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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枫城只有几家艺术品投资公司会不定期举办拍卖会,而且拍品也比较单一,真正定期举办春拍秋拍的大型拍卖行确实没有。留学时在佳士得汉堡分公司供职过很长一段时间,也很喜欢这一行。如果盈嘉做拍卖行,地点在枫城,既可以照看霜林醉又可以做感兴趣的工作,何乐而不为:“那要看盈嘉的实力了,没好东西的地方我才不去。”
“你可以先去看看。”乔奕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回枫城后要实地考察。”我用银匙挖着木瓜奶冻。
“欢迎。”
吃完宵夜后,乔奕谌把我送回Wait然后回酒店去了。我站在窗前,看着车子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心里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彷徨还是迷茫。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可以跟乔奕谌走多远。
我已经27岁了,不再以为只要有爱情,就可以以战胜一切的年纪。爱情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一点点猜忌一丝丝冷漠就可以将它毁得体无完肤。以乔家在枫城的声望,就算景家没有倒,也未必入得他们的眼,更别说景家此时已是昨日黄花,根本一无是处。我相信乔奕谌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可是他的这份坚持是从何而来?
是不是也同我一样,即使知道不会有结果的,可是就这么错过又不甘心。我一直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要靠近他,可乔奕谌每一次的出现在总是那么轰轰烈烈,我强迫自己不要多看,不要多想。但是,想要无视乔奕谌变得越来越困难,直到他从李欣手里把我救出来,我给自己设的心防彻底崩塌了。
我跑回江城其实是懦弱,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想逃得远远的。直到见到乔奕谌,我才惊觉真是应了那句话——心若被困,天地再大也不过是更广袤的牢笼。心已经被他苑囿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没用的。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我选择按着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去面对。
这一夜睡得很不好,我在冗长的梦境里穿行。醒来之后脑袋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毛线,一片混沌。手机不知响了多久,我接通后脑子还是懵的:“喂?”
“装修今天完工,现在正在做清洁,选个好日子就可以开业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王凯是说霜林醉的事情:“再等等吧。”李欣那边没有解决,这时候赶着开业绝对不是好时机。
“李欣调职到桐县做县长了……”王凯顿了一下说:“新任副局长我昨天见过一面,看起来还好沟通……”
“那你请人看看日子,选好了咱们就开张。”既然李欣已经调职到桐县了,手再长也不至于伸到枫城。霜林醉也要尽快开张做生意,总不能坐吃山空,毕竟我缺钱。
“择好日子我告诉你。”王凯那边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我随意嘱咐了几句也挂了电话。
李欣去桐县当了县长?从副局到县长看起来好像是升官了,可是细细算来,从市里调去县里,似乎是不升反降。这职调得有些诡异,难道是……乔奕谌做的?好像乔家只经商,在政界没有很深的根基吧……我发现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索性也不去想了。
我洗漱好下楼去,现在还早,根本没有客人,所以一眼就看到乔奕谌坐在靠窗的咖啡座里。他身上穿着我昨天选的针织衫和休闲裤,那件藏青色的大衣搭在旁边的座位上。阳光打在他的头发上,泛出一点点栗色,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要柔和得多。
“给我一杯黑咖啡。”我跟服务生交代了一句,然后向乔奕谌走去。
乔奕谌将手里的电话放进口袋里:“睡醒了?”
“其实没有。”由于睡眠质量太差,我现在基本是是躯体已经起床了,灵魂还在缓慢苏醒中。
“空腹喝咖啡不好。”乔奕谌将我手中的咖啡杯拿走:“带你去吃早餐。”
“不去,我店里有早餐,干嘛出去给人家送钱。”我怀疑像乔奕谌这么无聊的人,除了会带人去吃饭,就不会有别的了。
漂亮的番茄鳕鱼三明治、蔬菜沙拉还有水果麦片组成了营养均衡早餐。
乔奕谌瞪了我一眼:“我跟你说空腹喝咖啡不好没听到?”
我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三明治:“不是空腹。”其实我早上很少喝咖啡,但是我昨天睡得不好,需要提提神儿。
吃完早餐后,乔奕谌拿起大衣套在身上:“走吧。”
“要去哪儿?”我发现自己的脑电波跟他完全在不同波段。
“约会。”乔奕谌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当时头顶就飞过一群乌鸦——一个大男人抛媚眼为哪般?不过必须要承认,人长得帅干嘛都漂亮,颜值这个东西自带美图功能。由于不知道乔奕谌要带我去哪儿,保暖起见我穿了一件羽绒服,帽子、手套、围巾一应俱全,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约会应该去哪儿?”乔奕谌挠了下鼻尖儿。
“是你说要约会的,干嘛问我……”我耸耸肩。
“……”乔奕谌笑着牵住我的手:“以前约会都去哪儿?”
“抱歉,我没跟人约会过,给不了你什么建议。”我说完之后才觉得这话好丢脸,虽然确实没跟男生约会过,但是初中时也追过不少偶像剧嘛,什么公园、游乐场,电影院随便说一个不就得了么。
“呵呵。”乔奕谌笑得很开心。
看到他那副很欠扁的脸觉,马上计上心来:“我知道该去哪儿了。”
白鹭湖有一个超级大的露天冰场,在阳光下像是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有很多家长带着小朋友溜冰。交押金然后选了溜冰鞋,我找了椅子坐下来换上溜冰鞋。
我换好溜冰鞋后,乔奕谌也换好了,看起来还挺专业的:“你会溜冰呀……”
“不会。”乔奕谌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乔奕谌果然有定力输人不输阵,明明不会还这么淡定。我只好问:“你会滑雪吗?”
“会。”乔奕谌点点头:“二者有关系?”
“说实话……没有。”我看乔奕谌撇了下嘴角,接着说:“不过至少说明的平衡感好,不至于摔太惨。”
乔奕谌从椅子上站起来,看起来还算稳。他试着往前蹭了一点,马上摇晃起来。
“膝盖弯曲,中心前倾,如果觉得要摔了,从侧面倒。”
乔奕谌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了,果然比刚才要好很多。我过去拉着乔奕谌,带他溜了半圈,发现他学得还真快:“你自己玩一会儿,我去买饮料。”
当我拿着两杯热咖啡回来的时候,乔奕谌已经溜得特别好了,完全看不出是初学者。我把热咖啡拿给他:“乔总很厉害嘛。”
“这点儿小事儿还难不倒我。”乔奕谌喝了一口咖啡:“太甜。”
“这里都是速溶咖啡冲的,只能是这样或者更甜。”我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乔奕谌不但喜欢开快车,牵着我在冰场里速度也超惊人。不过每次快要撞到人时,都能精准地躲开:“为什么喜欢溜冰?”
“因为可以溜很快,像是飞起来一样,感觉很自由。”我喜欢所有速度类运动。
“所以喜欢飙车?”乔奕谌的眉间浮出一道淡淡的折痕。
“不是飙车是赛车,我有领航员资格证好不……”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跟别人飙车。
乔奕谌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女人做领航员?”
“不要性别歧视好吗,况且女人比较细心。”
我们在溜冰场玩儿了很久才离开,这种天气吃暖烘烘的火锅是最好了。回去之前我给店里打了电话,让后厨准备打火锅的材料。
Wait的客人一向不多,不过我还是把火锅搬到房间里煮。
乔奕谌瞟了眼热气腾腾的锅底:“为什么不摆外面。”
“我是开咖啡店又不是开火锅店,你喝咖啡的时候愿意别人在旁边闹腾着打火锅?”我虽然不常在店里,但是基本的职业素质还是有的。
乔奕谌的手特别漂亮,而且筷子握得高,即使是吃火锅也像吃西餐一样优雅。
“青菜要不要?”我用漏勺盛了几棵青菜。
乔奕谌摇摇头,眼睛里却是闪过一抹邪魅的光:“男人都喜欢吃肉,知道吗?”
本来是一句正正经经的话,可是配上他那样的眼神,我硬是被卡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节操这东西,真是早丢早解脱。
“下午带你出去玩,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我突然变成吃软饭的了。”乔奕谌笑着说。
“你长这么好看,被包养很正常的。”我故意逗乔奕谌。
“你欠收拾是吧?”乔奕谌伸手想弹我额头,恰好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马上接起了电话:“什么事儿?”
对方不知道在讲什么,只见他那两道英挺的眉毛打了个结,沉声道:“你先照看一下,我马上过去。”乔奕谌穿好外套:“抱歉,出了点儿事情,我要去趟伦敦,大概要一周才回来。”
“哦……”虽然乔奕谌已经将喜怒不形于色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我还是看出他确实很着急。
“我送你去机场吧。”我起身准备去换衣服。
“不用,你乖乖吃饭。”乔奕谌把我按回沙发。
“我已经吃好了。”我抓了车钥匙跟着乔奕谌出了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你是不是应该先看一下机票?”
“已经在订了,大不了多转一次机。”乔奕谌低头看着手机发信息。
“那就先去机场再说,有时候航班起飞前会有退票。”我开着车子上了机场快速路。
“我女朋友真聪明!”乔奕谌笑着捏了下我的脸。