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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他……远点!!!
这警告无疑点燃虫儿积存已久的怨念,难道她自己不知道离他远一些吗?
可是……纵使这般命贱,也只想多看他一眼,她有什么错?
绝心闷哼一声道“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
“什么意思?”心口倏然悬紧,莫非斩月露馅了?
“他的,未来,是空白。”
绝心冷冷吐出几个字,把虫儿的心也瞬间封冻作冰。
什么叫未来是空白?
难道斩月这次来嘲歌城的结局……
会是……死亡!!!
虫儿笑道“绝心你眼睛瞎了吗?白璃魄那土豪金看起来一副大难不死的长相,怎么会……”
说不出口,连笑容里都溶解着揪心的痛苦。
情不自禁捏起拳头,谁要伤他?她杀了谁!!!
“不信,算了。”
绝心无情地肯定道,忽而疑惑再道“你们,认识?”
“认识你妈个头!”心里顷刻怒火燎原,不管不顾地扭头夺门而去。
空白……空白……空白……
什么是空白?为什么是空白?
虫儿抖开金针羽苞,大约看准诸葛辩玑的府邸方向,径自飞了过去。
跌跌撞撞的扑身而去,灰色的翅尖搅起狂娟的风浪,绝心的话比这摇摇晃晃的颠簸更猛,更强,更绝望。
一时间所有的复杂全部迎上虫儿的心田,雀无极的猜疑……神秘人的诡计……羽杀卫的围剿……
包括她也是危险的存在……
可是天知道,她有多么想保护他,思念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距离,最终只剩下绝心的一句:空白。
根本没有任何滑翔技巧,拼着一股哀然的寞落,居然真的在嘲歌城的无数座浮界内兜兜转转,滑若雪片。
遥遥见到丞相府所在的结界,悲伤和痛苦一起揪扯着欲被风霆折断的腰身。
忽然想起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来找他,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危险。
好蠢,好傻。
虫儿心里反复嘲讽自己的唐突,不过是绝心的一句废话,怎么就当真了?
嘴上反复叮嘱自己,没事,没事,没事。
眼里竟冒出些水花,赶快俯头擦了一把,再抬头时眼前横冲直撞飞出一只硕大的鸴鹏,粗壮硕大的鸟兽仿佛受惊飞掠得既快又猛,宛若铁蹄奔踏的野牛,全然没有顾忌到即将撞击的任何东西。
虫儿惊出满身冷汗,慌忙调转手里的羽翅,已经覆水难收。
寸阴尺璧间,一头撞击在鸴鹏高展的羽翎,被扬起的强力使劲一抽,拍打在太阳穴上如锤重砸,虫儿双眼立刻被混黑遮蔽。
整个人如同铅注的铁球,重重朝城市的下部跌落,粉身碎骨,弹指一挥。
冥冥昏死之中,虫儿觉得胸口飞出一道灼心的暖流,湍斥在五脏四躯,七筋八脉勃然大作,如沉痛的嘶吼,更如呼号的角螺,汇集全部的哀痛与绝望,阴森森得冲杀体外。
须臾身子底下似乎騰起一股趵突泉般的轰烈飞流,如积电攒火的暴虐之风,将虫儿卷入沉甸甸的黑暗之中。
巽风……
虫儿不禁闪过一念……
就这样,一直坠落下去。
“雪若,雪若,雪儿……”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语调急切而绝望。
使劲抬动沉重的眼皮,等微微睁开后,烂漫金色潮涌般袭入眼底,淡扫一片星辰。
“兄弟,兄弟,你醒醒……”那人改了称呼,似有极大的情绪在波动。
“好……居然不痛嘢!!”
虫儿蓦然僵直坐起,竟然好端端地活着,浑身上下还是那么健全,连头发丝也没有少一根。
“虫儿姑娘……”
白璃魄单膝跪在旁边,神色释然道“虽说你从嘲歌城坠落毫发无伤,但是脑子会不会有问题呢?”
说着全无征兆,照着虫儿的聪明脑瓜暴敲一击。
“痛!!痛!!”
抱着脑瓜哇哇大叫道“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里?”
“还好,不傻……”
白璃魄收回拳头,嘴里淡淡切齿道“今日白某人返回丞相府,街道上被围堵个水泄不通,好奇打问是有个撑着灰色羽翅的蒙面禁卫,跌跌撞撞冲击一只受惊的鸴鹏。”
“结果被鸴鹏展翅扫荡至嘲歌城底,白某人最喜欢看热闹,旋即就下了浮界来看看,人们口中的冒失鬼死了没有……”
死了没有……
虫儿突然心烦意乱,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完全不顾他话语里的冷嘲热讽,双手拼命地缠死他,仿佛松开手后他就会烟消云散了似的。
“放手……”白璃魄似推非推了一把。
“我害怕……”厚着脸皮将他裹得更紧。
“你总这般开放……”
白璃魄淡然疏口郁结已久的闷气,月白色的手掌轻拍虫儿的肩头,似有乖哄道“像个孩子一样,老是长不大……”
他的温柔言辞,已经消失了若许年,突然听在自己的耳畔,真若久别的恋人在异乡重逢,执手相看泪眼,却道不尽绵绵缠缠的情谊。
“抱紧我,好不好?”
只有她一个人在用力,感觉他很容易就可以挣脱,心里的滋味全全泛滥在唇舌间,嘴唇颤斗道“我太害怕了,心脏快要死掉了似的,斩月……你总离我太遥远,今夜你就抱紧我一次,好不好??”
白璃魄双手主动地勒紧在虫儿腰际,快把软腰掐作两截,清冷的鼻息拂过头顶的碎发,规律地化作股股缠绵悱恻的夜风,好凉也好舒爽。
“斩月……你把金项链都去掉好不好,我感觉不到你胸口的温热。”
白璃魄顺从地将金项链条条摘除掉,继续拥虫儿入怀。
“斩月,外面好冷,我想要你的温暖。”虫儿虚弱再求道。
白璃魄无语,默默拉开长衫,将虫儿微微寒凉地手塞进内衫,再用宽大的袍子包裹住她因激动而发颤的身子。
他的腰侧细腻而坚实,仿若精工雕琢的玉壶,线条流畅手感绝佳,虫儿忍不住摩挲着他的肌肤,感觉他也被自己迷惑的心智,身子绷作直线,呼吸焦灼起来。
虫儿渐渐挪移手指,走遍五湖四海,直触摸到腰际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