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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朗和江寒才是官配啊,艾天涯,你整个就一水货!一三儿!!
康天桥一看,就连忙小跑上前去,说,哎哟,我的亲大爷,亲亲的江大爷,你可算来了!
当时,我和顾朗依然停滞在这场对峙之中,我一听是江寒,心猛然一紧,警惕地看着对面的顾朗,那么明显的,他的身体微微地一僵。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猛然站起来,身体仿佛本能一般挡向江寒的位置,生怕顾朗突生伤害。
我一边警惕着顾朗,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寒,他撑着伞走过来,眉目间有种飘忽的隐忍之色,他问康天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激情戏啊?
说到这里,他看都不看我,瞟了一眼地上的胡巴,微微吃惊,却还是一副冰冷的模样,问康天桥,死了?
康天桥说,还、还没!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在等救护车。
江寒皱了皱眉头,说,你们都没开车吗?为什么不直接送医院去!
康天桥拍了一下大腿,说,我X!看戏看得,弄傻逼了!
江寒冷着脸,说,还等什么?!
顾朗转眼看了崔九一眼,崔九连忙上前,说,我们一起。
康天桥看了他一眼,冷笑,可不敢!你们这是要毁尸灭迹吧!
李梦露一看,生怕再生嫌隙,拉了崔九一把,不动声色地看了顾朗一眼,对康天桥和我笑笑,说,一群糙老爷们儿,还是我去照看老胡吧!
没等我回过神来,康天桥就奔去开车,他冲江寒说,冬朵和天涯你先送回去吧!咱们三医院见。
我连忙抹去眼泪,说,我也去!
胡冬朵忙上前拉住我,她瞟了一眼江寒那跟速冻饺子似的小脸,故意大声说,哟,天涯,你都成一只醉鸡了,还是让男人们去吧!咱先回去,等胡巴醒来再过去,别去添麻烦了。
说完,她就趴在我耳边小声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念,你妹的艾天涯!都被捉奸了!给你台阶,还不赶紧撤啊!你这是要矗在这里和奸夫一起气死亲夫啊!
我看着被搬上车生死未卜的胡巴,并不听胡冬朵的劝阻,却被江寒一把抓住,他走上前,横插在我和顾朗中间,将伞擎在我的上空,挑了挑眉,冷冷的两个字,命令一般,回家!
我慌忙看了顾朗一眼,别人并不知晓,我却清楚得很,江寒之于顾朗,此时,不仅仅是一个他瞧不上的纨绔子弟,更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血仇的人。
果然,顾朗看江寒的眼神都不对了,眼里的那种怨愤是藏都藏不住的毒。
可江寒并不管这些,他漫不经心地看了顾朗一眼,竟突然一改刚才的冷漠,对我微笑起来,亲密得跟我们俩感情好到就差化蝶飞了一般,宝贝,雨这么大,不冷吗?
他说着甜如醴酪的话,然而,握住我手腕的手指间却有着将我碎尸万段的力度。
我没看江寒,望完被送往医院的胡巴,直直地盯着顾朗,想想他做的这些决绝的事、说的那些决绝的话,不由得凄然一笑,说,我好冷。
是的,我好冷。
突然,一直沉默着的顾朗,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他直直地看着江寒,挑衅一般,说,她不会跟你走的!
我吃惊地回头,望着他,是的,我从未想过,我同这个男人的第一次十指相扣,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
江寒转脸,冷冷地看着顾朗握住我的手的手,说,放手!
顾朗看了他一眼,冷笑,有本事你就让我放手!
大雨之下,两个男人剑拔弩张。
我生怕顾朗没忍住,一时失控,一刀子将江寒送去西天,这样的话,我岂不变成了寡妇。
妈的,寡妇啊,不开玩笑的。
这一想,我突然觉得这才是实实在在最残酷的,比刚刚那些缥缈在大雨中的爱恨纠结更残酷。
只是江寒对此,还全然不知。
我慌了神,生怕什么可怕的事情再次发生,于是,我竭力地挣脱顾朗;而任凭我如何挣脱,他却固执地不肯放手。
放手!
——一个极威严的声音,命令一般,从不远处传来。
那辆开着雾灯的黑色轿车,极速走下两个人,一人殷勤地撑伞,一人恭敬地开车门,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车里下来,缓步走在雨地里。
雨水匍匐在他脚下,流入下水道。
他一步步走近,我才看清,是顾之栋。
很显然,今夜他大概又同顾朗为了向江家复仇的事情发生了争执,因为担心醉酒的顾朗滋事,所以跟了他一路。
其实,这段日子里,他一直都不放心自己的儿子,生怕他无法忍耐,做出冲动的事情,坏了整个大局。所以,他不但派人盯防,还时时提醒,但很显然,对于顾朗,这个少年时代便仇恨深重的男子来说,成效一般。
好在这一个多月的盯防,顾朗没有生出大事。
但顾之栋没有想到,这个夜晚,江寒会突然出现在唐绘,出现在顾朗面前。于是,车厢里,他便坐不住了,唯恐顾朗大雨浇头之下,会冲动地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他连忙从车上下来,唯恐局面不可控制。
顾朗看到顾之栋的时候,愣了愣。
顾之栋的目光如同猎鹰一样扫过我的脸,片刻停留,似乎思量了一下。
半晌后,他站在唐绘门前,看了看灯火闪烁的Pub,声音很缓慢厚重,说,打开门做生意嘛,怎么就这么不懂待客之道?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向唐绘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看似漫不经心,却别有深意,说,这雨,也该停了。等一场大雨不容易。嗯,这空气够清新,不是大雨,哪里能冲刷出那么好的雨后空气。淅淅沥沥的小雨,只会让这空气更浑。
说到这里,顾之栋转身看了看我们,故作轻松地一笑,说,呵,这你们年轻人比我更关心的,最近空气质量都很差。
然后,他冲顾朗招了招手,说,有闲心在这里陪姑娘淋雨,不如回屋里陪我老头子喝杯热茶暖暖。
说完,他又冲江寒笑笑,说,年轻人,一起来?
江寒没说话,他只是盯着顾之栋,这个突然闯至的人,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地给平了一场干戈。
顾朗最终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唐绘。
他指端的冰冷刺入了我的手心,我的心一寸寸地凉去。
我不是不知道,这一场十指相扣的挽留,本就与爱情无关!与我无关!只不过是宣泄自己对江家暂时无从宣泄仇恨的最蹩脚、最无助的方式!
然而,顾朗,你可知,我对江寒有多么不重要啊,我也不过是他逢场作戏的玩偶而已。
如果知道是这样,你会不会后悔扯住我的手,在这个雨夜里,十指相扣,只为了同这个男人较劲?
顾朗尚未走远,江寒依然温柔,说,那就别贪玩了,先回家,泡个澡,喝杯热牛奶,好好睡个觉。医院的事有我在!
有我在。
多么美好的情话,恍惚间,我看了看江寒,此刻,大雨的夜,冷透的心,我多么希望,他真的是可以收容我的肩膀。只是,他那冒着杀人光芒的眼睛让我清醒,他的话,亦不是说给我听。
就如同收住失地的狮王,总需要一声嘶吼来警示那些企图侵犯它威严和领土的败军之将,不过一种雄性示威般的炫耀而已。
江寒将我拉上车去,胡冬朵在一边悄声嘟哝,一副腐女的模样,说,顾朗和江寒才是官配啊,瞧瞧刚才,俩小只那相爱相杀的小模样!艾天涯,你整个就一水货!一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