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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苑的气氛很坏,坏的不能再坏,被派来的两个婆子和丫鬟,得了命令,必须连夜守着被灌下安神药而沉睡一夜的叶枫。
当时的情景,翡翠已经跟秦长安转述过一遍,房间内一片混乱,叶枫倒在榻上,地上一把染血的银剪子,她白色寝衣上染上大片大片血迹,双眼空洞,仿佛已经没了呼吸,一副濒死的样子。
几个婆子、丫鬟无不战战兢兢的,谁也想不到平日里们不吭声,光有美貌却性情绵软的叶贵妾,竟然有寻短的勇气。
她们可不是叶枫的人,对这个名声不好的叶贵妾当然没什么好印象,哪里在乎叶枫的死活,她们担心的是,叶枫再闹出个好歹,她们被王妃迁怒的话,可是得不偿失。毕竟在靖王府做事,虽然王爷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但她们没有近身服侍王爷的机会,靖王府的薪金又是很高的,可以养活一家子。一旦被卖往偏远苦寒之地,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清晨的阳光被隔绝在紧闭的房门外,屋子里一片安静,叶枫躺在床上,失血过多的脸色奇差无比,翡翠端了椅子放在床畔,秦长安挑开了叶枫的衣襟,看了一眼,很快又抽回了手。
“让她醒来。”她不想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叶枫的身上。
翡翠动作粗鲁地摇晃着昏睡的叶枫,叶枫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动作,气虚无力地抬起眼皮,但眼神依旧呆滞空洞,仿佛还不曾看清楚屋内坐着的是什么人。
“叶贵妾,该喝药了。”翡翠捏着她的下巴,将一碗苦药灌下,叶枫意识不明,只能任人宰割,但是苦涩到让人心慌的药汁只是在嘴里逗留一会儿,她就被苦的马上醒过来。
秦长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叶枫的五官都皱了起来,但眼底的木然消失不见,很显然,她已经认出自己了。
她凉凉一笑:“叶枫,要么说出跟你私下见面的人是谁,要么自请下堂,你说今日清晨会给我一个答案,不过,我低估了你……你在柴房闭门思过一整晚,能想出来的只是寻短见这个法子?想让皇家追究我的责任,以为是我处理不善,把你逼上了死路?”
这样一来,就可以分散别人对叶枫身上可疑之处的注意力,让她悍妇之名声名狼藉,而叶枫却能得到同情心,这便是叶枫的全盘计划?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叶枫低头不语,但搁在被子下的双手,早已紧张忐忑地捏着被子一角,喝过苦药的嘴巴苦涩黏腻,让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毕竟是你苦想出来的第三种选择,我今天来,只是为了问你一句话,你可是决定好了?”
“什么?”
“你想自尽,想死,对吗?”
叶枫被秦长安搞得心神不宁,神志不清,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既然选好了,我便尊重你。”她把玩着手里的物件,叶枫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光,细看之下,才发现秦长安的指尖夹着一根一指长的银针,可是秦长安的脸色却是从容至极,反而生出一种诡异的森冷。
感受到秦长安突然地逼近,叶枫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但是她大病初愈,根本无力逃脱。那一根冰冷的银针,划过她的白色寝衣,在她的心口反复流连,只听得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带着些许嘲讽意味。
“都已经用了剪子寻短,可见你很有勇气,不过,下一回,千万别插在肋骨上,要么,抹脖子,要么,刺心脏,百发百中,死的也快,不会让你受什么苦。”
银针透过寝衣,刺了下去,叶枫如临大敌,一动不敢动,眼神游离,嗓音颤抖的厉害。
“王……王妃……”
她懒得看叶枫惊慌失措的样子,眼底聚起寒意,语气颇有些不耐烦。“叶枫,你可真是蠢,就算你死了,也不过是一条人命,一个贪污官员的女儿罢了,何足挂齿?别说是你自己寻死,就算是我亲自下手,让你死的不明不白还不容易?你觉得靖王府有谁会为你作证,跟我作对?”
叶枫感受到被刺中的穴道处传来酸麻感,她不由地慌了神,结结巴巴地问。“你想怎么样?”
“你既然死不了,那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让大卿寺来处理。你之所以会寻短,原因很简单,便是私藏男人之物,单独跟外面的野男人相会,在外半天才回来……”秦长安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半天,足够发生很多事了。我既然是靖王妃,眼里就揉不得沙子,一定会为王爷捍卫靖王府的名誉。”
“王爷不在王府,你不能代替王爷随意编排罪名!”叶枫的脸上划过一抹疯狂,被逼急了,她若是不挣扎,等着她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放心,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会偷偷处理你的。我即刻便进宫,把此事告知蒋皇后,要她为我主持公道,跟一个不检点的贵妾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可是一天都不能忍受。”秦长安猛地拔出银针,欣赏着叶枫吃痛的表情,眼神清凉如水,顿了顿,继续说。“运气好的话,或许皇上也会知道这件事。”
见秦长安话音未落,便要转身离开,叶枫不顾伤的不轻的身体,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抱着她的双腿,顿时泪流满面,悲切哀求。
“能不能给我一条活路?”
“活路?”她轻忽一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抓着她双腿的女人,歪着头,露出看不透的表情。“你不是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
叶枫心死如灰,终于确定,秦长安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不管自己如何求情示弱,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使了个眼色,翡翠用力把叶枫的双手扒开,秦长安面无表情地走出清心苑,不顾身后始终不曾间断的哭泣声。
一败涂地还要挣扎,看不出自己的处境,真不知道叶枫是聪明还是傻。
下午,大卿寺便把叶枫关了起来,若是其他事还好,可是涉及到暗中偷汉子这种敏感的罪名,纵然是玉碟上有名分的女人,也难逃审问。
秦长安第二日就进了皇宫,给蒋思荷把脉之后,笑着点头。“这次真是不错,胎位很正,娘娘要注意休息饮食,孩子挺好的。”
到了晌午,蒋思荷只留下蓝心姑姑一人在旁边服侍,桌上上了八菜一汤,虽不算过分奢华,但每道菜都做的精致滋补,其中一道便是黄金鲍,个头丰满,肉质鲜美。
“长安,本宫没料到叶家都没了,叶枫还能继续闹事。”
秦长安吃了一颗黄金鲍,滋味不错,让她心情变好,俏脸上满是漫不经心。“娘娘应该清楚我的为人,若是小事,大不了罚上几板子就算了,我哪里有闲情逸致跟她们算计?只是这次,我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保王爷回来知情后不大为震怒,到时候兴许要杀了叶枫也不一定。”
蒋思荷不由地错愕抬起眼眸,没料到秦长安对她如此坦诚,将家务事都跟她说,完全没有半分防备,不免心头一热。
听秦长安这么一说,蒋思荷清秀的面容也凝重起来,吃饭的动作微微停顿。“到底出了什么事?”
“娘娘,说起来,是靖王府的丑事。因为叶枫指使下人对白虎下毒,我对她下了禁足的命令,可是命令一解开,她就私自离开王府,而且连一个下人也不带,行踪诡异。对外却说是去死牢探视叶启田,谁知牢头说那日根本就没有女子探监,对她也毫无印象……我一怒之下派管家搜查,竟然发现一块帕子,上面写了两句诗句,是男人的字迹。”
蒋思荷面色大变,轻拍桌案,气的不轻。“叶枫居然敢私藏男人之物!”
秦长安不怒反笑。“娘娘怎么比我还生气?”
“本宫当然生气,她们三个是采女出身,更是皇上送给王爷的礼物,叶枫如此胡来,不安于室,她一个人想死就算了,可这是给皇家抹黑!”
“至于那个男人是谁,只能等大卿寺的调查了——”秦长安的嘴角含笑,前阵子在皇宫,皇上竟然怀疑她的身份,最终还是派宫女前来监视,她大大方方地让人伺候穿衣,被宫女看到肩膀上的凤凰刺青,只是不知道,皇帝是否因此而打消了疑虑。但这笔账,她可没忘记要跟皇帝来清算,这一回,她不按常理出牌,看看叶枫这个难题,皇帝打算如何来解。
龙奕几乎是同时知道叶枫被大卿寺关起来,没过多久,常辉小公公就来禀明,靖王妃又去见皇后了,待了好一阵子才走。
黄昏时分,他照常直接去了栖凤宫,跟皇后聊了几句,这才话锋一转,问起靖王府的事。
他俊脸铁青,神色不悦。“朕听说叶贵妾被大卿寺拿住了,靖王妃可是来跟皇后倒了苦水?靖王府后宅之事,本就不该声张闹大,靖王妃若是没这个能力掌管后宅,那就交给别人来做!”
“皇上,您对靖王妃的成见太深。”蒋思荷皱了下眉,身为女人更能将心比心,若她这个皇后的职责落在别的后妃手上,她必当很不甘心,毕竟这是属于正妻的权利,一旦被剥夺,岂不是名存实亡?
龙奕哼了声,从蒋思荷手里接过一杯温茶,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皇后,你可别被靖王妃的表面功夫迷惑了,之前她用家规处置了叶贵妾,雷霆手段可不比男人差,这么快又能出什么幺蛾子?”
听着“表面功夫”这四个意味深长的字,蒋思荷心里为秦长安抱不平,更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正色道。
“那位叶贵妾可不是省油的灯,王爷不在京城,她却跟别人有来往,这才被靖王妃拉去了大卿寺,不能让叶贵妾错上加错……”
一口茶水在口中变得滚烫,龙奕如鲠在喉,下巴紧绷,浑厚的嗓音低哑了下来。
“这种事可不能随口一说,事关女子名节,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蒋思荷不疑有他,将事情经过细细说来,只想改变皇帝对秦长安的偏见。“靖王妃说是搜出了一块手帕,便是最有利的证据,加上叶贵妾在软硬兼施下都不肯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更是坐实了靖王妃的猜测。”
龙奕见她脚步一顿,忽然伸出一只手,扶住了蒋思荷,生怕她跌倒一般,万般怜爱之情,在举手投足的一瞬间,全然流溢出来。
蒋思荷心尖一颤,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是刚嫁给他的那两年,也能得到这样的对待,想来这些年两人也不可能成为相敬如宾的夫妻。但都是老夫老妻了,没了当初的新鲜感,皇帝却愿意回心转意,对她多几分真心,却是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拒绝的。
就在她备受感动的下一刻,龙奕一本正经地交代。“皇后如今有孕在身,千万不能劳心劳力,靖王妃虽是你我的弟妹,但靖王府的内务还是让她自己去解决吧,皇后无需插手。”
蒋思荷虽然觉得皇帝的语气有些奇怪,但体恤她不算年轻怀孕的辛苦,于是便点点头,领了情。
当夜,皇帝并未留宿栖凤宫,他走出栖凤宫的那一刻,俊逸的面容就沉了下来,那双眼里浮动着从未有过的阴郁,让那张总是让人心仪景往的英俊面孔,看上去变得阴晴不定。
常辉在前头领路,恭敬地问了句。“皇上,是回寝宫吗?”
他望向不远处的一处宫殿,沉吟片刻,才说。“朕去探探惜贵妃,看看她的身体。”
楚白霜自然是没有料到这么晚了,皇帝回到未央宫来探视她,虽说这几天,她的身子痊愈了,也可下床走动,但她整个人还是病恹恹的,提不起半点精神。
目光一触及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身影时,她的双眼情不自禁地流下两行清泪,未语泪先流的一幕,让龙奕的心刺痛了下。
想着冷落了楚白霜好些天了,除非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楚白霜有任何纠缠,他终究还是要选择原谅她。
蒋思荷先前没了个孩子,是楚白霜动的手,可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若是继续追究,楚白霜就不可能保住这个贵妃的位子。
只要楚白霜不再犯错,规规矩矩的,龙奕并不打算让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背负伤害皇嗣的大罪。
“你瘦了。”他一掀龙袍,坐了下来。
楚白霜以丝帕抹去眼泪,喜出望外,清瘦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奕哥,上次我不该负气说那些话……”
龙奕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算了,过去的就别提了。朕只想你明白一件事,朕唯一的心愿,便是你和皇后好好相处,后宫安宁,至于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他点到为止,该表达的意思全都在话里,也相信楚白霜没有那么愚笨,是完全听得懂的。
楚白霜睁着那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站在龙奕的身旁,迟迟不发一语。
四年帝位坐下来,龙奕做任何一件事的初衷,都已经学会站在一个皇帝的位置思考,这很残忍,但无可奈何。
他兴许爱楚白霜更多,但眼下怀有皇嗣的人不是她而是蒋皇后,那么,他再怎么宠爱楚白霜,也不可能纵容楚白霜再次犯下几年前的大错。
“皇后几年前没了一个孩子,或许,这回是上苍对她的补偿,朕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安然无恙地降临世间。”
龙奕这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唯有楚白霜听得内心战战兢兢,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
她仿佛被人刺了一刀,眉眼处染上几分自然流露的凄楚,义愤填膺地反问:“皇上,失去一个孩子的,难道只有皇后一人?我失去的孩子,可是五个月了,谁能比我更难受?”
上回她质问皇帝是否对蒋思荷动心了,虽然没有得到皇帝正面的回应,但她知道蒋思荷在皇帝心中已有了一点分量,即便不能跟自己同日而语,但若当真生出个皇子,她还能有几分把握?
龙奕的脸色稍显不自在,当年楚白霜之所以肚子都显怀了还会小产,是因为被一个小妾算计。地上泼了一桶带油的水,水痕干了之后,无人发现地面上的玄机,楚白霜就是这么摔了一跤,把五个月的孩子给摔没了。
这件事,他的确无法说什么,毕竟对楚白霜有愧。那个小妾是个小家碧玉,正是十五岁的年纪,娇憨可爱,天真无邪,刚进宁王府半年多,也的确得到过他的几分宠爱。
查出来是这个小妾谋划的,龙奕悲痛之余,纵然对她有点喜爱,却还是让蒋思荷把人发卖出去,如今想来,当真是那个十五岁的女孩心机深沉,进王府短短半年就敢在暗中对付侧妃,有那么胆大包天吗?
但若这是苦肉计,龙奕却不敢相信有人会拿自己的孩子下手,而且还是在那个孩子已经有五个月大的时候,这么摔下去,很容易一尸两命。
他不想把楚白霜想得那么恶毒可怕。
“朕说了,你小心休养身子,你还年轻,皇后能怀上,你也可以。”他这么安慰,但听上去却有些敷衍。
他的确很需要皇子的出生,但却又对后宫争宠感到厌烦,女人柔情似水、浅笑倩兮时候才惹人怜爱,但一旦知道她们各自的城府心机,再美丽的女人也会变的黯然失色,乏味无奇。
他可以允许楚白霜有一点自己的心思,但事关皇嗣,却是他最后的底线。
楚白霜一脸悲伤地目送着皇帝离开,他虽然说了几句安慰,但却少了以往的真诚和热忱,最关键的是,他还是没有留下过夜的意思。
皇后能怀上,她也可以,可是,皇帝都不愿再跟她同床共枕,她一个人怎么生孩子?!
都是蒋思荷和秦长安的错!
她的双手十指,紧紧掐入柔嫩的手心,脸色愈发苍白,更显得那张清瘦的面容毫无光彩,那双眼镶嵌在毫无滋润的脸上,空洞无神,整个人一派颓然,宛若一朵凋零的鲜花。
月牙取了一件丝绸披风,为久久伫立在门口的楚白霜披上,她动也不动,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过了良久,楚白霜才幽幽地开了口。“月牙,我不是让你派人跟着靖王妃吗?”
“奴婢正打算跟主子禀明此事,靖王妃昨日去了一趟悦来客栈,看样子,似乎是去为人看诊。”
“看诊?”楚白霜不由地冷笑一声:“都当了亲王妃,还是这么闲不下来。”
但想了想,秦长安是绝对不缺一点诊金的,四个月前她作为和亲王妃远嫁金雁王朝,那可是十里红妆,北漠给她做足了面子,据说嫁妆将近有十万两黄金。而且她在北漠是宫廷御医,是专门给皇帝和后妃看病的,难道能够做到对平民百姓一视同仁?!当真是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了?
这样的想法,让楚白霜的心情更加酸涩了,后宫女子看似光鲜亮丽,但实则都是被困在后宫高大城墙里的井底之蛙,最擅长的便是整日的勾心斗角。但秦长安却活的那么恣意妄为,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全不必顾及别人的目光。哪怕是在靖王面前失宠了,她也不以为然,对爱并不专一的男人,似乎并不能她寻死觅活,即便对方是堂堂亲王。
这样的潇洒,不受束缚,哪怕是做了皇家的媳妇也是毫无改变,实在容易让人羡慕嫉妒。
月牙环顾四周,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地说。“若说是看诊,实在奇怪,进出悦来客栈的还有一个男人,似乎也是大夫。难道一个病人需要两个大夫一起救治?”
楚白霜敏锐地抓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声,立即把脸转向月牙。“可曾看到那个病人是谁?”
“回娘娘,是个男子,三十岁左右,长相斯文俊秀,温润如玉。不过,打探了下,好像是北漠的商贾。”
“北漠人?呵,来金雁王朝的北漠人可不多啊,为何秦长安偏偏为此人看病?”楚白霜突然想到什么,语气里透着惊喜:“她在北漠不是有个后院人吗?还跟那个男人生了个儿子!”
她越想越激动,如果被她抓到秦长安的把柄,发现堂堂靖王妃跟后院人藕断丝连,借着看诊的名义暗中幽会,这可是多大的丑事啊!先别说因此皇家对秦长安会多么失望,光是那个阴森的靖王,一定不会放过婚后还不安分的女人!
月牙摇了摇头,一脸困惑。“可是靖王妃的后院人众所周知,是个破了相的人,两人并不相符啊。”
虽然此话有道理,楚白霜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总觉得此事透着一种古怪的氛围,就这么半途而废,未免可惜。
她低声呢喃,自言自语:“即便不是后院人,但秦长安远嫁他国,又被靖王冷落,难保不觉得孤单寂寞。此刻正巧遇到一个北漠人,又如你所说的斯文俊秀,温润如玉,想必此人一定很温柔。两人相处久了,难免会滋生他乡遇故知的情愫……”
月牙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隐约觉得那张看了许多年的柔美面庞,此刻也没有那么柔美可人了,甚至,黑夜在主子脸上留下几道阴影,显得不那么单纯温和。
楚白霜不管旁边的月牙是何等反应,这样的推测,已经让她兴奋不已,更是早已认定,这便是自己扳回一城的最佳机会。
秦长安害的自己失去了一个帮自己做事中心可靠的月满,她只要扳倒秦长安,还能重创蒋思荷,这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