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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何淑娴这样的定论,我无语,抿了抿唇,喝了一口水,拉着伍胜男坐了下来。
继续我之前想要对何淑娴说的话。
“可人算是上了当,如果是你,有那样一个活好的男人追求你,你会怎么做?”
何淑娴挑眉,定定的盯着我,突然笑得很大声:“亲爱的欣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有人想要追我,还是觉得依我的条件,以前会没有那样的人追我,所以,我现在还需要再去考虑那个问题吗?”
何淑娴的话虽然很绕,但是,我是下了功夫去听的,我很庆幸,我听懂了。
大概也明白了何淑娴的意思,她比起可人来,除了职业是一样的,其他的地方,其实没有一点相通之处,也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我抿抿唇,喝了一口冰水,让自己的脑袋冷静冷静。
何淑娴很识趣,见我不欲说那些事情了,也顿时就放下了:“好了,咱们不说那些了,再说下去,非得把咱们胜男妹妹给吓坏了不可。”
伍胜男一直都十分的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我们,她的脸色也时有变化。
“其实,我刚刚说的这些也并不是指代所有人的,毕竟世界之大,总还是有情人多,比如:像那什么万总……”何淑娴大概是看到伍胜男脸色有些不对劲,便想要解释一番,只是,一时着急,却说到了万望舒那里,说着说着,何淑娴看看我,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怕我听了难过,便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我勉强笑笑,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事情。
看到何淑娴嘴角上带着一抹苦笑,我将整个身体窝到了沙发里面:“其实也的确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不过是初初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这一时半会儿的转不过弯来,时间会冲淡这一切。”
的确如此,万总于我而言,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金主,他除了态度温和一些,跟我说话的时候,更加温柔一些之外,在我的眼里,他跟吴清源并没有什么两样。
都是一样的嫖客。
况且,人的心里会自动的分配,在乎的人若是给了自己伤害,心里会更加难受一些,而有一些不算怎么太在乎的人,若是伤害了自己,那么心里还会稍微缓解一些儿。
见我说话说得直白,何淑娴倒是真相信了,拍拍我的手臂,这才又开始说起来。
“虽然那万总我见着他来过几次后宫,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不仅如此,他可算得上是一个多情种子了。”我接了一句。
如果万望舒不是对太过于多情,也不会将我看作是他老婆的替身,情愿为一个小姐赎身,还承诺愿意送出国去深造。
“说得也是。”何淑娴叹口气,一屁股坐到我的身边。
我连忙转身,将双腿收回去,免得被何淑娴给压断了。
“昨天晚上,那事儿,我听说了。”何淑娴替我拉了拉裙角,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
我只顾着关注何淑娴的语气,没有注意到她在说着什么,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倒是心放得开,这还没有隔几夜了,你就这么快忘记了?”何淑娴皱着眉头看我。
“昨晚上,吴二少不是特地点了你和阿媛的点钟吗?是不是那老头子来了?”
我这才明白,何淑娴是在说昨晚我们伺候何奎和吴清源的事情。
当下,点了点头。
何淑娴咬着嘴唇:“那老色鬼最是不正经,没少占你便宜吧。”
我想起昨天晚上,何奎那双略微带着薄茧的手,一直在我的身上游移着,我的心头一阵恶寒。
不得不说,何淑娴还真是太了解她老爸了。
“小姐嘛,不就是这样的,如果客人都不好色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用?”我故作轻松,一来自我安慰,二来,还真是不想吓坏了伍胜男,三来,在何淑娴的面前讨论她爸爸好色的事情,我始终觉得还是有些重口味的。
毕竟,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却不宜宣之于口。
“那臭男人,就是越老越好色,不对,他本来就是那样好色的,这永远都改变不了了。”何淑娴骂骂咧咧的,丝毫不受我态度的影响,独自一个人骂得嗨。
想起何奎的那些咸猪手,就难免忘不了,吴清源在包厢里面强了我的事情,现在想来,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我抿着唇,急于结束这个话题:“来者即是客,就是在乎,才会有情绪的变化,我看你,别不是没有达到你自己的目的,反倒是单纯把自己给气到了。”
何淑娴对何奎的态度其实也是很微妙的,听我这样说,倒是恢复了一些情绪,想到这个房间里面,毕竟还有一个伍胜男在,便不好再深说,直接无所谓的耸耸肩,去洗澡了。
直到洗手间里响起了水声,我这才看向伍胜男,这么久了,她还坐在原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与不解。
我知道她听不懂何淑娴骂的那些话,也不会理解我四两拨千斤的劝解,对此,我不欲解释什么。
我很清楚,有些事情,你若是一直拎在手上,反而让人心里不好受,我还不如就这样放下,皇宫的生活虽然无奈,但是,胜在多变,我终究会忘记的。
“你们暑假这都快过去了,怎么还关上了?”我找不到话题,就随便说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伍胜男低着头,有些局促的挪动着脚步,坐在了我右手边的沙发上。
“大部分的学生都找到了住的地方,宿管觉得人少不好管理,就直接让我们出来住了。”
伍胜男的声音很低,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害羞,看来,在后宫里的这么多日子,倒是没能让她的胆子变得大起来,也不知道她平日里是怎么接客的。
没说两句,就发现我们似乎还真的不是一路人,完全找不到话题聊了。
何淑娴系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见我们坐得远远的,并没有聊什么,对着我们摊摊手,就道一声晚安,回了房间。
我也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再去睡一个回笼觉。
刚要起身,就见伍胜男突然张口叫住了我:“欣欣姐……我……我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重新坐回去,眨眨眼睛,表示自己有些听不懂。
“那天……在食堂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看到你的,但是……”伍胜男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跟我解释着那天在复旦大学食堂的一个偶遇。
“我……不是故意不跟你打招呼的,我只是……那个……那个客人我曾经见过,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尽管伍胜男很为难,但是,她仍然坚持着,涨红着脸跟我解释。
我听她实在是说得吞吞吐吐的,连忙阻止了她。
“没关系,其实,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快要忘记了,而且,不光是你,就算是我,出了后宫的大门,走到哪条街上去,我恐怕也会如你一般做,所以,你不用太过于介意了,那事儿,根本不算什么。”
怪就只能怪我们这个行当本来就是那样一个见不得人的行当,就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听得我这样说,伍胜男似乎才略微好受了一些,脸上的绯红缓缓的消了下去,只是两只手还依然绞在一起,纤长的骨节都已经被扯得泛了白。
“欣欣姐,谢谢你,我……你……”伍胜男脸色好了些,情绪却一时半会儿的,没有跟上来,说话仍然吞吞吐吐的。
看她一说话,脸就先红,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想了又想,最终忍不住:“其实,你并不适合干这一行。”
伍胜男脸上一震,由红转白,我心知,这是踩到她的痛脚了,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其实早就已经推测过,伍胜男从事这一行,必定是有着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
我明明有那样的猜测,却还这样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想想,也是自己鲁莽了,便低头,道了歉:“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
伍胜男却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般直接趴着伤心,而是抬眼,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着。
“我弟弟小我一岁多,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尽管比我小,却是跟我一起上的高三,我们同时考上了上海复旦……”
从来没有觉得,伍胜男的声音有这样沉重过,平日里听,最多也是低吟,但是也是轻灵的。
此时,却好像是自地底深处里发出来的声音,既厚又沉,我的心莫名的跟着下沉。
通过她的讲述,我才知道,她的确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
他的弟弟,本来也可以跟她一样来到这大上海,一起念书,一起享受快乐的大学生活,只是没有想到,生活的无奈片刻之间就会发生。
在她的弟弟上大学的前夕,被查出得了尿毒症。
“家里父母为了供养我们上高中,已经竭尽全力,我们这一次考上上海复旦,学费本来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索性,还有一些奖学金可以弥补几分,但是,家里真的没有余钱了,治疗尿毒症的费用,实在……实在是……”
尿毒症,这是一个基本上能把一个小康之家给掏空的病症。
对于伍胜男那一向贫寒的家庭来说,不说找到合适的肾源,做肾脏移植手术,就是在医院里进行透析,那都是一笔巨款,一个无底洞。
“所以,你是为了你的弟弟才出来做的这个。”我坐直了身子,双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她的手,用力的拍打着她的手背,我想要给她力量。
伍胜男点头,双眼里盈着热泪,但是,她却偏偏又要故作坚强,将那热泪给锁在眼眶之中,不让它们滴落下来。
看到这样的伍胜男,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的,虽然我们家里并没有人得什么不好治愈的病症,但是,父母双亡带来的打击,还有独自带着妹妹的辛酸,让我很快,就对对伍胜男的这一番遭遇起了深切的同情感。
她的泪欲滴未滴,我却忍不住拿出纸巾,给她擦拭着。
“不用,我可以忍得住的。”伍胜男摇摇头。
她的这番话语里承载着太多生活的压力了,此时,呈现在我面前的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学生,而是一根已经快要大风大雨给吹得快要被压倒了的稻草。
虽然她眼看着就要被压得折了,但是,她却依然坚强的立在那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和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