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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道路顺畅,面包车急速疾驰,驶入市区内它才逐渐慢下,开始遵守交通规则,也不轻易变道超车了。
出租车一路跟随不舍,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包车,见它从主干道右拐,终于在街口的一家药店前停下。
“师傅,继续开!”我忙吩咐司机,防止暴露目标。
出租车立即经过药店,又开了近百米,才慢慢地靠在路边。
司机得意地问:“咋样,没给你跟丢吧?”
我递上钞票,胡乱夸奖了一句,推开车门。
紧接着,我拨通李大奎的手机,进行汇报:“找到周供货的窝了!”
得知消息,李大奎的声音很激动:“很好,干得漂亮!你继续查吧,注意安全!”
我收起手机,不由地心跳加速,接下来更为重要,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暗暗告诫自己,放松点,冷静点!我现在是《无间道》中的梁朝伟,是《潜伏》中的余则成……
随即,我调整呼吸,等情绪稍微稳定后,昂首挺胸走向那家药店。
靠近,见门口竖起两只极为拉风的广告牌,足有一人多高。
左边是减肥塑身产品,贴着一个比基尼女郎,右边是万艾可伟哥,贴着一个勇猛无比的肌肉壮男。
我信步走上台阶,推开玻璃门。
店内面积不大,三十平方左右,没有顾客。
柜台里虽然各种西药齐全,保健品却占了三分之一,收银台后,一名女店员正和一个男人聊天,不时爆发出放肆的笑声。
那男人坐着,明显不是之前进来的瘦子司机,他的脑袋被女店员挡住,只能看到几乎撑破衣服的啤酒肚。
假装前来选购的顾客,我认真浏览店内的药物,寻找“婷丽”胶囊。
忽然,发觉男人的沙哑声音有点熟悉。一种不详的预感突涌而至,我下意识地转身,想离开药店。
然而已经晚了,女店员热情地招呼道:“你好,买什么药?”
我被迫停下脚步,半侧着身体,低头盯向柜台,不敢抬头,也不敢乱吱声。
女店员三十岁左右,柳眉红唇,模样还挺漂亮,她过来介绍:“这个东西很棒哦,保证你买了不后悔!”
胖男人快步走出收银台,靠近我悄声说:“小伙子,想要快活似神仙,我可以帮你选个超级套餐,打六折啊!”
多么暧昧的促销气氛啊,我敷衍着点点头,准备夺路而逃。
突然,胖男人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昂头大声叫嚷:“这不是于晓飞么?是你吧?于晓飞!”
奶奶滴个熊,他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我的眼前出现这样一副尊容:圆圆的大脑袋,一对小眼睛滴溜溜地发亮,黝黑的脸庞泛着红光,鼻翼旁有颗明显的黑痣,上面还有根汗毛。
此人正是章勇的班主任,周义民!
尼玛,刚才的不详预感真准啊!太特么戏剧化了!我的脑袋立即炸开,耳朵嗡嗡作响!
“咋的了,不记得我了?你个熊孩子,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周义民非常兴奋,又喷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
尼玛,他怎么来省城了,而且胖了一圈。
我不仅惊讶,而且郁闷,此时此地碰到周义民,真倒霉。
由于他的身体是圆的,头也是圆的,像一颗鸡蛋上顶着一颗鹌鹑蛋。不知哪位同学发挥想像力,率先叫出“周二蛋”的响亮绰号。
事已至此,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演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周二蛋……周老师!你咋在这?!”
“哈哈,熊孩子!还叫老师的外号!这是我的店,快坐,快坐!”周义民满脸他乡遇故知的激动表情,拉着我走到收银台后。
女店员手脚勤快,媚笑着端上茶水,她的身材不错,裙子很短。
没想到周二蛋的兴趣眼光,也与时俱进了,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令人钦佩。
我好奇地问:“周老师,你怎么开了个药房?”
周义民喝了口水,笑呵呵地说:“店是我儿子投资的,放暑假嘛,我过来帮忙看着。”
原来如此,我尽量保持冷静,装作轻松地说:“老师店里的药很齐全,还卖男女保健品。”
周义民嚼了嚼嘴里的茶叶,吐到烟灰缸里:“跟着客户的需求走嘛,身体有病要吃药,生理保健也要用药,全方位综合服务。”
我盯着女店员的傲人曲线,一心想知道“婷丽”的下落,但目前不了解敌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暴露。
周义民貌似慈父般亲切,关心地问:“你咋到这里来了?”
我敷衍说:“暑假闲着无聊,来省城打工,刚才路过你的店……所以……”
见我变得结结巴巴,周义民心领神会,忙悄声问:“明白,是不是女朋友的有点小?”
我假装不好意思的样子:“嘿嘿,还是老师了解我……”
“哈哈,别难为情,男人必须有追求!”周义民冲女店员叫道,“刘芹,拿两盒婷丽胶囊!”
我不禁窃喜,假冒胶囊即将浮出水面。
刘芹芹低头瞅了瞅柜台:“店里没啦,上午有人要货,你让猴子都装上车了。”
“对对,都在车里,你等等,我去拿。”周义民恍然大悟,忙扭头起身,脖子左侧显露出暗红色的疤痕。
我看到后一怔,突然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章勇拎着开水瓶从窗口倒下,周义民杀猪般的惨叫声。
很快,周义民拿着两盒“婷丽”胶囊回来,我忙掏出钱包。
周义民使劲将我的手拨开:“少跟老师客气!给你就拿着!男人的幸福比啥都重要!”
再三推让,他执意不肯收钱,而且挽留我吃午饭。
如此大方的周二蛋,真的前所未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周老师,中午真的不行,还要回公司有事。做学生的还没孝敬呢,哪能让你请客?晚上我专门请你,报答你的教育之恩!”我语气诚恳,快把自己感动了。
周义民的小眼睛闪着亮光,声音颤动:“好哇,你懂事喽,老师感到很欣慰啊!”
于是,两人约好晚上七点一起吃饭,我便告辞离去,周义民站在店门口目送,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漫步昏黄的路灯下,我心潮起伏,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做梦似的,脑海不断浮现周义民的贱笑,还有汪萍受惊的苍白脸庞。
每个人的一生中,也许都有一位铭记在心的老师,或正直,或猥琐。
周二蛋绝对属于后者,而且还要加上猥琐二字。
他家住校内学生宿舍的一楼,开了个小卖部,老婆负责看店。
除了夏季,周义民几乎每天都身穿一套藏蓝色中山装,脚踏黑色布鞋,打扮得比较朴素。他昂着脑袋冒充气度不凡,想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人民教师架势,却恰似慷慨就义的革命烈士。
其实,表面的衣冠楚楚,背面往往是衣冠禽兽。
作为班主任的周义民,上数学课和班会课时,总能找出若干个理由,堂而皇之地狠批某些同学。
同学们私下里常说,二蛋的老婆是头彪悍母老虎,他在家受了委屈,便把怨气撒到学生身上,心理变态。
章勇的数学成绩非常差,自然是被训斥次数最多的,但每次他都倔强地不承认错误,把周义民气得圆脸发紫发红,像放了两天的臭猪肝。
所以,一旦章勇早上迟到,或答不上数学题,必然会被周义民勒令去教室后面站着。
高中年级,章勇应该是全年级罚站最多的学生,同学们亲切地称呼我为“章站长”。
对待普通或丑陋的女生,周义民很少过问,即使犯了错误也懒得批评;而对待漂亮或身材出众的女生,他则问寒问暖,显得无微不至。
汪萍,最为典型难忘的例子。
当然,周义民也付出了被开水烫伤的代价。
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将我从回忆中惊醒,不觉间,我已走到了旅馆附近。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赶紧让李大奎鉴定两盒胶囊的真假。
上了二楼,见李大奎站在走廊上等待,他早早赶来了。
进入房间,我顾不得擦汗,先把“婷丽”胶囊摆到桌上邀功:“亲爱的领导,你好好检查啊,这是我辛苦跟踪得到的战利品!”
李大奎从里到外仔细检查着,最后把胶囊掰开,倒出药末不断嗅闻,还放到嘴里品尝。
他眉头微皱:“你确定这两盒,是从面包车上拿的?”
我摘掉黑框眼镜:“百分之一万是,我又不近视!”
李大奎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哦,他上午很爽快,立马答应交易……”
“怎么了?胶囊到底是真是假?”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李大奎把胶囊往桌上一丢,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是真的!”
我颓然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语:“明白了,因为是真货,所以周二蛋一点也不担心被抓,就派个瘦猴子开车去市场送货……”
李大奎笑道:“你分析的很正确!”
我顿时失望极了:“他奶奶的,咱们白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