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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楠赶紧一把拉住他,“好了,就算真要跟他算账也不是现在,你准备在这宫宴上对他大打出手啊?看你爹不扒了你的皮。”
毓小王爷瞬间泄了气,“那也就是说你现在只要看到司空詹白,脑袋里就会浮现那些可怕的画面?那这样的话……你岂不是不能跟他一起回昊泽?”瞬间,他的眼睛一亮,“不如这样吧,你跟我去风御好了。”
叶舒楠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我一定跟你一起去风御国看看。”在目前的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去风御国?
“那你打算怎么样?继续住在他那里吗?”毓小王爷用不怎么信任的目光看向温塔锐。
温塔锐见状微微挑眉,这小子还怀疑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叶舒楠沉默了一下,她知道此时司空詹白一定在附近听着他们的谈话,可是自己现在的确不能去跟他住在一起。刚刚在大殿上所有人都听到了温塔锐说自己是他的侍女而且不久之后就要嫁人了,如果自己突然出现在司空詹白的身边,未免会给温塔锐带来麻烦。还有,最重要的是,自己目前的状况……只怕不适合跟詹白呆在一起。
“我有一件答应王爷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所以暂时会住在他那里,你如果想见我的话,可以到南柃别院来。”叶舒楠说着转而看向温塔锐,“关于这一点,王爷应该不会反对吧?”
温塔锐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事实上,我并不喜欢这个小子出现在我的别院里。”这小子可是有名的闯祸精、混世小魔王,自己的别院可经不起这小魔王的折腾。
毓小王爷淡淡一笑,“正好,我也不想去他的那什么别院,我看你就住到我那里去吧,某人相见你的话也更方便一些。”这个‘某人’指的当然就是司空詹白了。虽然自己也不怎么喜欢那个澹王世子,不过比起这个什么敏王爷,还是司空詹白好一些。
如果我们的世子殿下,知道自己在小王爷的心里是这么被比较出来的,不知该喜呢?还是该怒呢?
叶舒楠的眸光黯了一下,继而看向毓小王爷轻声道:“你忘了刚刚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了?我一个即将要嫁人的侍女突然出现在你身边这算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想连累王爷。”其实要仔细论起来这个温塔锐对自己也不算太可恶,当初自己能逃离温塔也彦也的确有他的一份功劳,自己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儿不是?
“还算你有点良心。”旁边的温塔锐凉凉道。
毓小王爷郁闷了,只能幽幽道:“那我只能去那什么别院见你了?”
温塔锐连忙道:“哎,别,你可别去,我怕你把本王的别院给祸害了。”
毓小王爷正欲发火,就听一旁的叶舒楠道:“温塔锐,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温塔锐顿时怒瞪叶舒楠,“你这个女人!行,好,我让他来我的别院中见你还不行吗?但是,我们先说好了,若是这小子敢毁坏我别院里一根草,他也得照原样赔给我。”
叶舒楠微微一笑,“行,他不赔,我来赔还不行吗?”
毓小王爷在一旁听得委屈了,“怎么你们说的,我好像专门是毁人东西的?”自己有吗?没有吧?
叶舒楠笑着伸手捏了捏毓小王爷的脸,“你才知道啊,臭小子。”
将近三个月了吧,自己已经没有这样笑过了。就算从温塔也彦那里逃出来之后,自己也从未有片刻的放松,时刻担心着温塔也彦会发现自己,担心着自己的状况会不会更严重,而此时她知道司空詹白就在附近看着自己,她心里很安定,还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小魔王毓小王爷,能听到他这样跟自己说话,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行了,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吧,我们该回到大殿去了。”温塔锐道。
叶舒楠点点头,迈开了两步之后却又突然停下来,对毓小王爷和温塔锐道:“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就跟上去。”
温塔锐疑惑道:“为什么?”
毓小王爷嘴角露出笑意,拉着温塔锐就走,一边走一边道:“你管怎么多干什么?走吧。”
看到两人的身影走远,叶舒楠站在原地,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人,而她的声音在这静寂的空气中响起。
“我很想你。”
只有四个字,没有任何矫饰,非常简单的四个字,但却是此刻叶舒楠最想要跟他说的。
而已经走远的温塔锐终于忍不住甩开毓小王爷拉着他的手,作势还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很嫌弃毓小王爷的样子,“你拉我干什么?她要做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如果遇到了温塔也彦怎么办?”
事实上,毓小王爷更嫌弃他,“真是够笨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吗?她想要单独跟她的心上人说两句话,你还留在那里合适吗?有司空詹白在她身边守着,温塔也彦能怎么样?这里可是王宫好吧,大殿里还有那么多人呢,就算温塔也彦再大胆,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轻举妄动好吧?”什么敏王?他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呢?
“你是说刚刚司空詹白也在那里?”
毓小王爷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她刚刚那些话都是说给司空詹白听的。”说着,他突然转过身盯着面前的温塔锐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叶舒楠吧?良心劝告,早点放弃,你是争不过司空詹白的。”
温塔锐不屑地笑了一笑,“我?喜欢上她?怎么可能?虽然她长得还不错,但是比起烟儿,她可是差得多了。而且,再申明一点,本王一点也不比司空詹白差好吧。”什么叫自己是争不过司空詹白的?
毓小王爷淡淡一笑,“如果是别的女人呢,你可能还能跟司空詹白稍稍较量一下,但是,叶舒楠……你一点赢得可能都没有。”
温塔锐自然不服,正欲开口反驳,身后叶舒楠已经追了上来。
“行了,走吧。”叶舒楠拍着毓小王爷的肩膀,看起来心情不错。
三人正走到大殿门口,却是恰好碰到了温塔也彦。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叶舒楠虽然并没有眼红,但是面对温塔也彦,她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温塔也彦的目光扫过毓小王爷和温塔锐,落在了叶舒楠的身上,“许久不见了,叶姑娘。”他的眼神依旧那么带有侵略性,让人想起暗夜中眼神幽暗的恶狼。
叶舒楠淡淡一笑,眼睛里带着冷意,“看来温塔王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不久前才刚刚见过面吧?”
一阵夜风吹来,寒意四起,但是叶舒楠的心中却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那些被他囚禁的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不是靠着夜深时分自己反复地强迫自己醒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沦为任他操控的人偶了。
温塔也彦凝视着叶舒楠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很是邪佞,“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在那种情况下你也能想到办法逃走,真不愧是叶姑娘。其实,之前的一切你都是在骗我的是不是?你假装亲近我,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想要趁机逃走是不是?”说到最后,温塔也彦的眼里已经染上了恨意。
温塔锐在一旁淡淡提醒道:“殿下,这里可是王宫,请谨言慎行。”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叶姑娘。”温塔也彦留下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转身走进了大殿。
毓小王爷盯着温塔也彦离开的背影,皱着眉头道:“他也太嚣张了,要不要我找人做了他?”
温塔锐淡淡一笑,“我赞成,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这小屁孩儿以为温塔也彦是什么人?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杀掉的吗?他身边的防卫可谓是滴水不露。
三人回到大殿,寿宴仍在继续。
叶舒楠注意到坐在上位的王上的身边坐着一位女子,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女子,自己很眼熟,跟自己见过的那个红衣女子很相似,但是叶舒楠确定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容貌上有细微的不同,而且气质也很不一样。那个红衣女子妩媚妖娆,而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更冷冽一些,光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
这个女子是谁?她跟那个叫木媱的红衣女子是什么关系?这个女人她也会音驭之术吗?一瞬间,叶舒楠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女人是谁,刚刚怎么没有看见她?”叶舒楠悄声问前面的温塔锐道。
温塔锐抬眸看了一眼坐在王上身边的女子,轻声道:“她是宫里最得宠的容妃,怎么了?”
“我跟你说过的红衣女子,你还记得吗?这个容妃跟她长得很像,非常像。”
温塔锐亦是非常惊讶,“怎么会?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我见过那红衣女子不止一面,不会认错的。”从年纪来看,她猜测这个容妃跟那个红衣女子木媱应该是一对亲姐妹,木媱在帮着温塔锐做事,那这个容妃会不会也跟温塔锐有什么关系呢?
而此时,司空詹白也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目光落在叶舒楠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执起面前的酒杯,清凉的酒液在喉中留下一片灼热,司空詹白的手指慢慢收紧。温塔也彦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方法,难怪舒儿看到自己眼睛里会流露出恐惧,他想让舒儿害怕自己、甚至是恨自己,好狠啊,有什么能比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恨自己更令人绝望的呢?
难以想象,舒儿这些日子是受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才挺过来的,这一笔账,自己一定会跟他好好算的。司空詹白的目光落在温塔也彦的身上,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的嗜血和残忍。
这时,舞台上有轻扬的乐声响起,云鬓罗裙,一群美丽的女子轻灵地舞动着水袖行至舞台的中央,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时,但见一蓝衣女子凌空踏步而来,水袖长舞,步摇轻晃,待她缓缓落在舞台正中,叶舒楠才看清此女的容貌,所谓玉骨冰肌,大概就是形容像她这样的女子。
蓝衣如水,更衬得那女子纯澈清明,旋转之间,足见其功底,想来这支舞她已经练了不少的时日。
就连看惯了各色舞蹈的叶舒楠都忍不住要赞一声,果然是好舞技。
一舞既罢,那女子屈身向在场的所有人行礼,眉眼温顺。
“乐阳,来,到父王这里来。”
父王?原来这是一个公主啊,温塔也彦的妹妹?看起来跟那个景王妃映洛公主一点都不一样。
那乐阳公主缓步走到王上的身边坐下,只见她淡淡行了礼,低眉安静地在旁边坐着。
叶舒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让一个公主在这么多人面前献技,出了择婿还能是什么呢?
“咦?”前面突然传来温塔锐状似疑惑的声音。叶舒楠并未理他,片刻之后,温塔锐转过头来,看着她小声道:“我怎么突然觉得她跟你有点像呢?”
叶舒楠闻言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乐阳公主,她怎么没看出来哪里像呢?
“我不是说容貌,而是……神态、动作……某些方面像吧……”真要让他说,他还真说不出来哪里像了,反正就是感觉,感觉有些相像。
司空詹白的心思都在叶舒楠那里,自然没有心思去注意什么乐阳公主,而温塔也彦只是饮着着酒,嘴角却是有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看穿了什么事情一般。
而毓小王爷也是盯着那乐阳公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寿宴结束,叶舒楠跟着温塔锐走出大殿,在大殿门口又是碰到了温塔也彦,或者是碰到了专门等着他们出来的温塔也彦。
“你有没有觉得乐阳公主跟你有些相像?”温塔也彦说完之后,看着叶舒楠笑了笑,便离开了。
温塔锐一脸的莫名,“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不过……他也觉得乐阳公主跟你有些像……”
叶舒楠眉头微蹙,温塔也彦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样的话的,他的话里究竟有什么样的深意?
出了王宫的大门,所有人都各自坐了马车离去。夜风渐冷,秋夜的冷风吹进叶舒楠的脖颈,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毓小王爷把自己的披风递到叶舒楠的手里,对她道:“我送你回去吧。”他总觉得不怎么放心,这个什么敏王靠不靠得住啊?
叶舒楠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冲他笑道:“不用了,已经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一旁的温塔锐看不过眼,“行了,又不是生死诀别,搞得这么依依不舍地做什么?本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舒楠无视他的话,看着毓小王爷道:“行了,你父王在等你了,快走吧。”
“那我明天去看你。”
“好。”
叶舒楠心中暗自高兴,没想到这小子对自己还挺有感情的。
“行了,人家都上了马车了,我们也走吧,这一晚上也真够无聊的了。”温塔锐的语气中略带抱怨。
临上马车之前,叶舒楠注意到一女子朝自己投来冷厉的目光,正是刚刚在席间跟温塔锐说话的那位慧灵郡主,温塔锐的妹妹,她对自己好像很有敌意。
马车上,温塔锐斜靠在软枕上,一副慵懒潇洒的模样,说真的,温塔锐如果仔细论起来还真是一个英俊不凡的公子哥儿。无论如何,美人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叶舒楠这样想着。
温塔锐的目光落在叶舒楠身上的披风上,“你跟那个小王爷是怎么认识的?反正现在也没事,说来听听呗。”
叶舒楠心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反正就是机缘巧合之下就认识了,真要说起来,这话可就长了,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自己可没这个精力,大半夜地跟他说这个。
温塔锐却不罢休,动动身子,寻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长就往长了说,本王不嫌累。”
你不嫌累我嫌累,叶舒楠心中暗道。
结果还没等叶舒楠开口,只听前面马儿嘶吼一声,马车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王爷,有刺客!”外面传来马夫的声音。
温塔锐怒声道:“什么刺客这么大胆,竟然敢行刺本王爷。”说着就冲出了车厢。
一时之间,车厢里就只剩下叶舒楠一个人。而与此同时,马车停止了摇晃。
叶舒楠呆在马车里,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见刀剑相接的声音,看来外面打得很是激烈,但是从这动静听来……怎么人数不对啊?温塔锐身边根本就没带几个侍卫,而这外面的动静听起来双方打斗之人远远不止二十。
她明白了,一定是詹白。
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很快便宣告结束。听到外面已经结束战斗,叶舒楠掀开车窗上的布帘,黑夜中却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知道,司空詹白一定在看着自己。
很快,温塔锐便重新钻进了马车里,看到叶舒楠的神情,他已经明白了。
“澹王世子倒真是有心,如果没有他,我们今天是不是就死在这里了?”温塔锐拿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然后淡淡笑道:“如果我们今天死在这里,那也是你连累了我,那些杀手是冲你来的。”
叶舒楠并没有多少惊讶,“如果这些杀手真的是冲我来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想他们应该是你妹妹或者你父亲派来的吧,你放心,他们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在刚刚的宫宴上,那个慧灵郡主已经说过等宫宴结束之后让温塔锐‘处理’掉自己,还说他们的父王不会留着自己的性命……这些杀手应该就是出自他们的手笔吧。
温塔锐冷冷一笑,“那可未必,我死了,对他们可能更有利。”
回到南柃别院之后,叶舒楠很快就进入了熟睡,虽然依旧是地铺,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整个南柃别院都安静极了,一个矫健的身影却迅速闪身进了温塔锐的房间。
来人并没有进里屋,而是在外间停下,只见他蹲下身去,借着月光看着熟睡中的叶舒楠,久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突然间,里屋传来温塔锐的声音,“世子殿下深夜来访,真是出人意料啊。”
片刻之后,只见温塔锐披着一件外衣从里间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烛台处,拿着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房间里的一切立刻都清晰起来。
司空詹白伸手点了叶舒楠的睡穴,顺手理好她的长发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来了,不介意陪本王说会儿话吧?”温塔锐径自在椅子上坐下。
司空詹白亦是在旁边落座,开口道:“关于舒儿的事情,多谢敏王殿下的照顾了。”
温塔锐摆手道:“诶……别谢我,我当初可一点都没有要照顾她的意思。”
“我知道,今天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温塔锐淡淡一笑,“世子殿下果真不是一般人,我这园子里的阵法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解得开的,你竟然能这么轻易就进来,倒真是让我有些佩服了。不过,这擅闯人家的住宅,总是不太好的,你说是不是?世子殿下?”
此时的温塔锐是相当不悦,非常地不悦!这个阵法可是他花了很多时间、很多心思才想出来的阵法,没想到就这么被他给轻易破解了,这个澹王世子真是没一点让他喜欢的地方。
司空詹白始终表现得很温和,“抱歉,但是,我实在很想见舒儿,希望你能理解。”这完全是看在他帮助舒儿逃离温塔也彦掌控的份儿上。
实际上,司空詹白对温塔锐又何尝不是十分地不顺眼。他竟然让舒儿做他的侍女?还是贴身侍女?!还跟他睡在一个房间里,虽然是里外间,但是已经让司空詹白十分地不爽了。
再想起上次,温塔锐到烨辉园找他时,试探着说出的那番话,司空詹白对这个温塔锐更加戒备了。
“但是这毕竟是本王的宅院,还请世子殿下能够克制一下。”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司空詹白淡淡一笑,“可以啊,只要王爷不介意庆王殿下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是个商业奇才,如今已经掌握着越照国的大半财富。如果他想要知道的话,我也可以详细地告诉他自己的儿子究竟在做着什么样的生意,哦,对了,你们的王上应该也挺想知道的。”
温塔锐的眸子瞬间变得森冷,“你威胁本王。”
“我无意介入你们越照国的事情,我只是想要不受阻拦地见到舒儿而已。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王爷能答应我几个条件。”
温塔锐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现在还可以拒绝吗?很奇怪,这些事情自己明明做得很隐秘,他确信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就连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好友都不知道这件事,这个澹王世子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个条件,我希望从现在开始舒儿不再是你的侍女,而是暂时住在你别院里的一个客人。”
温塔锐没有说话,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你答应了,现在我要先把舒儿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可以带路吗?”他可不想舒儿就这么躺在地上。
温塔锐沉着脸在前面带路,司空詹白把叶舒楠在床上安顿好之后,二人又重新回到了温塔锐的房间商量……呃……制定接下来的几个条件。
当司空詹白离开的时候,可想而知,温塔锐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次日,当叶舒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伸伸懒腰,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是神采奕奕的。这一觉她感觉自己睡得很好,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昨天晚上也没有做噩梦。
咦?等一下……自己怎么会在床上?记得昨天自己不是在温塔锐的房间打地铺睡下的吗?不可能是温塔锐把自己抱回来的吧?他可没有那么好心。
叶舒楠正欲下床,却看到房间的桌上有一个青花瓷罐子。她走过去,打开盖子来一看,里面竟是满满的茶叶,瞬间她已经明白了。
罐子下面压着一个纸条,上面的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上面只有四个字:我很想你。
叶舒楠微微一笑,原来昨晚他来过了。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南予姑娘,王爷叫你去前厅一趟。”
“哦,我这就过去。”
叶舒楠把东西收好,便去了前厅。不出所料,正是毓小王爷来看她来了。
少年英姿俊颜,在前厅里一坐,已经吸引了园内众侍女的好奇心,一个个都趴在窗边门缝偷看着。
叶舒楠看到她们这样子不禁一阵好笑,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你可出来了,走。”少年一句话就要拉着叶舒楠离开。
“上哪儿啊?”叶舒楠问道。
“出去玩儿啊,这里这么小、这么闷,你能呆得住?”毓小王爷回头看着叶舒楠问道,丝毫不顾及,这么小、这么闷的园子的主人还在这里站着呢。
叶舒楠拉下毓小王爷的手,转而看向温塔锐,“王爷可否准许我出去一趟?”
温塔锐眸色盯着毓小王爷变了几变,这才道:“行啊,既然出去我玩儿,那就一起吧。”
叶舒楠诧异地看着温塔锐,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按照他以前的恶劣行径,他不会轻易这么放自己出去的,尤其她看得出来温塔锐并不是很喜欢毓小王爷,更何况刚刚毓小王爷还当着他的面诋毁了他的宅子。他没发火儿就不错了,竟然还一口答应自己跟毓小王爷出去玩儿?
难道这位王爷他又抽风了?
不过,不管温塔锐是不是抽风,能让自己出去,这总是一件好事。她相信司空詹白一定派了人在暗中保护自己,而且毓小王爷和温塔锐都在自己身边,温塔也彦也不好做出什么举动来。
再次来到热闹的街市中,叶舒楠有一种被放出来了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越照国的街市,上一次秋灯节的时候,因为满心想着要逃走,根本就没有心思好好注意这些。
“王爷不去烟雨楼找凝烟姑娘吗?”叶舒楠看着温塔锐问道。
“你不是让我暂时不要理她吗?”
叶舒楠想了一下道:“可是这也已经有好几天了吧,你也该去见见她了,如果不出所料,我想这个时候她应该很想见到你。”
温塔锐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指着不远处的湖面道:“哎,我们去那里坐船吧。”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刚到湖边就遇到了凝烟姑娘,以及温塔锐的好友陆鸿哲。
叶舒楠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而立的身影,还有陆鸿哲脸上明显的笑容,心中不禁暗道:温塔锐该不会是被自己的好兄弟给挖了墙角了吧?
“咦?锐,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位不是毓小王爷吗?这位是……”陆鸿哲的目光落在叶舒楠的身上,这不是昨天晚上王宫寿宴上锐带去的那个侍女吗?温塔也彦和这位毓小王爷还当众争她来着,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温塔锐的目光亦是扫过对面的两个人,语气有些捉摸不定,“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两个。”
毓小王爷看着他们这么一来一往,直觉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于是就道:“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吗?人多也热闹不是吗?”
叶舒楠知道这小子只怕已经猜出了什么,才故意这么说的,亦是忍不住微微一笑。想当初,自己在秋灯节上还看到他们两个为了一盏琉璃花灯争得面红耳赤呢,对了,自己一直都忘了问温塔锐,最后到底是谁得到了那盏漂亮的琉璃花灯。
就这样,他们一行五个人就这样上了同一艘船。
虽然之前,叶舒楠已经无数次听过凝烟姑娘的名字,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本人,的确长得很漂亮,难怪那么多男人都追逐在她的裙下了。所谓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不过,叶舒楠对这位凝烟姑娘并不怎么好奇,只淡淡扫了一眼,就没有再注意她了。
所以她并不知道,凝烟姑娘也在悄悄地打量自己。
叶舒楠看着湖面上的风景,耳边传来温塔锐和陆鸿哲的交谈声,本来他们谈的都是一些坊间传闻之类的事情,叶舒楠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但是,他们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提到了司空詹白的名字。
“我觉得乐阳公主好像看上昊泽国的那位世子了。”陆鸿哲道。
温塔锐瞥了一眼目光落在窗外的叶舒楠,暗含深意地笑了笑,“是吗?我倒是没注意。”
“你没看到吗?昨天晚上,王上安排乐阳公主跳舞就是为了给她择婿的。哎,我听说,今天一早,乐阳公主就去了烨辉园,这不是有意于世子又是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毓小王爷转而看向叶舒楠,见她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也摸不准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温塔锐淡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司空詹白已经有心上人了,听说他们都快要成亲了呢。”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我听说他的那个心上人已经坠崖死了。再说了,就算那个女人还活着,也不耽误世子成为我们越照国的驸马啊,听说那个女子是青楼出身,哪有可能成为世子的正妃?”说到这里陆鸿哲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看向一旁的凝烟,“凝烟姑娘,我不是说……”
只见那凝烟姑娘微微一笑,声音甜软轻柔,“我没关系的。”
陆鸿哲面上很不好意思,似乎想再跟她解释两句,却被温塔锐拉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是啊,而且我们这位乐阳公主长相、品性都不错,配那位世子殿下也绰绰有余了。”
陆鸿哲果然没有再理会那位凝烟姑娘,而是接上温塔锐的话道:“的确,我以为这乐阳公主是王宫这几个公主里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了。虽然比不上映洛公主嫡公主的出身,但是品性却是胜出那映洛公主数倍,她的才学亦是被当世大儒称赞过,这样的女子天下间亦是找不出几个。”
温塔锐看向叶舒楠淡淡一笑,“所以啊,这样出色的女子,我想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动心的吧。”
叶舒楠想起昨日王宫宴会上那抹蓝色的身影,还有温塔也彦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他说乐阳公主很自己很像……
她正想着,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叶舒楠回过头去看向毓小王爷,“怎么了?”
毓小王爷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移向一旁的凝烟姑娘,“她在叫你呢,已经叫了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叶舒楠冲着那凝烟姑娘微微一笑,轻声道:“怎么了吗?”
“我是说,你要不要过来这里坐,你坐那边风大,这风又冷,生病就不好了。”凝烟姑娘的语气很是轻柔。
叶舒楠却淡笑着摇头,“我没事的。”
温塔锐饮了一杯酒看着叶舒楠,语气凉凉的,“不用管她,这风虽冷,哪里及得上她心里的冷。”
叶舒楠狠狠瞪了温塔锐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刚刚那些话不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吗?
“闭上嘴,好好喝你的酒吧,整天管这么宽,你家又不住海边。”
温塔锐挑眉,“看来,我说中你的心事了,怎么?着急了?着急也没用啊,你现在连人家的面都不敢见。”
毓小王爷不乐意了,冲着温塔锐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这人怎么这么爱挑事儿啊。
他们这一番互动,倒是叫一旁的陆鸿哲看不懂了,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啊?这位南予姑娘是温塔锐的侍女对吧?可是她刚刚竟然瞪温塔锐,而且出言不逊,语气很不客气,而温塔锐竟然没有生气。这要搁了以前,这位王爷早就掀桌子揍人了。
还有那位毓小王爷,他不是昨天晚上才见到这位南予姑娘的吗?还向温塔锐要人来着,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位小王爷好像早就认识她,而且还相当护着她?自己是错过什么了吗?
接下来的气氛就有些奇怪了,叶舒楠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毓小王爷坐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温塔锐呢,只顾着自己喝酒,凝烟姑娘低头沉默着,而陆鸿哲的视线在他们几人间瞟来瞟去,整个船舱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船靠岸。下了船,陆鸿哲提议说再到哪里去玩儿。
叶舒楠突然说自己有事不跟他们一起走了,不能他们回答,她自己一个人就转身走了。
其他四个人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
片刻之后,毓小王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想自己已经知道她是去哪里了。
“她都撇下你自己走了,你还笑得出来,得了,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温塔锐一手搭在毓小王爷的肩膀上道。
毓小王爷一脸嫌弃地推开温塔锐的手,道:“算了,还是你们自己去玩儿吧,我就不奉陪了。”言罢,亦是转身离开。
温塔锐摇摇头,“得,到了最后,我是被他们抛弃的那一个,你们两个应该不会介意多我一个吧?”
陆鸿哲却仍在困惑中,“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烨辉园是皇家别院,自是有一番别处不能比拟的贵气。叶舒楠远远地看见那朱红色的大门,心中却有些退却。
门口的守卫是越照国的国君派去的,他们并不认识叶舒楠。
所以,当叶舒楠说自己要见澹王世子时,他们的面上满是质疑。
就在叶舒楠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先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守卫却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里面通报一声。”
叶舒楠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应了一声。
她并没有在门口等多少时候,很快,那守卫便回来了,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男子,叶舒楠认识他,他是司空詹白手下其中一个近卫。
“姑娘,请。”那侍卫恭敬地请叶舒楠进去。
等到真正迈进大门的那一刻,叶舒楠在想,自己待会儿要怎么跟詹白说呢?自己不会再像昨晚一样……
司空詹白的近卫带着叶舒楠进到一个房间,然后指着那扇雕着山水的屏风道:“主子就在那屏风后,姑娘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然后,那男子就走出了房间。
“詹白。”叶舒楠冲着屏风后叫了他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奇特,自己还从来没有跟詹白这样隔着什么东西不见面说话的。
屏风后传来司空詹白的声音,“听到我的声音……会害怕吗?”
叶舒楠摇摇头,然后意识到司空詹白看不到,便出声道:“不会。”
“我昨天晚上去看过你了。”
“我知道。”叶舒楠在屏风前的软榻上坐下,她知道那是司空詹白为她准备的,心中有丝丝缠绕的甜意。
“我听温塔锐说,我来俞安城的那天你去城楼处见我了。”
“嗯。”叶舒楠轻声应道。
“你晕倒了。是因为看到我让你想起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吗?”司空詹白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不必避免,叶舒楠已经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异常。
但是她却只当做没有听出来,语气轻松道:“的确是这样,不过,总得找到办法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