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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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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奕柯只待了会儿便离开。

    花了点时间把狗粮重新整理了遍,除了已经开袋的,其余都放在狗子们扑不到的地方,蔺曦在沙发上歇了会儿,突然便觉得有些饿。

    打电话叫了以前常吃的快餐,她拿了个球抛给狗子玩,怕福晋也跟着抢,扔的时候便扔的比较近。

    等了没多久就送来,蔺曦坐在餐桌前拆了筷子,闷头小口吃。

    其实这家店的饭菜还是不错的,食材都是新鲜采购,现做现卖,蔺曦以前最经常点的就是他们家的快餐,但现在也不知为何,吃着吃着就没了以前那种好吃的感觉。

    她默默地放下筷子,盯着还剩了一大半的饭菜发呆。

    饭菜还在飘着热气,升腾着袅袅白雾,蔺曦抿抿唇,思绪不受控制地跳转到了之前温奕柯给她做的饭菜,再对比眼前的……

    她舔舔下唇,很不厚道地吞了吞口水。

    好想吃他做的啊……

    这么想着,手已经不自控地拿出了手机,拨打那个最近才熟悉起来的号码,等她回过神来,冷漠的嘟嘟声已经结束,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简短的问话。

    “什么事?”

    温奕柯正在开会,见手机亮了,睨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抬手打断了正在做报告的某经理。

    一室的高管俱在这寂静无声的会议室里面面相觑,而后见坐在首位的男人微微挑了挑眉,严肃冷淡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手指搭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

    蔺曦被这声音炸了一下,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不良居心,她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温奕柯眉梢微挑,忍笑:“结巴了?”

    “你是不是在忙……”蔺曦瞪眼,同时敏感地觉察到了他那头似乎太过安静,想了想又说,“要不我……”

    “我等会儿回来,”他倏地打断她,语气依旧淡淡的,黑漆漆的眼底深藏着明亮的光,“家里没有食材,想吃什么自己去买点,等会儿我回来做。”

    蔺曦这种小心思被发现,尴尬地红了一下脸,心里默默想着幸好他看不见,欢快地应了下来。

    挂完电话,温奕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因此一室的高管好奇地用眼刀子戳方景时,他并没有看见。

    莫名躺枪的方景也稀里糊涂没搞明白状况,只得无辜脸。

    会议在半小时之后结束,温奕柯不想开车,便叫了方景一起去,自己坐在后头闭目养神。

    车子从停车场出来,慢慢驶入车流中,方景这会儿脑子清楚了才想起还有老板的邻居那么一回事儿,清咳了声后,笑眯眯:“温总,一会儿我能不能上去蹭个饭?”

    温奕柯正在假寐,闻言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皮笑肉不笑:“你问我?”

    明明是不咸不淡的口气,却让方景打了个哆嗦,他嘿嘿一笑,挠挠头发:“温总,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

    因着一路顺畅没有堵车,车子很快就驶入了小区里,方景目送温奕柯上楼后,就摸着下巴在想午饭该去哪里解决。

    不过没等他想太久,那西装革履的身影又从电梯里出来,方景怔了怔,站在角落没出声。

    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开,倒是有狗子的汪汪声,温奕柯猜着她是出去买菜,电话一打果然就在附近的菜市场。

    也不远,索性就徒步走过去。

    菜市场还是有些大的,嘈杂的叫卖声和家禽发出的声音充斥着耳朵,温奕柯皱了皱眉,面对脚下一滩脏水,依旧面不改色地走进去。

    找到蔺曦的时候她正在肉摊前,那老板给她称好,温奕柯见她费力地掏了钱付掉,正打算上前,就见她一个转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肉都不要了直接走人。

    温奕柯扶额,颇无奈地走过去,低声跟肉摊老板说明后拎着袋子跟上去,刚靠近些,前面走的好好的人突然就回身,脚下未停砰一下撞进他怀里,他伸出手去虚扶。

    “咦?温奕柯?”

    蔺曦是想起自己的肉好像没拿,一回头鼻尖就撞上了坚硬的胸口,痛的她揉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在找这个?”

    他抬高了手,那袋肉便在蔺曦眼前晃啊晃,她眯眼心虚地笑了笑,探手抓过。

    “你怎么过来了?”她才刚出来没多久,第一次进菜市场纠结了好久才从肉开始买起,都不知道下一个应该买些什么。

    温奕柯没答,就跟在她身后。蔺曦见他不理人,无趣地撇了撇嘴,想了想准备买点小青菜回去,但视线里一大箩筐都是青菜,她一愣不知该买多少才够。

    “小姑娘买青菜啊,”卖菜大娘热情地叫道,“我这里的青菜很新鲜的。”

    蔺曦笑了笑,手指触在这些还带着水珠的小青菜上,忍不住用手去扯了扯身后之人的衣袖。

    温奕柯刚接完一个电话,被她一扯靠近了不少,整个上身便贴在她的后背上,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周围。

    “怎么了?”他凝目。

    蔺曦专注挑青菜,恍若未觉:“那个……炒一盘小青菜,买多少够了?”

    温奕柯还靠在她身上,夏末薄凉的衣服根本挡不住身体的温度,隔了两层都能熨帖过来,他暗了暗眸色,压低了些声音,磁性沙哑。

    “买一捆就够了,”他伸手去拿了放进她手中的塑料袋中,想了想又拿了几捆,“另外的放在冰箱里。”

    蔺曦哦了声,结完账后又继续去买其他。

    一圈下来,温奕柯发现蔺曦在这方面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他从未见过有人年糕一条一条,鸡蛋一个一个买。

    好不容易采购完毕,他跟在她后头,前方出去的路有许多积水,因着菜市场人来人往,那被脏水遮住的地面有一些小小的青苔,蔺曦在前方蹦蹦跳跳,一脚踩到青苔险些滑倒。

    猛地被拉了一下手臂,蔺曦吓了一跳才站稳,昨晚茶几上撞去的痛还没忘记,一回头看见温奕柯冷冷的面色,自觉地噤声。

    “闹够了?”

    他眉头还皱着,一副不善的表情让蔺曦绞了绞手指没答话,温奕柯一手还拎着袋子,就空余了一手去抓住她手腕,手指紧紧扣着她。

    牵着她的那只手温暖又干燥,因为贴的紧,掌心里那些细细的纹路都能清晰感知。

    前方隐藏着的青苔容易摔倒,温奕柯便牵了她慢慢走,一步一步极稳,他绕过了一些小水滩,在走出去之前,扣着手腕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滑下,掌心手背温烫相贴。

    不过没一会儿便松开,温奕柯凝目见她垂着头看不太清此刻表情,喉结上下动了动默声。

    从菜市场出来,两人并无直接回家的打算,因为蔺曦家中开火的条件还不足够,两人便又去了超市一趟。

    大致买了些餐具和锅碗刀之类,温奕柯刷卡结了帐,在门口盖了小票章后,回头见蔺曦没跟上来,又停在原地耐心等她。

    蔺曦很快跟上来,小声嘟囔着那边的某机构好讨厌一直给她发传单让她填写,躲都躲不掉。

    又听她一个人碎碎念了会儿才停下,温奕柯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习惯她时不时一个人嘀咕了,虽然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但这模样着实有趣。

    过马路去取车,正好是红灯,温奕柯便停步等待,蔺曦刚接了个电话,没看见继续往前走,被他拉了一把手臂才停住。

    “眼睛呢?”

    蔺曦猝不及防被他凶了一下,委屈地扁了扁嘴,好在很快就抛在脑后,抬步走之前顺口问了句。

    “温奕柯,你们公司还缺人么?”

    温奕柯正注意着两方,闻言轻轻哼了声:“怎么?”

    “哦,我表姐她弟弟要找工作,学历是……”

    不过她没来得及说完,温奕柯就已经凉凉地打断,乌黑的眼珠睨她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下。

    “缺啊,缺个清洁工,”他似笑非笑,嘴角勾着看她,“像你一样傻瓜的那种。”

    蔺曦:“……”

    前方就是停车场,对面正好是一个大型公园,因为设施建的好,诸多年轻人老年人孩子都喜欢来这里。

    温奕柯和蔺曦还没走到,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蔺曦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老爷爷,用眼神表达了她的疑惑。

    “爷爷!”温奕柯顿了秒,轻声叫。

    老爷子难得趁好天气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就让他撞到了这一幕,视线在两人手中拎着的东西上扫了一圈,乐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位是……”

    温奕柯:“爷爷,她叫蔺曦,是我的朋友。”

    老爷子笑呵呵点头:“是朋友啊。”

    蔺曦被点了名字,礼貌地叫:“爷爷好。”

    和温奕柯聊了会儿,老爷子视线重新回到蔺曦身上,呵呵笑了会儿:“小姑娘,过些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过来参加怎么样?”

    被这种突然而来的消息砸了一下,蔺曦愣了半晌才指着自己呐呐问:“我吗?”

    老爷子点头。

    温奕柯是没想到老爷子会有这种决定,心情愉悦连带着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有了一丝笑意,他瞥了蔺曦一眼,抢在她回答前应下:“爷爷,我会带她一起回来的。”

    蔺曦呆滞。

    显然老爷子才不管究竟是不是本人应下的,直接就拍板了,过了会儿似是想起一事,略严肃了表情。

    “等会儿回家一趟。”

    温奕柯一怔,答应下来,他没再说话,转身帮蔺曦叫了车,便和老爷子一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