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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醒来就这样了,应该是妻子去世对他打击太大,精神上出了问题,警察同志,你能不能让他先放了我?”医生看着那双攥着自己腿的手眉头蹙的紧紧的。
单立渊急忙摇头,眼中满是惊恐,“韩队长,不能放了他,他要杀我,你快将他抓起来。”
韩冰顺着单立渊的话往下说:“你先放了他,一会儿我就将他抓起来。”
单立渊放开医生,改为紧紧抓着韩冰的手,“韩队长他们还将我的又菱藏起来了,你让他们还给我。”
韩冰点头答应,“好,你先将手上的伤处理一下,然后我就带你去见苏又菱。”
单立渊满脸喜悦,一个劲的点头。
将单立渊手上的伤处理好后,韩冰便直接带着他回警察局。
路上,沉默很久的单立渊突然对韩冰说:“韩队长,梁鹤是不是醒了?”
韩冰转头对上单立渊沉静没有一丝慌乱的眸子,这和他在医院时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你……没事了?”
单立渊低头望着自己缠了纱布的手,不答接着问:“你现在是逮捕我吗?”
韩冰一脸正色的说:“梁鹤已经交代了你所有的犯罪事件,包括杀害单立诚,沈乐菱,蔡尔岚,还有诬陷单立渊入狱,指使人绑架单唯一,伤害万芊,你现在正式被逮捕了。”
单立渊突然笑了,“韩队长,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讲,这些都是我的亲人,我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你们有证据吗?”
“昨天单傅瑾已经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和案件有关的证据,还有今天梁鹤的亲自指认,这些虽然不能直接给你定罪,但是逮捕你足够了,假以时日,我们会收集直接证据,让你无从辩解,那时便是你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韩冰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单立渊残害亲人同胞,心狠手辣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单立渊猛然抬头看向韩冰,“瑾儿……给你们提供证据?”
“对。”
单立渊神情紧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瑾儿一直以来敬我如父怎么会向你们提供证据?你休想骗我……”
“你杀害他的亲生父母,伤害他的妻子,你还指望他敬你如父?”韩冰满脸讽刺,“他早就开始怀疑你,一直在暗中调查你,只是因为你为他失去了双腿,他一直不敢面对现实罢了,奈何你心狠手辣,不知收手,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己的亲人,他如今对你已经绝望了,只希望警方尽快给你定罪,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不,不!”单立渊脸色一瞬间变的扭曲,“不会的,瑾儿是我儿子,他不会这么对我的,又菱呢,我的又菱呢?停车,停车,又菱在叫我。”
单立渊整个人朝车门那边靠近,用力掰扯车门,只是前面锁了,压根拉不开,他满脸的慌乱,“你们快放我下去,你们想干什么?又想杀了我是不是?”
单立渊双手胡乱在自己身前挥舞,“走开,走开,别杀我,别杀我……”
单立渊突然停止动作,膛大双眸看着自己前方,满脸惊恐的说:“别过来,我没杀你,是你说瑾儿是我儿子的,我只是听你的话而已,瑾儿既然是我儿子,那你肯定就是多余的,我没杀你,是你自己死的,和我没关系,你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杀我,又菱,又菱救命……咳咳咳……”
单立渊双手紧紧扼住自己的脖子,脸色涨红一片,一边咳嗽一边挣扎,“放开我……瑾儿救救我……”
前面开车的小杨一脸懵逼的看向副驾驶座的韩冰,“韩队,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自己掐着自己脖子喊救命,我还真是长见识了。”
小杨刚入警局不久,对这种场面没见过,觉得新奇又难以理解。
但韩冰不同,他是警局精英,破案无数,经验丰富,单立渊这种情况他遇见过。
韩冰脸上的神情变得沉重起来,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单立渊,也没伸手去拉他,任由他狠劲的掐着自己,看着他脸色由红色变成白色,再变成一片酱紫,缓缓启唇,“或许……是精神病。”
“啊?”小杨一脸吃惊,回头看了一眼单立渊,“那怎么办?”
韩冰视线一直凝在单立渊身上,仿佛想看他是真疯还是装疯,在单立渊双眼上翻,眼珠只见白色没了黑色的时候,韩冰急忙解开安全带,转身过去扯开了他紧紧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然后任由单立渊在后座上大口呼吸,自己又坐回了副驾驶,“回去请一个专业精神疾病司法鉴定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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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芊和瞿朝阳来到医院,单傅瑾已经将苏又菱的尸体领走送去了殡仪馆。
万芊给单傅瑾打了电话,问了地址便又朝着殡仪馆出发。
万芊和瞿朝阳来到殡仪馆的时候,苏又菱已经入殓了,悼念厅单傅瑾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以孝子的身份在回礼前来悼念的人。
贺晨在帮着打理繁杂琐事。
单傅瑾看见万芊进来,蹙眉走了过去,“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万芊摇摇头,泛红的眼睛望着不远处苏又菱优雅美丽的遗像。
“让她来看看吧,自己的妈妈应该送送,一会儿我再送她回去。”瞿朝阳看着单傅瑾说。
单傅瑾轻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扶着万芊朝里走去。
万芊跪在灵堂前给苏又菱磕了三个头,虽然泪流不止,却也听话,没有伤神费力的嚎啕大哭。
万芊顺着单傅瑾搀扶的力道起身,泪眼盈然的看着他,“我想看看她。”
单傅瑾深邃的眼中满是担忧,只抿唇看着万芊,没说话。
万芊抓着单傅瑾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嗓音染了心碎的哭腔,“就看一眼,好不好?”
单傅瑾最后还是同意了,叫人开了棺。
万芊看着黑色棺木中神态安详仿佛睡着了般的苏又菱,心中痛意蔓延四肢百骸,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万芊将压在心中许久的那两个字带着浓浓的痛意喊了出来,“妈妈……”
单傅瑾半搂着身子发颤的万芊,眼眸猩红的在她耳边低喃,“她一定希望你开心快乐的活着,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对我来说离开是一种解脱,你不要伤心,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在远方祝福你。
苏又菱纸上留的那句话猛然跃入万芊脑海,万芊擦去脸上的泪,转过身将头埋进单傅瑾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颤抖的身子渐渐安静了下来。
单傅瑾低头心疼的亲了亲万芊的发顶,“回去吧?”
万芊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单傅瑾胸口传出,“再待一会儿。”
这时,单傅瑾手机响了起来。
单傅瑾一手搂着万芊,一手拿出手机接通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他俊朗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最后说了一句,“我一会儿过来一趟。”便挂了电话。
万芊听见了电话内容,抬头看向单傅瑾,“你要去警察局?”
“嗯,我先送你回去。”
万芊本来还想说单傅瑾去警察局,她在这里守着,可是看见单傅瑾不容置喙的眼神就知道,不可能,便乖乖的说:“好。”
单傅瑾将万芊和瞿朝阳一起送回了吾悦首府,才转道去警察局。
单傅瑾来到警察局直接去了韩冰的办公室。
韩冰将一份司法精神鉴定报告递给单傅瑾,“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发病。”
单傅瑾将报告简单看了一下便放在桌上,脸色平静,嗓音冷沉,“二十多年前,他发过病,但是经过治疗已经基本痊愈。”
“问题就出在这儿。”韩冰头疼的捏了捏额角,“他坚决否认杀害了自己的亲人,还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停止服用精神病药。
按他这说法,就算我将他所有犯罪证据找齐,我觉得他会以精神病为借口脱罪,法律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
单傅瑾修长的手指放在鉴定报告上轻轻敲打,冷峻的眉眼陷入沉思,片刻后,“当年他是在袁晟全那儿接受的治疗,袁晟全应该有他整个治疗过程的病例,包括最后基本痊愈的证明。”
韩冰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来之前单立渊给袁晟全打了电话,让袁晟全请律师过来给他脱罪,因为单立渊现在只是重点嫌疑犯,证据并不齐全,所以他有申辩的权利。
我之前调查单立渊的时候,查到他和袁晟全交情匪浅,袁晟全能帮忙作证吗?”
正说着小杨敲门进来,“韩队,袁老到了。”
韩冰问:“几个人?”
小杨,“两个,还有一个是肖律师。”
韩冰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看向单傅瑾,“肖律师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也是桐城响当当的金牌律师……”
单傅瑾淡淡接下韩冰的话,“他接手的官司从没输过。”
韩冰点头,“袁晟全将肖律师都请过来了,明显是要帮着单立渊脱罪了。”
单傅瑾略一沉吟,“能不能让我单独和袁晟全谈谈?”
韩冰起身,“我去请他过来。”
片刻功夫,韩冰便将袁晟全带了过来,朝门里一挥手,“您请。”然后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单傅瑾,意思看你的了,之后便关上了门。
门口,小杨一脸纳闷的挠头,“韩队,这个单傅瑾靠得住吗?”
韩冰在小杨后脑勺拍了一掌,一边往走廊那头走一边说:“怀疑我看人的能力?”
“不敢不敢。”小杨笑的一脸狗腿。
韩冰双手插进制服裤袋里,健硕的身姿昂藏挺拔,一脸严肃的说:“双亲被杀,妻儿被伤,这种仇恨没人能忍的了,虽然单立渊是单傅瑾的亲人,但是既然昨晚单傅瑾过来将他手里的证据交给我,就说明他做好了和单立渊一刀两断的打算,而袁晟全是一个商场混迹多年的名医,精明睿智,我难以说服他,单傅瑾商场后起之秀,手段凌厉,杀伐果断,他对付袁晟全……”
“怎样?能说服他么?”小杨一脸焦急的问。
韩冰顿住脚步,偏头看向小杨,“我又不是单傅瑾,我哪知道?”
“……”小杨。
队长办公室内
袁晟全在单傅瑾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说,人,我一定会救。”
单傅瑾垂眸把玩手中早已拿出来却没点燃的香烟,抬眸看向袁晟全的时候,嘴角漫上点点讽刺的笑意,“因为他是你儿子,所以即便他泯灭人性,残害无辜你也要救他?”
袁晟全满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单傅瑾想起不久前袁温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愈发深邃,漆黑幽深的眼睛满载寒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声线冰凉的说:“你儿子的命是命,那我爸妈大婶三条人命就不是命了?还有芊芊肚子里死去的两个孩子……”
单傅瑾身侧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比你儿子命贱?”
袁晟全老脸一瞬间血色全无,“立渊说他只是让人杀害梁鹤,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想法可会改变?”单傅瑾凉凉问出这句话后,微眯着眼,偏头点燃了手中的香烟,仿佛知道袁晟全会考虑很久,他只是一脸沉静的抽烟,并不催促。
袁晟全看向身旁烟雾缭绕里气质沉稳从容的单傅瑾,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就算他一定要救单立渊,这个后辈也有办法让他救不出去。
“如果……我还是要救他呢?”
单傅瑾从喉咙深处逸出一声冷笑,幽深的眼中尽是鄙夷,说话也毫不客气,“看来享誉盛名救死扶伤的袁老也只是浪得虚名而已。”
这顶帽子扣的大,一句话将他几十年积累起来的信誉瞬间化为乌有,袁晟全怒极反笑,“年轻人,说话这么尖酸刻薄不留情面可不太好。”
“那得分人。”单傅瑾姿态闲散躬身抖了抖烟灰,“对你……和单立渊这类人……无须客气。”
“哦?”袁晟全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我倒是十分好奇你会怎么个不客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