上与皇后娘娘要用膳,那嫔妾与众姐妹就不打扰了。”苏婉儿温婉的笑了笑,对龙俊磊说。
“嫔妾等告退。”见龙俊磊没有反对,一行人便躬身行礼,纷纷离开了凤林阁。
“青儿,快传膳吧,本宫快饿死了。”冰馨皱起秀眉,有些不满的说道,从一大清早做到现在,这不是成心吗?
“她们今天怎么会来这?而且一个都不少?”龙俊磊有些心疼的望着她,问道。
“先用膳吧,这个一会再说。”冰馨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有力气与他讲话,她怀孕已有四个多月了,是胎儿发育的黄金时期,本来就天天吃不饱似的,这一早上折腾的,把冰馨饿坏了。
一阵风云残卷之后,冰馨满足的默默了肚子,喃喃的说:“哎,似乎又大了。”不知她是在说孩子大了,还是自己身上的肉多了。
龙俊磊早已用完,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每次用晚膳,她总是会重复这句话,让他甚为不解。
“馨儿,你这句又大了,可指的是胎儿?”终于他忍不住疑惑,问出口。
“不是啊,是最近饭量大增,有些不适应。”冰馨连忙失口否认,其实她是害怕生下孩子之后饭量依旧减不下来,那样她总有一天会吃成肥婆的,倒是还不得哭死,虽然她性格淡然了些,但也不代表没有爱美之心啊。
“你现在怀有子嗣,饭量增长是很正常的事情。”龙俊磊温柔的扶着她的发丝,一脸的柔情。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吧,今天在朝中,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冰馨现在不想与他扯这些闲话,经过刚才的事情,她觉得这份安宁祥和的日子是到头了。
“你怎么知道?”龙俊磊错愕的望着她,一脸的惊诧。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你心里的想法我可是一清二楚。”冰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坏坏的笑着。
此刻龙俊磊却笑不出来,他紧蹙着眉头,叹了一口气:“今日阁内所有大臣,再一次联名上书····”说道这,那眸子闪过一丝痛处,似乎说不下去了。
“又要你废后?”冰馨倒是显得很平静,淡淡的问道。
“这次不是废后,以水远山叛乱为名,要朕将后宫的大权交于德妃手中。”龙俊磊怜惜的望着冰馨,一脸的歉意之情。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如今天下尚未安定,苏德顺与冯锦辉又是大将之才,他怎能不为难。这内忧外患,快压得他透不过气了。
“是吗?这些人可真有办法,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啊。”冰馨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机,一闪而逝。
微微皱着眉头,低头不语。
“馨儿,你怎么了?你放心便是,我是不会同意的,只要有我一天,谁也无法伤害你。”龙俊磊的坚定的说,深沉的眸子直视着冰馨。
啊,有了,冰馨突然喜上眉梢,计上心头,你们不是要夺我的权吗?我交便是,但也不会让你们逞心如意。
“俊,明日早朝,我会与你同去,而且会将凤印交出!”冰馨的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笑着说。
龙俊磊听后,连连摇头“那怎么行?我决不答应!”
“你且听我说完,”冰馨神秘的一笑:“我只说交出凤印,有没有说要给德妃,我要将后宫的权利交给淑妃,她与德妃地位相当,入宫年数也相当,她来管理后宫,又有何不可?”
细细思量再三,龙俊磊不得不再一次佩服道:“馨儿,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这一招用的妙啊。让他们自己先争个你死我活,尔后我们便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其实你早就想到了,对吗?只是不愿意委屈我,是吗?”冰馨十分从容,静静的说。她心里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故意不说,让我说。当然她不希望是这样的。若真是这般,二人这些日子所培养出的温情与默契便都会付之东流。
龙俊磊没有说话,只是深情的凝视着她,良久,良久。
冰馨同样回望着他,他的眼中赤诚一片,眸中的爱意,怜惜,是骗不了人的。可正是如此,却让她更加忧心。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深情,真的让她很动容,以他的智慧,怎么会想不到这简单的反间计呢?只是对自己关爱过了火,宁肯放弃这捷径,去寻找其他的出路,他这份深情,让她在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恐慌,她怕自己受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里坚持多久,也许有一天,自己觉得累了,觉得厌倦了,会选择离开,负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