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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告施主的话贫尼已说完,另一句恕贫尼不能告知。”
许田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女尼并不知道自己就是许田,忙取出身份证递给她。
女尼颇为诧异之后便是会心一笑:“世事无常,唯一缘字尔!即是如此她这一句话你倒不必听了?”
许田奇了:“既然专门留话给我,我为何又不必听了?师太不要打机锋小子听不懂,还是快点告诉我吧。”
“真要听?我可是好意!”
“真要听!”
许田早就急不可耐,女尼偏偏墨迹起来。
“啊,这个……”
“师太,我是真的要听!”许田态度坚决道。
“回吧,永不相见!”女尼面色有些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就是许田,身份证也给你看了,为何不告诉我反赶我走?出家人怎能出尔反尔?”许田真的恼了。
“施主,她留下的话便是‘回吧,永不相见!”女尼无奈道。
“什么?为什么!你骗我!”许田近乎抓狂的连问了三问。
女尼摇头道:“世间许多事,并不是知道了才好,不知道有时候是一种幸运。”
“告诉我!”
“不行,贫尼不能说。”
“那告诉我她在哪?我自己去问她!”
“也不行,她既然不愿见你,我便不能告诉你。”
“求求你师太,告诉我吧。”许田不住的拱手一副可怜样。
“哎……”女尼轻叹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许田心道女尼心软再装装可怜必然能够拿下。绕到女尼面前,用最悲伤的表情与音调言道:“十七年前,她被歹人拐卖,我爹娘救下她给我当童养媳,当时年少轻狂的我嫌她骨瘦如柴没有答应,千方百计帮她找到被拐之地,找到了你。
还记得分手时她对我说,等长大了一定要嫁给我,让我以后去找她,年少轻狂的我不懂得珍惜,直到若干年后才追悔不已,我不该伤害她纯洁的心灵,没有我她会伤心,会无所适从,会无依无靠,会孤苦一生,会……”
“够了!不要说了!”女尼悲愤的吼道。
“师太你答应了?”
“不,我想知道当年年少轻狂的你几岁?”女尼恨恨的问道。
“哦,我今年二十五,二十五减去十七应该是八岁吧。”
“滚!”女尼近乎抓狂的吼。
“师太,我看你住的这片林子不错,风景宜人,草木清新,既然冯静找不到了,不如我在此结庐而居与你做个伴吧。”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对了你是住哪里的?哦!我知道我知道,你刚才从竹子上下来你一定是个武林高手,你是住竹子顶端的对不对?我是不是猜对了?”
“……”
“你一个女人,无依无靠也真是可怜,真难想象你一个人是怎么度过这几年的,不要担心,我来了你的幸福生活就开始了,我可以给你盖房子,给你抓鱼养鸡,给你种地打水,从此后我耕田来你织布……”
“住口!”女尼两眉倒数,素手成刀含愤扬起,似乎随时会砍下。
许田把眼一闭:“杀了我吧,既失我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如果你这里也不收留我,那就杀了我吧,让我的血浇灌这些寂寞的青竹,用我的肉做他们生长的肥料,你每日咏经诵文之时便当是为我超度吧!”
“无耻!”
“谢谢!你又多了一条杀我的理由。”许田把头抬了抬,露出脖子,手指轻轻在喉结上划了一下,“砍这里,我最多吐两口血就会气绝身亡,从此魂归这片佛家净土。”
“去死!”女尼素手挥下许田觉得一阵冷风袭来,喉咙一凉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妈的她真敢下手啊。
然而等待许久却没动静,睁开眼,女尼已不知所踪。
“嗨!你别走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多聊一会呗!”
……
“真的走了啊,好吧,反正时间多的是我先盖个竹屋再说。”
……
“师太,要不要给你弄一间卧室啊?我们一起搭个伙比较经济!”
“住嘴,拿上东西快滚!”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紧接着嘟的一声一片竹片扎在身旁的一颗青竹之上。
许田暗暗咋舌,这个女尼好大的手劲,许田费了许多力气才把竹片扣下来,上面是几个新刻的字迹。
“西南七十里,无名渔村。”
许田暗笑,跟我斗!我专业无赖许多年!
“谢了!要是找不到她我再来陪你!”许田冲着空中喊道,不远处一株二十米高低的大竹子忽地一阵阵抖动。
“原来在那,好好一个女人干嘛爱爬树嘛!”许田摇头晃脑向着竹林外走去。
走出大青山便是一条沿着海岸线铺就的省级公路,站在路边就可以摇摇看见蔚蓝色的大海,许田来到滨海市时乘坐的黑巴士就是沿着这条公路驶进的滨海市,当时许田那叫激动,虽然老家距离这里不算很远,可是对于生在山区长在山区的许田来说却是头一次见到大海,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水给许田的震撼可想而知。
“浩瀚!”许田由衷的感叹,对于许田来说浩瀚的星空是常见的,可是却不如大海视觉冲击强烈,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比之星空用浩瀚这个词更显的贴切。
熟门熟路的在路边上拦下一辆过路的黑巴士,以五十块钱的达成交易。
许田不相信真的会有一个村落以无名渔村这种极其不低调的名字命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村子。
无名渔村不是叫无名而是真的无名,甚至省路上都不会有标示牌指示方位。若不是黑巴士上那个大肚子司机觉得让乘客坐过站是很吃亏的事,绝不会主动在那个有一颗老槐树的地方停下车。
“兄弟,到了!”大肚子司机神色有些古怪的提醒。
“哦。”还沉醉于海景的许田惊醒过来,只是司机师傅的表情让他有些莫名的不安,那神情?心有余悸?还是幸灾乐祸?
下了车,举目四望远处山坡上,几十栋二层小楼彰显着村子的富足。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没有一条路通向山坡上的建筑群,哪怕是一条土路也没有,四下里皆是短绒绒的小草吐着嫩绿的草芽。
“呃,村子里的人莫非不走路吗?
鬼?许田猛地想到了这个词,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若不是许田心中有着必须找回冯静的执念,是绝不会向那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迈出一步的。
为了壮胆她哼唱起一支不记得从哪里听过的歌曲,战战兢兢的向着毫无人迹的村落走去。
“我有一双滑板鞋,有一天……”无厘头的歌词,无厘头的曲调有些时候却是最能平复心情。
走了一百多米二百多步当许田产生出一种身在敌营的危机感时“哞!”忽地传来一声牛叫。
“唉吆草,吓死老子了!”
那是一头雄壮的大水牛,宽大的身躯,巨大的犄角,一条尾巴悠闲的甩动着,它嘴巴里还咀嚼着青草,粘稠的口水在嘴边拉出二寸长的口水。
许田在看大水牛的同时,大水牛也在看他,还时不时回头冲身后哞哞的叫一声。
“妈的什么鬼地方,连头牛都透着邪性!”牛的眼睛十分的灵动,只是短暂的视觉接触已经变换了几种神采,有惊讶,敌视,疑惑,好奇……总之绝对比一个五岁的孩子见到新奇的玩具更表情丰富。
突然出现的水牛没给许田带来安全感反而使他更加疑神疑鬼,本能的避开水牛绕了个弧度继续向着村落走。
“站住!”一颗歪脖子大槐树后面跳出一个小娃,十一二岁的样子,留着极具华夏乡土气息的莫西干发型,四边刮光唯有天灵盖上矗立着一个冲天小辫,日光照晒而成的黑红脸膛,三十年代粗布马褂,五块钱一双的黑布鞋。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爷爷管宰……不管埋!哇呀呀……”
小家伙横眉竖眼,唇红齿白,说话时摇头摆脑,冲天小辫更是直晃荡。
许田被他逗乐了。
“嗨,小子水浒一百单八将里面你排老几啊?通融通融带我进村子找个人我就给你一大票皇杠(大臣贡献给皇帝的礼品)!”
小家伙愣了片刻忽然喊道:“不对不对你演错了,我是劫匪你是肥羊,你应该害怕的尿裤子跪在地上求饶!”
呃,这孩子的智商堪忧啊。
许田掏出几张红票,“看到没这是钱,能买好多好吃的,你带我去找人我给你钱好不好。”
“骗人这红纸就能叠飞机啥也买不到,上次来个人给我一口袋就为了跟我换个馍我都没给他!”小孩不屑的道,眼神充满鄙夷仿佛真的把许田当做了骗子。
许田很无奈,好不容易遇到个人结果是个傻子,许田决定不与他纠缠,呵呵笑了笑继续前进,可是小孩却不干了,竟一把揪住他的衣衫刺啦扯了一条大口子!
“嘿!你这孩子……”
“留下买路才,否则管杀不管埋!”小孩眼中红芒一闪,透着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